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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没有回文书的房间,想直接回宿舍。
他们看到我,都笑了一下,小军人就高兴地跳了起来,不得不说,他是一个活力无限的人,但有的时候又显得很腼腆,上次给他写家书的时候,他还表现的很害羞。
也许是他只对混熟的人热情。
看见他们结束训练,我走过去问他:“你们队长呢?”
小军人摸摸后脑勺,“他去顾司令那里了,好像是司令让他去拿东西。”
我好奇道,“什么东西?”
小军人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只要不是新的军规,什么都好。”
我轻轻笑着,和他一起上楼。
我们走的很慢,到了他们房间前面,队长就提着酒跑过来。
我很惊讶,这就是顾南山让他拿的东西?
小军人生生吓了一跳,“队长?司令给了你这个?他让我们喝酒?”
队长喘了口气才直起身道,“他说,规定虽然取消了,惩罚不能少,让我们陪方、方若雨喝酒。”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又猛地跳起来,我朝楼下看了一眼,目光就再也移不开。顾南山站在楼下,我们四目交接,他看着我,那种眼神,就像很多年前一样,那双冷静又时刻燃烧着的瞳仁,我陷进去,仿佛也要被烧成灰烬。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他很快移开了目光,不再看顾南山,而队长刚刚扬起酒瓶,身后就有几十双虎狼般的眼睛围过来,不约而同的是,它们都闪着兴奋的光,包括小军人林晓阳在内。
方若雨知道军规有一条明令禁止军人喝酒,顾南山也很少喝,所以他的这个惩罚也太不像惩罚了,他知道自己喜欢喝酒,军人们也垂涎这东西,给了他们一个两全的东西。因为给方若雨酒,他自己肯定不会拒绝,军人们也巴不得有酒喝。
在这里,毫不客气的反而是刘丰,在知道方若雨和他同样爱喝酒之后更是举起了酒瓶,兴冲冲地喊:“小兄弟,进去喝去!”
方若雨被拥着进了房间,原来刘丰和林晓阳是一个房间,他刚想说这么一瓶酒够不够分,刘丰就大声呵走了跟着走进来的军人们,“你们来凑什么热闹?和阿雨玩游戏的是我,赢了的也是我,司令嘴上不说,肯定是惩罚我,要是你们都来喝,曲解了司令的意思,谁来负责?”
就这么点时间,他已经把称呼自动上升成阿雨。
方若雨看出来了,刘丰脾气躁,是军队里的霸王,嗓门又大,一嗓子吼出来对方都得退几步。为了喝酒,他居然想出这么一个理由,万一顾南山还在楼下没走,听到了,何况这么大的嗓门他想装没听到都不行,方若雨暗暗地皱了皱眉。
一群人走了之后,房间里还剩四个人:方若雨、林晓阳、刘丰和队长。
刘丰和队长的目光对上,队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酒。
刘丰立刻笑道,“这酒是队长拿上来的,怎么说也得陪我们喝几杯啊,是吧?”
他给林晓阳使了个眼色,林晓阳马上去捧了几个杯子过来。
四个人围坐在小桌子前,一人一个杯子,刘丰先给队长倒了大半杯子酒,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兴冲冲地喝上了。方若雨冷哼一声,林晓阳正想抓过酒瓶,给方若雨倒酒,又被刘丰拦住,“老子还没喝完呢,滚一边去!”
林晓阳还没做反应,方若雨却气得不行,站起来骂了他两句,声音虽然不大,但恰好能让所有人都听清楚,“你倒是敢自称老子?”
在方若雨认识的人里面,唯一一个自称老子的就是张京,但他有本钱,手下管着那么多人,老子这两个字是用来立威的。而刘丰这种人纯粹是自恃傲物,太自信了,活的太张扬,只盯准自己头顶上的领导,拼命巴结,他连顾南山都不放在眼里。
全队的人除了队长都被他压的死死的,可他忘了,这支军队是顾南山亲自组建的,他可以组出来,也可以毁掉它。
刘丰一下愣住了,方若雨继续道,“你声音挺大,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刚刚司令就站在楼下,你说的话,他说不定都听到了。你私自揣摩他的想法,赶走军队那么多人,就为了一瓶酒?这瓶酒是司令送给全军队的!不是给你一个人的!”
方若雨的声音越来越大,后来就像是在吼,刘丰先是有点害怕,但他又仿佛想到什么一样理直气壮道,“就算被听到又怎么样!司令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是上海!王名才是管上海的人!我们只听王名的话,你知道吧,就这个司令部,还是王名赏给他的。他待在上海干嘛?是不是南京撤了他的职他回不去啊哈哈哈哈哈……”
队长听得胆战心惊忍不住一脚踹翻了刘丰,骂道:“蠢货!”
真是笨的要死,这么不要命的话也能说出来,顾南山要是狠起来连王名也比他差远了,他把王名的侄女杀了,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方若雨觉得可以了,最后说了一句:“王名的人说的话都差不多,不过,他都要死了,你还这么拥护他。等他死了,顾司令会来好好处理你的。”
方若雨拉着林晓阳出了房间,留下错愕的刘丰和扶额直叹的队长,队长也没留多久,瞪了刘丰一眼也走了。
方若雨和林晓阳就在过道上,林晓阳想了很久还是轻声问:“方先生,你刚刚说的王名要死了是真的吗?”
方若雨微笑道,“假的。”
王名要死了当然是假的,但如果顾南山顺利拿到货物,王名离死也不远了。一旦没有货物供应,底下的人就会不满,不满就容易产生骚动,到时候王名心急,想不出办法,而这件事越闹越大,估计会成为临近几座城市的笑柄。
他一个人独占着一座城市,野心也够大了,如果他当年安心做自己的五区司令,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不过,方若雨想,顾南山也拿不回本了,那些货物一定被王名挪用了一点。
现在的目的,就是要让他在最开心的时候从高空摔倒地底,把腿摔断,再也不能爬起来。
林晓阳的眼睛不自觉睁大,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又看着方若雨,“你是在骗刘丰?”
方若雨狡猾地眯了眯眼睛,“他说话这么不客气,当然要骗骗他,煞掉他的威风了。”
林晓阳低下头,“方先生你真大胆,我可不敢骗他。”
方若雨了然地点头,“看出来了,你们都怕他。”
林晓阳没否认,“他很厉害,枪打的比我们都好,人又高大,如果不听他的话,说不定会被打,如果是我,肯定打不过他。”
方若雨突然想到了当年在军队里的顾南山,是不是也和林晓阳一样,不,顾南山被逼急了是会反抗的,但林晓阳,比他想象的还要温顺的多。
也许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和这里的每一个人和平相处。
所以刘丰骂他让他滚,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句话也不敢说。
方若雨像想到了什么一样,问林晓阳:“上次你来找我写家书,那封信,寄回去了吗?”
林晓阳摇头,从怀里摸出了一封信。
方若雨惊讶道,“怎么?没找到机会寄信?”
他低声应和,“嗯,军队里的时间很紧凑,从早上五点到晚上五点,而晚上五点以后司令部大门也会关掉,我们只能回宿舍。我们一个月只能请一天假,所以只能等下个月了。”
他的语气中难掩失望的情绪,方若雨没说话。
他并不能帮到他什么,除了觉得顾南山的军规太严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方若雨心里觉得,林晓阳算是和他关系还不错,如果是以前,他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助能帮助的人,他刚刚也帮了他,把刘丰骂了回去。但有些事情,帮不上的就是帮不上,没必要白费气力。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当一件事突破极限,就当它不存在,想都不用想。聪明的人从来不会自找麻烦。
晚上,方若雨和林晓阳各自回房间睡觉,他们中间隔了三个房间,方若雨在过道上看着林晓阳进了没开灯的房间,里面没有传出一点声音,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开灯,关灯,睡觉。
第二天早上,刘丰和队长请了假,从小军人嘴里传到方若雨耳朵里,猜测他可能想去和顾南山负荆请罪,很好,本来自己不说小军人不说队长也不敢说,顾南山没准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顶多因为一开始的那几句小小的惩罚一下。这下好了,顾南山不恨他就不是顾南山了。
队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没拦着他,刘丰毕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昨天的话也是他自己说的,如果自己拦着他,到时候这件事被抖出来,自己也要遭殃。
小军人,那就更不敢拦着他了。
说完这件事后,方若雨坐在床上,小军人随队训练去演习场,他简单地洗把脸,也穿上衣服走出房间。
方若雨到了文书的房间前面,刚要开门,想了想,还是转身去了顾南山的房间。
普通军人的作息时间是早上五点到晚上五点,顾南山的作息时间是早上七点到晚上六点。但有的时候他会早去,就像这一次,他要挑选去上海司令部拿货物的人,军队里的人都知道他这几天来的特别早,来了之后还会看他们训练。
所以刘丰挑这个时候来,顾南山正好在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门开着,方若雨只听到刘丰说话的声音,也就是在顾南山面前,他才把声音压的很低,但他嗓门本来就大,即使压低了,还是能听得见。
方若雨走到门口,刘丰还在哆哆嗦嗦地陈述着:“司、司令,我不应该对您不敬,昨天的事,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顾南山看都没看他,手里的笔也没停,“昨天什么事?”
他的声音冷漠如常,如果刘丰识趣一点找个理由离开或者只说在顾南山站在楼下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也许结果会好一点,但刘丰这个人,都笨到了要来主动认错,怎么会想到那些?
刘丰抖了一下,还是不怕死地说道,“昨天,昨天,为了一瓶酒,我把兄弟们都赶走了,一个人独享,我还说,这酒,这酒本来就是给我喝的。”
顾南山的笔在纸上重重划了一道,他直视着刘丰,“给你?酒是我给方若雨的,既不是给军队,也不是给你。我的原话是什么?重复一遍。”
刘丰恍然大悟,“让、让我们陪方若雨喝酒。”
他冷冷道,“现在知道了吗?是陪,我只让你们陪着他。酒,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的,我什么时候送过东西给你们?你们有什么好的表现要我送东西给你们?取消规定已经是最大的赏赐,何况我说了,这是惩罚,我既然要惩罚你们还会傻到给你们酒喝?”
刘丰低着头,完全不敢看顾南山,是他们曲解了顾南山的意思。其实方若雨也和他们一样,以为顾南山是把酒送给全队人,因为一开始小军人看到酒说的那一句话把他带了进去,不知不觉地以为顾南山是请他们喝酒。
顾南山看着刘丰不住地说对不起,目光突然越过他看到了门口的方若雨,不知道为什么,方若雨很喜欢站在门口,在来到上海之后,每次他来自己的房间,都要保持这一段距离。
这个距离太远了,远的,就快连他的脸都看不清,摸不到。
他被刘丰道歉的声音吵得心烦,不耐烦道,“还有呢?”
顾南山本来的意思是,他除了说对不起能不能说点别的实际的,但刘丰明显又误解了他的意思。
他以为顾南山是在问之后的那件事,他这么问,就是让自己主动说出来,于是刘丰心一横,大着胆子道,“司令,我不该看低您的地位,说您是因为在南京被撤职只能待在上海。”
方若雨不禁转过了头,不想再看刘丰一眼,这人是真笨,连顾南山话里的意思都听不出,不仅没往正道上走,反而把不该说的全说了。也幸亏他不是间谍,他要是间谍,第一天就被抓住了。
余光瞟到顾南山站起来,声音一下拔高:“你说什么?”
刘丰知道顾南山生气了,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
顾南山吸了口气,“把你昨天背着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方若雨想这下刘丰总该求饶了,让他惊讶的是,刘丰诚实地把昨天晚上说的话清清楚楚地复述了出来:“我说,司令算什么东西,这、这里是上海,王名才是管上海的人,我们只听王名的话,这、这个司令部,还是王名赏给他的。他待在上海干什么,是不是南京撤了他的职他回不去。”
虽然刘丰的话断断续续的,但顾南山还是被气得差点站不住,至少在南京,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他,军队里的人对他只有恭敬,而他也从来没有惩罚过刘丰什么,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说司令的坏话。
顾南山也不是当年年少气盛,气过也就算了,但刘丰的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