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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之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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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也是绝望和痛苦。
  如果自己要一辈子待在这里,他沉痛地捂住眼睛。
  张京艰难地回头,“你小子又怎么了?”
  “老板你得答应我,完成任务以后一定要带我离开这里。”
  “这是当然,”张京不再看他,“你要是死在里面,顾南山会杀了我。”
  “为什么?”
  “因为他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进去以后,你就负责盯紧他们,洪生会让你做一些杂碎的事情。”
  “洪生是谁?”
  “我的好兄弟,工厂的老大,在这里做了十年。”
  方若雨觉得很奇怪:“你相信他?他不会背叛你吗?”
  “不会,就算工厂暴露了,他也会为了不连累我,带着兄弟们马上自杀。”
  他把在工厂里工作的人叫兄弟,并且很信任这个叫洪生的人。能让张京这么信任,一定有他的道理。
  直到见到洪生,方若雨才明白,他几乎没有表情,眼睛里是沉稳的光,那不是光,是工厂门前的灯光映在他的眼睛里。他很听张京的话,在和张京对话的时候,眼睛认真地看着他。张京交代完离开以后,他还是看着他的背影。
  在方若雨的提醒下,他把他带进了地下工厂。
  昏黄的灯光下,整个工厂表面上看起来静谧而宁和,只有钞票翻动的声音,和小小的咳嗽的声音。
  他跟在洪生身后,好像没有人注意到他,除了那个咳嗽的人,
  他看起来只有十八岁,趴在地上看不到脸。
  很可怕的是,这个地方的人都和洪生一样没有表情,没有喜怒哀乐,快乐和悲伤,是不是在这里待久了,就会变成这样?不知道开心,不知道难过,黑暗会让人心麻木吗?
  洪生并没有向大家介绍方若雨,介绍也没用,他们也不能做出回应,他只能对方若雨解说每一个人:“阿雨,从最年轻的说起,这是阿依……”
  原来阿依就是那个咳嗽的人的名字。
  他停止了咳嗽,抬起一张苍白的脸,目光凶狠的骂道:“我不叫阿依!”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所有工人都在看这个叫阿依的小男人。
  他们看到,在他杂乱的毛发下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而他琥珀色的眼睛里好像藏了一匹恶狼,随时准备怒吼着吃掉敌人。可惜,这里留守着三十二个猎人,方若雨觉得,一个杀人犯就能轻易干掉他。
  这些沉默而麻木的工人好像对他生气又愤怒的声音很感兴趣,有人甚至抛下手中的钱,渐渐的,他们开始靠近他,自动围成了一个圈,方若雨心里一凉。
  他抓住了离他最近的洪生的胳膊,“他们要干什么?”
  洪生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描述今天的天气多么好描述这个小男人即将经历的事情,“挨打,这很平常,不听话就得挨打,知道痛了,他就知道闭嘴了。阿依来的晚,没有看见这个工厂刚刚组成时,老板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活生生的把一个人打死了。他死的时候,眼睛没闭上,狠狠地看着我们。”
  “他怪我们没有一个人跳出来帮他,可是如果我们真的那么做,我们也会死。生命太珍贵,没有人愿意轻易放弃它。”
  方若雨发现,洪生在讲到这个人的时候,眼睛里有微小的泪花,也许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才会显露出伤心的表情。
  他能看到他不停抖动的腿,和已经满是伤痕的手,知道阿依一直被他们打,他看一眼洪生,发现工厂老大早已经恢复过来,方若雨对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还真是说不出话。
  “如果他早点来,他就会和他们一样,专心的帮老板做事。只要变乖一点,就不用挨打,他怎么会笨的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洪生突然补充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说给阿依听的。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被人按在地上,“别想马上起来,你忘记规矩了?爬,爬到吃晚饭。知道怎么爬吧,对,像狗一样,慢慢的,过来……”
  方若雨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洪生看了他一眼,解释道,“你刚进来就让你看这些东西,这些规矩是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工人,哪里都有。你也一定挨过罚,不过没有这里重而已。我们都是从监狱里出来的人,就按监狱里的规矩来教训不知轻重的人。谁知道今天阿依又发疯了。”说完还呸了一声,“疯狗,贱骨头。”
  虽然轻,但方若雨还是皱起了眉头。
  怪不得张京这么信任洪生,他的做事风格简直比老板还要狠,这个人比张京恐怖多了,就因为他的忠诚,把自己锻炼成了一个神经病,在这个地下工厂里,把所有正常的人都变成神经病。
  有人在看着阿依,其余的工人依旧做着工作,数以万计的钱在流水线上流动,这就是让张京特地做了一个工厂的东西,这就是让张京杀鸡儆猴的东西,这就是让这些孤单的人永远的生活在这里的东西。
  头顶的灯光一闪一闪的,估计是接触不好,这里的灯也不知道几年没换了,擦拭灯泡表面,有厚厚的一层灰尘。“这灯用了好久了吧。”
  “看着久,其实上个星期刚换,这些紧要的东西,老板不会少我们的。”
  方若雨没想到,洪生住在这里,居然还能记得日期,他以为黑暗中的人,早就不去在意今天是几月几日了,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
  “那这里可够脏的,你看我呼出来的气,好像都是昏浊的。”方若雨开玩笑的说。
  洪生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然后呵了一口气。
  方若雨觉得整个身体都僵硬了,“我,我就是开个玩笑。”
  “阿雨,你这么会开玩笑,以前老板一定很看重你。”他故意加重了以前两个字,方若雨突然意识到,他现在的身份是下放到地下工厂的工人,居然和老大聊起了工作环境。
  “以前是以前,老板喜欢我是因为我机灵,会说话,现在你看看我,都下来了,不就是犯了两个错,得罪了个大人物,老板都见我心烦了,亲自把我送到这里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去。”
  按照之前计划好的,下来以后先说明自己的情况,再适时的说点老板的坏话,不能多,不能重,多了容易被人看出来,重了容易被围殴。
  如果这里有那个内奸,一定会私下里偷偷来找他。
  不知道是谁插了句话,“你还想上去?”
  洪生淡淡地看了一下那个人,“你上不去的,来这里的人,都上不去了,就是死了,也要埋在地下。”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包括阿依,包括方若雨。
  他看着脚下的地,觉得特别可怕,而阿依已经害怕的哭了起来。总的来说,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他还在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哭泣的权力。
  方若雨很想走过去抱抱他,可是所有人都已经在正常工作,洪生叫了一下他的名字,示意他过去帮忙。
  方若雨原来在码头做过搬运工,在稍微高档一点的饭店里做服务生,也在厨房帮忙,在张京的赌场,他一开始是在赌桌上负责发牌,后来才被张京派出去处理债务。应该说,所有的打工仔都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在这里整理了一会钞票,他就觉得特别累。就像一个全封闭的地方,里面关押着三十五个沉默的人,谁也不说话。沉寂像一座大山,重重地向他压下来。从前工作的地方:码头、饭店、赌场都是人流量巨大的场所,方若雨接触的人也是喜欢说笑的、或者就像顾南山,偶尔也会说点玩笑话。欢笑能感染心情,所以他虽然在做工,但是很快乐。然而他这次遇见的人,个个恨不得把自己变成哑巴,和哑巴套话,难度太大了,而且直觉告诉他,张京口中的内奸,不太可能在这些人里面。
  三十五个人,三十二个是当年和洪生一起进来的,据洪生的说法,他们都见识过张京的手段,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背叛张京。洪生,工厂的老大,是个臣服于张京的变态。最可疑的就是阿依,如果他是内奸,那也是个蠢到死的内奸。
  最特别的就是他,最张狂的也是他,最不怕死的还是他。
  并且在初次见面,就给了他一个深刻的印象。
  不管他现在的想法是什么,为了给张京一个交待,这些人,他都要一个个仔细查清楚。
  怎么查?
  三十五个人围成五个圈吃饭,每个圈七个人,他和洪生、阿依在一起,旁边坐着高气场的老大,对面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问题青少年。
  方若雨喜欢他的眼睛,但不喜欢他的人。
  他盯着阿依看久了,洪生大概以为阿依是叛徒,所以也盯着阿依看。在两道一冷一热的视线注视下,他默默地端着碗去里面吃,临走的时候也没忘记把红烧肉夹走。
  如果不是在这里,他应该是很可爱的孩子。
  洪老大去隔壁圈给他夹了块红烧肉,“你好像很喜欢吃肉。”
  他露出一口整齐的牙,“有酒有肉才是真男人。”
  “哦,你还喜欢喝酒。”
  “男人不喜欢喝酒难道喜欢喝茶?”
  老大给他的碗里倒满水,“很可惜,你现在连茶都喝不到。”
  方若雨颤抖着喝完了白开水。
  方若雨本来以为,这群男人的饭后生活可能是排成三排,远处放个小电视,组团看片子。背景的颜色还是黄色,因为他们的灯,看起来是不用关的。
  他甚至想象了一下是什么片子,爱情片?战争片?戏剧?
  但是他们很正常,在打牌。
  他觉得赌场出来的人看见牌都要扶着墙呕上半个小时,后来想到他们不全是赌场出来的,张京告诉他,有十个人在监狱待过,有八个人原来是要饭的乞丐,还有十四个是他的手下,都是孤儿。
  方若雨混在里面打牌,没想到这帮人打起牌来又凶又狠,他手气不好,输了几局以后就退出,在旁边观战。
  四个人一张牌桌,他们根本是三个人联合起来打他一个人,能赢才怪,不赔才怪。这种饱受□的感觉就像当年和顾南山的三个小情人在一桌打牌,有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不仅打牌厉害,嘴上也厉害,难怪别人说宁愿跟男人打架也别和女人吵架。哦,她们还喜欢在牌桌上讨论武器。
  “我觉得南山上次给我买的那把枪不错,手感好,看着也霸气,隔壁的猫半夜发情,我把它打死了。”顺手摸了一张牌,糊了,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给钱给钱。”
  “大半夜的你出来杀猫?要我说,把隔壁的那个小寡妇也做掉算了,南山每次一来,屁股扭得跟什么似的哦。”
  “就为了一只猫,南山赔掉了一万块,小妹你下次想开枪玩了偷偷的好吗?那猫还被抱在手里玩的时候你啪嗒一枪,人家说一块皮都被擦掉了啦。”
  “我就是给她个教训,不然她不知道害怕。”又是一阵洗牌的声音,方若雨的脑袋突然被一张八万狠狠地敲了一下:“死小子发什么呆!”
  “小雨是被你吓到了嘛,唉,别抖,桌子都要抖掉的。”
  “怕个屁啊方小雨,我是在帮你扫清情敌知道吗?你男人被抢掉了你跟谁睡啊,跟我睡啊,我才不要跟你睡。”
  方若雨在心里想,不对,他的情敌难道不是她们吗!
  他抱着难以言喻的心情输掉了三场牌局,准确的说,一次也没赢,再准确点说,他输掉了顾南山送给他的打火机、戒指、帽子。
  他被请到别院外面,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衬衫,乘着夜色找到回去的路,顾南山在家里处理文件,房间里一个小台灯闪着微弱的光,他头也没回,“回来了?”
  “嗯,”他疲累地靠在门边,“戒指没了。”
  他低笑道,“她们拿枪指着你了?”
  “对,我怕她一激动,真的打下去,那我就真的死了。戒指没了可以再买,我怕你买不到方若雨。我可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
  “如果有一天我拿枪指着你,你怕不怕?”
  顾南山站在书桌旁,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灯光,他的脸隐藏在黑暗里,记忆犹新的一幕,可是他在真的经历的时候,并没有时间想到。所以在终于想起来,心疼的想哭。
  “阿雨,我给你换个台。”
  方若雨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拿着遥控器准备调台的洪生,“他们人呢?”
  “牌局散了,回去睡觉。你输的钱他们都给你还回来了,在你房间的抽屉里。一共一百多,你回去再数数。”
  方若雨没听明白。
  他不就一晃神的时间,怎么场景变了,人没了,还给他钱,只剩他和老大对着电视机。
  洪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男人,输点钱,没什么。当然,你要是哭了,我们也不会瞧不起你。”
  他摸了摸眼角,默默地转向电视机,“这放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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