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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犬舍里的犬安静许多，在铁栏杆后面站立着，眼睛幽幽的发着光，罗涛喊了一声“大斑”，他左耳立马立了起来。
小C觉得神奇，忍不住靠近了点，这个大斑立刻凶狠的朝他吠叫了一声，不是罗涛在前面的话，他一定会扑上来。
“他才四岁，要不是前腿受了伤也不会退役！”罗涛边看大斑吃东西边给小C讲大斑的特点，
“他是我带过速度最快的，相当勇猛，两岁的时候就立过功，是二级功勋犬。”
“我能养他吗？”小C看着正吃着牛排的大斑，后者看他的眼神凌厉依旧。
“他很难亲近，你要是非要养的话得慢慢来，除了得跟饲养员学基本的照料外，你得花很长时间来和他相处，等你一叫他他左耳立起来的时候你才能带他回家。”
有了个奋斗目标后，小C一有空就去基地，到了寒假更是把绝大部分时间都贡献给了大斑。
伍小冬这个假期没回家，在本地的一家公司实习。
张尧回来的第二天就打电话把他们约出来一起吃个饭。
“看你这个样子，闫凯一定是恢复的不错！”伍小冬瞧着神采飞扬的张尧说。
“嗯！”张尧点了点头，“现在有人在旁边也不抗拒了，只是记忆一片空白，任何人都记不起来了，闫妈妈正在慢慢和他培养感情，我就不在他眼前晃了。”
“那真不错，来，值得干一杯！”伍小冬举起酒杯。
三人碰了杯，一饮而尽。
张尧把三个杯子倒满，“还有一件事值得庆祝，我听说姜坏那个混蛋死了，真是大快人心！”
没等张尧举杯，伍小冬就接过话，“你接下来得回美院上学吧？”
“不去了，我爸本来就不喜欢我上美院，”张尧感叹，“想来我爸为我操了不少心，我今后都听他的，让他高兴。”
小C按了按太阳穴，“很长时间不喝酒了，没几杯就头疼，我是坚持不住了，得回去睡一觉。”
说完站起来走到沙发那边拿起羽绒服，边穿边说，“你们也少喝点儿。”
张尧送小C上了计程车，回来后对伍小冬说，“你这男朋友当得也忒不称职了吧！”
“我没男朋友。” 伍小冬吸了口烟。
张尧愣了愣，说，“你们怎么了，吵架了？”
“没有，我就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找女朋友，娶妻、生子。”
“你开玩笑吧？”
“你看像吗？”
“我真把你当哥才跟你说这话，”张尧盯着伍小冬，半晌说，“你知不知道，我他妈的还羡慕你呢，你却不知道珍惜！你到底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就是不能待在梦里，得面对现实。”
“现实？什么是现实！你不爱男人是现实？”
“你也说你要一切听你爸的，我也得对得起父母，道理一样。”
张尧无话，一室沉默。
☆、我爱你（二）
回到家，张尧点了根烟。
和伍小冬相处久了，发现他不少优点，少了敌意，多了认同，张尧真心把他当哥看待，看见他和小C待在一块儿两情相悦，他自然把某些想法挖坑埋了。
张尧想起了和伍小冬的那席对话，想想他说的也在理，人终究在选择中挣扎，两全其美只是个美好的想法而已！
烟雾缭绕中，张尧禁不住描绘了把自己的未来，不知怎么小C和老爸的影像交替出现在脑中，后来觉得有些可笑，小C根本就不喜欢自己，这个选择题还轮不到他来做！
当晚张尧没怎么睡好，隔天一大早就去了老爸的公司。
老爸还没来，张尧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衣服，搓了搓眼后老爸的脸就在眼前。
“困了就在家睡，跑这里干吗！”
看老爸似乎多了些白头发，张尧觉得自己真是得做点什么，“爸，你不是希望我将来能把公司打理好吗，我发现我什么都不会，从今天开始我认真学不晚吧？”
张爸爸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脸，“你这是睡糊涂了吧！”
“爸，我说真的。”
“当然不晚，啥时候都不晚！”张爸爸站了起来，“走，吃饭去。”
老爸心情很不错，吃完饭后开车去了一家西装店，“你也长大了，该有几套大人的衣服了！”
看老爸忙着给他挑衣服，张尧心里有种情绪在涌动。
买了东西出来后，张尧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正发动车子的老爸说，“爸，我觉得我不是个好儿子。”
车缓缓开动，张爸爸眼角带笑的看了儿子一眼，“谁说我儿子不好了，我可不想听到任何诋毁他的话。”
“朋友说的对，怎样也不能对不起父母。”
“看来你交了个不错的朋友！”张爸爸感叹，“对了，那个叫闫凯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
“你要是想跟他在一起，爸不拦你。”
听了这话张尧愣住了。
“你在看守所那些天我就在想，除了儿子什么都是身外物！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高兴爸就高兴，什么都不求！”
张尧做了个梦，梦里他和小C站在教堂，背景花团锦簇的，小C一套白色礼服笑起来特别好看，自己就那么傻呵呵的盯着瞧，后来还是神父提醒，他才拿起戒指给小C带上，亲吻他的时候一连说了三声“我爱你！”
醒来之后那三个字还在脑子里打转，张尧下床点了根烟。
一根烟过后他给伍小冬打了电话。
两人约在伍小冬实习公司附近的一家餐馆吃午饭。
张尧没怎么吃，等伍小冬吃完递了根烟过去，“冬哥，你试着跟父母说说你和小C的事儿，天下父母心，都是心疼孩子的，说不定他们会同意。”
点上烟，伍小冬抽了口，“我要是跟他们说了，多半会是晴天霹雳，”又抽了一口，“就算真有那么万分之一，那也是他们碾碎了他们的希望来成全我，那样的成全我要不起！”
张尧又一次沉默了。
看着伍小冬朝公司方向走了，张尧转身。
在这寒风横行的冬日，行人大多把自己裹紧行色匆匆，张尧却放慢了脚步，他不想回家，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走吧。
一下午思绪纷飞，天逐渐暗了下来，带着一身寒气，张尧回了小区。
在自家楼下停了下来，想了一会儿最终挪动脚步向九号楼走去。
手几次摸向兜里的电话却始终没有将它拿出来，张尧就这样待在楼下内心挣扎着，后来摸出根烟点着。
就在他呆呆的看着手里捏着的烟时，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张尧？”
顺着声音的来源，张尧看到正拎着盒饭的小C，掐灭了烟嗯了一声。
和小C的视线相遇，张尧清了清嗓子，“我，我一个人待在家里闷得慌，出来走走。”
“你吃饭了吗？”
“没。”
“上来吧。”小C拿起电话，边上楼边给餐厅打了电话，让他们再炒两个菜送过来。
老哥不在家，小C把电视打开和张尧一起坐在沙发上，他今天心情很不错，和大斑的循序渐进正稳步进行中。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饭菜就送来了，两人围桌而坐，此情此景张尧突然生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
看他拿出一次性筷子，看他优雅的吃着饭，一切的一切都赏心悦目。
张尧在这个触手可及的时刻恍惚了。
“想什么呢，吃饭呀。”
“哦。”
张尧根本没去体会饭菜的滋味儿，心思都放在别的地方了，他喜欢这么和小C一块吃饭，特别喜欢，脑袋不禁自行衍生出很多片段，和小C一起生活的画面想起来就美好！
他想起了那个梦，想起了自己在梦里对小C说的那三个字，他想那个梦成真，他此时此刻就想大声对他说“我爱你”。
☆、幸福是什么
“我，”张尧压制住真实想法，“我觉得家里冷清，空荡荡的喊一声都能有回音，你过来住吧，有人聊天没那么闷。”
“包食宿呗！”小C戏谑了句。
张尧也乐了，“那当然了，要什么有什么！走吧。”
见张尧起身，小C说，“我刚吃饱懒得折腾，要不你今晚就待这儿一宿。”
“我认床，走吧，我可以背你。”
“真他妈事儿妈！”小C站起来去拿衣服。
张尧白天去公司，小C自然是往大斑那儿跑，两人晚上一起聊聊白天的事儿，张尧觉得特别幸福。
一个人精神奕奕，脸上总挂着笑容，这种由内而外的愉悦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也染上舒服的气息。
小C提起大斑心情就不错，看张尧特别有兴致在听，也不禁把和大斑的一点一滴都拿出来和张尧分享。
到了周末，张尧没什么事儿就说要去看看大斑。
本来小C觉得大斑戒备心强，这次就不打开铁笼，免得到时候它朝张尧扑上来，自己没法控制，谁知张尧叫了声“大斑”，它的左耳就竖立起来。
他当场就石化在那里，要知道自己叫了无数次它的名字也没见到这个情景！
“哎，哎，你看它的左耳！”张尧兴奋地拽了拽小C的衣服，“你不是说过那什么，哎，怎么收起来了！”
小C看着那趴下来的耳朵打击算是少了些，“他大概听错了，以为你是罗涛呢。”
“哦。”张尧拿了牛肉走了过去。
大斑的反应像是自己在喂他一样，小C想起自己第一次和它见面的场景，差距之大不禁令人感叹！
“看来他不讨厌我。”张尧乐呵呵地回头望着小C，又转头朝大斑说，“大斑，你喜欢我对吧！”
大斑的左耳又一次竖了起来。
邻近过年，张尧问小C，“你回去过年吗？”
“不想回去。”
“那就别回去了，就在这儿过年！”张尧笑眯了眼，“省得我一个人特别没劲！对了，把大斑接来吧，热闹。”
小C也有这个想法，“那我打电话问问。”
“怎么说？”
小C放下手机，“罗哥说春节到处放鞭炮，犬对这个敏感，为了稳妥起见还是不接为好。”
“哦。”
“哎，你说，咱们是定桌年夜饭还是自己做？”
小C瞅了瞅张尧，“自己做？你会吗！我可只负责吃。”
“复杂的做不来，火锅总行吧，买足材料往里一放，热气腾腾的就等吃了。”
想想是那么回事儿，小C扔过来一句，“你可别想着让我去买材料啊。”
“放心吧，一切包我身上。”
除夕之夜，小C看着张尧把一盘盘洗好切好的端了上来，众星拱月的摆在正冒着热气的锅子周围，自己确实就等着吃了。
“怎么样？”张尧递给他一罐啤酒。
“总体不错，这肉的形状怪了点。”小C夹起块肉瞧了瞧。
“这个切肉是门艺术，我才刚入门，客官您就将就将就！”张尧笑嘻嘻地往锅里加菜。
张尧买的是调好的上等酱料，吃起来味道自然不错，两人边吃边看电视。
春节晚会自然是闹腾依旧，小C对遥控器旁边的张尧说，“吵得慌，换个频道。”
拨了几个台后终于看到一个不随波逐流的了，是斯诺克赛事转播，“这个行吗？”
“嗯。”小C点了点头夹了块丸子送进嘴里。
小C喜欢贾得特鲁姆普，他此局状态非常不错，一杆到底，比分差距一下就拉大了。
看的手都痒了，可惜此刻并无设备可供娱乐，只能过过干瘾。
酒足饭饱，又看了几局，张尧靠过来说，“走，咱们去放烟花。”
小C没想到他连烟花都买了，跟着他去了储物室，一人两个提着下了楼。
鞭炮声不绝于耳，小C懒得去点火，站在一旁看着张尧点着之后跑了回来。
美丽的图案绽放在星空，五彩绚丽，一波接着一波，描绘着瞬间的灿烂，小C仰头望着，感觉到张尧的靠近，以为他要跟自己说什么呢，突然侧脸一热。
本来心情好不想跟他计较，擦擦脸了事，却见他又凑了上来说，“觉得吃亏的话让你亲回来好了！”
那他还客气啥！
在他凑上来的脸上狠狠地一扯，看到张尧捂着左脸喊疼，又照顾了右脸一把，乐呵呵地说“这样就对称了。”
“可不带这样的，我吃亏了！”张尧扑了上来，“我得再亲一口！”
说是扑，张尧只是小幅的移动了下，他估计小C肯定是要闪人的。
他估计的没错，小C是闪了，但由于出来的时候太懒没有提上鞋，所以小C就重心不稳，身体倒向一边，收都收不住。
“我勒个去！”张尧快速移动。
小C没想到张尧会给他当垫背的，急忙站起来伸手拉起张尧。
“你可真够重的，快把我压吐血了！”
小C懒得理他，拖着鞋上楼去了，由着他在身后一通自言自语。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