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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过阵子就退了,怎么还有人跳出来?”
张仲千满意的享受了儿子的关怀,摸了摸下巴道:“我是希望你接手……”话音未落,张达明摆了摆手:“劝您不要把算盘打到我身上了,您看我这样像是出去打打杀杀的,再说了又不是没有钱。”
张仲千长叹了一声,也不知道如何去教育对方。半响道:“不过这次还出了件事,苏都统他夫人正好那天在酒楼里,倒霉催的就被子弹打中了。可是惨了,听说是一尸两命。”
张达明豁然坐起身道:“苏继云他二嫂?”
张仲千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所以这个雇凶杀人的肯定是逃不掉了,我这边不查,他那边也是要查个水落石出。”
抬头一看,张达明已经穿好了衣服要往外走。抬手端起茶杯,张达明忍着烫喝了半口茶水,道:“爹,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晚上您自己先吃。”说完便一溜烟的窜出去了,不出一会,院子里便响起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张达明在学校里搜寻了一通,却是没有见到苏继云的身影,随手捞了个同学来询问,对方却说苏继云没有来上学。
站在太阳底下想了片刻,他一拍脑袋,想到苏家肯定在办丧事,那苏继云自然也不会来上课了。
心痒痒的想去对方家里找他,坐在车上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把车开回了家。回到家一眼就瞧见了上次让去送戒指的仆人,他笑眯眯的把对方叫道门口问道:“东西给我送出去了吗?”
对方正忙着给院子里的花浇水,提着水壶站定了,忙不迭的道:“少爷,已经送出去了。”
“哦,那继云看见怎么说?有没有很高兴?”
仆人一脸茫然:“继云?”片刻后又恍然大悟道:“您是说苏小少爷吧,那个,我也不知道哇,苏小少爷不在家,二少爷出来我便交给他了!”
张达明登时皱眉瞪眼了,张嘴骂道:“我叫你交给二少爷了吗?成事不足的家伙!”说完抬脚就要踹对方。
仆人见势连忙举了用水壶去档,紧接着水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哗啦啦的溅了满地的水。饶是张达明立刻跳到一边,裤子和鞋上还是打湿了。低头扫了眼满地狼藉,他开始满院子追着对方打。
第 26 章
晚风细而凉,轻轻的吹拂着荒草丛生的院子,暗夜里一片静寂,衬得这栋废弃的小楼越发显得寂寥万分。
苏继云睁着眼睛看了看月影斑驳的天花板,从床上坐了起来,赤脚走到窗边打开了头顶的窗户。清风徐徐的吹了进来,他使劲嗅了嗅,跟白天一样没有任何气味。爬到桌子上往下看了看,院子里铁门紧锁,空寂寂的并无一人。无意思的攥着窗帘握紧了,他又一次回想了前因后果。
苏世昌那天没有打他,字字句句的只是辱骂,到了第二天晚上却突然好了,还让刘婶端了一杯牛奶过来给他喝。苏继云惶恐不安的喝了下去,睁开眼睛就到了这里。
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苏继云便要发疯,敞着嗓子吼了几声二哥,他一拳一拳的砸向了厚重的木门,门外一片死寂的安静,连个说话脚步声都没有,嚎啕一天后他哑着嗓子偃旗息鼓了,无论他制造出多大的动静都没有人应,更重要的是他饿了,饿得前胸贴了后背,起先还能用头去撞门,渐渐的就瘫在那里不动了,一点点的蹭去了浴室,他想要站起来喝点水,可是头一抬起来就是天旋地转。伸手扭开了水龙头,感受着清凉的水流到指尖上,便伸手接了点舔干净了。干涩的嘴唇有了湿意,望着虚空里的一点,他木然的笑了一声。
怎么回到床上的他不记得了,房间里有了吃的,是面包和牛奶,放在一个托盘里摆在床边的地上,苏继云翻身下去蹲在地上便吃了起来。吃完他看了看面包纸袋的包装,上面印着的字样十分熟悉,苏继云坐在地上看了许久,突然想起来上次二嫂去买的蛋糕也是这家店面的。
这么说,二哥是来过了?捧着纸袋,他默默想道。
再过了一天换了个瘸腿的老头子过来,悉悉索索的打开了木门,苏继云急着便要往外冲,可木门打开了一道缝,入眼却是扇铁栅栏,结实崭新、牢不可破。老头子隔着栅栏面带怜悯的递过来半条面包和一杯牛奶。放完就要关门,苏继云喊了几声,对方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啊啊叫了两声,原来竟是个又聋又哑的人。老头子看他一脸颓然,抬手做了个吃的动作便关上了门。
苏继云以为二哥只是生气了寻了个法子惩罚他,过一阵子气消了自然便会放他出去了。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感觉自己就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房子里霉掉了,二哥也没有出现。
苏世昌收到了一张当地商会的邀请卡,邀请卡锃亮烫金,上面行云流水的写着苏先生敬启,商会会长选举大事,望前往共商云云。苏家早些年是经营写布匹丝绸生意,苏老爷也曾是与会委员之一,后来娶了大太太一心往仕途上走,这生意便慢慢的淡了下来。而现在对方还能送来邀请,大抵也只是看苏世昌的头衔罢了。
屋子里一下少了两个人,安静得有些可怕,苏世昌坐在书桌后,暗沉沉的目光投向了桌面上的戒指。透明的钻石反射了光,照进苏世昌的眼里,就全变成了苏继云昂着脑袋的样子,双目熠熠生辉,张嘴却是:“我就喜欢他。”
站起身他把戒指揣到兜里,起身出门了。
新一届的商会大选,当地有名的商家士绅都前去凑了个热闹,自然选中的人早有安排。众人互相恭维寒暄够了,草草的做了个民主选举的样子,便齐齐等待着宣布结果。张仲千摆出了个弥勒佛的笑脸,坐直了身子,准备着待会要如何上台致辞,门外却进来了一队日本宪兵,宪兵队长扫了眼场上,朝苏世昌微笑道:“苏都统,没想到这里遇见你。”
打完招呼,他清了清嗓子,对着众人道:“各位,商会大选应该是平等参选,可是竟未有我日商参加,实在是有违大选宗旨啊。”
张仲千开口道:“中队,参会者都是各行业大企业家,若宵小之辈一同前来,岂不是要把这大厅挤破?”
宪兵队长笑道:“张老所言极是,但若不是某些人独占鳌头,怎会……”这时旁边的人张口说了一句日语,宪兵队长侧过去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那人接口飞快的又说了句日语。
话音刚落,枪声便响了起来。站在附近的中队被喷了一脑袋的还滚烫着的鲜血,侧过头看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苏世昌,对方握着枪一脸平静,好像只不过是枪不小心走了火,碰巧打在了一块石头上。开口低声用日语说道:“他该死”。电光火石间便想明白了,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同伴,他抬手止住了端起枪的宪兵。门前已经涌进了一队士兵,想来是苏世昌带来的人,抬手抹了把脸,他目露凶光的说道:“苏都统,此事没完。”
大选上出了命案,自然也进行不下去了。纷纷往门外涌去,苏世昌正出神看着地上一滩未干的血迹,肩膀被人排了下,抬眼一看却是张仲千笑眯眯的脸:“苏老弟真是侠肝义胆啊?张某心里钦佩已极。”
冷笑了一声,苏世昌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道:“钦佩自是不用,张老回家管好自己的儿子就行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留下张仲千在那嘀咕了半天,想到肯定是自家小子又在外惹祸让自己难堪,便憋了一肚子的火要回去收拾对方。
回到家却见到张达明坐在沙发上一副颓丧万分的样子,见着他进来招呼也没打就要往卧房里走。张仲千张口叫住了他,问道:“怎么没去上学?”
张达明回身趴到沙发背上低声道:“不想去,继云不见了。”
说完又抬头看他爹,垂头丧气的道:“我找了好多地方,还问了他们班同学,他们说上周一之后就没见到他了。”
张仲千拧着眉毛道:“看你这样子,找个人找不到就不要去上学了,那要是人死了还不是要不活了。”
张达明继续絮叨道:“我昨天还给他家里打了电话,说他走了,去哪里也不知道。”
张仲千并无意安慰儿子,低头点了根烟,道:“我今天倒是见到他二哥了。”顿了顿,他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又惹祸了?”
“没有啊,我最近光顾着找继云,哪有时间惹祸?”张达明见无法从父亲这里讨得办法,便站起身要往外走。
这几天他越等越是心焦,不知道苏继云去了哪里,白天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着跑了许多地方,夜晚恍恍惚惚的睡着了还是在不停的找,有时候明明感觉对方就在眼前了,可一睁眼却是场梦。
第 27 章
苏世昌因为自家恩怨杀了一名日本军官,消息传出去,却演变成了为国民商人挺身而出不惧日军威胁。一时间报馆杂志各色文人学士无不赞誉有加,封为民族义士。苏世昌端坐在家看了看大幅刊登的新闻报道,不由啼笑皆非。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个长身玉立的军装男子走了进来,挺身敬了个军礼,他笑逐颜开的道:“都统,好消息,沈明芳这头驴总算开窍了,今晨让人传了书信过来,说是愿意招安。”
“哦?”苏世昌放下手中的报纸颇感意外道。
军装男子从怀里掏出个信封,抽出薄薄的一张信纸递给苏世昌道:“您看。”
苏世昌接过来扫了一眼,果真是个土匪的笔迹,歪歪扭扭,狗爬一样。这沈明芳本来是离此地几十公里外的一个小县城的土流子,拉了些游手好闲之辈组成了当地的一派小恶霸。平日里最喜欢干的就是抢砸勒索,去年不知道为什么事跟当地路过的一帮日军打了起来,日军有枪有炮,当场就打死了沈明芳的几个兄弟。这沈明芳当时是癫得快,拍拍屁股就藏到了县城附近的寿峰山里,可等到风头过了回到县里才发现自家亲眷家小全被杀了个干干净净,连自己刚出生的小儿子也没能幸免。
面对着自家老少的尸体,沈明芳一腔子血都要沸腾了,领着剩下的几十个喽啰们在寿峰山安营扎寨了,从此便当上了绿林好汉。只不过除了老本行,这伙人还有个副业,见日本人就杀。这年头家破人亡的人也多,不出一年,秀峰寨倒是发展成了一两百人的规模,不管美名恶名,反正是声名远播了。
他这寨子就在苏世昌管辖范围边上,留着这么一帮穷凶极恶之辈本来就是个威胁,商家富庶也屡屡被劫叫苦不迭,苏世昌便动了个招安的念头,没想到这沈明芳倒是牛气的很,招安书送过去,原封不动的便给退了回来,吴参谋亲自上山威逼利诱,沈明芳也是不为所动。苏世昌也明白对方怎么想,寿峰山山下几个县城都算的富庶,长年的能供着这些土匪打家劫舍,山脚下连着几条交通要道,碰着军队路过,还能劫着些武器火药。而山上山势陡峭,密林怪石密布,是个绝佳的易守难攻之地。
吴参谋见他放下书信,问道:“都统,你打算给他封个什么,这帮家伙现在是同意了,捞不到好处,保不准就要临时变卦。”
苏世昌抬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给他一个营吧。”
“都统,营长给这小子是不是太便宜他了,再说他人也不够啊!”吴参谋惊讶道。
“人马不够,他自己就会想办法,这伙人野性子太足,不给够粮草,立马就会撂挑子不干。”往后靠了靠,他沉声道:“先留下来,以后我自有用处。”
吴参谋没说话,正要起身告辞,听见苏世昌道:“你什么时候安排下,这人我要见见。”忙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低头看着桌上未合上的报纸,苏世昌拿烟盒在桌上敲了敲,昨天老将军还从北京打来电话,一开口就是顿斥责,说他做事没轻没重,此举一出必定后患无穷。苏世昌没反驳,硬生生听了半小时的骂,最后老将军让他好自为之,万事小心为好。
挂了电话苏世昌也没多担心,想着自己这边也有些人马,只要对方不找由头,此后便井水不犯河水。
而现在正好沈明芳归顺自己名下,这帮人恶名在外,正好能借来看家护院。
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吃过晚饭苏世昌打了个电话,趁着夜色一路开车去了城外。坐在车上苏世昌只想到了四个字“鬼迷心窍”,把苏继云关起来一是为了不让他见张家的小子,二来自己实在是不知道拿对方怎么办。一想到苏继云哪一天跟别人手拉手的跑掉,苏世昌隐隐就要发疯。自己捡来的人,又笨又傻也是自己的,谁也休想染指。可是明知道苏继云喜欢别人,自己腆着脸坦言心中所想,这一点又万万做不到。
门咔哒一声打开了,房间里一片黑暗,隔了好一会苏世昌才适应了这光线,见苏继云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的侧身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