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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叶超惊讶了一下,“你不在这干啦?”
“平调,也没什么,这几年和老婆闺女聚少离多,也该补偿她们一下。”
叶超哂笑:“算你是个好男人。”心里却突然有些舍不得他。
蔡勋继续支支吾吾:“那、那我以后可能不太回来了,我这里的房子想卖了,你帮我打点一下,好吧?”
“行。”叶超塞了一口苦瓜以后才后知后觉地觉着苦,此时只能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单音节表示没问题。
“还有,还有个事……”蔡勋把眼神飘忽至别处,“我这有一处房子,是给我一个小朋友住,我想等他走了,你再帮我处理掉,好吗?我不想现在告诉他,怕他立刻就走,你帮我留意一下,看他什么时候要走了,再接手。”
“小朋友?”叶超一惊,“你他妈有私生子!”
“不是不是……”蔡勋老脸红了红,“就之前认识的一个小男孩,我和他玩了一年,后来我去找我老婆闺女,就、就……哎呀就那样。”
叶超心里觉得不对:“你他妈也是……”
蔡勋把头低低埋下,不敢看叶超:“我是双……”
呸!叶超当场就想掀桌,那我自以为是,自作多情,自怨自艾,自暴自弃,自己傻逼兮兮尴尬到底是为了谁!你、他、妈、居然也能搞男人,叶超只觉得年少时朦朦胧胧地爱慕,都尽数化为满嘴吐不出的苦瓜。
“那把住址和那人的联系方式给我。”叶超嗤笑一声,冷冷地回应。
“就、就第一小区那的单身公寓,名字……叫陈果,现在估计是在小区泳池里头当救生员。”
叶超把嘴一合,癞葡萄又涩又苦的汁水源源不断地流进食管,后流向了他的四肢百骸。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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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叶超强装镇定,嘴里苦得他几乎要掉眼泪,蔡勋以为他光顾着吃没注意听,又重复了一遍:“那小孩叫陈果,耳东陈,果树的果,今年大概二十四五吧,孩子人不错,电话号码你记一下……”
叶超已经听不进蔡老头的话了,他想,原来信口开河是要遭报应的,他回忆起那天和陈果的对话:
“又不是我俩在同时搞你。”呵,说得轻巧,现在想起来,再看看儿时的暗恋对象——年近五十的蔡老头,叶超苦涩地闭上双眼,却不听话地脑补出两人和陈果3P的场景,胃里一阵翻腾,几乎作呕。
那天叶超浑浑噩噩地挥别蔡老头,时间还早,他没去找陈果,也没回家,徒步去了自家的酒店开了个总统套房,在里头乱吼乱叫好一通发泄,把茶具都打碎了两套。他躺在浴缸里,想,为什么自己要生气呢?为什么自己要郁闷呢?
是因为蔡老头居然去搞了别的男人而不喜欢自己吗?叶超想了想蔡老头眼角的皱纹,耳边的白发,隐隐的啤酒肚,摇了摇头。
是因为自己和蔡老头居然搞了同一个男人吗?他自己说过不介意的,怎么能出尔反尔,叶超坚定地摇了摇头。
是因为陈果被蔡老头遗弃后又爬上了自己的床吗?那根本不怪果子呀,人家怎么知道自己和蔡勋认识,而且也是叶超自己先去勾搭人家的,叶超抿嘴摇了摇头。
既然这件事叶超自己、蔡老头、陈果都没错,那叶超到底在不高兴什么,他也说不清。
可能真的是尴尬吧,说完全不膈应是不可能的。
叶超打算先缓两天,等自己能接受这事了,再去面对陈果。接下来的一周,陈果给他打电话,叶超不接,陈果给他发短信,叶超不回,后来,陈果也渐渐不联系他了。
叶超其实一直惦记着陈果,答应要给他的惊喜也没忘,九月中旬,叶超终于把事情办妥了。他拜托朋友帮自己搞到了一艘游艇,想带着陈果出海游玩。他想,陈果在游泳池里待了那么久,也渴望着能真的到大海里头畅游一回吧。他满心欢喜地把游艇装扮了一番,带着欧式与田园风格,看起来似乎不伦不类,却正是两个人的写照。
几个兄弟知道了这事,纷纷发来“贺电”。
老大:老小,你好好的买什么游艇,用了没几回肯定就扔着不管了,倒不如用这批钱重新装修一下酒店,茶城的分店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啪。”叶超挂了电话。
老二:叶超!你怎么回事,酒店还没管踏实,就想着出去寻欢作乐了?我问你,你之前的那事解决了没?货源替补上了?我怎么听说……
“啪。”叶超挂了电话。
老三:老四!游艇买好啦?我都还没入手呢你居然抢在我前面了。这样,过两天我和你嫂子去鸿城找你玩,你把那游艇借给我们……
“啪。”叶超挂了电话。
等他打点好了工作上的一切,又确定天气情况后,才小心翼翼地打电话给陈果,岂料现在换成对方不接他电话了。叶超打了两次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他干脆直接驱车到了第一小区。他先去了泳池那里找人,以后陈果在工作没把手机带身边,可是到了地儿一看,泳池已经停止开放了,他瞅见门口的大妈在一边晃悠,忙跑过去询问:“阿姨,这里不开了?”
大妈正吭哧吭哧地挪着音响,打算晚上一统广场舞天下,听到叶超问话,随口回答:“对啊,这不都秋天了,头两天就不开了。”
叶超直奔陈果家门,可惜电控门始终无人应答,他等了好一会儿,才碰见个人来。
“叫兽”正拎着一个蛋糕打算给老婆赔礼道歉,一进楼道发现叶超跟在后头,嘿嘿一笑,八卦心又起:“小伙子,来找小情人?”
叶超点点头,一脸自豪:“他是我对象!”
“哎哟是吗?”光头男阴阳怪气,“可是你对象前两天就搬走了呀。”
“什么?!”叶超不信,跟着上楼看了,果然屋里无人应答,他不死心,又给蔡老头打了个电话,“嘿,前两天你和我说的那个陈果,他已经走了啊。”
蔡老头正在那头忙活,含糊着应:“唔,是啊,他和我说了,房子钥匙也交给我了,我这两天忙着收拾行李,就忘了告诉你了,不好意思哈。”
“我去你妈/逼!”叶超一通怒骂,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按老王说的,陈果应该是没了救生员的工作回了老家,那他手机号也没换,还是能联系上的,叶超打算锲而不舍地连环call,没想刚打了第一个就通了。
陈果那边的背景沸反盈天:“你好!”
“果子,是我!”叶超觉着委屈,鼻子有些酸,“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就走了。”
陈果莫名其妙:“你不是不想搭理我了吗?”
叶超有苦难言,他不打算告诉陈果自己和蔡勋之间的关系,于是只能干巴巴地解释:“那啥……之前不是忙吗,诶,你现在在哪呢,刚才不接我电话!”
“哦,泳池不开,我就失业了,现在回老家了,刚刚在火车上,没听见电话响。”
叶超见陈果没有要和自己断绝关系的意思,于是战心又起:“你老家在哪,我去找你。”
“不用了吧……好远的……”
“快点快点,我现在去定机票!”
“唔,这里只有火车才可以到,雀城云中村,听说过吗?”
“果子,等我。”
***
云中君不见,竟夕自悲秋。
叶超在火车上颠簸了十几个小时,才终于到达了陈果的家乡,陈果看他执意要来,只能在车站等他。多日不见,叶超看见陈果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无情模样,温柔的背后是他渐渐意识到的疏离,他想,爱这个人,真的对吗?
而此时陈果的内心也是摇摆不定,他戴着隐形眼镜,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大而无神,他帮叶超拎过包,领着他走出车站:“我借了辆摩托,带你进山。”
上一回坐火车是几年前去俄罗斯,以观光为主的旅程从未显得乏味,而这回叶超匆匆定了国内最普通的铁皮车,里头乌烟瘴气的,他抱着行李箱被挤在人群中,昏昏欲睡又难以入眠。
蜿蜒盘曲的山路上,叶超头一回小鸟依人地坐在摩托后椅上,双手搂着陈果的腰,把头依偎在陈果的肩头,背后顶着的是自己的行李箱。崇山峻岭中,一辆载着两人的摩托犹如一叶蜉蝣,渺沧海之一粟,寄己身于天地。
叶超久居钢筋森林,却从未对高楼大厦产生过恐惧与敬畏,他太明白了,自己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城市中的佼佼者,人群中的控制者,他似乎从没离开过制高点,看着食物链低端的人群痛苦挣扎,麻木着,也就习惯了。而今天,他把自己的全部交付给他身前的这个男人,让他用一辆破得有些寒掺的摩托车载着自己,在一路绿青相间的陡峭山野中行进。
心惊胆战又心安理得。
全部都是因为他想要继续和小果子在一起。听他的骚言浪语,看他的一本正经,闻他刚刚煮好的野山菜。
叶超搂着陈果,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他不相信自己会爱上一个农村来的乡巴佬,即使他长得阳光帅气,温柔体贴,两人毕竟有无法逾越的身份鸿沟、社会分歧。可是,自己已经离他不得了。叶超在梦里做了打算,先把这土包子骗回城里,他还年轻,给他抱个好的成人大学,再不行送到国外磨练两年,回来自然就和自己有话说了。
目前他只想要和果子久居不离,至于将来会不会腻了,再说再说,就自己现在的强烈执念,连蔡勋那档子事都能不以为意了,其他的,应该也不重要吧。
叶超就是这么渴望着两个人能真正在一起,继续交往。
***
半道上呢这摩托就开始咕噜咔哒地叫唤,强行坚持了百来米后终于罢工了。陈果一脸歉意,扶着满脸倦色的叶超下车,蹲下身查看问题。
“呵,你还会修摩托车?”
陈果熟练地从车上挂着的小包里掏出扳手等工具,就地开始修车:“没办法,山路难,想出山必须得靠着摩托车,话说这辆也陪着我十多年了,老熟人了,肯定一会儿就搞定。”
“老熟人”挺给面儿,陈果捯饬了几下就没事了,叶超又靠在陈果背上,觉得这辈子还没这么窝囊过。
不过,他也没体验过这般窝囊又甜蜜的感觉,青山绿水间,茫茫天幕下,他们只有彼此。
真希望在这条路上再缓一缓啊,比起海上的一股股咸腥海风,似乎耳畔这阵阵清凉才更是直指人心。
叶超迷糊了不过一会儿,陈果就停下车:“到了,接下来的路要麻烦你走一段了。”
两个人走在坑坑洼洼的泥泞道路,陈果不断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前些天下雨了,这路不好走吧……”
叶超虽然疼惜自己脚上的昂贵皮鞋,但自己是心甘情愿来这受罪的,也不能怪谁,他没想到陈果的老家如此贫困,连路都整不好。
两个人又走了将近一公里,才到陈果家。这几年改革开放建设新农村,叶超还以为县城乡村里家家户户都能住上小平房,没成想这处的居民屋居然还是原始老旧的木头砖瓦。云中村坐落在山中平地,人烟稀少,一个村也就五十多户,一眼望去每家每户的屋子都是差不多模样。
叶超跟着陈果进了屋,屋里没有外表那么简陋,该有的水壶冰箱都有。陈果去给叶超打水洗漱,叶超就在屋子里四处逛逛,呃,似乎也不能用“逛”这个字形容,他一眼就看见了摆在橱柜上头的一张黑白照,里头是个五六十岁的女人,不漂亮,却很和蔼,眉宇间有温柔祥和的笑意。
“这是你养母吧?”叶超问陈果。
“对,她是本地人,年轻时去城里挣了一笔钱,不知道什么原因回来这里,开了个学校,她在村里有几间屋子,嗯,包括这间,我和几个大的住这里,小的就住学校。”陈果一边说,一边对着镜子把隐形眼镜摘了,在这里他不用隐藏。
叶超说:“什么样的学校?我能去看看嘛?”
陈果冲他笑了笑:“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你也不嫌累?先休息吧,等等喊你吃饭,吃完再带你去逛逛。”
叶超应允,家里没什么好吃的,陈果就随手先给他弄了点炒山菜熏肉垫垫肚子,因为饿了多时了,也不妨碍叶超吃得津津有味。
睡醒已经是傍晚,叶超又扒了几口饭,这才觉得山里的菜色终究是单一了些,没法做得精致。他放下筷子说吃饱了,喊陈果带他出去逛逛。
夜路不好走,虽然每隔不远就有高高吊起的路灯,但陈果还是掏出两个大手电,一人一个,一前一后往屋子后面走,走入掩藏在黑夜中绵延的山群。
有一段路真是一片漆黑,黑得什么都有没有,只看得见前头带路的陈果晃悠的手电照在地上的一片白光。叶超不知为何,进入山中,他就越发感觉自己的生命太渺小了,他能抓住的,只有眼前的陈果。
想到便做,他一把拽住陈果的手,陈果扭头皱眉,被握得有些疼:“怎么?”
“我、我看不着,抓着你。”
“噗嗤,”陈果没忍住,晃着闪眼的手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