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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凌驾在理智之上,爱憎的阴云笼罩了一切逻辑。
很心痛,却无法转过身来。很迷茫,却无法睁开双眼。
前面是悬崖峭壁,双脚却被盲目的丝线牵引着,步步向前……
“唔!”
强烈的刺激瞬间充斥了口腔。陆靳猛地捂住了嘴巴,但下一秒就剧烈地咳起来了。嘴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似的。喉咙干裂难受。视线则被不断冒出来的泪水模糊了。
搞什么啊?好、好辣!辣死了!
别说开口说话了,此时他连思考都被紧紧附在舌头上的劲辣占据了。
这时一杯水突然凑到了他的嘴边。他想也没想就一饮而尽了。一杯接着一杯的冰水咕噜咕噜地滑过喉咙。直至灼人的辛辣总算稍稍退去之后,大脑的齿轮才开始慢慢转动起来了。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蓦然发现自己正被袁乐轩搂在怀里。对方那双蒲扇般的温热大手正不断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后背。
口腔中的火稍微降下去了,心中的怒火却轰的一声燃烧起来。他猛地转过身去,粗暴地一推那厚实的胸膛。圆睁的怒目狠狠瞪着袁乐轩。
“混蛋!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惊讶地顿了顿后,袁乐轩竟然貌似愉快地笑了。
“你终于和我说话了哦。”
“啊?”
“因为你都不理我嘛,所以我就想如果偷偷在意粉里加很多辣……”
“去死!竟然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
“对我来说一点也不无聊啊。”
好过分……为什么这个人能这么过分呢?
不是因为味蕾刺激,而是出于难以言状的委屈不甘,泪水再次把他的视野模糊了。镜片上满是脏兮兮的水渍。即使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也只能看到迷茫的世界。
他抽了抽鼻子,转过身去,重新拿起叉子把辣得入不了口的意粉往嘴里送。干咳声不断,泪水更是决堤似的直往外流。
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在用自虐的方式告诉对方,就算吃到喉咙烂掉了,他也不会和对方说话的吗?还是单纯的自我惩罚呢?内心的痛苦无处宣泄,于是就通过身体的疼痛代言吗?
然而他还吃多少口,桌上的意粉就蓦地被打翻在地了。啪的一声脆响回荡在冷清的客厅里。碎裂的却不仅仅是碟子。
☆、是
闷热狭窄的生物准备室里,厚实的帆布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的。昏黄的夕阳余晖艰难地从细小的缝隙中透进来。
在阴暗沉闷的四角空间里,唯一闪亮着的是那双既熟悉又陌生的澄澈黑瞳。
“……看了学长的身体后,我可能就会对学长幻灭了。”
少年的轻声低语如恶魔的蛊惑一样在自己耳边响起。靠着墙壁坐在地上,任由对方贴近自己,肆意地触摸自己的身体。心跳声赛跑似的越来越急促。脸红耳赤,呼吸困难。
但是,如果这么做就能从被紧追不舍的地狱中解脱出来的话……
陆靳紧紧咬着下唇,别过头去。他能感到衬衫的纽扣被一颗颗地解开了,对方温热的手像在抚摸布料一样或轻或重地触碰着自己平伏的胸膛。
心脏快要蹦出来了。怎么办?胃好痛……
“果然没有胸部啊。”
“当、当然了。我可是男……啊!”
他猛地转过头来,一把推开少年,双目圆睁地盯着对方看。
“你、你、你干什么啊!”
刚刚这家伙竟然……竟然去捏自己那仿佛装饰品般的细小□!天啊!好、好变态……
“学长不喜欢我那么做吗?”
“我又不是女的!干嘛要被玩、玩弄那里啊!”
少年苦笑了一声,再次挨近自己。温热的气息吹在自己又黏又湿的肌肤上。灼人的热量直传至狂跳不已的心脏。
“既然学长不喜欢,那我就不弄好了。不过不能再把我推开了哦。否则我们的约定就作废。”
明明是轻柔的语气,听在耳里却针扎般刺耳。
他是脑子进水了吗?怎么会傻头傻脑地答应那种怎么看都不划算的约定呢?说什么“看了学长的身体后,我可能就会对你幻灭了,也不会再纠缠你了”,但要是这家伙品味奇特,就算看到只是和自己一样的干瘪无趣身体,也同样迷恋不已的话该怎么办啊?
真是太不划算了,太不理智了。不过明知如此,还愚蠢地抱着一丝希望,答应对方请求的自己或许并不怎么值得同情吧。
皮带被解开的清脆金属声刺耳地传进耳中。眼角渐渐变热了。
很丢脸。丢脸得叫他真恨不得刺自己一刀,责骂自己的懦弱和没骨气。尽管心里如此不甘心,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决堤而出。
“你、你真要看下、下面啊。”
“嗯。当然了。这样我才能真真正正地明白到自己喜欢的是一个男的啊。”
总觉得那不过是敷衍的借口,但是到了这个地步才叫停的话,也太不甘心了。反正他不是女生,被摸一下又有什么损失呢?
吱吱的拉链声像在锯磨他的神经似的。下唇被咬得几乎要出血了,但是心思完全被轻轻覆盖在自己敏感部位的手占据了的陆靳早已无暇他顾。
“学长穿的是白色内裤呢。”
“犯、犯着你了吗!”
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去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可爱而已。”
委屈的情绪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为什么自己要平白无故遭这种罪呢?从一开始就不理这家伙好了。把源头切断,就不会招来下游的泛滥。无论觉得这家伙多么可怜,都不应该盲目地伸出同情之手。看吧,最后不幸不就像病菌一样,通过指尖传了过来,蔓延全身吗?
能清楚地感觉到薄薄的布料正在被揭起。胃越来越痛了。滑进嘴角的泪水带来又咸又涩的怪味。
“不、不要看啦!”
然而少年对自己的抗议置若罔闻,缓缓地把自己的内裤褪下。凉飕飕的感觉让他本已红通通的脸快要烧起来了。
“比我大呢……”
“我、我都已经是高中生了啊!”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拼命压下不断涌上心头的强烈羞耻感,微微颤抖着声音说道:“总、总之就是这样……我不过是和你有着同样身体构造的男生。很恶心吧。所以不要……不要再纠缠我了。”
“没有啊。我觉得……很可爱呢。”
“什、什么!”
这家伙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对“可爱”这个词语的理解存在巨大偏差,中文烂到叫他的语文老师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你这个……”
“学长,我能摸一下吗?”
突如其来的问话使他顿时有种脑子被轰的一声炸开了的感觉。
搞什么啊?他、他都已经奉陪这家伙玩这种快把人逼疯的羞耻play了,到头来却只是吃白果吗!
“可恶!我、我回去了!”
满载着不甘和悔恨的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眼眶。他一边粗暴地擦着眼角,一边要拉好自己的裤子站起来。然而少年却厚颜无耻地把全身重量压上来,伸手抚摸着自己那早已被泪水弄得十分狼狈的脸。
“学长,对不起。别哭了。我会心痛的。”
“你以为是谁害的!”
“学长……”
少年凑得更近了,几乎要碰上了他的鼻子。透过满是水渍的镜片,在这么近的距离看着对方让他感到强烈的不适和压迫感。
一阵温热的微风吹了进来。厚实的深蓝窗帘微微扬起,却又马上归于沉静。
“你这么哭……会让我更想欺负你的。”
仿佛眼睛蒙上了一层薄雾。四周不知不觉中升起的黑暗如厚实的墙壁,向自己步步逼近。身子令人惊恐地一直向下坠落……
眼睛啪的一声张开了。
“原来是梦啊。”
陆靳一边低声呻吟着按揉至今仍没有消肿的后脑勺,一边单手撑床坐了起来。
“为什么会梦到以前的那些烂事呢……”
仿佛走了一段好长的路,沿着梦的轨迹探索往事的点滴。突然想想,一开始的袁乐轩就像一只柔弱无依的小猫咪,十分惹人怜爱。如果那家伙一直都那么温文安静,他们或许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不过真想不到那家伙竟然是个同性恋兼偏执狂。
然而,陆靳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了——柔软的小单人床的另一侧空荡荡的。
那家伙到底去哪里了呢?话说现在又是几点啊?
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他盘膝坐在床上,木然地看向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昨晚的事情如迷雾消散似的渐渐浮现在脑中。眼角又不由得热起来了。
可恶!为什么他和那家伙在一起的话,泪腺就像失调了一样,变得特别脆弱呢?
自从那天他发神经地强迫自己去吃辣得喷火的意粉之后,袁乐轩也变得不爱说话了。而□的次数却像弥补言语空缺似的越来越频繁。疯狂而病态。就像甜腻的蛋糕一天天坏去,恶心的球菌开始肆意地滋生其上一样。
两人之间唯一的言语交谈只有夹杂着大叫和责骂的争吵。
前晚在争吵的期间,他就不小心撞上了床沿。明明这完全是自己做成的,然而因为激烈的争吵而一片混乱的大脑却不可思议地扭曲事实。有那么一瞬间,他当真认为是对方故意推倒自己的。
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于是在对方慌忙弯□查看自己的伤势时,他狠狠地甩开了那只伸过来的大手,还说出了一些现在回想起来都会让他后悔得要死的恶毒话语。但是……想不到袁乐轩竟然当真那么狠心,随即也没有帮他处理伤口就抱他上床,自顾自地做起爱来。
除此以外,袁乐轩还疯了似的狂做各式甜点。提拉米苏、巧克力乳酪布甸、柠檬蜜豆玛芬、咖啡慕斯……数不胜数,简直就可以直接开一间甜点店了。
一开始他赌气地连看也不看一眼,于是袁乐轩就当着他的面把看起来极其美味的甜点全数倒进了垃圾桶里。尽管如此,那个疯子仍没有停止做甜点。看着一碟又一碟的精美糕点刚出炉就被毫不留情地毁掉,哪怕他多么铁石心肠,还是会不由得感到心痛的。
算了,就当为了这些无辜遭殃的食物,为了辛勤地生产出食材的人们吧。
抱着这种那种怎么听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的念头,昨天在袁乐轩又要把甜点当垃圾一样,毫不留情地倒掉的时候,他终于连忙出声劝阻了。那一瞬间,袁乐轩露出了久违的真心笑容,犹如灿烂的阳光一扫连日的阴霾。然而为什么他反而感到钻心的凄楚呢?
不过话说回来,那家伙……是在讨好他吗?为上次作弄他一事道歉?若然如此,他还真想叫停。否则当他终于逃脱魔窟,重返公司上班的时候,苏沿那家伙肯定要尖酸刻薄地挖苦个不停。毕竟到时候被养得胖胖白白的自己实在说不出“我被人囚禁了”这种话来吧……而且他还被惨不人道地整天在榨取精力啊。
这时吱的一声开门声从半敞开的卧室房门外远远传来。仔细一听,似乎还能隐约听到远处的说话声。
有人!不过似乎已经走到玄关,正要离开了!
陆靳顿时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了。
上次由于愚蠢地以为自己能说服那个□魔兼偏执狂,而没有抓住难得的机会向朋友求助,这已经叫他后悔得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而且袁乐轩的公寓位于三楼尽头,再加上那家伙还整天像橡胶一样黏在自己身边,所以在这十多天里,他虽然无时无刻不在绞尽脑汁,寻找逃跑的方法,但最后还是只能望“锁”兴叹了。
但是!现在竟然有人闯进了这个仿若阴暗地窖的封闭世界里了!必须想法子引起那些意外来访者的注意才行!
情急之下,陆靳想也没想就一脚踢去床头的书桌。然而显然神明都在呼噜大睡,根本没有听到他恳切的祷告。在那盏恶心得叫人直起鸡皮疙瘩的洛丽塔风台灯哐啷一声,宣告寿终正寝的同时,他绝望地听到远处传来关门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