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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画完图,抬头一看,已经7点多了,秋季里这个时候,窗外已经一片漆黑了。他呆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林隐怕是走了,去了宁显壹那里,或是回了家……
窄小的屋里,少了一个人,陈今突然觉得屋子空旷起来,少了并不爱说话的林隐,屋子里竟然也十分冷清……
他心不在焉的关了电脑,却不想起身去弄晚饭。他盯着林隐整齐的地铺,脑子里控制不住的开始神游,林隐一直安静又本分,和他相处了一个多月,陈今习惯了抬眼的时候,床前的地铺上坐着个静静看书的人,安定的仿佛从来就在那里。前几天遇见林隐熟人了,陈今都没想过,林隐竟然是要回家去的。
现在这人招呼都没跟自己打一声,人就不见了,陈今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竟然有些难过,一面又有些委屈,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愤怒。他低落的想到,自己好歹收留了他这么久,一点感情也不讲,道别都没有,一目了然的家里,看起来也没有留言纸之类的东西。
低落归低落,少了一个捡来的林隐,他陈今的生活总不能不过了吧。他蔫不拉叽的站起来,准备进厨房随便给自己折腾出一顿晚饭。
他刚刚还因为林隐不告而别而低落难过,揭起锅盖的一瞬间,什么低落伤心全都飞了个干净,立刻炸了毛,蔫吧的神气立刻消失了,换上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哐当”一声巨响,狠狠的将锅盖盖上……
陈今凶神恶煞的挎着脸,深呼吸好几个循环,这才揭开锅盖丢在一边,挽起胳膊盯着锅里的两沓红色的人民币,内心愤怒滔天,林隐真是他冤家,自己管吃管喝管住,还得时刻经受这人离奇的思考方式产生的种种挑战神经的行为。
这不,这位爷不知脑子进了水还是怎么的,不说他干嘛给自己钱,好吧,他是为了感谢自己,可正常人会把给别人的钱放在盖了锅盖的锅里吗???
他脑子里天马行空,想到若是有人入室盗窃,翻死他也找不到钱,他想象着入他室内盗窃的人翻箱倒柜到崩溃的场景,噗哧一声乐出来,林隐没常识,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好在他没创意到将钱套了塑料袋藏在马桶里盖上盖,要是他真这样做了,陈今不保证自己会不会一怒之下按下冲水开关……
他伸手将那两沓钱拿出来,不想中间掉出一小片纸,陈今捡起来一看,那是自己前两天买东西超市里的发票,林隐估计是在桌子上翻出来的。反面的空白上,有笔锋遒劲的黑色楷体:
小今,我回家了。
师傅让我把钱藏在你最常见的地方,我放在这里了,你一定找得到。
我很高兴,能遇到你。
——林隐
算他还有点良心,留了只言片语。他看着留言的最后一句,不知自己哪根神经抽了疯,对着空气轻声说了句: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林隐走了,陈今上班下班的过日子。好几次炒完菜习惯性喊“林隐搬桌子……”,喊完了这才一僵,想起林隐已经走了一个多星期了,嗤笑一声这个哑巴似的男人,悄无声息的就融入了自己的生活,正是相处开始融洽的时候,人就走了。有时候画着图,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开起小差,林隐回家了吗,他在干什么,看书?这样一想,陈今才惊觉,除了林隐懂陶瓷、认识宁显壹,自己对他的其余信息一概不知……
☆、第 51 章
林隐被他师傅刘南定的夺命连环call弄回了家,离开陈今那个小窝的时候,十分相见陈今一面,他在门外站了半个多小时,终究是没有拨打陈今的电话,不想给他添麻烦,关上门的瞬间,他觉得一股陌生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开来,极少与人交流的他,这时还不知道,这股情绪,叫做不舍。
宁显壹给他打点好了一切,他一毛钱都不用花,于是把陈今之前不肯收的两万块钱放在了厨房里,上了南下的飞机回了家。
林隐下了出租车,沿着仙桥街往里走。仙桥街是一条古董交易街,不同于拐角旧货市场里面货品那般繁杂,这里专项交易文物。
路面铺着古朴的青石砖,砖缝里,沉淀着悠悠岁月的痕迹。两旁都是仿古建筑,一层高的房屋,雕梁画柱,飞檐翼角,斗供彩画,下着小雨的阴雨天,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出雕梁画柱上新上的彩色,置身于这里,仿佛穿越了百年时光……
这就是林隐长大的地方,他在这里度过了26年的时光,除了跟刘南定外出荒山野岭的收集陶瓷,从没独自踏出过这里。
他沿着青砖一路走到底,停在左方一间名叫“一寸光阴”的店铺前,站定……
正对着大门的是一组矮的玻璃柜,是放置小件陶瓷如碗、酒杯笔洗之类的。此刻一人坐在一把雕花梨木椅上,挡在柜前。
那是一个面容俊秀、气质出众的清瘦男人,上着灰色毛呢大衣,下穿黑色西装裤,看起来三十出头,脸上表情肃穆严厉,身体靠在椅背上,两手搭住木椅扶手,翘起右腿。待看见林隐出现在门口,立刻凶神恶煞的站起来,嘴里早就骂咧开了:“你个小兔崽子~~~你还敢回来…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滚过来……”
啧,他看着温和斯文,此刻的气势却绝不输于街头对骂的欧巴桑。林隐摄于他师傅的淫威,老实的滚了过去。
他走到刘南定面前,笑着说道:“师傅,我回来了。”
语气里全是亲昵和依赖。
刘南定呼到他脸跟前的手就顿住了,他改打为摸,摸了摸比他稍高的林隐的头,把他的头摇的左摇右晃,仔细打量他一手磕磕绊绊带大的孩子,确认没有少胳膊少腿,吁了一口气叹道:“回来就好……”
他去拉林隐的手,嘴里说道:“饿了吧,你方叔在做饭,走,吃……”,话没说完,觉得手里的手感觉有些怪,低头一看,立刻又炸了毛,红了眼的吼道:“哪个王八蛋弄的,我草他全家……”
一个低沉的嗓音从内间的门后传来:“你又怎么了南定~~~~阿隐回来了没……”,随后一个肩宽个高围着围裙的中年男人走出来,是个长相端正气质沉稳的男人。
林隐叫了声“方叔”。方一维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回来就好,饿了吧,吃饭去……”
“吃个屁,你看阿隐手上,”刘南定说着把林隐的手往方一维眼前递。
方一维敷衍他:“好了好了,消消气啊,男子汉受点伤才能成长嘛,阿隐他饿了,有事吃完饭再问啊……”
刘南定这才暂时消停,几人关了门入了内堂沿着走廊进了后屋吃饭。
他们家有点类似四合院的格局,内堂有门入院子,四方的院子,东面种着果树和蔬菜,西面有水泥浇筑的桌椅,沿着走廊三周布置着厨房,饭厅,客厅,卧房、卫生间等。
☆、第 52 章
他们三人刚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就听门口有人激动的拍着门嚎叫着“南定啊,阿隐回来了吧,快开门……”
方一维去开了门,宁显壹他爸宁清和急吼吼的冲了进来,拉起林隐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问:“阿隐啊,你没事儿吧,吓死叔了,听你哥说是贾老板他们搞的鬼……”
“行了老宁,阿隐饿了,边吃边说……”
在刘南定和宁清和渴望急切的目光里,林隐平铺直叙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刘南定激动的摔了装米饭的碗,白米撒了一地,宁清和心疼的那疤跟划在自己身上似的。
“好好好,好的很……他妈的贾胖子、胡七和那个姓熊的歪斜眼,我从来舍不得打你一下,他们倒好……哼哼,还有宁清和,你介绍过来的保姆很不错啊~~居然神通广大到给阿隐下安眠药,我说怎么回来大门紧锁,和嫂也不见了,感情是心虚……方一维,把你的枪给老子,拿来,现在就走……”,他气疯了似的,拖起林隐就要出去拼命。
林隐拉住他,将他半抱着环在怀里,安抚似的说道:“师傅,别生气了,我会去找他们的。我给你讲讲小今吧……”
刘南定看着林隐,他已经长的比他自己还高,是个英俊成熟的男人了,再不是那个外人面前总是一言不发拉着自己裤兜和自己说话的小跟屁虫了。
他鼻子一酸,想起那些年,他一个没养过孩子的男人,磕磕绊绊、手忙脚乱的带着一岁不到的林隐,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这娃儿软软的身子给折到了,喂奶粉米糊喂得到处都是,尿布也换不好,经常一抱起来,不是这头就是那头掉出来了。自己当年内心痛苦难当,顾得了生活,顾不了其他,林隐安静听话,自己用工作麻痹自己,小小的孩子就拉着自己的裤腿,从不哭闹,正和自己心意,他没带过孩子,没觉出不对来。
等他和宁清和察觉出林隐在学校受同学隔离刁难的时候,才惊觉除了自己和宁家父子,林隐不愿意和别人说话、玩耍,带着他到处检查,都说心理没有问题,孩子天生性子冷些。一转眼,都已经到了可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自己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说要向自己介绍他的朋友……
刘南定对林隐电话里说过的陈今极有兴趣,立刻孩子心性的追问道:“行行行,你快说……”
“小今人很好,看着挺斯文,其实话很多,他也喜欢陶瓷。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在雨里给我解围,第二天去找他,就住在他家了,他……对了师傅,小今手上有块瓷片,看特征是秘色瓷……”
林隐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几个老的从来没见过林隐谈起朋友来这么滔滔不绝,他的朋友,只有当兵时认识的钟其一伙,几个小伙磨了2年才被他认可。这个陈今是个怎样的年青人,阿隐对他的评价高成这样……
不过刘南定和宁清和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
失传已久的秘色瓷,只有晚唐诗人陆龟蒙《秘色瓷器》中记载里有只言片语——“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指明釉色是“千峰翠色”,但因从无实物出土而成了一个谜。直到87年法门寺地宫出土的14件,是目前世界上唯一的存世量,全在博物馆里藏着,私人怎么会拥有?
再怎么问,林隐也不知道,他对陈今的过往,也知道不了多少。
林隐大晚上的和三个老的出现在瑞典行、通铺和祥和居的时候,把密谋毁了他手的三人吓了个半死。古董铺最不缺的就是陶瓷,林隐厚道的划下道,要么被他剁掉右手,要么自己把手划成他这样就行,那三个识相的敲破了铺子里的假货,狼哭鬼嚎的下手自己划。
林隐对报复这几个人兴趣不大,就是为了让他师傅消气而已。然后这三人被大老板宁清和喊来的jc带走了……
☆、第 53 章
林隐坐在“一寸光阴”的大堂里,心却不如往常平静。中间的矮柜下面锁了各种瓷器的碎片,他以前没事的时间里,全是在这里摸着瓷片度日的,偶尔来了客人,看他师傅收货、卖货、给人看瓷。
他手里摩尼着嘉靖年间的蓝釉瓷碎片,心里十分想念陈今,脑子里情不自禁的闪过陈今那些小习惯,他不爱吃大葱,爱趴在床上看书,拿跟铅笔做模作样的乱划,睡醒的时候爱动静极大的翻身,就像离了水的鱼在地上扑腾;他洗了手爱到处甩;喜欢在旧货市场凑热闹,在屋里看电视,嘎嘎嘎的乐;用吹风机吹头发的时候,怕热风似的一边眯着眼头一边缩手一边赶,现在不在跟前,竟然觉得他很可爱。随即又想到陈今心脏不好,自己不在,他一定会偷懒。
他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和陈今住在一起,自己做饭给他吃,陈今很高兴的对着自己笑……他笑着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心里暖融融的,想到,自己对于陈今的感觉,和其他人不一样。
师傅和方叔回家了,自己也是想念他的,但是和想念陈今不一样。他偶尔会想起师傅,却时时刻刻在想念陈今,他过去的生命里,从没有过这种感情,他一边感觉高兴,一边觉得迷茫。
他拿起电话跟钟其他们打了个电话。
“阿其。”
“奇迹出现了平子,隐哥居然给咱打电话了诶,速度的过来。隐哥啊,想兄弟们不……”
“想。我有事想问你。”
“知无不言知无不言啊,求问,快说。”
“我最近老在想一个人,晚上做梦还梦见他了,我还想和他住在一……”
“靠啊隐哥,你这不是情窦初开了么~~~~快告诉兄弟看上哪个绝世美女了,哥们儿都以为你这样的要打一辈子光棍的,铁树开花了啊哈哈哈…”
“我喜欢他么……”
“那必须是喜欢啊,放在别人身上可能只是春心萌动,放你这那就是绝对的爱上别人了。老实交代,长相身高家世背景房龄几何啊,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