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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路失笑:“若是她愿意呢,你就和现在的男孩儿分手?”
“哪有那么多如果,什么好事都让我赶上还得了。”颜透根本不放在心上,拎着外套高高兴兴的上了楼,躲回了自己的卧室。
陈路虽然担心,却习惯性的没打算管太多,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新闻上。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人生做选择,其余人的意志,多重要也不过就是个如同过眼云烟的参考。
礼拜天的时候陆青衣准备去老师家练戏,就没有再答应颜透到外面闲逛,谁知道临走时却收到了个非常之大的顺风快递,诧异之余只得费劲儿又搬回家里,折腾了半天才把严实的包装拆开。
竟然是副油画。
油画里的虞姬风姿绰约、眉目含情却又清俊优雅,正是他在唱戏时的扮相。
一笔一墨看得出是无比用心。
陆青衣扶着画在墙边欣赏了会儿,才打开随之邮来的卡片。
“没办法忘记,又害怕想起。”
签名是王子衿,一笔一划的中文,认真的小心翼翼。
他没办法的揉了揉眉头,转而又把画包好塞进了床底下,直到藏得没有破绽了才背着包离开家门。
这么漂亮的礼物真的舍不得丢掉,可万一颜透来看到,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好烦恼。
可是最烦恼的,却不过如何劝王子衿回法国。
那个人就像这幅画一样,又美好,又不合时宜,又没办法接受,又不忍心伤害。
纠结的陆青衣几乎怀疑起了自己对于感情的忠贞。
——虽然颜透幼稚的有着各种各样的小毛病,却从来没有一分一秒想过抛弃和背叛。
那是不可能的。
Chapter 24
雪又下了一场,天又冷了一些。
离学校冬季艺术节的时间越来越近,陆青衣总是被老师留下进行更多练习。
这个傍晚已经唱的倦了,恰巧老师被人叫去开会,他才得以偷闲,撩开用作装饰的长发,坐在小礼堂的椅子上玩着长袖发呆。
每次被附加了这些古朴幽雅的装饰,陆青衣总会产生些讲不清的错觉,仿佛他已不再是他,戏文中的喜怒哀乐,才是真实的喜怒哀乐。
正安静时,忽有声奶声奶气的小狗叫在后排响起。
陆青衣诧异的起身寻去,抬眼便看到只恐怕刚刚满月的金毛犬,小脸还圆乎乎的很可爱。
金毛也瞅见了他,惊得立刻抬起小肥腿逃之夭夭。
“喂!”陆青衣着急的叫了声跟过去。
先不提学校是不允许养宠物的,只说它还那么小,怎么受得了外面的冰天雪地?
小金毛果然没跑多远就被追上,在露天走廊的雪面踩出了串凌乱梅花脚印。
“你怎么在这里,你的主人呢?”陆青衣把小狗抱起来轻声道。
金毛大概寻到温暖,忽然间温顺下来,瞪着小豆眼不再挣扎。
因为养过Febe的关系,陆青衣很喜欢狗,忍不住亲了亲它逗弄道:“你叫什么名字?”
说着清秀的脸就浮出温柔笑意。
那样一袭水绿色的长衫立在雪中,令人看了难免不知今夕何夕。
躲在角落里的王子衿凝视片刻,才忽然出现道:“还没名字。”
陆青衣被他惊到,回头结巴:“你……你的狗?”
王子衿拍了拍风衣肩头的积雪:“嗯。”
陆青衣无奈道:“学校不让的,会被带走的。”
“我晚上就叫人来取。”王子衿说:“我今天跟社团去了狗类收容所,那里简直是地狱,又寒冷又没有食物和水,看到它这么小,很快就会死的。”
陆青衣愣了愣说:“我家还有很多狗粮……”
王子衿轻轻一笑:“杯水车薪。”
而后又道:“你也喜欢动物吗,下回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我们打算募捐一些食物和棉被给那里的流浪狗们。”
虽然颜透不允许陆青衣跟他交谈,可是这个话题还是吸引了他:“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下次活动叫上你。”王子衿弯起碧绿色的迷人眼睛:“你真好看。”
陆青衣这才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假发,不知道讲些什么才好:“不上妆怪怪的……”
王子衿刚想继续称赞他,却被准时准点找陆青衣吃晚饭的颜透捉个正着,那家伙气的立刻跑过来叫道:“在干吗,楼下等你半天了!”
“额……”陆青衣的脸上浮现出了丝慌乱和为难。
王子衿却很淡定的抱过小狗:“等我们有了计划再联系你,晚上多吃点,你太瘦了。”
说完就完全无视颜透的存在,目不斜视的款款离开了。
这下颜透更不高兴,拉住陆青衣追问:“联系什么?”
陆青衣说:“他们社团要救助流浪狗,我想帮忙……”
“我都讲了你不许……”颜透皱眉。
陆青衣抽出袖子打断他道:“我喜欢小狗,我做点我喜欢的事不行吗?”
颜透在这方面的心胸变得越来越不宽广:“你答应过我不再理他,你分明就是喜欢他,水性杨花。”
“不可理喻!”陆青衣从来也不是好脾气,立刻也冷下脸。
颜透恼的冷笑:“好,我不可理喻,他值得理喻,你找他去吧你!”
陆青衣扔下句话:“找就找!”
说完便愤怒的朝小礼堂的后台走去,边走边拆自己的戏服,动作幅度大的非常不友好。
颜透瞅着他的背影,心里渐渐泛起失落,也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好了。
出现情敌的时候难道不是应该比人家表现的好吗?
而他,却总是越弄越糟糕,根本就是自掘坟墓。
陆青衣果真被惹的急了,直到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来才低着头进了教室,一言不发的走到最后排坐下,脸色苍白,发丝却被雪水弄的湿透。
正在维持纪律的颜透已经为自己的口不择言非常后悔了,只可惜众目睽睽也不能过去如何,只能郁闷的瞅着他旁边的王子衿趁机献殷勤。
好在陆青衣打开练习册后便对一切没反应,老僧入定般,眼睫毛都没有抬过。
王子衿何等聪明,远远地便朝着讲台上的颜透笑出来,当然不怀好意。
晚自习下课后,风雪更猛烈了,大家都裹紧了外套急匆匆的往温暖的宿舍跑,只有心慌意乱的颜透守在教室门口,看陆青衣不着急不着慌的出来,便跟在后面不停道歉:“对不起,是我用词不当,我错啦。”
陆青衣烦闷的抽开被拽住的胳膊,顺着楼梯便往下跑。
颜透赶快三步两步上去挡了他的去路,躲开零星几个同学,小声道:“我承认我占有欲太重,可这是因为我在乎你,我保证再也不胡言乱语了。”
陆青衣慢慢的皱起眉头,又慢慢地冷静下表情:“你根本不信任我。”
颜透明知是因为王子衿太让自己有危机感,却也羞于承认。
陆青衣忽然叹了口气:“你啊……我都讲过,你们对我完全不同,干吗每天都找机会质问我,像审视犯人。”
颜透见他态度好转,心思也并不在解决问题,只希望他不再生气,赶快道:“我知错了,他要带你去救什么小狗,我陪你去。”
陆青衣失笑,表情清爽自然。
颜透忍不住飞快的偷亲了一下,然后保证:“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少许诺吧。”陆青衣若有所指的问:“你就没有让我担心的对象吗?”
他还很遗憾颜透因为个女孩子的几句话便轻易爽约。
但颜透却想也不想的回答:“当然没有。”
陆青衣用冰冷的手指握住他的手:“没有最好,你要是对不起我,我们都不会好过。”
颜透郁闷道:“这话应该我对你说吧?”
陆青衣目光复杂的瞅了他一眼,转而恢复常态:“回去睡觉,困了。”
“你还没说救助什么小狗。”颜透生怕他被王子衿拐走,锲而不舍的追问:“对了,你有没有吃饭,刚才快下课时叫了寿司外卖,我去校门口取。”
陆青衣一边应付他,一边朝教学楼外面走去。
明亮的灯光为两人勾勒出金色的轮廓,几乎映亮了外面漆黑的风雪地。
其实陆青衣很想知道,之后两个人会去哪里上大学,会生活在什么地方,还会不会在一起,如果在一起,可不可以共同养只像Febe那么可爱的狗狗。
可是他半个字都没有讲。
颜透的承诺给的永远那么轻易,朝他要应许,就像把手伸到云彩里那样虚无。
Chapter 25
周末起床的时候,天还黑压压的朦胧着。
颜透懒洋洋的趴了一会儿,才离开温暖的被子,准备去陪陆青衣去宠物救助站帮忙。
谁知道刚洗完了脸,睡衣都来不及换的时候,寂静的别墅就闯进来个不速之客。
颜透闻声诧异的跑过去,愣在客厅嗓子紧了紧,才叫出声来:“爸……”
来者正是许久未曾在儿子面前露面的颜慎铭。
他英俊的脸上已有了些岁月的痕迹,凝视颜透片刻,才伸手道:“小透。”
“你怎么来北京了……”颜透想起父母离婚的事,心里说不出的别扭,走过去主动提起:“我挺好的,有我哥在不用担心。”
“瞧你说的,一直没时间来看你是我的不对,已经麻烦陈路够多了。”颜慎铭笑了笑:“终于料理完手头的事,陪你待两个礼拜。”
颜透恍然想起自己有约,结巴道:“那个、我今天……”
颜慎铭很突然的拿出他睡衣兜里的手机:“还有,听你妈说你在和个男生谈恋爱,我们得谈谈了。”
在家陪着爷爷的陆青衣哪里会知道这些,心情愉快的等到八、九点钟,便准时准点的出了门找王子衿社团那群人汇合,谁知之后大家在寒风中站了半个多小时,颜透竟然杳无音讯。
“手机关了……”陆青衣不知第几次茫然的放下电话。
王子衿已经和同学们把集体买来的物资放到巴士上,问道:“也许他有事,那你还去吗?”
“啊,嗯,我去。”陆青衣点点头,又朝四周望了半晌,才失望的跟着他上车。
——像颜透那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劲头,果然还是不会把这种无聊的善事放在心里吧。
陆青衣一边瞅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一边忍不住这样想到,可是……
“为什么你会想到做这些,还费这么大的精力,如果救助站缺钱的话,直接拿出钱来不就好了。”他忽然问王子衿。
颜透讲过,这人的家算是巴黎的名门望族,产业颇丰。
王子衿愣了愣,理所当然的回答:“我过我的人生,当然靠我自己的力量。”
陆青衣嗤笑:“若真是这样,就那么容易转眼来到北京?”
“哪是转眼,我在网上下载了雅礼留学生的报名表,申请之后又通过考试才来的。”王子衿张大眼睛:“难道你觉得我是纨绔子弟?”
接着又笑了:“我和颜透是两种人。”
“别那么讲他,你不了解。”陆青衣立刻表态。
王子衿不置可否:“但愿他为今天的爽约找个好理由。”
陆青衣坚定的说:“他肯定是有脱不开身的急事。”
虽然颜透身上的问题多多,可毕竟也曾为了说一句喜欢而绕了半个地球。
怎么会终于在一起了,而又轻易地一次次食言呢?
虽然满心郁闷,可是陆青衣到了收容所之后见到那里的惨状,便立刻没有精力再私自纠结些儿女情长了:太多脏兮兮的小狗躲在冰天雪地的户外,圈住它们的铁丝网如此破败,那里除了灰蒙蒙的天,就只剩下湿冷的棉絮和污浊的冰水。
王子衿表情很平静的和大家进去,铺好募捐来的新被子,又换水放狗粮,做的有条不紊。
陆青衣也很想帮忙,却心情沉重的没有力气。
终于,当看到王子衿带着手套把死掉的狗拣进一个大袋子里的时候,他终于崩溃的惨白着脸,默默的退了出去。
冷风从层层的铁网中吹过,吹得他止不住的发颤,仿佛和那些孤独的狗叫声一样狼狈。
出来焚烧尸体的王子衿想了想,走进道:“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到车里面坐着吧。”
“不是的,我……”陆青衣欲言又止,深吸了口气才道:“我也养过狗,给它吃最好吃的东西,每天都陪它玩耍,它的狗屋永远都温暖干净,有时候我觉得,全世界的小狗都是那么快乐的在生活,可这里的狗……除了出生的时候没有找对主人,究竟做错了什么呢?”
王子衿道:“什么都没有做错。”
“就像人一样,每个人生来都没有做过对事或错事,有的人可以有幸福的家,有的人的却活该只剩自己一个吗……”陆青衣喃喃的用手扶住铁网,眼睛有点发红:“这些小狗要的不只是吃饱肚子不被冻死,它们根本就……再也没机会感受幸福,我很难过。”
王子衿叹息:“我会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