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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透没脸多说什么话,只能小心的跟在旁边。
背着陆青衣给家庭医生打了好几个电话,又打车四处买齐了内服外敷的药,颜透再回来时间已经邻近凌晨了。
大概哭泣耗光了陆青衣最后一点力气,开灯时他难受的眯起眼睛,似乎刚从睡梦里醒来。
颜透端着热水进来道:“这些吃了,别太担心。”
陆青衣闷不吭声的半爬起来咽下消炎药片。
“后面也要消毒涂药。”颜透坐到床边掀开被子。
陆青衣又立刻把被子拉回去:“算了。”
“听话,不然真要去医院被医生管了。”颜透哭笑不得。
陆青衣这才不情愿的趴在那抱住枕头。
颜透用棉签沾了点消毒药水,解开他的睡袍,也很紧张的扶着他的臀部,在可怜兮兮的粉色私密处涂了涂。
陆青衣又痛又尴尬,几乎用尽全部力气抓着枕头忍受着,也不知酷刑何时才结束,只是忽然被温暖袭上了整个身体,是颜透从后面抱住了他:“对不起,桂梓乔故意气你了吧,我……我是和很多人上过床,可我不觉得自己和他们有关系,你不一样,我昨晚一直在想要是以后可以每天都在一起就好了……陆青衣,你不要觉得不安,就算哪天你讨厌我了不想要我了,我还是会缠在你身边,一直到我死。”
“不许说死。”陆青衣满脸通红的闷闷回答。
颜透轻笑了下,又道:“我总是没想那么多,我没想到的事你跟我说好不好,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都记得找我,别自己躲起来哭。”
陆青衣也不明白刚才为什么会那么激动绝望,现在颜透来了一切又都变得好简单,他小声道:“我知道了,你快走吧,明早天不亮阿姨就会来,要是被我爷爷知道……”
“我们好像古代被迫害的奴隶!”颜透不满意的从床上爬起来,抱怨了句又说:“我帮你把衣服洗了。”
陆青衣说:“不用。”
颜透问:“你想让阿姨帮你洗吗?”
陆青衣犹豫几秒:“那你洗吧,都是你害的。”
颜透转身走去浴室准备收拾残局,结果片刻又回到门口坏笑:“原来男孩子初夜也会……”
“闭嘴!我烦死你了!”陆青衣晓得他想说什么,恼羞成怒的骂了句,转身抱着枕头不再理睬。
其实又怎么能睡得着。
桂梓乔的事,去上海的事,都沉甸甸的压在心里。
陆青衣闭着眼睛听颜透接水的声音,开洗衣机的声音,走来走去的声音,假想着他真可以每天都在身边,想得太多了,嘴角也不禁流露出了丝虚假的幸福笑意。
Chapter 37
雍和宫在寒风凛冽的工作日并不十分拥挤,所以颜透带着桂梓乔来这里,逛得也很悠闲,只不过所有的树都枯了,若没有朗朗的蓝天,真是十分萧条。
桂梓乔父母都是华裔,虽然长相是标准的东方女孩,实则对中国的了解连颜透的一半都比不上。
她既不觉得北京不好,也不觉得究竟有多好,像个漫不经心的游人似的,买了香火在殿前拜一拜,然后便道:“我应该会拿到哈佛的offer,明年在那里等你。”
颜透看她,半晌笑说:“等我干吗,我还没想好。”
“是你说我们要上同一所大学的,什么叫没想好,你还有别的好选择?”桂梓乔拉下挡着下巴的大围巾,眼神略带不安。
“现在有很多纠结的事情,我要看看青衣想怎么样,再打算自己。”颜透回答的表情并不像开玩笑。
“……离你上大学还有一年多,这么久的时间,你都不晓得换了几个了。”桂梓乔不在乎的嘲笑。
颜透悠闲的对着院落里的古木伸了个懒腰:“讲几次你才信,对陆青衣我是认真的。”
桂梓乔陷入沉默,好半天才哼了声。
“干吗?”颜透坏笑:“你不要我,还不许别人占有我,这么霸道,嗯?”
桂梓乔瞥他:“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颜透没心没肺的在旁边乐,而后又道:“别再欺负青衣,他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听你讲什么都会往心里去的。”
“还能换个话题吗?整天青衣青衣的。”桂梓乔不太满意。
颜透无所谓的挑了下眉:“好,你还想去哪儿玩?”
没想到桂梓乔却自己把话题绕回来,表情严肃的说:“你所谓的认真你父母知道吗,现在全美的媒体都在紧盯你外公的病情,虽然你在北京被保护的很好,但不妥当的做法还是会给Gabrielle添很多麻烦。“
“知道,他们都不同意。”颜透把手□皮衣兜里,踢开脚边的石子:“不过这些不同意只是我要克服的困难,不是让我退缩的砝码。”
桂梓乔小声道:“你变了很多。”
颜透的态度总是有着非常以自我为中心的坦然:“我没变,只是以前我没爱过谁。”
桂梓乔没有再讲话。
或许她想问,那你曾经对我说的我爱你是什么意思,你对那么多人讲过的我爱你是什么意思,你的自私自利究竟被什么东西融化了,还是你只不过又开始了一次更加强烈的心血来潮?
当然,她没有问。
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儿,从来都不做于事无补的行动。
陆爷爷生病之后探望的人并不多,只有些他曾经教过的学生和多年的旧友,况且探望者即便前来,也一定会打电话再三确认,保证自己不会打扰老人家休息,所以这天护士忽然领进来个中年男子,实在太过意外。
陆爷爷本在看书,闻声抬头之后,瞬时间就僵在病床上,沧桑的脸上飞速的涌上难以描述的压抑和愤怒。
待到护士离开,中年男子才紧张的小声叫道:“爸。”
他长相精致秀美,就算眼神再怎么不好,也能瞅出其与陆青衣的八分相似。
“滚!”陆爷爷忽然间就发了火,拿起床头柜上的饭盒和台灯等物就一股脑的朝他砸去。
男人在巨响中躲避的分外狼狈,哀叫道:“爸,你听我说好吗?”
“给我滚蛋!我发过誓,你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我就死在你面前!”陆爷爷脸色红的不正常,呼吸格外仓促困难。
男人表情悲伤的站在门口:“爸……”
“别叫我爸!给我滚!”陆爷爷又拾起枕边的手机,毫不留情的砸在他的额头上。
男人吃痛的捂住弯下了腰,过了很久才慢慢的抬眸瞅向他,非常沮丧的拉门离去。
陆爷爷还坐在那儿喘着粗气,两分钟之后,又失力的靠倒在枕头上,呵呵的冷笑出来。
这笑声在孤寂的病房里,听着要多悲凉,就有多悲凉。
在陆青衣分外可怜的人生中,只有爷爷讲的话对他而言才是无需辩驳的真理。
所以爷爷告诉他的事,他也完全不曾怀疑过。
比如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多年未曾联系,至今杳无音讯,多半已经死在了哪个肮脏的角落。
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想到,自己所踏进的病房的地板,被那个朝思暮想的血亲刚刚踩过。
“爷爷……发生什么了?”陆青衣瞅着老人暗淡的脸和垃圾桶里支离破碎的物件,担心的扑到床边。
陆爷爷咳嗽道:“下床时没走稳,摔倒了。”
“没摔坏吧,有事怎么不叫护士呢,都怪我来晚了!”陆青衣赶紧扶着他上下打量。
陆爷爷摆摆手,眼神忽然凌厉道:“前几天晚上是不是没回家?”
陆青衣早就打好腹稿,面不改色的回答:“跟同学去宠物收容站帮忙,时间晚了就住在昌平了。”
或许是不愿意费心思去琢磨孙子的想法,陆爷爷只是道:“抽屉里有新学校的资料,回去好好读读,十天后出院就准备去上海吧。”
“……嗯。”陆青衣淡定的盛汤端饭。
爷爷情绪也并不平静,转而看向窗外,悲想着自己还能照顾这孩子几年。
从医院出来,路边华灯盏盏。
陆青衣垂头丧气的和数不清的人擦肩而过,一直到了公车站,才拿出手机无聊的翻了翻。
正巧收到封邮件。
陌生的邮箱,内容也很简短:“凌晨两点去看你,早点睡等我。”
估计除了颜透也没别的可能了。
陆青衣拿着手机愣了愣,转瞬就把邮件删掉,把新学校的资料也从包里拿出来,卷一卷就扔进了车站边的垃圾箱。
自欺欺人这个词太有意思了,发明这个词的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倒霉的家伙。
Chapter 38
颜透的家世强大,本人也讨喜,从前到哪里都被举双手欢迎,如今却要偷偷摸摸趁着夜黑风高去拜访才不至于被赶出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他特意避开了小区保安的监视,翻墙绕了个远路,很小心的打开门。
本以为陆青衣肯定迷迷糊糊的睡着,不料厨房里却亮着灯,还传来轻轻的歌声。
“怎么不休息?”颜透走近,温柔的拥住他。
陆青衣似乎被吓到,顷刻就把拿在手里锅盖盖回去,定了神才拉下耳机说:“谁让你告诉我你要来,心里有事怎么睡得着?”
“在干什么?”颜透问了,注意力却似乎在他白皙的脖颈间,一直落下细细的亲吻。
陆青衣多少不解风情,红着耳朵推开他道:“给你做点吃的,这么晚也许会饿吧。”
颜透哀怨的靠在橱柜边道:“好惨,这么多天才能见一面,还跟做贼似的,罗密欧和朱丽叶也不过如此。”
陆青衣摇着头轻笑,不理他的疯话,只专心煮着锅里的汤水,享受这难得相聚的安宁夜晚。
窗外寒风阵阵,屋里面却温暖的过份。
颜透懒散的躺在陆青衣旁边,一直对着灯光拿着他修长的手慢慢欣赏,闲聊了许久才忽然认真问道:“你爷爷身体好点了吗?”
陆青衣生活很规律,已经困的半睡半醒:“恩……好多了,怎么了?”
“没事。”颜透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忽又支起身子吻过他的手问:“那你的伤好了吗?”
陆青衣勉强睁开眼睛,半晌才意识到他讲什么,不好意思的恩了声。
颜透的表情顿时变得暧昧起来。
谁知陆青衣紧接了又讲了句大伤他自信心的话:“那种事有什么好的,难受……”
而后看到颜透表情不善,又和要上刑似的侧过脸闭上眼睛:“你喜欢怎样便怎样吧。”
话虽如此,细细的脖子却使了劲儿似的崩着。
颜透僵了片刻,最后泄气道:“别搞得像我要强(和谐)暴你。”
陆青衣这才小心的瞅向他。
颜透忽然坐起来:“对了,我给你带了礼物。”
然后就跑下床从包里拿出个小盒子,打开来问:“喜欢吗?”
是欧洲某大牌特意针对中国市场推出的跨年款情侣手链。
精细的红绳串着玉石制的茶花形小坠,很传统,又时尚。
陆青衣看得愣住:“你怎么知道……”
这正是那日他想给彼此买的东西,恰巧日本没去成,零花钱富裕的没处用。
“我看到你在我电脑上的网页浏览记录了。”颜透笑笑:“帮林哥哥翻译了一大堆文件才凑够的钱,是我自己赚的。”
“谢谢。”陆青衣也露出笑意,半是因为他用心意,半是因为已经糊涂到见他做什么都开心。
颜透先给自己胡乱的套上,而后又仔细的把另外一条扣在陆青衣的手腕,手链的殷红和碧绿让他的肌肤更显白亮剔透,见了便忍不住吻上去,吻得陆青衣轻声发笑,而这笑很快便消失在随之而来的又一阵深吻中。
暧昧的火焰遇到空气就开始燃烧。
总是被人迎合的颜透当然在□上也甚少顾及对方情绪,但听了刚才陆青衣的话,他很快便感觉到了种危机感:要是这次还不能让他舒服,那自己以后的“幸福”估计也就别多指望了,所以将前戏做得格外用心。
陆青衣衣衫凌乱的躺在床上,呼吸越来越急促,灯光映着□的肌肤,明亮的水痕从胸前一直蔓延到小腹,显出了种颓迷沉醉的美。
他脑袋里本是晕晕的,却在朦胧间诧异的感觉到颜透吻上甚至含住了自己稚嫩的欲望,惊得终于发出含糊诱人的恩恩声,努力推搡着他的肩膀。
可惜作为可悲的下半身动物中的一员,陌生的酥麻与冲动就像大坝上出现的裂缝,以光速般的效率统治了陆青衣所有的感官,很快就惹得他失了力气,红着脸紧抓着床单,漂亮的长腿茫然的在颜透身上轻蹭,只觉得自己像是跌进黑洞,不断的堕落、堕落,却永远没有尽头。
恼人的快感不知何时达到巅峰。
陆青衣整个人像断片了似的空白,在努力的喘息间终于感觉到颜透用手指在自己身体里抹着湿凉的东西,顿时想起上次的鲜血淋漓,原本放松的身体顷刻紧绷。
颜透伏过来吻了吻他发烫的脸颊,低声道:“不怕,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