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和他们同时到达的,是凌家的“御用”裁缝,国内国际的时尚圈都叫得响名字的一位设计师。
“婉儿,妈妈打算给你做几身套装。作为凌氏的少东家,着装可以从外在提升你的专业姿态。”
“谢谢妈妈。”秦婉预感有大难临头。
“我刚才同你父亲商量,你正一步步接手凌氏的产业,保留一个外姓,的确不妥。”母亲措词委婉,语气却不容不从。
秦婉心里漫起一阵大风,旧事的一遍遍重提只会让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看她一如既往地沉默,夏安然顿时火冒三丈:“好,我问你,你来凌家多久了?你是在凌家的时间长些还是秦家?你父亲待你如何?比起你生父来又怎样?”
秦婉不言语。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是倒向一边的,多说无用。
自己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毫不产生回应,夏安然怒火中烧:“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吗?你知不知道就你这副死德性,我在这个凌家、在你父亲面前吃了多少瘪?”
秦婉仍旧一言不发,夏安然终于失控了,抬手狠狠地掴了她一耳光,秦婉应声一个趔趄,撞到母亲的梳妆台上。重新站好,咸热的腥味溢出了嘴角,顿时,眼睛也红了。
夏安然怒不可遏地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我这就去跟你父亲说,从今以后你姓凌!”
秦婉慌了神,她追上夏安然,跪下挡住她的去路。夏安然想要绕开她,她便一把抱住她的腿,眼泪涌出来:“妈妈,从小到大,我对您的所有要求都完全顺从,唯独这件事您就不能让我保留吗?除了改姓,我任何事情都照您说的做,好不好?”
看着她的样子,夏安然也心疼。眼泪出人意料地喷出眼眶:“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对你的不满就是因为你不肯改姓!我让你改姓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秦婉一味哭着哀求:“请妈妈成全我!”一遍一遍地说,过度的抽泣让她猛咳不止,突然休克过去。
夏安然慌了神,一边叫:“贾先生!”一边俯下身抱住瘫软的秦婉往沙发上拽。
贾郁鸿从门外进来,抱起秦婉放到沙发上,用力掐她人中。
秦婉缓过气来,她睁开满是泪水的眼睛第一句话还是:“请妈妈成全我!”
夏安然弃械了,长叹一声道:“算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便朝外面走去。
贾郁鸿转身看了裁缝一眼,丢下一句:“待会儿阿木会送碗参汤过来,小姐请保重身体。”也出去了。
裁缝对他那一眼心领神会,马上拿着软尺走过来,一脸职业的笑容:“二小姐,我来为您量尺寸。”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虽然从小见多了这样的人物,秦婉还是一阵恶心。她依顺地站起身,配合设计师的动作。
对面梳妆台上的妆镜里映出一张满是泪痕的面孔。看着脸上肿起的紫色指印,她想,没关系,化妆师可以掩盖。万幸的是,她把砝码压在母亲对她的疼爱而假装的昏厥,让她又躲过一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阿波罗和玛息阿
一条水域宽阔的河流,重重雾霭掩住了它的堤岸和去向。
“你千万不可以下去……”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温柔悲凉。凌风踌躇着,河面上隐隐从雾霭中漂来一个人。是陆翎!稀薄的阳光破除云雾洒在他惬意平躺的水面上,他睁开眼睛,对凌风露出漂亮的笑容。
凌风心跳一停,瞬间失重朝水面坠落。
“嘭!”狂狼堵塞眼耳口鼻,让他窒息。
猛地从床上翻起身,布鲁塞尔夜间的光从窗户映射进来,他很快意识到刚才的只是个梦,反复出现,添加了新的内容。
仔细想来,是规劝他不要轻易陷入某段感情的提示吧!
打开房灯,画板上的一双星目映入眼帘。梦中的眉目还近在眼前,凌风拿起画笔,在上面添上了几缕青丝。
视线转向窗外的夜景,笑容淡淡地浮上他的脸。
住进同一酒店的第二天,凌风就被陆翎介绍给了他们同行的朋友。似乎都是法国人,而作为法文无能的人,凌风交流的对象当然只有陆翎。跟其他人交流,陆翎则充当了翻译的角色。
这是一种很被动的境况,于是凌风翻出一本自学法文的书出来啃,结果被陆翎大肆嘲笑。
“不如你教我几句?”凌风望着陆翎那表达鄙夷快翻到天上的白眼,自己手上入门的课程,诸如“去捷运站”、“请问多少钱”之类,刻板得根本配不上用场。
“好啊!反正一天到晚跟你搭讪的人那么多,省得我也老翻译一些重复的问题,害身边的尤物都没机会接近!”
陆翎爽快应允下来,理由却让凌风沉默很久。
旅伴中不乏形神俱佳的美人,陆翎的确有很多“正事”好做。他终究会有一个和美家庭,会有与他相伴终生的人。
而自己什么都没有,连目前看起来优渥的生活,恐怕别人一句话就可以全部拿走。他与自己,没有长久重合的轨迹。
陆翎果然教了他,但是只有一句,说是因为他的口语太瞎了,怕他丢国人的脸。
凌风没有反击。早晚要分开,多听听这个人的声音,也算赚到。
“Je suis son amant……什么意思?”
“‘我来自宝岛台湾’。当别人问你‘Il a dit est vraiment?’的时候,你就这么答。”
“哦。”凌风点点头,依样重复了几遍,确认道,“你是说,当别人问我‘Il a dit est vraiment’的时候,我说‘Je suis son amant’对吧?”
“没错没错!”陆翎好像在偷笑。
“……笑什么笑?我说得不准,你敢不敢好好纠正!”凌风有点恼火。
陆翎笑得更加厉害。
“喂!‘Il a dit est vraiment’,‘ Je suis son amant’。对不对!”凌风连续重复几遍,吼道,“哪里错了?你说!”
陆翎蜷着身体倒到床上,下巴都要脱臼,一边笑一边喘道:“对对……对对对……”凌风气得笑了,扑到陆翎身上。
两人扭打到一起。
所有旅伴都不是固定搭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设定好的路线,路线重合的时候便同行,不重合的时候,打个招呼便自顾自离开。
陆翎有一刻很深沉地说,这就像人生,总有人不断地走出走进。但只要“同行愉快”,又何必在意相处的时间长短呢?
他的话让凌风十分琼瑶地联想到自己身上,又沉默一阵。
“明天去奥地利,睡过头的人会被‘阿鲁巴’哦,甜心!”陆翎一手拿着水杯,手肘支撑着身体斜倚在凌风的房门边。
凌风板过他的肩膀,把他往对门送:“所以你不要故意不起床哦,蜜糖!”
正惬意喝水的陆翎发出一声闷咳,水喷了一手。
他望着一旁满意自己达到效果的凌风:“反击得漂亮……你记住!”头也不回地进房间关上门。
凌风也转身进房,却在门后面站了很久,回想陆翎令人发腻的称呼,他随口说出的低俗恶作剧,他满脸是水的狼狈样,怎么都抑不住笑。
对着门,想象用一个吻印上那总会翻出新花样的嘴唇……
他随即皱皱眉,逼迫自己停止意淫,眼神黯淡下来。
奥地利的第一站是维也纳。
太阳很好,深秋草木被阳光蒸腾的香气沁人心脾。古老典雅的建筑物,干净的街道,友好的当地人,让这群年轻人的脸上都散发出愉悦的光彩。
跟一般观光客不同,比起名胜,他们更喜爱钻一些不很著名,却非常特色的小街。咖啡馆,旧书店,甚至杂货店都是他们青睐的角落。
一家二手音像店里,凌风的视线落到了一张黑白封套的唱片上。这是一张可遇不可求的专辑,他惊喜地伸手去拿。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落到了同一处。
凌风意外地转过头,发现陆翎也正意外地看向他。
“你也喜欢纳京高?”他们异口同声。
话刚出口,便又笑了。四目相对的一刻,两人竟局促起来。
“怎么,你会对 ‘古董’感兴趣?”凌风有意无意地问道,“你最喜欢哪一首?”
“《蓝月》吧!”
凌风心中一动,试探地问道:“因为《纽约,纽约》那部电影?”
陆翎不屑:“好像所有人都是因为那部电影。”
“不,”凌风的手离开那张唱片,“我是因为一本同名的漫画。”就像有回声,陆翎的声音又跟他的重叠在一起。
他惊奇地重新审视对方。《纽约,纽约》是一个性向明确的故事,但又能表示什么呢?陆翎性格这么百搭,涉猎这方面的故事,很可能只是偶合。
“嗨!”同行的一个小伙子叽里呱啦一串话打断了他的猜测。
“他说什么?”
“他说时间差不多了,问我们要对看到什么时候。”
凌风脸上骤然一烫,那条对视的线终于断开。
一个下午的自由观光时间,凌风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全神贯注开始素描打底。
他有一种让人安静的力量,几次陆翎回头,都看到渐渐被人围观的他,丝毫不被周遭影响。
也许这就是艺术家?陆翎笑笑,眼睛转回取景窗。
晚餐时间,陆翎似乎对大部队提了一个建议。
“老欺负我听不懂是吗?”凌风抗议。
“我是说,这里不管是法国菜还是中国菜都不正宗,干脆今天的晚饭我们自己来做。”
“你会做菜?不是剥削别人的劳力你吃现成的吧?”
“笑话!我的提议当然我会参与!倒是你,才是个没下过厨房的少爷吧?”陆翎毫不客气回敬。
“好吧,我来选酒,你来做菜。当心做成狗食!”
“那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陆翎笑得又帅又贱。
“赌注?”
“如果我做的菜大家都称赞的话,你任我处置如何?”
“这……”“任我处置”四个字让凌风想入非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面对陆翎,他总是能摇身一变,变成一个从里黑到外的猥琐男。
“放心啦,绝对是遵纪守法的……怎么,不敢?”
“开什么玩笑!那如果你输了?”
“反一反,我以身相许,怎样?”
“这可是你说的!”
“Deal!”
找了一家餐厅,由陆翎出面跟老板交涉。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只见那个体型像大型面包似的老板最开始的冰冷态度渐渐变得和缓,最后竟真的同意把厨房借他们取用。所有人乐得参与,不断从厨房端出一盘又一盘或精美或惨不忍睹的菜肴。
陆翎特意要最后上场。他用餐叉轻敲手中的香槟杯,致辞般说了一段话。每个人显出更兴奋的样子,笑着看看凌风,交头接耳。
“我跟大家说了我们的赌注。”他转过脸对凌风解释,“没想到他们那么感兴趣。看热闹真是人类共性呐!”
凌风反唇相讥:“既然这样,为了观众满意,我是不会手软的!”
陆翎不屑地:“哦?”大摇大摆进厨房去了。
十分钟不到的功夫,他就端了一只大盘子出来,一时间四周浓香扑鼻,人们争相动刀叉。
陆翎为凌风切了一片鸡肉:“这叫‘醉仙鸡’,英文名drunk chicken,尝尝吧!”
那个英文名让凌风哭笑不得,但味道真是不错。鸡肉鲜美嫩滑,尤其是那一股奇妙的香味,飘逸淳厚,余香满口。
凌风发现了玄机:“你用红酒做汤底?”
陆翎赞赏道:“内行!陈年的Maria Christina!味道怎样?”
凌风还没来得及评价,同伴们的惊呼声把餐厅老板都吸引了过来。
他以挑剔的专业态度尝了一点点,脸上露出诧异后愉悦的表情,走过来跟陆翎紧紧拥抱。
“怎样?服不服输?”陆翎从那个壮硕的拥抱中挣扎出来,眼神炯炯盯着凌风。
虽然这种做菜方法并不稀罕,但他实在没有想到陆翎会如此擅长,便由衷道:“干得不错,算你赢了。”
“噢!”陆翎像个孩子般欢呼,接下来的笑容让凌风顿时后悔,“那么……”
凌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维也纳歌剧院门口出现了一道景观。秋日的阳光下,两个黄色皮肤的小伙子,一个架着小提琴,另一个则竖起大提琴,作好架势准备演奏。
他们着装正式,似在表达重视的态度,态度更是认真,丝毫没有耍宝的嫌疑。但即便这样,还是不对。
在别处,他们也许除了外在引人注目外,作为街头艺人并没有不妥。而这里是维也纳歌剧院,号称“音乐之都的神殿”,世界歌剧的中心,这种级别的班门弄斧令人震惊,甚至可以说是“自取灭亡”。
这两个亚洲人准是疯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们纷纷猜测他们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