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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翎虚弱地笑笑,摆摆手:“不要repeat了,小毛病,不要紧。我内袋里有药。”
凌风手忙脚乱地去翻陆翎的衣服,又觉得不对,抽回手来把陆翎抱上床,找到陆翎的药时,看到说明便愣住,脑中似有惊雷炸响。他默然地帮陆翎配好水,走到床边,扶陆翎坐起身。
陆翎神情坦然地咽下他递到嘴边的药,看他用自己的嘴唇试过水的温度后再喂给他。
“是心源性哮喘,其实很少发作的。”陆翎终于轻轻地开口,他看着凌风,“本来要动手术,但一直没有太在意,诊疗方案我妈妈也总是不满意。”
凌风在震惊里想起了什么:“是不是因为我?我……”
“是啊,你害我先是剧烈地体力运动,再是剧烈的心理活动加剧烈的生理活动。”陆翎声音微颤,仍然在笑。
凌风涨得满脸通红。
“……要怎么做?我不是很懂……”
“靠一下就好了,不要紧。”
凌风藏好自己的担心,帮陆翎塞高枕头:“那你好好休息,实在不舒服我会叫医生。”
陆翎看着他,想说什么,最终又变成了调笑:“你放我在这里过夜……不会兽性大发强|暴我吧?”
凌风哭笑不得:“强|暴算什么?我会先奸后杀,再把碎尸扔到威尼斯的水里喂鱼。反正你也只能认!”
陆翎笑道:“放心好了,我最多休息一夜就能完全恢复——说不定只用半夜。到时候要小心的是你,我的功力保证能让你明天起不了床!”
凌风拿起陆翎的外套丢过去,后者的笑声顿时被闷住。凌风禁不住也笑了,走过去拿掉衣服,替陆翎关上房灯。
在落地灯的昏黄光晕中,他抱着衣柜里的备用毯走向沙发。躺下良久不能合眼,今天的一切太突然,这到底是命中注定的一段邂逅,还是上天安排的一个错误?
陆翎忽然掀开被子下床,赤|裸着上半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你怎么起来了?多休息一……”
“I’m straight。”陆翎轻声打断他。
凌风像是被当头一盆冷水泼下,“你……你刚刚……”
陆翎笑了,轻蔑地望着他:“没想到你外表聪明,IQ真是低得可怜!像你这样的人,不明白凌夫人为什么还要花力气来清理……”
凌风心里一惊,无奈全身不听指挥根本动不了。
“不想陪你玩了。”陆翎说着从身后拿出一支枪,把枪口对准他的头。
“砰!”
“啊!”凌风猛然坐起身,看到眼前是静谧的夜,听到的是陆翎平静的呼吸。他庆幸自己没有吵醒他。
“你不会是那种人,对吧?”他望着陆翎的睡颜,轻笑。
但梦里那个名字提醒了他,想到绝不可能承认自己的家庭,他皱起眉头。虽然到最后他们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什么,但他们的关系一定跟以前不同了,今后如果要二选一,他要怎么选?
沉浸在自己琼瑶剧般的思想斗争中,他的目光忽然猛地收聚望向房门,很快,电子锁一声轻响,房门打开,一个宽肩窄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谁?!”凌风压低声音问道。
“啊?这不是我房间啊!歹势歹势,走错了,这酒店的房卡真是不可靠吼!顺便提醒先生你锁好暗锁啦!”
来人带着台湾南部的口音,虽然配错房卡这种小概率事件有点诡异,但异国他乡听见国语就倍感亲切。
“这样啊……”凌风不动声色地收回架势,换上笑容,“谢谢!”送意外来访者出去,再锁上门。
转身看陆翎,大概是药的作用,刚才的动静竟一点没有惊动到他。他依然沉睡着,面容英俊祥和。凌风轻笑一下,灵光一闪去拿起画夹,却踩到地毯上的什么东西,本能地避让险些跌倒。
捡起一看,是陆翎的钱包。
“今晚过得真乱。”他下意识翻开了它,手上一停。
里面赫然放着一张照片。快要退尽的夕阳里,一个挺拔的身姿正专注地挥动画笔,旁边是圣婴之泉的一角。
这是一张明显被放大翻洗过的照片,应该是从一张完整的照片里裁下来的。
一刹那,一种冰封已久的温柔袭上心头。
走回陆翎身边,凌风俯下身握起对方的手。不是说半夜就能恢复吗?真没用。
陆翎清梦被扰,拧着眉心动了动,随即又开始微微喘息。每一次轻喘都牵扯起凌风的自责,他低下头轻轻吻着陆翎冰冷的手心,低声道:“对不起……”
“睡美人,起床了!”
听见陆翎的喊声,凌风这才发现早晨的阳光已经照进了窗户。
“你可真能睡,要迟到了,赶紧洗漱一下,我在餐厅等你。”陆翎几乎是逃出了门。
凌风躺在床上,迷糊好一阵。他记得自己是睡在沙发上的,难道是陆翎把他移到了床上?他努力回忆着前一晚发生的事情,忆起陆翎的钱包。他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手上,发现手里还捏着东西,急忙拿出被子,那是一张巴掌大小的纸片,上面写着:
Il a dit est vraiment?他说的是真的吗?
Je suis son amant。我是他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等待
她的一双妙目紧盯着我的眼睛,
但流露出来的却是对别人的爱情。
——席勒
有意无意地看到走道的墙面上挂着这么一条名句,凌风的脸上收不住与之毫不搭调的笑容。
到了餐厅,没有看到陆翎,却看到了“恶作剧终结者”安爱斯。
“嗨!”她先打招呼,随着她的声音,那一群同行的旅伴们都纷纷抬起头,笑着对他说:“早安!”
“早!”凌风礼貌地回应,忽然,他的眼里划过深深的惊讶,“你们……”
“我来告诉他吧!”安爱斯笑着跟同伴们说,她站起身伸过手来,“重新认识一下,安爱斯·玛索。”
凌风轻握住:“凌风。”
“是这样,其实大家都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你会英文,而且是我告诉他们的。”安爱斯得意地道。
“是吗?我还以为各位都是法国人,而法语我一窍不通。”
“怎么会?法国人也懂英文,何况我们并不全是。”安爱斯很奇怪。
“噢,我明白了!”一个褐色头发的小伙子接茬,“都是Ling搞的鬼!”
凌风恍然大悟,陆翎跟他说汉语,跟其他人说法文,加上他编的那些鬼话,活生生地给他圈地为牢。
这小子太坏了!
褐发小伙子伸过手来:“凯文。”
大家纷纷站起身与凌风重新认识。
“所以你到底追到他了吗,”刚加入的丹笑盈盈地问,末了还特地加了句,“Amant?”
“……”凌风面部抽搐,清誉就这么被毁了。不过不知为什么,他还是很开心。
“哈!什么事值得你们忘了我?”
餐桌旁聊得火热的人们被突然出现的陆翎一招呼,纷纷笑道:“Salut!你去哪里了?再不来,我们打算遗弃你了!”
一个名叫卡特的金发男生故作严肃:“你把自己的伴侣遗弃给陌生人,这样很不好!”
大家纷纷配合地鄙视,陆翎却显出一副暧昧的样子,并不搭腔。
凌风递过一杯果汁:“吃过早餐了吗?”
陆翎却仿佛没听到他的话,看也不看就接过杯子放到一旁,对着其他人:“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收拾一下,出发!”
众人“喔”地欢叫一声,离开餐桌。
陆翎无视凌风的疑惑,大放桃花的目光滑过每个人的脸,扫过凌风时,眼里却是一片空洞。上前搭上安爱斯的肩,一阵煞有介事的贴面礼。
“听说你趁我不在的时候,编了很多故事。”他鼻尖蹭过对方脸颊,低声调笑。
安爱斯推开他凑近的嘴唇,笑道:“Playboy,你要撂下Wind不管吗?”
“谁?”陆翎一手捂住胸口,表示既冤枉又心碎,“噢,宝贝,你需要更进一步了解我……”搂着她走出餐厅。
凌风怔在原地,早晨一直洋溢在眉间的笑意消失殆尽。
不远处的一个长相平凡,毫无存在感的男子眼见了这一整出戏。望着凌风面无表情阿飘般走出餐厅后,他拉上衣领,对着缝入追踪器的领角低声道:“凌风?果然是他。”
此刻的台北已是日光初斜的下午三点。
“……一起……我们一起生活……”
“这是不可能的……”
“难道你宁愿跟一个同你毫无感情可言的人一起生活而不肯跟我走吗?”
“别说了安然,这是命。我很喜欢你,但是,我们永远是不可能的……”
“凌夫人,夫人!安然!”夏安然伏在桌上睡着了,贾郁鸿有事要说,只好一遍遍用不轻不重的声音叫着。
终于,夏安然缓缓睁开了眼睛,却从眼角滑出两颗豆大的泪珠。贾郁鸿一愣,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郁鸿,情况怎么样了?”刚回过神来,夏安然便开口问道,未意识到自己脸上挂着泪。
“……昨天派的手下眼见他们走进了同一个房间,就在半夜打开了他们的房门,不料被少爷撞个正着,一时情急,只来得及在他们的门口放下了一个窃听器。”贾郁鸿被夏安然射过来的目光惊得缄了口。
“竟然会被撞见?你的手下都是怎么调|教的?”
贾郁鸿不敢抬眼看她:“对不起,夫人。”
夏安然看看他,叹道:“算了,有没有看到什么?”
贾郁鸿硬着头皮道:“没有,那个叫做陆翎的男人睡在床上,少爷却是在沙发上休息。”
“哦?”夏安然挑起眉梢,“少爷把自己的床让给别人睡?”
“之前他们好像闹过矛盾,起因不明。我派了人去他们一起待过的夜店,但环境太嘈杂,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监听设备也只录下了一段噪音。”贾郁鸿顿了顿,“后来我们发现那个叫陆翎的似乎有什么病,在路上突然倒下。大概是这个原因,少爷把他留在自己的房间里过夜吧!”
“那你们放的窃听器呢?”
贾郁鸿打开笔电:“获取的内容已经传过来了。”
“……对不起……”良久,录音里只传出这句话,大概是窃听器放置的地方太远,凌风的声音极其微弱,话语的背景同夜一样安静,夏安然根本没听到其他任何响动。
然而,凌风那句话却让夏安然渐渐觉得大喜过望。她一遍一遍地重复听着,笑道:“什么嘛,到处抓不住他,他倒好,自己闯进来了。”
贾郁鸿徒劳地揣测着她的弦外之音,她却一直微笑:“相信很快,你们就有猛料拿到手。”
看着夏安然的脸色由阴转晴,贾郁鸿咽下许多话:“是,一定不让你失望。”
门外有人走近,两人对视一眼,不再说话。
“贾先生!”是阿木的声音。
贾郁鸿合上电脑,低声问:“什么事?”
“老爷在书房请你过去。”
微吐一口气,贾郁鸿应道:“知道了。”转身来看夏安然,她依然凤目熠熠,仿佛已在编导下一出好戏的剧情,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她浑然不觉。
贾郁鸿不动声色,他知道,这位“凌夫人”的雷区是连他在内的任何人,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都不可触碰的。
“那么我先过去了。”
夏安然回过神来:“嗯,等你消息。”
“是。”
转身出了房门,贾郁鸿微微皱眉。他扮演的角色里,没有必要就绝不能有任何情绪流露,即便在夏安然面前。而她今天在梦中的泪水提醒贾郁鸿他一直未曾忘记却一直抱有侥幸的事实:她从未忘记过那个人,也许永远都不会忘记。即使在她与自己融为一体时,即使在她的梦里。
他面无表情,不觉握紧手掌,指节劈啪作响。
房内的夏安然心情大好。凌风在这个时候出游巴黎,于她的计划而言已有了天时地利两大条件,而今“人和”也由凌风自己为她促成。
这个局要赢,突然变得很简单。因为从凌风的那句含混不清的话里,她看到了自己的筹码。
那就是凌风的声音里透出的,感情|色彩。
梅斯特雷的一条小巷里,一个人正压低声音说着台|湾|国语。
他叫陈永铭,四十出头的年纪,身材长相粗看普通,事实上一般情况下,他也的确总是让自己毫无存在感。
“阿木,你那边怎样?”遣词用句包括语气在内,就算有人在旁边听,也不会认为这是一通需要留意的电话。
电话的另一端,是凌家任何人都从未见过的阿木的另一面。依旧穿着凌家佣人们统一的白色唐装,平时唯唯诺诺的卑微气场却完全殆尽。
他身姿挺拔,神色俊朗,每句话都似打过腹稿般简洁明快。
“陈先生,抱歉现在才跟你联络。”他顿了顿,整理自己的表达思路,“自我到凌府后,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