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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你带我看下墙吧。”
“哦,好,”沈岩僵硬的做了个请的姿势:“在这边。”
副手一直被安局夫人耗着,李政只好自己抬料,整面墙壁早已粉刷了带有晕染效果的涂料,李政只需做画上彩即可。
李政架上梯子,开始着手用炭笔在墙上轻勾草稿。
沈岩扶着梯子仰脖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
“……那我给你递颜料吧。”
“现在还没用到颜料。”
“一会儿用到的时候我给你……”
“我需要安静。”
“……报歉……”
☆、信你才有鬼
按安局夫人的要求,李政简简单单在墙上打了幅骏马图的草稿。
为了加强写意效果及速度,打完草稿,李政用国画大写意的方式作画。
沈岩眼急手快帮忙挪动铺在地上的隔离纸,没话找话:“你什么时候学的中国画,据我所知你以前好像只会素描。”
李政专注手上的绘画,没回答他,沈岩只好讪讪的闭上嘴巴,其实,他已料到会是这个效果。
大笔刷作画省时省力,两个小时四匹动态各异的骏马跃然于墙上,李政拿起细毛笔刷刷刷在马蹄下方刷出一片墨草,毛笔沾水再在墨草处随意一甩,有够大气低调有内涵的了。
沈岩伤脑筋:不带这么快的。
安局夫人心领神会:“的确是挺快的。”
“已经是第三次重绘了,倘若对这幅依旧感到不满意的话,只能说明本公司没有能够符合您要求的画作,所以为表歉意本公司愿意全额退款。”
李政客套的滴水不漏。
安局夫人捂住胸口眨眨眼:“怎么会不满意呢,很满意,非常满意,满意的不得了。”
“您的满意,就是本公司的荣兴,慢送。”
安夫人:“……”
沈岩:“……”
。
“李政,你等等我。”
沈岩跑下楼追了出来。
李政将颜料工具递给副手:“你先打车回公司。”
李政回身问上气不接下气的沈岩:“有事?”
沈岩扶住膝盖急喘:“我……我……”
他站直拍拍胸口,顺了顺气,笑道:“这么长时间不见,不如请你到附近的餐厅,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还有聊的必要吗,李政敷衍都懒得,不耐烦道:“报歉,我待会儿有饭局要赶,没时间陪你慢慢聊。”
“李政,”沈岩抓住他的胳膊:“我真的有好多话要和你说。”
李政抬胳膊甩开他,转身上车,沈岩再度追上来,拉开后车门坐了上去,他扶住李政的驾驶座靠背:“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
李政叹了口气:“你有话就在这说吧。”
沈岩咬咬唇,要说的话实在是多,那么多那么多,轮到真正见到了人,反倒是不知从何说起。
“我……其实,我半年前就回国了。”
李政真没有和他叙旧的意思:“我没兴趣听你的行程。”
“然后我回国后就结了婚,新娘是某个集团主席的大女儿。”不是学姐梁敏。
某市新上任市长的独生子与某集团长千金的婚姻,李政颇有耳闻。
“恭喜你,门当户对,佳偶天成。”
“……”沈岩很伤心:“爸爸说,只要我答应他和那个女人结婚,就会帮忙解决学姐的问题,让我回国,我只能答应了。”
沈父是个计谋家,他总有办法令儿子依照自己的安排行事,而沈岩也够争气的,永永远远也无法独自解决自身惹来的麻烦事。
李政冷笑,不作置评。
“李政,我后悔了……”
“……”
“很想你,非常的想你。。。。。。”
“。。。。。。”
沈岩搭上李政的肩膀:“其实到了国外我就已经后悔了,只是那时我勉强还能坚持住,可是后来……后来就、就每天都想你,现在好了,学姐和宝宝的事都解决完了,离婚手续也早在两个月前办理完毕,并且,这次回来找你爸爸也没有反对,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拦在我们中间了。”
李政的声音很平淡:“我没心情听,你下车。”
沈岩憋起嘴:“李政,原谅我吧,我们重新开始,我真的有好好反省,我爱你,我的心一直都没……”
李政烦燥的打断了他:“不可能!”
“就知道你会拒绝我!”沈岩信誓旦旦:“没关系,当初是我不坚定,辜负你对我的挽留,对不起李政,我会努力表现重新争取你的回心转意,我有信心也有毅力,这次绝对不会放弃!”
“是么,”李政侧头冷冷说道:“你要怎么努力?努力学会当个称职的第三者,还是执着的当着第三者?”
沈岩怔住:“……第三者?”
李政翘起嘴角讥讽道:“这是什么反应,该不会你在国外想的都是我如何如何痛苦挣扎在与你的回忆里吧?在你的回忆里,我有没有痛哭流涕?”
沈岩不知所措:“李政,你别这样。”
“实话实说,一天也没有!麻烦你下车,我的爱人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吃晚餐。”
“骗人!你刚刚还说要去饭局的!”
“有必要事事向你汇报么?”
“我……”
“麻烦你下车!”
“不是说好半个小时么!”
李政推门做势下车,沈岩抬屁股:“好嘛好嘛,我下车!”
沈岩下车,不死心的扒着车窗玻璃,撅起屁股探头探脑问道:“你的那个叫什么名字?姓什么?我认识吗?你们相处多长时间了?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吗?有时间约出来吃顿饭吧!”
“一、他不姓沈,二、没空,三、你以为你是谁?”
李政踩下油门,扬尘而去。
气的沈岩咬拳头:“信你才有鬼!李政,你甩不开我的!”
。
狗子让李政到本市最高端的理发店接他。
李政正在与助手探讨装修的事儿:“没空。”
“我没带钱。”
“你打出租车过来,到了我给钱!”
“理发的钱还没给呢!”
“我叫人给你送去!”
“……”狗子哼哼:“你要是不担心我嘴没把门的,那就叫个人过来呗。”
“……”李政额头暴青筋:“等着,十五分钟到。”
。
李政差点没认出来狗子,头发不长,咋弄出来这么大一窝头发。
李政嘴角直抽:“你头发嘣爆米花了?”
“我不赶时髦么,”狗子摸摸蓬蓬松松的爆炸式眉来眼去:“鸟巢!”
“……”
“哥你看我这发型是不是特显脸小?”
李政耐心的跟他讲:“你脸根本不大,都没我大。”
“可我也没你高哇,你长得跟蹿天杨似的。”
“……”
李先生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攻击,他回身怒瞪赖小狗,憋青了脸从牙缝里一字字挤说道:“你、特、么、个、没、有、三、坡、牛、粑、啵、高、的、小、豆、杵、子!”
“啧,给整生气了,我土行孙还不行么!又不是穿活裆裤,较啥真儿,一堆人看着呢!”
“……”
。
李政和赖小狗一前一后走出理发屋:“走吧,跟我回公司去,赶巧能吃上中午饭。”
“不去,公司午餐再档次也没啃得鸡儿的大鸡腿子汉堡包好吃,”狗子上车时险些刮塌发型,他从兜里掏出不知从哪捡来的迷你小镜子,用箍夹板的手边倒饬发型边发出指令:“我现在还没饿,哥你带我到商场刷卡买两件上档次的衣服呗。”
“……”李政回身蹙起眉头看他。
狗子拉耷眼皮子卷起舌尖勾鼻尖,跟特么真狗似的,咋那么招人烦呢。
“把手放下来!”特么抻着了!
“哦~~!”
。
李政刻意与狗子拉开距离,时刻保持低调,避免在他人眼里与狗东西同流合污。
“哥,能能走快点,等你结帐呢!”
“……”
狗子买完衣服买鞋,买完鞋买表,买完表买大金链子,不粗不长不行,一个不够,脚脖子还得套一个,只选贵的,绝不选对的!咋糟蹋咋来!
李政提溜大包小包都被折腾稀了:“买够了没?”
“别催,越催越慢,再买瓶香水去。”
狗子买香水,专挑女士的买。
导购员姐姐询问:“先生,是给您女朋友买的吗?”
“俺、我没女朋友;自己喷的。”
“哦,男士香水在对面。”
“不要喷男人的,我就要喷女人的!”赖小狗子掏出小镜子,翘起兰花指又开始照了:“再给俺拿盒月娥粉大友谊雪花糕,有人不是喜欢娘娘腔么,又搽又喷就不信我捣饬不出点女人味儿!”
李政:“……”
导购员姐姐:“……”这个小朋友不会是变态吧,大友谊?月娥粉?都啥玩意啊!
狗子拍拍溜光水滑的展示台,催道:“哎!有还是没有出个声行不?”
“没有,真没有。”
“唉,那大宝天天见呢?”
“这个在楼下超市里有。”
“一分钟大脸儿变小脸儿瘦脸膏?”
“这个更不可能有了!”
“啥破地方啊,太不上档次了,逼我投诉是不!”
“……小弟弟……”
“别叫小弟弟!看不起人咋地!啥服务态度,你得叫俺先生!”
“……”
李政:“……”
正义感实在不允许李政泯灭良心坐视不管下去,他走过去,对导购员姐姐强颜欢笑道:“把这儿最好的女士化妆品给他来一套。”
可怜的导购员姐姐:“……”
李政解释道:“你看他脖子上那么大一串金链子也不是能赖帐的人。”
导购员姐姐晃过神,挡住嘴小声说道:“他不会……”她指了指自己的头:“这里……那什么吧。”
“……”
☆、对象不是我
李政卡都刷爆了,狗子还没买够,李政说我饿了,他这才勉为其难答应吃完饭继续逛。
回家时,狗子仰嗑在车上睡着了,哈喇子顺着嘴角晕湿了胸前的面料,俏皮的小呼噜都带着土腥味儿,安静下来时还挺可爱的。
唉,非要往不像人的方向闹腾。
李政明知他故意拉着自己一起出洋相,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着,只要不嚷着跟自己谈恋爱,其实怎样都好说。
李政一直认为狗子喜欢自己纯属幼鸟情节小孩子心性,相信时间一长见没希望了,自动自觉就会退缩放弃。
只是李政万万没想到狗子后来的反弹力会那么的大,并且完完全全超出他的掌控,令他感到无比的陌生。
。
雅姐年前官升一级,大半年过去了,才想起叫李政给她庆祝。
李政在电话里开玩笑道:“不会是想让我请你吃烛光晚餐吧?”
“塞牙缝还不够的几碟小菜儿插几根破蜡烛就想打发老娘,想的美!”雅姐现在在李政面前可谓是生冷不忌:“富豪大酒楼二楼金玉满堂包,妥妥的,你给我包场了,今晚我有贵客要招待。”
雅姐吩咐的那叫一个气势,李政应的也是痛快:“遵命,保证完成任务。”
“哎,好好表现着,今晚给你介绍个对象。”
“……”李政:“我还有表现的余地么?”
“也是,我弟什么人呐!”
“真的是给我介绍对象?”
“还真以为我开玩笑呢!!”
。
女人一旦甩脱爱情,就会越发的无懈可击,雅姐如今混的可谓佛挡杀佛神挡杀神,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女王范!
任谁也难将眼前这位八面玲珑的女强人与三年前那个为爱寻死觅活的蠢女人相叠合。
“若说这世上还有一个可以让我掏心挖肺的男人,那就只剩下你了,李政。”
李政表示压力很大。
雅姐晚间心情大好,绕场一周敬完酒后,寻到阳台上的李政,笑里有笑:“喂,对雅姐的眼光还算认可吗?”
她指的是要给李政介绍的对象:“已经打过照面了,至少第一印象应该不错。”
李政点头表示很满意,他招手唤来待者要了杯橙汁给雅姐,问道:“他的父母知道他的性取向么?”
“这个真不用担心,我已经打听过了,”雅姐啜了口橙汁,抿抿红唇:“父母都是开明人,早在他大学期间就已经接受了,人家可是妥妥的红三代。”
“嚯!红色种子,岂不是比富三代还高端璀璨!”李政有些打怵:“我的条件不算太差,偏偏每次都是高攀的那一个。”
“有什么不好?全当是你奔向亿万富翁的动力。”
“我的动力很其实很平凡,”李政忽然问道:“他姓什么?”
“姓柏。”
“尖酸刻薄的薄么?”
“不,是松柏常青的柏,柏林墙的柏!”
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忽然从后面穿插了进来。
李政回头,呦!这不是今晚雅姐为他介绍的对相么。
柏熙严肃状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