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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我们回家作者:羽小树-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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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了吸鼻子,封梓把虾条一口一口的吃掉,抹了抹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眼泪,侧头靠着车窗玻璃,轻轻的做了一个口型,“爷爷,再见。”

    无关怨愤或是原谅,还是不舍抑或敬爱,呼吸中止的那一刻,什么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第40章 销假归来

    等封梓下车到地方已经是晚上了;晚上太冷,哈出一大口白气的封梓借着旁边的路灯,眯了眯眼睛;看到远处一辆黑车;旁边站着封梓的大堂哥和妈妈。

    下车的地方是国道旁边,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晚上又冷又黑一个人不好走,所以要开车出来接一下封梓。眼尖的堂哥一眼就看到了封梓,挥了挥手,“封梓,这里;我们回去。”

    封梓几步跑过去;和堂哥点点头说了两句话,就坐进车准备去村子里的爷爷家。

    辛华穿着一件黑色的厚外套还套了一个羽绒服,显得身形臃肿却很突出整个人脸色苍白,看着儿子回来了拍了拍封梓的肩膀,理了理封梓的围巾。封梓坐在辛华身边,伸手握了握母亲的手,意料之中的冰冷,“妈,我回来了。”

    堂哥今年刚好二十,车龄却有四五年了,虽然晚上的路不好走,但封梓他们也最快的回到了封梓爷爷家。等封梓真正下车的时候,院子大门旁扫成堆的积雪,门口挂的白花,还有扬起的白色纸幡,那种无奈的、怅然的难过才具体而又无孔不入的伴着哀乐席卷所有人的五感。

    灵堂在院子里搭着,冰棺却放在正房的大屋里,房门大开,蜡烛闪动。封梓大概扫了一眼,几个姑姑和叔叔还有和他同辈的几个哥哥姐姐都跪在冰棺旁边,院子里还有很多帮忙的人在不远处走动。

    回来的路上,堂哥和妈妈已经告诉过封梓爷爷是怎么走的。也许是老人已经有些感觉了,出事的前两天老人家瞒着家人,让隔壁一个年轻小伙子用三轮车带去县里,找了一家老理发馆,干干净净的把头发修了,胡子剃了。

    出事的当天早上,爷爷起来之后还收拾了收拾家里屯在外物的干菜,用笔登记下来明年要租用前院子的人名,惦记着小儿子还没有卖完的棉花。和往常一样,大早上没吃饭先出去溜达一圈,回来之后从平房的一块砖下巴拉出藏得现金,点清楚交给了奶奶。

    爷爷是孤儿出身,年轻的时候当过兵蛋子,满身的匪气和文秀的奶奶意外的走在了一起,霸道如此的爷爷从来没让奶奶手里过过钱,这突然把存折和现金交给了奶奶,然后叮嘱了一句,“老婆子,你听着,你要再多活几年。”其他的也没说什么,封梓爷爷只是换了一套,平时只有开老党员表彰或是什么大事才舍得穿的干净隆重的中山装,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干干净净的,然后就这么安静的躺在了床上,再也没有醒过来。

    这些事情安排的详细到,连给孩子们的电话都是不放心的爷爷走之前,用铅笔写在纸上教完有点脑栓塞,手脚不太利落的奶奶怎么打电话才学会的。

    封梓的眼泪一直没停过,被妈妈和堂哥的描述弄得眼睛酸胀,这的确是爷爷会做的事情,到死都不愿意麻烦别人,一辈子不会说什么好听话,走了还命令奶奶多活几年。像冷硬的石头一样,又倔又凉,但是就这么留在活着的人心里,怎么也磨灭不掉。

    辛华也麻布绑在头上,给封梓套上了孙子辈该穿的孝服。封梓一进门给爷爷拜了拜,说了声,“孙子封梓回来了。”才转身去里屋看看奶奶。

    也许封梓对于爷爷的感情是又恨又爱,但对于奶奶的感情绝对是十分亲近。和强势又执拗的爷爷不一样,几乎不怎么爱说话的奶奶真正把封梓疼在心坎里。前几年封梓的爸爸突然离世,奶奶的脑栓塞就一下子严重起来,最厉害的那段时间整个人的瞳色都变了,浑身僵硬没法动弹,说不出话来还有些时候甚至失去意识。但就这种时候,封梓的奶奶还惦记着封梓要中考,不识字就算着新闻联播里的时间,赶在封梓中考那天早起给封梓煮鸡蛋吃。

    临时被奶奶偷偷叫回来吃鸡蛋的封梓看着奶奶开关煤气灶都十分吃力,掉着眼泪把还没有完全煮熟的鸡蛋吃掉,跪在奶奶身边,“奶奶,小疯子一定好好考。”

    说话不利落还容易流口水的奶奶乐呵呵的叮嘱封梓,“我孙子、孙子别太紧张,加、加、加油。”说完偷偷从衣衫里兜摸出来皱巴巴的二百块钱,塞给封梓,还悄悄的,“去、去去,拿、拿着,别让别人发现,我们俩的秘密。”

    爷爷为人霸道,对奶奶更是霸道了一辈子。平时奶奶要买什么东西都是直接买好,这也造成了奶奶身上没有现金,所以封梓知道这些钱都是平时晚辈孝敬长辈的时候,被奶奶偷偷留下来的,要不然也不会藏在里兜弄得这么皱巴巴的。

    封家里的人相处也有意思,孝道为先,不管再怎么闹心的事情都不能惊动两个老人家,尤其是封梓奶奶。封梓姑姑和叔叔在封梓爸爸刚去世闹出来那件事,硬是被所有人瞒住了,封梓奶奶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依旧偷偷的疼着自己最喜欢的孙子封梓。

    当然,封梓也不会拿这种闹心事情去烦奶奶,依旧和奶奶有着两个人的“小秘密”。毕竟这么多年,辛华行的端坐的正,没有半点对不起老封家的苗头,以己度人,在农村,还有几个三十出头年纪的女人家,身体又不好,要强的活着,守寡带大两个男孩子。

    所以这么多年,封梓一家和姑姑叔叔们也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当年的事情大家都略过不谈,可是谁也不会忘。现实就是如此,亲戚之间本就难断关系,有什么纠纷或是怎样,也不能阻碍了整个大家族的和平。

    封梓的大伯正巧在门口站着,看着封梓回来了,把人引进来,“封梓回来了,陪你奶奶先说说话。”谁不知道封家有一个出息的孙子,而这个孙子也最受两个老人宠,这个时候封梓能过去陪家里老娘说说话,也算安慰,对于老人来说,每年冬天都是一道坎,家里的人心都揪着,可别再让封梓奶奶出什么意外了。

    把腰里的麻布条绑好,封梓把孝服穿好,点头应下大伯的话,就几步跑到里屋看奶奶。屋子里还有一些封梓叫不上名字的奶奶或婆婆,几个人坐在里屋,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生怕封梓的奶奶出什么事儿。

    封梓看着奶奶坐在床边,呆呆的望着窗外,爷爷棺木放置的位子,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奇异的安静之中,鼻子酸了酸,和周围几个奶奶打了声招呼就跑过去坐在奶奶身旁,“奶奶,小疯子回来了,奶奶。”

    这两年奶奶的脑栓塞控制的不错,说话和动作都流利多了,封梓生怕奶奶这么一次,就又回到之前爸爸离世时那段脑栓塞最严重的时候。

    封梓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奶奶的胳膊,有些难过的帮奶奶擦了擦眼睛,封梓奶奶好像被这个动作惊醒了一样,转过头看着封梓坐在自己身边,还有点惊诧,“我孙子怎么回来了?不是快考试了吗?别回来了。”

    封家人都重视孩子读书,之前几个大人还在犹豫到底把爷爷离世的事儿告诉高三的封梓,最后还是辛华手快的给封梓发了短信。知子莫如母,辛华觉得,重视高三是好事,但是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儿还瞒着封梓,等封梓知道后肯定会后悔死。

    村子里能正正经经上学,参加高考的孩子其实不多,很多孩子都在初中之后去了技校或在家务农。所以像封梓奶奶这样的老人家都觉得封梓能考到那么远的地方上高三,肯定耽误不起,这不,封梓的奶奶就摸了摸封梓的头有点急,“别耽误我孙子上学,我孙子要考大学。”生怕封梓缺课请假就耽误了学习。

    克制自己不能流泪的封梓晃了晃奶奶的胳膊,表情夸张,“奶奶,你孙子成绩好,请五六天假没什么的,小疯子可想你了。”这么说着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刚才听几个姑姑着急,说奶奶从大早上爷爷出事,到现在都没说过几句话,更别说吃饭喝水了。现在奶奶能和自己说话,就是好事儿。

    封梓奶奶握着自家孙子的手不说话,旁边的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奶奶辈也在劝着人喝点水吃的饭,奶奶今年也快八十了,突然没了老伴儿,整个人的精气神好像都被挖掉一块一样。在里屋是看不到院子里的灵堂的,但是封梓奶奶一直盯着那个方向不说话,让周围几个人还是很担心。

    好在封梓端着热汤让奶奶喝了一些,封梓看奶奶身边有人在陪着奶奶说话,就默默起身出去,喝了点剩下的汤饭,乖乖的跪在冰棺旁边。爷爷奶奶属于那种对自己后事看的很淡也很冷静的老人,两口棺材是几年前就打好的,一直放在偏房里。而灵堂里现在的棺木其实是冰棺,所有披麻戴孝的晚辈在守灵,等着三天后大殓才能真正用到院子里那口真正的棺材。

    封元也穿着孝衣和妈妈跪在一旁,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是一些得到消息连夜赶回来的人还是会出现在这里拜祭爷爷,所以二姑和三姑总是被来拜祭的人勾起伤感,哭的声嘶力竭,虚扶着冰棺又不敢让眼泪沾上去,以免打扰了亡者的清净。

    封梓跪下的时候给封元做了个手势,让小孩子站起来吃点东西去,顺便活动活动膝盖,跪太久小孩子的小腿都有些青肿。跪在封梓旁边是封梓的三姑,从早上接到消息赶回来,到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哭了这么久嗓子早哑了,刚伸手去把掉下来的香扶回去的时候一个踉跄,封梓手快的扶稳了她。被扶住的三姑有些诧异封梓会出手扶自己,看封梓良久,叹了口气拍了拍封梓的手,继续跪在一边。

    其实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的封梓同样沉默,自己已经过了小的时候那种爱恨分明的年纪了,愈长大愈发现,很多事情是好坏掺杂,尤其是关于亲情的。无法武断彻底的砍断,又无法自我欺骗装作忽视,觉得自己好像突然给自己圈了一个哲学难题,封梓捏了捏鼻梁,往身边的妈妈那里挪了挪。

    “妈,你靠着我一点,身体不好别硬撑。”身边的姑姑叔叔或是堂哥堂姐都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对封梓爷爷怀念的话,封梓压低声音和辛华说话也不显突兀。十二月的天里晚上零下二十多度都有可能,虽然这其实还在屋里有着热热的炉子和火墙,但是这屋门必须大开,冷风还是嗖嗖的吹进来。这冰棺旁边跪着的后辈膝盖下都有几床厚被子,身上穿的厚羽绒服还裹着被子,其实不是为了跪的更舒服,而是因为晚上实在是太冷了。这么冷的天,一会儿不动弹就觉得血管里都凉飕飕的,封梓有些担心脸色苍白的妈妈别出什么事情。

    辛华不知道刚才在想什么,被儿子喊了一声,裹了裹身上的厚被子往儿子身上靠了靠。

    半天才叹息,“封梓,妈妈心里难受。”辛华声音挺低的,鼻音很重,“你不知道,我和你爸爸其实自小是邻居,你爷爷不仅是我公公,还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虽然我和你爸爸的婚姻总受波折,但是我从没有想过,你爷爷身体这么好,竟然走的这么突然。”

    封梓听着妈妈小声的说着这些过去的事情,也有点惊讶。

    爸爸妈妈的婚姻算是那个时候面对所有人的非议还硬在一起的,可是他第一次听说爸爸妈妈竟然从小就认识,还是传统的青梅竹马?这么萌的梗,要不要这么带感!

    辛华还在说着那些以为不会再提及的故事,封梓静静的在身边听着。那个倔着头一定要娶妈妈的爸爸,那个留着泪也不离开爸爸的妈妈,那个愤怒之后又无奈妥协的爷爷,还有这个故事中都占着奇妙角色的姑姑叔叔在打着酱油。

    封梓听着妈妈以另外一种角度谈起了早逝的爸爸,那个小的时候坏坏的把妈妈的小辫子绑到柳条上,犯了错误被爷爷拿皮鞭追着打的小男孩形象好像和自己印象中稳重帅气的爸爸完全不同,却同样的新奇和美好。

    有人说过,人的死亡有两次。第一次在呼吸停止的那一刻,第二次在最后一个人将你忘记的时刻。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插在冰棺前面的香烧的还剩一小截,封梓以下的小孩子被大人抱去睡觉,几个大人也换班倒轮着去休息,封梓跪在一边,听着身边姑姑、叔叔还有哥哥姐姐对过去的回忆。

    曾经很少被提及的爸爸也重新鲜活起来,幼时机灵又调皮的小男孩,再长大一些俊秀又懂事的少年,最后成长为一个可靠又沉稳的青年。封梓看着曾经自己持刀相向的姑姑们说起自己的早逝却可爱的弟弟,精明算计的叔叔谈及自己优秀的哥哥,最后大家又从封梓爸爸的话题转向封梓的爷爷,好像在这个昏黄的大灯泡和寂静的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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