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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肖恩怎么样都是肖恩。即使宫默因此变得体无完肤,他还是那个肖恩。 我们之间是没有可比性的。
我习惯性的把烟吐在他脸上,转身要走。
他一只手扳着我的肩膀把我扭转过去,令我面对他,
“你不满意?”
我歪歪嘴角,
“哪敢。”
“离开什么的,我早就习惯了。随你们去吧。”
他靠近我逼问,
“你这是在赶我走了?我才住进来几天。”
我打哈哈的挣开他,给他一指门口,
“门就在那里,您来去自由。”
他的声音被两个房间串联,我不理他去客厅里摆弄吉他。
“你挽留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吉他的弦声并没有盖住他可恶的声音。我的手指按在琴弦上,割得生疼。
最近他准备论文很急很赶。他说这涉及到毕业后就业的问题,一副很正派的样子。
我从未见过他工作。他出现我面前时,大多是一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流氓。
他写东西的时候,就要我就坐在床上呆着。
我抱着膝盖看他的侧脸。他真的进入工作状态了就真的一点都不理我了,就那么让我看着。
偶尔累了,他就抬起头跟我扯扯淡,说说话,再晚一点会赶我去睡觉。
我抱怨,你工作凭什么叫我在旁边干巴巴的坐着。
他一笑,
你不在我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啊。
没什么。心里不安。
我唏嘘,肖恩你也太小看我了。
他照旧打击我,一语中的,□裸的。
装出很好的样子你就真的好么。
我打着哈且跟他贫,
我好得很。为什么不好。
他揉揉我的头发,递给我牛奶,睡去吧,好不容易才困。
我走过去吻他的耳廓,我们一起。
他侧头吻吻我,然后推开我,
我还有些要忙,你去睡,我看着你睡。
我就很乖的爬到床上去钻进被子里。闭着眼睛,睡意全无。
等到凌晨,他忙完了,关上灯,躺倒我旁边。我就跟他□。
肖恩很累。也许不想我不开心,硬撑着满足我。
我像是一个被他惯坏了的小孩子。
不断的快感中,我清醒的意识到我在依附着他过活。他离开,我会立刻枯萎。
做事需要理由。若理由不在了,也就没了继续的必要。
没有光芒的生活是混沌的。
早上肖恩早早起来,去准备早餐,然后打开房门告诉我要出去一下,你可以再睡一会,我去送论文,马上就回来,叫我不要乱跑。
我睡眼朦胧的答应他。然后再等他再三叮嘱几遍,走出家门五分钟之后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离开。
肖恩说过不愿意叫我单独呆着。他说一个人久了就会乱想。
最近为了维持生计他联系了几家酒吧去打工。唱歌吉他服务生什么都做。然后以最快的时间赶回来。
他巴不得把自己□成几个来回伺候。
原来他这么能干。
我一个人穿着大大的帽衫在大街上四处游逛。我已经好久没有在白天抬起头认真的看一看这个城市。
原来生活就是这副德行的。
抬起头,你在它之下,注定要仰视。
振作这个词,是这世上最虚伪的两个字。
逛着逛着,日头居中。
我想象着肖恩四处找我的慌张样子,对着江面呼啦呼啦的吹着风。
现在的风依旧很刺骨。尤其我早上并没有吃东西,而且穿的很少。
是风把看不到的阳光吹散了。
医生说我是悲伤过度,从葬礼回来之后我短暂的失语。肖恩因此发了很大的脾气。他很激动的跟医生理论,跟所有人发火的同时总会瞬间温柔的看向我。
后来他和我聊了整整一夜的天。我觉得他都要把他半辈子的话都说出来了。
李先生再次请他到他的公司去做事,说广告宣传缺人手,专业对口,而且薪资待遇会很丰厚。
大家都在往前走,都没有因为某些人的离去而改变生活。
唯独我又像一只被人丢了的狗。
肖恩当着我的面回绝他,理由只有一句,宫默会不开心。
只要不和健康背离,所有可能让我不开心的事情,他统统都不做。
走着走着,夜深了,我意识到我已经在外面逛了一整天,就慢慢的拖着步子往回挪,一边想着一会该怎样跟他吵架。
快到家的时候,我远远看见小区门口一个瘦高的人影焦急的来回张望,头发被夜风吹的疲惫。
我若无其事的走过去。
他看到我,一个箭步奔过来,
我看见肖恩的眉头皱着。
“你去哪了。手机也打不通。”他沙哑着嗓子问我。
我耸耸肩,
“我只下楼买包烟,回来之后找不到路了。”
他眼睛里突然的情绪闪烁的很厉害。
我扑哧笑出来,
“傻子,骗你呢。”
然后我哈哈大笑。
很滑稽也很可笑也很无语也很气愤吧。
我带着一脸的天真烂漫,兴冲冲的望着看不清表情的他。
他抓起了我的手。周身人来人往的。
他以前在公共场合从来都不会做出这样过格的事情。
他说,“安全回来了就好。”
他拉着我的手静静的往回走。
我安静的跟在他身后,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原来能够让他发火的特权也没有了么。
回到家,他弯腰给我拿了拖鞋,把电暖气开开放到我常坐的沙发旁,
“饿了吧,早饭放到那里都没有吃。你怎么这么不乖。”
我突然间那么讨厌他的这腔调调。
见我没回答,肖恩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什么也没说的默默把头缩回去了。
电视屏幕里,一家人和谐欢欣,有爸爸,有妈妈,还有孩子。
他们笑啊,跳啊,一起切水果吃。
小时候,我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这世界上某一处的一对青年男女会是我的爸爸妈妈。他们只是不小心弄丢了我,总有一天会把我从冰凉的没有热水的孤儿院接走。
后来有一天,他们真的出现了。
可是我自始至终都知道什么是我的,什么不是我的。什么是我独一拥有的,而什么是同别人分享的。
到现在我也不晓得我的爸爸是谁。或许他有一个和谐的家庭,或许他正和其他的女人继续恋爱,或许他已经和乔佳佳一样死去。
电暖气呼啦啦的输送着热空气,白炽灯无精打采的亮着,我的周身变得温暖迷离。
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好听声音。
我转过头,对肖恩说,
“结婚吧。”
他怔了一下,然后头也不抬的,
“好啊。什么时候。”
我盯着他的高大身影。
“越快越好。”
他轻笑着,转过头,
“等再过一阵,你精力好一点,我们去挑戒指。”
我的心底瞬间涌入无穷的悲伤。
“……不是和我。”
切菜声戛然而止。
我不记得我怎样说出那句话。
“宫默,祖宗日子过糊涂了吧你。”
他从厨房走出来,用围裙擦着手一边笑。
我仰起头,试着用平稳的认真的声音对他讲,
“以后找一个温柔的女人,对你要好,要受的住你的坏脾气,”
他看着我的脸,笑容慢慢敛去。
我接着说,
“大学生应该够和你般配。女人得找个心细的,会帮你弹掉肩膀上的灰尘,会用手一点点洗净衬衫上的脏东西,会照顾应酬回来的你……之后你会爱上她,然后你们会结婚,然后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你们幸福的在一起……”
我的领子被猛地扯起。 他带着情绪的呼吸撞到我的脸上,瞬间失去了理智。
“你什么意思。”
他终于肯冷下脸来跟我讲一句话。
我耸耸肩,
“没什么啊。让你有一个像样的未来,不是很好。”
他试图闭上眼睛让怒火熄灭,
我终于又一次看到那个让我深深迷恋的男人。
他松开我的领子,用双手握住我的肩膀,抖着声音,压的低到不能再低,
“听着,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如果是玩笑的话,给我收回。以后不准。然后,最好趁着我没发火,停止。”
我看着他有点吓人的脸浅笑,
“没有,我是认真的。”
他的动作僵住了。
他定定的看了我一会,然后放开我,径自走到了一旁,僵着身体不安的来回走动。他拿着喷壶胡乱的浇着窗台的仙人掌。他把放的平整的衣服展开然后再一件一件的叠上。
我看着他。
最后,他控制不住的使劲抓了抓头发,手掌重重的按在了窗台上,望着窗外,再也不说一句话。
我知道我把他给惹毛了。
我并不知道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
肖恩是一个强者,征服我,那已经是很久以前就做到了的事情。
我们好像老了。
再回头的时候,肖恩轻快的笑出来。
这笑容让我不安。
他只是在离我并不近的地方坐下来,双手交握着,突然间语气平和的开口,
“宫默,你不觉得么,其实我们挺像的。”
我不知他何意。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笑开。
“我曾经很恨你。因为小时候,我一度认为我们就应当是一起的,永远永远都在一起。不分你我,不分彼此。虽然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但是我知道从那个时候起,我把你当做唯一。”
“所以你的离开是我脑中不存在的设想。而那恰恰成了现实。”
“我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希望不要在意你,生活的那些细节却又总让我想起。”
“至于爱上你,那是后来的事。”
“我不知道你怎样想。只是当一个人把一个人看的异常重要的时候,他往往也会变得异常脆弱。”
“你要分手,我不拦你。只是我不想再看到不情愿的分别。等你不爱我了,我自动离开。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会清楚的很。所以也不需要你费尽脑筋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或者编些乱码七糟的理由来对我,明白么?”
这是肖恩第一次一次性说这样多的话。我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好口才,说话都不喘气的,一直平稳着语调,像是在背台词似的。
要是真的是演戏该多好。这一切。这一切的一切。
等我醒来,或许是依旧冰冷的孤儿院铁床。或许是还是孩童睡着的肖恩。他在我的梦里已然长大,与我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与我一起辛苦的上演这一层层可笑的戏码,最后在最痛苦的桥段里醒来,结束。
他还是他,我还是我,我们兄弟情深,我不会离开他,他不会爱上我。
“我们还是做兄弟比较好吧。”
半响,我憋出这样的一句话来搪塞他。
我睁开眼睛,依旧是他痛苦的神情,挥都挥不去,赶也赶不走。
灯光在影绰。
他没再多言,只是低声问我,
“这是你想要的么。”
我干巴巴的笑。
他也笑了,
“大半夜的,你耍我是吧。”
我多想大声的咆哮出来,去他妈的狗屁兄弟!
可是是不是这一切都是错的呢。从哪里,从哪一步开始扭曲的呢。
我的生活,就应该守着那个也许永远不会回家的女人,乖戾的做一个被人撞一下都懒得说句对不起的普通人。
可我连她都守不住了。我的脑海里又一次闪烁出她拿着行李箱,甩着一头红色的灿烂长发的情景。她穿着拖地的长裙,妩媚的回过头来,笑着冲我挥挥手。
这时候,我就知道,啊,妈妈又要走了啊。
这一次似乎就不会再回来了。
第二十六章(下)
我问肖恩,
“我妈得的是什么病来着?”
“……肺癌。”
“哦。对的对的。她回来都不抽烟了,而且总是咳嗽。你说如果我那个时候就带她去医院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肖恩怔怔的看着我,不说话,一脸错愕的。
也对。是我留不住她。
乔佳佳这是她的命。她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的就这么菜了。真是不行。
我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去翻那床乔佳佳死时吐满血的床单,她连死都不要我清净。
衣柜好深好深,我都摸不到它。
肖恩跟着我站起来,在我旁边安静的看着。
他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问他,
“肖恩啊,你有没有看到我压在这里的床单。藏蓝色的。”
他在我身后平静的答,
“我烧了。”
我手里的衣服洒落一地。
肖恩走过来,低下头,默不作声的蹲在我脚边一件一件的捡起来放在手里。
“你去吃饭吧,我来整理。一会凉了。”他低声说。
我拎起他的领子,狠狠的甩他耳光。
啪的一下,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