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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小流氓的本名叫于子予,第一个这么叫他的人是季风。
因为喜欢玩儿乐队,于子予就跟几个关系不错也爱好音乐的朋友组了一支。他在后海酒吧街附近的一幢老旧居民楼里租了个很小的一室一厅,平时靠网店为生,卖点儿情趣内衣、盗版光碟、游戏盘啥的。偶尔会到一个叫大旗的哥们儿开的酒吧客串驻唱,客人多的时候收点出场费,客人少就算了。
在北京漂了两年之后于子予跟乐队的人一起凑了点儿钱,又托朋友找关系联系到一家公司答应只收成本费给他们做个牛逼点儿的胶片版MV。
他跟季风的相遇,用一句古人云概括:不是冤家不聚头。用于子予自己的话说:玛丽隔壁。
那天的惨剧是这样发生的:
于子予和赵寒──他们乐队的主唱,在WIND传媒的接待室里跟负责与他们接洽的孙天赋详谈有关MV的制作细节。正说到兴头处,玻璃门外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敲了敲门又把门推开条缝儿,“打扰一下。小孙,季总找你。”
“啊?!季总来了?”孙天赋貌似很吃惊。
“嗯,刚来。”
孙天赋赶紧站起来往外走,“怎么会找我呢?说什么事了吗?”
“好像是他刚才从这门前走过,看见有客户,到办公室他就找人问了。具体什么事我不太清楚,但他好像不太高兴。”
孙天赋缩了下脖子,“这都快几个月没来了,难道是……。”
“怀了。”于子予小声接,赵寒在桌子下踢他一脚。
美女朝孙天赋招招手,“快去吧,他等着呢,等久了又该发火。”
孙天赋快走两步到了门口一回头,“你们稍坐啊,我马上就回。”
于子予和赵寒一起点点头。
孙天赋走了,美女笑着点了下头也走了。于子予跟赵寒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看,继续讨论MV的事。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左右,接待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三十岁左右、西装革履,企业精英造型的冷酷帅哥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于子予和赵寒吓了一跳,那帅哥或者说酷哥径直走到他们面前,“你们是傻帽儿的人?”
赵寒捅了捅于子予赶紧站起来,“是。”
“是傻猫。”于子予也站了起来在旁边纠正。
帅哥皱皱眉头看了一眼之前他们在A4纸上写的“傻猫”两个字和下面一只画得很丑的猫,“我说不会有人给乐队起那么缺心眼儿的名字么。”
这时孙天赋和刚才那个美女也进来了。孙天赋缩着肩勾着背,脸皱成个包子形。美女还是美女,满脸的职业笑容。
帅哥拉出一把椅子坐下了,孙天赋走到他的身后一脸狗腿地介绍,“这是我们季总。季总,这是赵寒,于子……”
“我叫季风,坐吧。”叫季风的帅哥不耐烦地打断了孙天赋,“听说你们想在我们公司做MV?”
“哦……是。”赵寒挠挠漂白了头发的脑袋,有些手足无措地跟于子予一起坐下了。
“还要用胶片拍?”
“嗯。”
“听说核算完了最后给你们的报价是七万?”
“嗯。”
“这个报价不行。”
“啊?”赵寒愣了一下,“那……您的意思是……”
“非要在这儿做的话最低二十万。”
“什么?!”于子予跟赵寒异口同声。
季风拿起桌子上的笔转了两下,“这已经比正常的价钱低了。”
于子予忍着没吭气,帅哥急转直下变成了衰哥。
赵寒看了一眼孙天赋,孙天赋的脸又皱成包子了,包子正冲他微微摇头。赵寒没明白什么意思,只好再看季风,“可是吴泓说……”
“吴泓是谁?”季风侧了脸问孙天赋。
“是咱们的一个客户,《重新》的制作人。”
“那部烂片啊,我说怎么没什么印象。是谢总的客户吧?”
“是。”
“是那个吴泓把傻……”季风回头又看了一遍桌上的纸,“傻猫乐队介绍给谢总,谢总又安排给你们组做的?”
“是。”
“是谢总让你给报的这么低的价格?”
“嗯……谢总说给成本价。”
“就是不算人工,成本价儿也不能低于十二万啊,怎么会出来七万这么个数儿?”
“嗯……我之前跟赵寒谈价钱的时候他说他们最多只能拿出七万。”
“那就可以不用做了啊。”这口气明显是把面前的两个大活人当空气了。
“我跟谢总说了,他说……可以做……”孙天赋的声音低了下去。
季风抿了下薄薄的嘴唇,似乎在忍,“一会儿让他到办公室去找我。”
说完他转回头看着赵寒,“不好意思,我们内部协调出了点儿问题。七万是不可能的,不能低于二十万。”
“可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于子予忍无可忍了。
季风的目光从赵寒的苍苍白发挪到于子予戴了一副耳钉、闪着万丈光芒的耳朵上,“说好了?有合同吗?”
赵寒掐了于子予一把,“孙哥说报价太低,不用签合同。”
“那不就得了。”
“可是……”
“小伙子,你之前问没问过别家公司?”
“问过。”赵寒的声音明显有些心虚。
“小公司没有低于二十五万的,大公司压根儿就不给你们这种个人出钱的乐队做吧?”
“对。”赵寒已经被季风咄咄逼人的目光晃得不敢直视了。
“所以说啊,正常情况下你们这种个人做MV的活儿我们根本就不会接。胶片单算标清每秒一千五,高清每秒两千,MV按整条算,就是熟人介绍也不可能低于三十万。不过我的人既然答应了你们,我也不好直接干预下属安排完了的工作。影棚、机器、拍摄我们自己有,算上人工和器材损耗,二十万差不多已经可以算白做了。你们做就做,不做,我求之不得。”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呢?”又是于子予,“都说的好好的事了,我们刚才已经在谈拍摄细节了,怎么能说变就变呢?七万和二十万,整整差了十三万,你都知道我们是个人出钱做,根本不可能再拿出这么多钱来啊!”
孙天赋和那美女都傻了一样地看着于子予,大概是从来没见过有人敢这么跟季风说话。
季风耸耸肩,“那我没有办法,我们是开公司,不是做慈善。”
“你这不是……”赵寒拼命拉于子予的袖子不让他再说下去。
“你不用拉他。”季风面带微笑地看看赵寒,“让他把话说完。”
于子予扽回袖子站了起来,“你这不是坐地起价吗?!”
“坐地起价?哼!”季风冷笑一声,“告诉你,二十万顶多够我给一个部门的员工开一个月工资的,我用得着跟你们坐地起价吗?”
“你……”于子予还要说。
赵寒赶紧站起来拦住他,“季总,他年纪小,不懂事,他的话您别往心里去。您看MV的创意我们自己出,然后不用胶片的话……”
“不用胶片用他们拍?!咱们自己租个棚就行了!”于子予打断赵寒的话抬脚就往外走,“别跟他说了,别说没钱,就是有钱也不给他们做!”
“唉!子予你别这样,回来!”赵寒赶紧追过去拉住他。
于子予用力甩掉赵寒的胳膊,“咱们组乐队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只为自己嗨自己高兴吗?这没人吆喝没人给钱的,你犯得着跟他们低三下四吗?”
“可咱们既然努力想唱好不还是希望有更多的人喜欢咱们的歌儿吗?”
“歌儿是用耳朵来听,不是用来做得跟大片儿似的给人看的!弄个MV就能让更多人喜欢咱们了?”
“可小雨他们还等着咱们谈好了好回去仔细商量这事呢。”
“我不信他们来了就愿意看见你在这儿跟个不懂音乐只认钞票的人讨价还价!”
“这……”赵寒说不出反驳的话了,其实他也不想再跟明显看他们很不顺眼的季风再谈钱的事,“那好吧。”
他转回身对季风点了下头,“季总,我们不做了,耽误您时间了。我们走了。”
于子予已经走到门边拉开了玻璃门,赵寒跟上他走了出去。
一晃儿季风看见于子予脖子后头露出来一截儿纹身,不过什么图案他没看清,“走路歪歪斜斜还驼着个背,又是耳洞又是纹身的,弄出名堂再玩儿个性也来得及,最讨厌这些自诩搞这搞那其实什么也不是的。明明就是个小流氓,还非要装清高。”
老子玩儿这些的时候你他妈的还不知道在哪儿撒尿和稀泥呢!不过这句季风没说出来,“天赋,去把他们送到楼下,再给拿个来回几次的打车钱,省得那个什么鱼籽再说我只认钱,是咱们反悔的就把他们的损失补上,不欠他的。”
“鱼籽?”孙天赋想了想,记起刚才自己介绍到一半儿被季风打断了,“不是鱼籽,是于子……”
“安雪,现在就去把谢竞军给我找过来。”季风又没让孙天赋说完。
“……丫的黑社会抢钱呢吧?他怎么不去抢银行?!还季风,根本就是个疯子!”于子予正站在路边冲着赵寒骂季风。
“赵寒!赵寒!”孙天赋大喊着从WIND传媒的独栋楼里跑出来。
“孙哥。”赵寒看着气喘吁吁跑到自己面前的孙天赋,“怎么了?还有事?”
“没……没事。呼……呼……”孙天赋喘够了拍拍胸口,包子恢复成了馒头,“我送送你们,怪不好意思的,本来都答应的事黄了。”
赵寒笑笑,“没事,这也不是你能左右的。”
于子予还是冷着脸,“季总,谢总,这不都是总吗?怎么这个季总说不让做就不能做了呢?”
“呃……谢总的总是总经理,季总的总是总裁。”
“总裁?!那么大个官儿来管着十几二十万的事?”于子予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孙天赋。
“其实他平时不管的,不过最近公司出了点儿事。前几天谢总手下的一个副总撬了一单两百多万的活儿还带走了两个大客户。他今天是过来查这个事的,本来肚子里就有火儿,看见你们顺嘴问了就生气了。要不他也不至于把话说那么难听,你们别往心里去啊。”
“不会的不会的。”赵寒连连摆手,“我们这本来也就是求人的事,七万确实太少了,不怪你们,只能说我们倒霉,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这时一辆出租车来了,于子予把车拦住,“孙哥那我们先走了。”打声招呼他先上了车。赵寒又跟孙天赋客气了几句也坐了上去。
孙天赋看准机会,赶紧从兜儿里掏出三百块钱扔进车里,“这是季总让我给你们的打车钱……”
“不用不用!”赵寒急忙捡起掉在腿上的钱要再递回去。
孙天赋冲着司机拼命挥手示意赶快开车,结果赵寒的手没等伸出窗外,出租车噌地一下就蹿了出去。
2
第二章 。。。
一转眼MV事件过去两个多月了,天气渐渐转暖,于子予慢慢把这事抛到了脑后,乐队的朋友也没人再提。
这天空中清澈湛蓝,到处春意盎然。于子予听着MP3骑着刚淘换来的二手自行车行驶在鼓楼大街上心情一片大好。昨儿晚上新写了首歌,刚才在电话里给赵寒哼了哼,赵寒说不错,他正赶着要把歌给拿过去。
骑了一会儿他发现前方路况不对,汽车一辆挨着一辆好像都越来越慢了。
操!又他妈堵了。心里骂一声,于子予嘎吱一声捏住车闸,在一个小胡同儿口掉转方向拐了进去。
穿过小胡同到了鼓楼西大街,路况果然有所好转。于子予把MP3的声音调大,趴低身体随着乐曲吹起口哨加快了速度。
糟糕!前面路口的交通灯变黄了,于子予赶紧快蹬两下。
砰──一棵树后开出一辆黑色的汽车,车头正好顶上于子予的前轱辘。
于子予从地上爬起来,汽车里驾驶座的位置上下来个人。
“你怎么骑车的?!”那人走到车前看看于子予又看看车。
“我……”于子予刚要发火儿,眼睛的余光正好瞥见不远处亮闪闪的红灯,自觉理亏,心虚地看了眼车头:坏了,好像磕掉块儿漆。
机动车撞人,机动车全责。那人见于子予没有要讹他们的意思不是碰瓷儿,看一眼地上车把被撞歪了自行车,走到于子予跟前缓和了态度,“你没事吧?”
于子予看他没提漆,反而来问自己,心里的火儿自然也就消了,“没事儿,我……”
乓!一声车门被重重摔上的声音,又一个人从车上下来了。
“有完没完了?人不是没事儿吗?”
于子予一抬头:靠得咧!什么叫冤家路窄?这就是!
季风居高临下地看看于子予又看交通灯,“这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