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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嵨低下头没说什么走回到床边，拿起身边的报纸盖住了上半身，尤其是头那边。
卫子勋带着笑声回到了房间，看见萧路正在电脑面前努力的模样。
“找到试卷了吗？”
“找到了。就是不好下载，我在弄格式把试卷弄到word里，哎，你word熟不熟，我怎么弄不起来？”
卫子勋接过电脑，三两下就弄好了。
“好了，出去打印出来。我跟你一起做了看看。”
“好！”
刚准备出门，卫子勋忽然收住步伐：“今天是大年初一有图文店开的吗？”
“那就去我家，我家里有打印机。不过我不会用喔！”
卫子勋淡淡一笑：“你以为我会用？”
萧路惋惜地叹了一声：“那就只能等到初三了，实在不行就是初六到学校里打印。”
卫子勋顿了顿：“最好不要在学校里打印。”
萧路轻笑着：“你是怕什么？”
“怕学校那一帮老头们又让讲什么目标之类的话题。”卫子勋说完，萧路毫不客气大笑着：“那些家伙要是知道会引起这样的后果，会不会后悔呢！”
“八成不会，对于学生他们只是思考着怎么利用单只来调整整条队伍的行进。他们永远不会把单个人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我们只能靠自己。”
萧路看着卫子勋，淡淡地应了声，他拍了拍卫子勋的肩头。
卫子勋拍拍摁在肩头上的手。
两人对视之后轻轻地笑了笑。
忽然萧路笑了：“晚上我睡你家吧！我们好好聊聊！”
卫子勋的笑容顿时消失，他撇开脸：“不行呢……”他抬头看了下房门，关好门，故意压低声音说，“我哥晚上做恶梦，要人陪着睡觉。”
萧路恍然大悟般点点头，他也跟着压低声音：“你哥看起来很瘦弱的样子，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感觉比夏天看起来要瘦！”
卫子勋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又隐下继续造谣：“他老是梦到我父母事故和他老婆车祸的事。”
萧路重重地叹了一声：“这样的事也难怪你哥了……那这样吧，今天晚上我跟你们一起睡，我跟你们聊聊天，聊到累了可能不会那么容易生噩梦！”
卫子勋嘴角抽筋抽动了两下。话说到这份上，他还能说什么？
这一夜过得比想象中好很多，三个人并没有因为睡在一个房间里尴尬。
也跟卫子勋先稳住了卫嵨有关。只是因为在意旁人，卫嵨的身体反应迟迟下去不了。
萧路说着话睡着了。
卫子勋则是翻身贴着卫嵨的耳朵说：“哥，他睡着了，我帮你解决掉我们一起睡觉。”
卫嵨翻身来吻了下卫子勋，也压低了声音说：“我去厕所解决……”
被卫嵨推在床上的卫子勋没有跟着过去。
大概四五分钟，人就回来了。
卫嵨爬上床发现卫子勋盯着他看，他撇开脸侧躺下身。
卫子勋轻轻地抱住卫嵨，就在卫嵨快睡着的时候听到了一句话。这句话刺了他一下，但没有惊醒。等到第二天他回忆起睡着前弟弟说的话，脸通红通红的。
萧路大惊小怪地囔囔着：“卫大哥，你是不是发烧了，脸好红啊！”
卫子勋走到卫嵨身边，轻轻地问：“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卫嵨胡乱地摇头。
“哎，阿勋，我们出去玩玩吧，今天街上一定很热闹的！”萧路笑着勾着卫子勋的肩头，随即望着卫嵨：“卫大哥如果没发烧的话也一定吧！”
三个人一起上街比想象中快乐很多，分手的时候，萧路笑着说：“照这个样子看来，以后我们三个要一起相处也不是难事！一定也会很快乐的！”
卫嵨笑着应了声，到时卫子勋没笑，他淡淡地说：“等你考上再说。”
萧路笑着扬了扬拳头，骑着车走了。
目送萧路走了之后，卫子勋拉着卫嵨上楼。
之后，卫嵨就发觉，萧路经常来住。
萧路来，卫子勋就会陪着萧路。偶尔会听到两人因为作业上的事而争论，争论一些数学上的东西，卫嵨有种被排挤在外面的感觉。但有萧路在，弟弟的笑声好像多了。脸上的表情也丰富了，像个高中生。卫嵨捂住嘴，他明白自己不是讨厌被排挤，而是讨厌弟弟被抢走的感觉，更害怕自己这种黑暗的心情。
在某个那两个少年上学的时候，萧路的父亲来到卫家。
萧爸爸身后带着一个人。
萧爸爸身后的男人自我介绍说他是个律师。
萧爸爸苦涩地笑了笑对卫嵨说：“没办法，我还在管制之内，有像阿成这样的律师陪着保险点。哪个叫我长得就是一副凶人样子呢！”
卫嵨听说他们家的事，弱弱地说：“那萧先生找我做什么呢？”
萧爸爸叹了一声，摸了摸头：“我知道我们家小路经常来你们家，跟阿勋关系不错……像我现在……也没敢跟小路说什么。我想问问卫先生你知道不知道，萧路最近的一些生活和学校里的事。”
“啊……坐吧。”
卫嵨把自己听到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萧爸爸，发现萧爸爸捂住脸，好像在流眼泪。而这个时候卫嵨发现萧爸爸带过来的那个律师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的模样。卫嵨根据自己当同志这些年的经验，认定这个律师一定也是同志。他看萧爸爸的眼神不是看朋友的那样子。难道萧爸爸同意跟萧妈妈离婚是另有原因？卫嵨没敢深入去想，也不敢多看几眼。
萧爸爸有些尴尬的抹掉眼泪：“我想关心下小路，可不敢直接问他。他虽然选择跟我，但他很明白的说是因为他不想累赘他妈……”
卫嵨轻叹一声，他能告诉萧爸爸，这个主意就是他的弟弟教给萧路的吗？
“听卫先生说的那些，能感觉到小路已经从我和他妈事里走出来，我很欣慰。我一直担心我和他妈之间的事会让他一蹶不振……”
卫嵨看到那个律师终于忍不住，手拍了拍萧爸爸的肩头。
“这边……我带了些小路的生活费——你一定要收下，谢谢你们兄弟两个对我家儿子的照顾……没有阿勋那孩子，我估计小路也不会这么长进……”萧爸爸的话语里带着些哽噎的腔调。
卫嵨没见过这么单纯的大人，而且万万没想到拥有黑社会老大气派的男人会这么简单的带着哭腔说话。人哪，还真是有趣呢。
看到律师脸上浮现出的那一点不在乎人看的温情，卫嵨忽然很想看见弟弟。
“萧……萧先生，等过些年，或许萧路他就会明白的。这些钱我暂时替萧路收着，我……我要跟我弟弟讲一下，我们家其实是我弟弟当家的……”
萧先生顿首：“嗯，阿勋很聪明。我这几天在家，过阵子我得去派出所呆几天，到时小路一定会来您这边的。请您帮忙看看这孩子，或许他需要别人的开导。”
卫嵨紧张地看着萧先生：“你要去派出所？”
萧先生淡笑笑：“这是例行公事，去报到一下，向政府领导说一声我没离开本地，而且还很乖。”
卫嵨顿了顿，他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应了一声：“……我会帮您照顾萧路的……”
两人走之后没两分钟，又有人来敲门。是那个臧志成臧律师。
臧志成开口第一句说：“我跟萧九方说我把手机落在这边的。”
“阿……那手……手机落在哪里了？”
“卫先生，我知道你是，我也是。所以请看在萧路和您弟弟的份上不要对外讲我和萧九方的事。”
卫嵨结巴着：“我……我不会的！”
人走后，卫嵨傻了好半天，忽然他笑着自语：“这不就是不打自招吗……”
等到卫子勋一个人回到家，卫嵨对着门看了又看，还问了下萧路有没有来。卫子勋面带笑容地走到卫嵨身边，环搂着卫嵨的腰：“今天他不来。他说过几天他爸爸不在家再过来。”
天开始变春了，人好像也开始容易热起来。被卫子勋环搂的卫嵨一会儿就觉得脸上好像冒烟一样发热，他挣扎了下没挣脱。
“今今天……萧路的爸爸来我们家……讲了一些话……”他顿了顿，“……他让我们多照顾萧路，让你开导开导萧路……还留下了萧路的生活费……”
“收着。”卫子勋淡淡地说：“萧路那家伙打算考上大学就不拿他爸的钱，我多少不等的会借钱给他。以后只要是萧路老爸给的，你就收着。但要留一笔。”
“留留一笔？怎……怎么留？”
“就记账。把数目和日期、地址都写下来。”
卫嵨点点头。
“这东西日后等萧路想明白的时候给他看——我挺喜欢他们家以前的那种和睦的感觉的。”卫子勋轻笑着，“可能是因为得不到，所以觉得特别好。”
卫嵨想起那个律师的话，一冲动就想告诉弟弟，但立即想到弟弟对和睦家庭的憧憬就忍住了。这种憧憬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也刺疼了他的心。
第 17 章
卫子勋去体检的那一天都不要上课。
卫嵨有些好奇高校里是怎么体检的，也有些想知道弟弟的身体健康上面的问题。因为这两点，他跟着卫子勋来到了医院，却没想到他也成了体检里的一个。不知道弟弟怎么弄来的一张学生体检卡。卫子勋、卫嵨和萧路三个人一齐做着项目。
采血样的时候排在队伍里的卫嵨藏头藏尾的，深怕被一旁的老师发现。他最怕的是自己给弟弟带来麻烦。结果医生喊了那个陌生的名字，老师还特意推着他上去。
这个女老师意味深长地朝卫嵨笑了笑：“柳成清同学，快点啊，后面还有老多同学呢！”
卫嵨惴惴不安地采了血，等着卫子勋。
萧路先出来的，他笑着朝卫嵨打招呼：“大哥，一会儿阿勋就来了！”
卫嵨拽着萧路，偷偷地问：“为什么那老师……也叫我这个假名字……”
萧路笑着：“那是阿勋班的班主任，她可疼阿勋了！正好他们班上有一个同学因为肺炎辍学了，那老师就用了那个名字多给了阿勋一张体检纸……哎呀，我也想知道他是怎么跟老师说的呢，他就是不说！哎，大哥，你回去问他，然后再偷偷地告诉我……”
“好了，我们现在去内科去！”
萧路被卫子勋吓了一跳。
卫子勋带着笑容望着萧路：“你知道我们班主任姓什么吗？”
萧路想了想：“姓赵啊。”
“她老公呢？”
萧路想了又想，忽然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卫嵨巴望着卫子勋：“是什么原因？”
卫子勋笑笑：“我们班有一个同学就是班主任的儿子。”
卫嵨觉得这就是答案了，但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但这就是答案了。
去查血压的时候，萧路特意把卫子勋早上的暴脾气去子勋医生。检测过血压后，医生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血压太低了啊，注意点！”
一听这话，萧路拍了卫子勋一巴掌，兴奋地说：“我说吧，你就是低血压！”
他们去医院的另一座楼里检查心脏的时候碰到了卫子勋班上的人。
他们跟卫子勋打过招呼后有一个人停在卫子勋面前，卫嵨本来是躲着离卫子勋远一些的地方。他看到有个面带着谨慎的敬意的人停在弟弟面前，就忍不住靠近了点。
萧路看见这人没说话，只是扁扁嘴。
“不好意思，要麻烦你到毕业了。”
萧路望了望卫子勋拿出跟外人交际的面孔，叹了一声。他勾住这人的脖子说：“茅宇啊，这样吧，以后三人一起复习。要让阿勋跟你复习之后再给我复习，这样会累死阿勋的。我们以前那些过往就一笔勾销好不好！”
茅宇微微有些脸红，也微微有些激动。他略带着用力的点了下头。
萧路哈哈一笑：“那不闲聊了，我们去检查心脏科在哪里啊！”
茅宇指着那边贴在墙上的写着检查心脏往小楼的紫红纸张：“从这边到尽头，转上楼。就一间房。”他看见卫嵨，眼睛一转：“这是卫子勋的哥哥吧！”他也没等卫嵨回应就鞠躬，“你好，我是跟卫子勋同学学习的茅宇！”
卫嵨有些不知所措。
萧路忙拉起茅宇，深怕被旁边经过的同学看出端详来，他勾紧茅宇的脖子龇牙咧嘴的压低声音：“你找死啊！”
茅宇愣了愣，连忙摇头：“不不，我一时激动，忘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茅宇走了，卫嵨忽然明白过来了。
弟弟带他来，是答应了他们老师帮这个人复习，而这个人就是老师的儿子。
心里有很多感觉，最多最大的是那种催人眼泪的感动。
他想起那天晚上弟弟谈到生死的话题，一想到这眼泪全下来了。
卫子勋吓了一跳，不回身怕卫嵨走的慢散了，可没曾想一回身就看见哥哥在那边抹眼泪。
萧路也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