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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有事对你说,地方你挑,地址发我就好。”林深如此回复。
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蒋云思百忙中还是选择了林深家附近的咖啡厅,这体贴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
两杯漂浮着奶泡的拿铁,几位悠闲地陌生人,竟也让大神兴致盎然的打量了半天。
蒋云思最近都没有联系他,忐忑道:“怎么了呀?”
林深扔过来车钥匙:“我要去美国工作了,这车你拿去开,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能用。”
“啊?”蒋云思很吃惊。
林深向来难揣测:“恩,美国一个知名的游戏公司邀请我去做美术原画设计主管,我想试试,这几年呆的够了。”
他顿了顿:“也许不会回来。”
蒋云思呆滞片刻:“……总是跟不上你的节奏呢,但还是祝福你顺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林深又推过张名片,上面写着另外一个正当红的漫画家的名字:“没别的,只是不放心你这白痴,不能请你当我的助理了,这朋友正缺人帮忙,我已经替你联系好。”
“不用,不用啦。”蒋云思笑了笑:“其实最近有打算……不再画画啦。”
一直自诩了解他的林深感觉很意外:“为什么,那你去干吗?”
蒋云思感觉到了几丝羞愧:“还没想好,但总之……需要钱。”
他从不为金钱着迷,如今却终于因它低下了头。
“需要多少?”林深又问。
蒋云思摇了摇脑袋:“这事跟你没关系,我只是想为别人负责。”
“因为杨翰?”林深似乎了然。
蒋云思淡淡的笑了笑:“嘴上说得再好,却帮不到他的困难,真的每天都很难熬,杨翰一直对我那么好,我不能永远没回报……就是跟你聊聊心里话,不是要借钱,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谁说我是你朋友了?”林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而后又开始沉默。
“……让你失望了,可能我没什么天分,又不够努力,一直画下去的话总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没办法养活我的家,现在我有了个自己的家啊,没办法像以前一样不管不顾的……”蒋云思不知该如何让眼前的恩人不怪罪自己,开始语无伦次。
“你的确不够努力!却还想怪罪到每天分上面,你又什么时候不管不顾了,不是经常瞻前顾后的吗,是不是觉得老天待我好,我才画的比你强啊?”林深这脾气,很快便恼怒起来,有点越说越生气的意思,声音都抬高了许多。
蒋云思被周围好奇的目光弄得满脸通红:“不是的,我不会说话……但我不是这个意思……”
“算我多管闲事了。”林深猛地站起来,扔下两百块付咖啡,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蒋云思愣愣的瞅着桌子上的车钥匙和根本没人动的咖啡,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过了很久才喃喃自语道:“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啊……”
他沮丧的捂住了脸,生怕被路人看到湿润的眼角。
杨翰确实已是忙的顾不得自己,便也没有发现蒋云思反常的情绪。
这日接到电话,得知爸妈终于可以出来了,许久不见的笑容立刻就蔓延上他的眼角眉梢,就连吃早饭都忍不住哼歌。
蒋云思却是很担心:“叔叔阿姨住哪里呀,你家的房子不是……”
“住爷爷那,这你就别担心了,也没到过不下去的地步啊。”杨翰咬着鸡蛋饼说:“你又熬夜画画了?黑眼圈都出来了。”
蒋云思笑而不语。
杨翰道:“注意休息,你身体又不好。”
蒋云思点点头,刚好门铃响起,他立刻放下筷子走去开门。
竟然是顺丰快递员,脚边的推车上放了好几个巨大的箱子,汗哒哒的说:“您的快递请签收,楼下还有五箱,要不您自己拿一趟吧。”
“哦哦,好的。”蒋云思看到发件人是林深,更是不懂,只得迷茫答应。
杨翰听到动静说::“你歇着,我去拿吧,快回屋去。”
蒋云思没与他争执,签收后便好奇地找来剪刀拆封,里面竟然满满当当全是素描稿。
“收到了吧,这是我平日的练习,是不是足够有天分,足够不努力?你有你的为难我不会多言,但人活着,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林深的短信准时的传来,想必是收买了快递员。
蒋云思的内心泛起一种完全无法表达的难过,他回复:“因为喜欢的人,喜欢的事,不是喜欢了就一定可以继续的,不要说结果了,就连继续这种幸运常人都很难得到。”
“这装的什么啊,死沉死沉的。”杨翰搬了一箱飞快的跑上来,气喘吁吁地抱怨。
“是一些资料,我也来搬吧。”蒋云思收起手机,微笑着走过去。
窗外晨光正好,人心与其何干。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七章
或许蒋云思该感谢杨翰家的这场灾难,行事匆忙让他极少完全将心情沉浸在辰松离婚的消息中,琐碎的事情太多,反而会让人渐渐忽视最重要的东西,这是缓慢生活的力量。
只在下着小雨的傍晚,独自在陌生的院落发着呆,思绪不知飘到哪个兵荒马乱的角落的时候,心脏深处那张熟悉的脸庞,才会隐隐约约的浮现。
蒋云思把手伸出雨伞,冰凉的雨水刹那间又无比清醒。
仔细想想曾经,就算辰松真的喜欢过自己,那喜欢也没有多少分量。
更多的时候都是自导自演的暗恋和思念。
所以能在一起一些时候,也该懂得知足。
不用去恨,也不用责怪什么。
这不是病态的宽容,这是不为难任何人的没办法。
蒋云思苦笑着摇了摇头。
身后忽的想起问候:“等急了吧,干嘛不上楼待着呢?”
“让你爸妈好好休息吧,不想让他们看到我又添新的烦恼。”蒋云思回首看见杨翰,瞬间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都说了他们早就知道,也不会管我的。”杨翰拿过雨伞替他举起来:“吃饭去?”
蒋云思不与他争论:“超市买菜,回家做吧。”
杨翰道:“用不着这点小钱都要替我省啊,没必要的。”
蒋云思弯弯嘴角:“是替我们省,攒下钱来买个属于我们的小房子,不行吗?”
闻言杨翰反而陷入沉默,许久才嗯了声,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男人,这时的耳朵有点粉粉的。
“一切都会好的。”蒋云思拉住他的胳膊。
杨翰猛地抱住他,雨伞混乱的一斜,雨水溅了两人一身。
蒋云思惊了下,很快便放松了脊骨。
“现在就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时候,我没有太多奢求,十六岁起就希望你能像此刻这样待我,我满足了,以后我也只想让你,让爸妈过好日子,真的,就这点念想。”杨翰紧紧地拥着他认真地说道。
“恩,我知道。”蒋云思安慰似的小声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在拼了命喜欢那个人的时候,我也在拼了命的喜欢你,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你一辈子都不可能看见。”杨翰的语气很悲哀,声音颤抖,似乎有太多话想说,反而因为想说的多了说不出半句,全都梗在喉咙里。
“……对不起,但我是认真的想和你走下去啊。”蒋云思挣脱了他的怀抱,看向杨翰的眼睛,忽然就没有预兆的流下了一滴眼泪。
如此诚恳,不需要任何质疑。
杨翰手忙脚乱:“是我对不起,我不是特意想说这些话的,只是你提到房子,我很激动,我……”
蒋云思擦了下脸庞,笑道:“我是认真的要和你、和杨翰过完后半生。”
他很清楚心里所爱的人是谁,也很清楚杨翰比辰松更多的爱着自己。
世界上许多人,都没有这样一个对象深深地、像个小丑一样的爱自己啊,所以他决意去珍惜去生活的时候,任何一丝感情都不是虚假的。
尽管杨翰,不是辰松。
此时此刻青岛的雨比北京还要大的许多。
辰松将车停到母亲家楼下,再一次拿起上午领到的离婚证,冷冷的笑了下。
他从来都把自己当成聪明人,现在却觉得蠢得透心凉。
但自怨的话,不说出口也罢。
行李箱不太大,拖出后备箱的时候,瞬间就被暴雨打湿了表皮。
身为女人的沈妆收拾起来反倒凌乱许多,她在已经空荡荡的家里中又转了好几圈,才找到要收拾起来的面膜。
“没用的就别拿了,不能误了飞机。”辰松边看表边说。
“还有四个小时。”沈妆蹲在地上检查起证件:“以后可能便极少回国了,想带走的可要记得带走。”
辰松面无表情的嗯了声。
当他决定离婚并和母亲去美国起,脸上便一直冷若冰霜。
想带走的还有什么?
爸爸早死了,爷爷也死了。
而另外那个重要的人,却已经带不走了。
知子莫若母,但沈妆身为把杨翰逼到这地步的罪魁祸首之一,也很难说出冠冕堂皇的话来。
就像是受了诅咒一样,她和老公的感情都不幸福,而后儿子也如此。
“你恨我吗?”沈妆最终小声问。
辰松摇了摇头。
沈妆挽起耳边掉落的长发。
辰松:“是因为我习惯逃避和自欺欺人我,我不恨你,也不恨爷爷,你们都是我的挡箭牌。”
沈妆一时无语。
“现在我才明白,人谁都骗的了,就是骗不了自己。”辰松闭上眼睛,无力的靠在沙发上:“妈,我每天睡前都好希望再醒来的时候,回到高二的课堂上,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其实什么都还没发生,那样的话,我肯定不会那样对他,我好想重新开始……真的好想……”
沈妆想起黑暗又罪恶的过去,凝视着沮丧成阴影的儿子,脸上挂着的表情是微笑,但却笑得和晚花般凄凉。
“林深应该登机了吧。”正在做饭的蒋云思瞅了瞅窗外漆黑的夜色:“真是想什么做什么的人啊。”
在客厅捧着笔记本看资料的的杨翰抬头笑了笑:“恩,等有时间带你去美国看他。”
蒋云思侧头:“啊?”
杨翰说:“难得见你有个朋友。”
“也不算朋友啦,他有时候更像我的老师……”蒋云思叹息道:“其实我并不了解他,但林深看起来就是个有故事的人,只希望他一切顺利。”
正巧,小区上空有架飞机轰隆隆的飞过,噪音巨大却又听起来遥远。
两人一时无声,紧接着便相视而笑。
没什么理由,就和周围楼群那一扇扇灯火中的人们一样,平凡而又安静。
巨大困难所击不倒的之后,反而很容易便会感到幸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八章
我们的历史中流传着很多关于未来的预言,其中便有关于末日的恐惧。
就在辰松三十岁那一年的尾端,很多人都开始相信地球会在2012年12月21日灭亡。
无论电视台还是社交网络上,都充斥着关于它或兴奋或担忧的讨论,可惜辰松丝毫不相信,他常笑自己糟糕的人生不可能如此草率的结束。
在美国的这些年,做了些生意,又挤出时间读了博士,照顾母亲的同时也结识了许多与过去完全无关的朋友,若不论完全空白的感情生活,应该也算过得不错。
世界如此之大,精彩的变化数不胜数,无论是青岛还是北京,都并非有他完全割舍不下的东西。
辰松从来都放不下的,或许是不仅仅是蒋云思,还有往昔青春的岁月和关于爱情懦弱的错误,是谁说人原谅自己远比原谅别人容易?全是傻话,辰松唯一无法原谅的人,只有自己。
“松,如果21日真的是世界末日,你最想做什么?”这天正在健身房挥汗如雨的时候,教练也用蹩脚的中文问出这个流行到烂大街的问题。
辰松停下手中的动作,坐起来用毛巾擦了擦汗,好半天才说:“陪我妈吧。”
“你不会真的恋母吧?”教练惊讶道,而后又动动眉毛:“也是,你妈的身材和脸蛋简直完美。”
辰松朝他竖了下中指,又继续虐待起自己的身体来。
他总喜欢搞得很忙很累,因为这样才不会没用的胡思乱想。
“说真的,回答我。”教练很感兴趣的追问。
“回中国去见一个人,看看他变成什么样子了。”辰松笑了,汗珠顺着肌肉的纹理慢慢的流下来:“不过根本就没有世界末日,所以我也不会去打扰他的生活。”
“他?”教练从来没想过这个英俊的亚洲男人会有特殊的性向。
辰松无所谓的继续扩大嘴角的笑容,眉头却不自觉的锁起。
不在乎这事,就连企图假装都不容易。
健身完毕繁华的纽约已经夜深了。
因为独居的公寓就在附近,辰松便选择了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