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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美国的辰松依然过着他早已熟悉的忙碌生活,除了醉心于越做越大的生意,便是陪着沈妆尽孝,仿佛这样不给自己留下呼吸的空间,就不会想起蒋云思,不会想起他和杨翰幸福的生活,心就不会感觉痛了。
但沈妆怎么会不了解亲生儿子,身为一个女人,她很清楚的感觉到从北京回来的辰松变得很奇怪,这日趁着两人共进晚餐,忍不住问道:“你又见到那男孩儿啦?”
辰松正再为母亲倒红酒,闻言愣了愣,笑道:“还什么男孩儿,他和我一样大啊。”
“啊,对。”沈妆恍然大悟:“时间过得真快,看我这脑子。”
“那是因为你一点没变。”辰松弯着嘴角,再也不见青春期时对亲人的叛逆与敌意。
沈妆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辰松只好道:“恩,他过得很好。”
沈妆很难过的看着儿子,早已不期望他能再度屈从婚姻,却不想让他和自己一样孤独终老。
背这目光弄得很不自在的辰松说:“干嘛啊,都是过去的事了。”
“是妈妈错了,虽然道歉没有用,但……”沈妆连叹息都无力。
“嗨,都是我自己作的。”辰松还是笑,的确,他除了笑似乎也不能再做其他的表情了。
气氛微微有些尴尬的时候,桌上的iphone忽然响起规则的铃声。
辰松看清来者,诧异的接起:“喂?”
对方是哭泣的程洛雨,似乎非常激动:“辰松,我们多管闲事了,这回出事了,怎么办啊?”
他们所剩的唯一关系就是蒋云思,所以辰松也很紧张:“你别急,怎么了?”
“徐知的事被云思知道了,结果越闹越厉害,前阵子徐知和杨翰又出了车祸……好像云思逼着他们断了联系,徐知直接从医院跳楼了……呜呜,还留了遗书……后来杨翰主动和云思分手了……”程洛雨大概真的很难过,哭着说:“我本来是不喜欢杨翰的,可现在我好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云思刚过几年好日子,哎……我没脸见他了,你要有时间,回来看看他吧……”
辰松本以为像徐知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会自己滚掉,没想竟然发展成这样,一时间也有点蒙,茫然的恩了声,又劝了她几句才挂下电话。
沈妆察觉出异样,没心情再吃饭,起身扶住儿子僵直的肩膀:“怎么了?”
辰松英俊的脸变得苍白,眼神也十分复杂,夹杂着心痛,也夹杂着激动,过了几秒,缓缓的变成了死灰,喃喃道:“我就知道,我不该再去招惹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九章
徐知跳楼当日便抢救无效死亡。
他家乡失去联系的父母终于杀到了北京,看了儿子的遗书便抓住杨翰大闹不放,最后钱也赔了,安抚也安抚了,才愤愤不平的带着骨灰离去。
因为这件事,杨翰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
蒋云思知道他很自责,所以当这傻瓜跟自己说分开一段时间的时候,才被一种深刻的难过所击中,真的是替彼此有苦说不出。
几年的安稳平静,竟然被一条血淋淋的生命毁掉了。
该怪杨翰优柔寡断吗,还是怪徐知贪得无厌,还是怪蒋云思不够包容?
似乎,怪每一个人,又似乎,怪不得谁。
“我看到楼下有你的快递,就帮你带上来了。”程洛雨这次拜访的时候,没化妆,显得比以往憔悴些。
蒋云思请她进来,微笑:“谢谢你。”
程洛雨尴尬的坐到沙发上低下头:“别这样讲了,云思,这事都怪我,我要是不那么三八也不会给你惹这种麻烦……杨翰还不回家吗……”
蒋云思端来饮料:“他妈上礼拜把他的东西都搬走了。”
程洛雨一下子就哽咽了,抬手胡乱擦了下眼睛。
“嗨,根本就怪不得你呀,纸是包不住火的,要不是你我以后也会发现,倒是后他们陷得就更深了,结果也不会比现在好到哪里去。”蒋云思像是都想开了似的,淡淡的说:“是我自己处理的太生硬了,徐知能这么多年没名没分的吊在那儿,想必是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杨翰身上了……哎,这个人真傻……为何把别人看的那么重呢?”
程洛雨抽泣了声:“那你现在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照旧开我的补习班,过我的日子呗。”蒋云思侧过头。
“我是说杨翰,就这么跟他分了吗?毕竟你们在一起也五六年也啊。”程洛雨粗略的算了算。
蒋云思叹了口气:“他现在见我,也许就更有负罪感吧,也许以后他自己会想清楚的。”
“我才不是关心他,我是说你怎么办啊!”程洛雨更急了。
“我不挺好的嘛,自己一个人又不是不能活。”蒋云思拿过茶几上的托福书说:“我报了个班补习英语,要是今年能考过的话,林深就可以帮我推荐工作了,到时候我也去美国见见世面!”
他讲完笑起来,眼圈却红红的。
程洛雨不知该接什么话。
“其实我很心疼杨翰,但我也没办法啊……”蒋云思微微歪过头,看向窗外明媚的春光:“我还是很关心他,不埋怨他,他需要我的时候我还是尽可能的伸出双手,只是也许从前我陪伴他的方式错了,也许我们俩这辈子不管怎么勉强,都不适合做情人,命该如此吧。”
“你知道的,我只希望你过得好。”程洛雨握住见蒋云思的手:“你心疼他,我还心疼你呢。”
“其实……我从来没这么好过。”蒋云思弯起嘴角:“总是为别人打算的我没得到一个好结果,现在我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好多东西想明白了,这里就轻松了。”
他拍拍胸口:“从小我就像个小丑,以为自己带上面具,给别人他们希望的表演,大家就会得到幸福,其实并没有啊,现在……我不想做那个小丑了,我想做我自己。”
程洛雨走了以后,蒋云思打扫干净客厅,发了好久的呆,才想起她放在门口的快递。
拿过来低头仔细一看,竟然是从香港寄来的。
里面是两张张国荣十周年纪念晚会的门票,还有封字迹俊秀的卡片。
“云思,高中毕业时就想带你看哥哥的演唱会,可是当时人傻又爱面子,害你错过了,现在虽然再没有第二次机会,却仍想邀请你到这里来,看看十八岁的我,看看再也不会老去的张国荣。辰松。”
简单的几句话,一下子将蒋云思的思绪拉回了十多年前。
他憋了许多天的泪水瞬间流了满脸。
是的,错过了,再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但为何心仍旧跳动着,为何想忘记的事,却来不及忘记哪怕一件?
蒋云思很明白时过境迁。
蒋云思很痛恨时过境迁。
虽然杨翰妈妈收拾的很仔细,却还是漏了些零碎的东西,蒋云思想到杨翰要用便替他收起来,也是想找个前往探望的借口,没想到杨翰却躲在爸妈家的卧室里不肯出来。
“云思……我看要不你先回去吧。”杨翰的妈妈为难的劝说道。
“阿姨,我就跟他说几句话。”蒋云思也不再打算打扰人家,起身朝楼上走去,到了杨翰的门前敲了敲:“你在听吗?”
里面鸦雀无声。
“别太……为难自己,我们都有错,不应你一个人来承担……”蒋云思叹息:“我明白徐知对你并不是毫无重量的,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能做的只是把以后的路走好……你因为这个不想再面对我,我也不怪你,就希望你早点原谅自己,还有,多爱自己一点,以后有什么事,还是记得来找我,就算我们做不了情人……我也还是你的亲人……”
仍旧没有回音。
“还没好好说过这句话呢,杨翰,我很爱你。”蒋云思疲惫的闭上眼睛:“就算这爱不是你想要的那一种,却也是永远不会改变的那一种,你懂吗?”
说完,他便轻轻的走了。
蒋云思并不知道门那边的杨翰靠着门哭的像个孩子,手里抱着徐知刚上大学时的照片,后悔很多很多事情。
或许他知道,但那又怎么样呢?
这道坎坷,只有杨翰自己能找到出路,别人谁也无能为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章
张国荣对香港人有着很特殊的意义,所以每年到了他的忌日,街头巷尾都会有很多纪念活动,更不要说十周年这么重要的事情,纪念晚会的票真的是洛阳纸贵,辰松也是托了很多朋友,才弄到两个前排的位置。
还是那么熟悉红馆,还是那么璀璨的光芒,还是那么热情的粉丝。
只是台上的主角早已经不在了,而辰松自己的男主角,也早已远离。
快开演时,身边的座位仍旧空着。
其实他很想去北京看看蒋云思,但这种趁虚而入的姿态,又显得那般糟糕。
送一张演唱会的票,只是想告诉蒋云思自己的关心,并不会因得到或失去而减少,只是尊重他的自由,尊重他的决定。
毕竟辰松对蒋云思与杨翰的生活一无所知,之前鲁莽招惹了徐知,已是千不该万不该。
所以今晚不管他来与不来,辰松都能欣然接受。
——虽然道理如此,可毕竟,还是希望能够见面。
晚会开始,灯光暗下,主持人出场。
周围的观众非常热情,可辰松却渐渐松了肩膀,有些气馁的低下了头。
没想到这时一个瘦削的身影慌张出现,连连小声对旁人说抱歉,而后才带着寒气坐了下来,露出轻轻的笑脸:“堵车了。”
辰松和蒋云思对视了好几秒,头脑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得体。
蒋云思摇了摇手里捏的紧紧的门票:“看节目吧。”
很多明星依次登场,唱着张国荣的歌,讲着张国荣的故事,带来了很多张国荣生前的资料,让现场的氛围又是伤感又是热烈,几乎没有观众没有入情。
辰送几次偷看蒋云思,发现他都看得很认真,干净的侧脸还留着年少时的影子,从不令人惊艳,却叫人难以忘怀。
将晚会掀到高(潮的时候,是梁朝伟的登场。
高中带蒋云思去网吧鬼混时,还骗天真懵懂的蒋云思看过《春光乍泄》呢,辰松禁不住微笑。
梁朝伟不愧是银幕上的闪耀巨星,即便衣衫简朴,毫无修饰,却仍能一开口便抓住观众们的心,他轻轻的说:
要记得的最终都记得
你说你很喜欢《阿飞正传》里的这句对白
在你离开的这三千多天
我终于体会出这句话
这段日子虽然听不到你的声音
但我仍然记得你
这一生都在进取
又回想起
这一分钟最挂念谁
虽然未见,但我们也不会忘记
曾经有一位一分钟的朋友
有时会抬头看一下天空
尝试着寻找那只没有脚的鸟
今晚我们好像将所有记得的
从头到尾重温一次
但少了位主角
多少还是有点寂寞……
一句一个张国荣经典的台词,勾起了太多人太多的记忆。
虽然说的是别人的故事,但辰松何尝不会想起蒋云思,想起两个人做同学、做朋友、做情人、做仇敌,最终陌路,却始终未忘的所有?
就像张国荣喜欢的那句话:要记得的最终都记得。
正在这时,蒋云思忽然侧头看向辰松,相视良久,却仍旧什么都没有说。
梁朝伟等到屏幕上张国荣的影像散去,又道:“我好珍惜今晚每一刻,让我想起很多跟哥哥在一起的片段。哥哥刚离世不久,有一次我不小心按错了他的电话号码,传来了他熟悉的声音:请留言。”
在音乐声的伴随下,几声电话盲音之后,想起了张国荣那熟悉又遥远的声音:“请留言。”
现场几乎沸腾。
梁朝伟轻轻的笑了,说出《春光乍泄》中那句最令人无法释怀的台词:“那时我给他的留言是: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听到这话的刹那,蒋云思和辰松的眼泪都像快失控了似的,只能拼尽力气,才能憋在酸痛的眼眶中不让它们脆弱的滚落。
两个大男人,又尴尬、又痛苦。
虽然没有再看彼此,却握住了对方的手,将这晚会当做远离俗世的幻境,谁都不愿再松开。
世界上有多少遗憾让我们渴望重新来过?
可这几个字说出来容易,实际上却隔着生活的万水千山,隔着很多人的喜怒爱恨,再也不是孩子心中那简简单单的喜欢与不喜欢。
爱,永远是带刺的玫瑰。
远离了便让人觊觎它的美,握在手里又会刺人的鲜血淋漓。
散场时已是午夜。
辰松和蒋云思走了很久都没有打到出租,便也就这样漫无目的的顺着街边向前走去。
“你最近,还好吗?”辰松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毫无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