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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谁?老大怎么那么郑重其事?”
“不知道哎,本来还以为是老大新找的马子,那张脸比明星还漂亮。”
“真的?怎么老大叫他老大?”
众小弟正交头接耳中,被老大一个眼神吓得噤声。
“你们都下去。”老大吩咐。
“是。”
老大等人都走光了,才又面对屏幕道,“人你看见了,现在据说还没死。”他言下之意是之后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屏幕另一端,唐鄢其抱臂坐在电脑前。
此时他面对的人正是黑蛇帮的老大,方葵海。
透过对方的摄像头,虽然看得不是很全面,但他依然能够了解到龙邵成目前的状况。
浑身是血,脸上手臂上皆有淤青和伤口,看得出来曾经过一番激烈地打斗,估计身上也有,但只要人活着,没有缺胳膊少腿,已经让唐鄢其稍稍放下了心。
剩下来的,就交给我吧。龙邵成。
唐鄢其心道。
“的确好久不见,方老大。”他慢条斯理开口。
换作从前,唐鄢其从来都是直呼对手的名字,但即便是如此,他口中唤出来的“方老大”听上去都像是个“方小弟”似的。
“这个人引得唐老大亲自现身,看来身份不简单。”方葵海眯着眼睛,抽着雪茄道。
“他是我要的人,身份自然不简单。”唐鄢其淡淡地道。
“唐老大,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这个人杀了我不少兄弟,我总要对他们有一个交代。”
“这简单,一切费用由我来承担,至于他为什么会动手,我想源头已经没必要再拿出来讲了,方老大你认为呢?”
所谓源头,无非就是手下先挑衅沈薇安却被打死,说出来也丢脸。
想到这里,方葵海的脸色黑了几分。
“五百万。”他吐出一口烟道。
所谓狮子大开口,这种时候不赚白不赚。
唐鄢其眼睛也不眨一下,直接点头,“没问题。”
“除此之外……”方葵海顿了一顿又道,“他在我的地盘杀死了我的弟兄,道上的规矩,唐老大总不会不知道?”
唐鄢其脸色未变道,“条件你开。”
“我要他一只手。”方葵海压了压眉,表情狠戾地道,“一只手加上五百万,这次的事就算扯平。”
唐鄢其沉默不语。
方葵海忽地调笑道,“怎么?舍不得?舍不得他就得死,怎么样?唐老大您任选其一。”
若是五年前的唐鄢其,方葵海绝不会像这样得寸进尺,恐怕一旦唐鄢其露面,他就要将人双手奉上,但如今不比从前,俗话说得好,虎落平阳被犬欺,唐鄢其自动送上门来,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那人那么能打,他恨不得废掉他双手双脚,区区一只手,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好,就一只手。”唐鄢其一字一句地答应道。
方葵海闻言,立刻道,“来人——”
“等一下。”唐鄢其打断他。
“怎么?想反悔?”方葵海一挑眉,那条蛇形纹身似乎扭动了一下,有一种鲜活起来的错觉。
“一只手,加五百万,换他一条命,我没有说错吧?”唐鄢其道。
“嗯。”方葵海其实从来没有像这样跟唐鄢其正面打过交道,他有些不明白唐鄢其重复一遍这句话有什么意义。
“你必须完好无损将他放走,否则,不出一个月,我唐鄢其就要黑蛇帮从此消失,听明白了没有?”
一瞬间,热血涌上脑门,方葵海忽然觉得胜负似乎被他一句话给颠倒了,在这种时候他居然敢威胁自己?
唐鄢其眼神里透着冷冷的杀意,方葵海五年前不止一次听说过“唐鄢其”这个大名,外界传闻此人心狠手辣翻手为云,出道不过两年就已垄断全美通路,他黑蛇帮在黑道混迹那么多年,也不过是香港小小一片土地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帮派而已,相较之下,到底谁更胜一筹一目了然。
不是不忌惮,但现在不再是他的时代,坐过五年牢的人,早已没有从前呼风唤雨的能力,可此时此刻,唐鄢其丢下的这句话,却又让他不由自主感到心底生凉。
方葵海冷冷“哼”一声道,“唐老大你放心,我方葵海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作为一帮之主,方葵海落下的话掷地有声。
“好。”唐鄢其满意地点头,他的左手不知何时拿着一把手…枪,在方葵海压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他朝自己的右手手腕猛地开了一枪。
枪声透过音频传过来,明明不大,方葵海的心却猛地一跳,整个人懵了懵,他似乎能够闻到一室硝烟味,就见唐鄢其右手手腕鲜血淋漓,子弹穿透了整只手腕,这样一枪下去,不止手筋断了,骨头恐怕也已经碎掉了。
但唐鄢其却依然面对视频,他脸色白了几分,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方才那一枪居然一声未吭,他沉着嗓音一字一句地道,“五百万,我转给你,账户给我。”
方葵海这时才算是明白了唐鄢其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可事到如今,已由不得他再出口纠正,唐鄢其根本就没给过他机会。
而且只这一枪,方葵海就已经明白到,唐鄢其这个人,他惹不起。
能对自己如此狠心下手的人,对别人又怎会留情?
“唐老大,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你放心,我立刻放人。”方葵海猛地一下摁掉视频,这才发现自己手心里不知何时已攥了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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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香港
薇安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看着龙邵成大步朝自己走来。
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一切仍没有改变,他仍在自己身边。
走近了,就能清楚地意识到十年自己所不知的空白在他身上留下的诸多痕迹,虽然龙邵成正直的眼神一如从前毫无改变,但他整个人愈发锐利,温和而不露声色,连笑容也失去很多。
他不知受了什么苦瘦得离谱,脸色也不好,经常咳嗽,薇安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心疼,随即以微笑遮掩。
幸而,龙邵成对自己依然保留那份纯粹的笑容,她依然还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心。
但现在的她,恐怕早已没有了动心的资格。
“累了吗?要不要回去?”龙邵成将手中的外套披在薇安身上,问。
薇安摇摇头,对龙邵成笑笑说,“你呢?你只关心我,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没事。”龙邵成看着薇安,现在的薇安即使是努力露出微笑,也让他心疼。
遭受到那样的对待,即使薇安再如何坚强,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
更何况,她的丈夫也离开了她。
“邵成……”薇安正要开口,龙邵成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龙邵成看到号码一怔,立刻接起来。
“你在哪里?”他的口气很急,那一天他被黑蛇帮的人抓住之后又被放了出来,且毫发无伤,这种事毫无道理,除非有人做过什么,或与黑蛇帮交换了某种条件,而那个人他想来想去,除了唐鄢其之外不作他想。
但唐鄢其的号码一直关机,他怎么都联系不上,通过墨尔本大学也不行,这让他心中愈发感到不安,虽然唐鄢其的能力他很清楚,可信任归信任,担心却分毫无法减少。
整整一周,他除了在医院陪薇安,就去警局找谢天诚,希望通过他的帮忙能找到唐鄢其。
好在,唐鄢其终于来了电话。
“我去找了华强,这件事跟他有关,你平安了吗?”唐鄢其的嗓音在手机里听来很沉,却又如往常那般从容低稳。
“我很好。”龙邵成回答,“你……对不起,我那时无法跟你说明。”
“前因后果我都明白,沈薇安没事就好。”
“嗯。”
“对了,我近期不会回墨尔本,你可以在香港多留一段日子,有事我再跟你联系。”唐鄢其忽地道。
龙邵成闻言微微一怔,他很快就问,“是不是因为我?你答应了什么?”
“我的确答应了他们的条件,现在你除了欠我一条命,还欠了我不少钱,打算怎么还?”唐鄢其在另一头低低地笑道。
“……”龙邵成沉默良久,问,“多少?他们问你要了多少?”
“这些事日后再说吧,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挂了。”
“等等——”
听筒里只剩下“嘟嘟”声。
龙邵成对着手机微微发怔。
“怎么了?”薇安轻轻地问。
龙邵成长长吐出一口气回答道,“我欠他的,这辈子,恐怕都还不清了。”
“谁?能跟我说说吗?”薇安问。
望着薇安好半晌,龙邵成终于低低地开口,“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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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香樟树下,唐鄢其静静站在那里,看着龙邵成在一名身穿病人服的女子身边坐下,对她低低说着什么,表情很是温柔。
他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垂落在身侧,手腕上打着厚厚的石膏。
呆毛在他脚下不停打转,也许是那一日喝了他的血的缘故,最近愈发粘人,踢都踢不走。
那一日突如其来的枪声丝毫都没有吓到它,这个小家伙反而心满意足将地上的一大滩血都舔了个干净,完全省下了唐鄢其拖地的功夫。
“走了,就让他好好陪自己的心上人吧。”唐鄢其的脸色泛着些微的白,镜片后的眼睛里流露出淡而难得的一丝温和。
出了医院,唐鄢其上了一辆的士,车上的司机瞄了一眼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神情显得很疲倦的男人,唇角微微一扬,眯起了眼睛,眼底闪过一抹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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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稳稳地行驶,忽地,一把冷冰冰的枪忽然指住了司机的脑袋。
“谁派你来的?”身后的人淡淡出声,问。
司机一怔,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被对方看穿的。
“说。”低低一个字,却泛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我、我说。”司机声音颤抖起来,他断断续续地道,“是、是路、路德先生,他、他派了杀手……”
“呵,也难怪,看来我受伤的消息早已传开了。”
唐鄢其本不是刑满出狱,龙邵成会知道并不稀奇,而他除了华强之外并没有透露过自己的行踪,如今他在黑蛇帮一露面,出狱的消息自然不胫而走。
这一来,麻烦也就自然跟着来了。
他还不至于安逸到忘记有多少人希望他死。
“往右拐。”唐鄢其忽地道。
枪在他手上,司机只有听令行事。
拐了几次,进入香港人群熙攘的闹市区。
“停车。”唐鄢其又道。
司机只得踩下刹车,靠边停下。
唐鄢其下车走入人群之中,呆毛跟在他脚边亦步亦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很快被人群所淹没。
没几步,唐鄢其将手机里的SIM卡拆出来,与手机分别扔在不同的垃圾箱里。
再见了,龙邵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一九九八年纽约
唐鄢其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丝毫不能动弹。他的眼睛被黑色的眼罩遮挡,嘴巴被胶带封住,双手被紧紧缚在身后,双脚自膝盖以下也被绳索捆住,由于捆得太紧,血液不畅通,早已变得麻木,一点知觉也没有。
他身下是冰冷的水泥地,空气非常浑浊,他听到不远处断断续续的脚步声,还有大约隔着一扇门的模糊的说话声,然后他就回忆起那个令人十分不愉快的午后,因为违背了父亲的意图,故意结交了一群不良少年,与他们一起狂欢,父亲派人堵截他,他却趁机逃脱,结果遭遇了绑架。
对方似乎是雇佣兵,打斗射击部署都是专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带走他。
唐鄢其不清楚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此时此刻的他完全无法计算出时间来。
蓦地,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步子很大,很有力,毫不掩饰,就听门“砰”的被推开,下一刻,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来,随即“唰”的一声,唐鄢其感觉到身上火辣辣地一阵疼。
他很快意识到,是鞭子。
“把胶布撕下来,让他叫。”一个粗犷的男声带着狠意道。
唐鄢其微一蹙眉,立即有人走近他一把撕开他嘴上的胶布。
“你不用白费心机了。”唐鄢其的嗓音略带沙哑,这是由于他刚刚处于变声期的缘故,在对于自己为何被绑架和现阶段的处境已经有所了解的情况下,就算是处于绝对的劣势,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学会过如何示弱。
“看你嘴硬到几时。”男人一声令下,鞭打就开始了。
疼痛让唐鄢其无法继续思考,但他却咬着牙数着鞭数,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