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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刚刚经历了那样的生死相播,此刻,他的呼吸和心跳却已然恢复了最适合射击的状态。或许就是这样的时刻才最能激发人的斗志。此刻他身背两个人的性命,却并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觉得耳聪目明。
“我们起来。”耳边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而后身上一轻。林熠差一点忘了他们还有一个帮手。他利落地站起身和那人一起一前一后挡住了古斯塔夫。
手里被塞进一件武器,银色枪管的沙漠之鹰,这是古斯塔夫的武器。林熠用着也顺手,实战的时候,对付这种小规模的敌人,大威力的武器反而优于速射枪支。当然,一切的前提都是你的枪法够准。幸运的是,林熠的枪法不错。
几个堆叠的木头箱子后面闪出一道银光,林熠拉过古斯塔夫就地一滚。他推了古斯塔夫一下,自己借着反作用力只滚了一圈便停住,趴好,朝箱子边缘开了两枪,再滚向旁边的遮蔽物。一声哀嚎,命中了。
挡在古斯塔夫身前走着的几秒钟内他已经在头脑里分析过了此刻的形势,其实算不上真正的敌暗我明。仓库外面除了几段钢筋就只有一堆木头箱子。能反射正午太阳光的就只有武器了。他们想要击发就必须将枪口探出来,这一刻他们也就暴露了。林熠抓的就是这一刻,只要自己没有被击中他就有把握自己可以命中这些枪手。
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不动,但是古斯塔夫的人很快会到,而且林熠确信卡尔能解决掉他们的援军。所以现在是林熠无比希望他们耗时间。其实如果此刻伏击的枪手们面对的是没有足够的身手,或者枪法一般的人,胜算也在他们这一边。可惜他们碰到的是林熠,还是被古斯塔夫感动和激励之后的林熠,充满着战斗欲望却异常冷静的林熠。
密集的枪声响起,很显然他们也发现了对方有一个可怕的神枪手,所以改变了策略,通过火力压制。林熠无法还击也无法移动,连探出头都是危险的,而他们在一步步地推进,射击距离的缩短会弥补他们射击精度的不足。身后的木箱已经千疮百孔。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古斯塔夫伤得有多重他不清楚。那个有着强大忍耐力的男人很可能为了稳定军心而强忍着。
深深吸了一口气,林熠看向不远处躲藏着的古斯塔夫和那个伙伴。古斯塔夫还在微笑着,可是呼吸却比平常急速。他在失血,很可能等不到十分钟救援人员赶到。林熠握紧了枪把,无论如何都需要放手一搏了。
他对着那边的两人示意,特别是那一个叛变来的杀手,让他照顾好古斯塔夫。然后迅速地回头,他已经看见古斯塔夫张开有些颤抖的嘴唇,他知道他要说什么,所以不要听。我说过让你看看我的枪法,怎么能失言。
其实也不是全无胜算,这两个杀手慌忙之中犯了一个大错。它们没有相互掩护而是同时开枪射击,这一个事物可能是致命的。他耐心倾听着,“叮”的一声轻响如天籁一般闯入他的耳膜,就是现在。他迅速的闪出身子,向几乎同时在换弹夹的两个人开枪。
沙漠之鹰虽然不能连射,但是一旦打中就是致命伤。林熠一刻不停的击发,打完了整个弹夹。对面的两个人晃晃悠悠,轰然倒地。
“嘭”,来不及庆祝,林熠就被擦过脚边的子弹骇住。几秒钟的时间似乎被无限放大,林熠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又似乎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思绪。他怎么忘了确认还有多少杀手?现在,他打空了弹夹。人站在空旷的平地之上,像一个精致的靶子。他已经来不及躲开了,也没有武器还击,这样的距离杀手是不会犯错的。
他眼角的余光里看到古斯塔夫在叫喊,可是他听不到古斯塔夫在说什么。他看到他冲破了身边人的束缚,突然想告诉他,你说错了,我还是会死的。
又是一声枪响。所有人都没有动。等了长长的五秒钟,仓库大门附近生锈的钢筋底下渗出了血迹,一点一点扩大。二十五米外,卡尔端着枪,像战士一样站得笔直。
不用林熠动手,他站在一边,看着卡尔指挥众人将古斯塔夫抬上轿车,到现在他才知道这个人伤的有多重。没有人理会林熠,似乎他们把怨气都撒到了他的身上。他们有这个理由的,林熠理解,如果没有自己,古斯塔夫此刻大概正坐在客厅里看书。而现在,他躺在车里,生死未卜。
似乎自己真的是一直在给古斯塔夫找麻烦,一次比一次危险。林熠站在仓库前的空地上,看着在这古斯塔夫的车绝尘而去。心里想着:就这样吧,从此再无瓜葛,你继续做顷刻间决定他人生死的强者,而我,回到我忙碌而危险的生活。
三天之后,林熠站在比尔庄园城堡的大厅里,卡尔亲自到门口恭候他。他依旧穿着黑色的礼服,姿势优雅而规范,但是眼尖的林熠还是发现了礼服后背星星点点的印记。这个味道……他被带到了一扇有着镀金把手的门前。林熠认得,那是古斯塔夫的卧室。
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许久没有动。他突然有些疑惑,为什么要过来呢,他来了又能怎么样。看到城堡里依旧井井有条他就知道古斯塔夫一定没有危险,他说服自己来的理由不就是为了知道古斯塔夫的伤势吗。去问问卡尔一定就知道了。虽然卡尔不喜欢他,但是他会告诉自己的,他巴不得自己赶快离开。
可是,来了还是看一眼吧,看一眼就能安心了。对,看一眼。他对自己说。拧开了门把手,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幽暗寂静,厚厚的窗帘阻绝了室外的阳光。房间尽头的凹处有一张四柱大床,厚厚的樱红色帷幔一半挂起,一半放下来,隐约可以看到床上一个人影。
没有吊瓶、房间里有监护器械,但是没有连接在他的身上。很好,林熠对自己说,他伤的不重,我已经看到了,可以放心了。他抬起脚,还没有转身,就听见一个优雅的声音问道:“你要走了吗?”
林熠愣住了,他不知道此时应该怎么做。又听到古斯塔夫继续说:“我是不是可以假装,我没有看到你是因为你来的时候我都在睡着。”
“抱歉,我今天第一次来。”
“林,有时候诚实不一定是好事。”他的声音里透出一种无奈、很少发生在古斯塔夫身上的无奈。“你是在生气吗,因为他们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我已经惩罚了他们,以后不会了。”
“我其实是想来说再见的。卡尔先生没有做错,我给你带来了太多的麻烦,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而你,并不需要面对这些,你有万贯家财,你有让男人们嫉妒女人们着迷的气度容貌。你应该站在宴会厅里面对所有人的欣赏而不是在废弃的厂房面对枪管和弹片。”
古斯塔夫没有反驳林熠,他指了指床头放着的一个仪器,说:“我和卡尔说,我要是见不到林,就不会允许他们把这些东西贴到我的身上。林,你不会这么残忍吧。”
“你这是在找死!”林熠气急败坏地说,“我现在去找卡尔,让他把这些该死的仪器都接上。”
“林,你会留下吧。”
“你会放我走吗?”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响亮的撞门声。
“真是不可爱。”古斯塔夫轻轻一笑。他的眼前似乎已经有了这样一幅画面,夏日的午后,两个人坐在庭院里,争论着喝红茶到底应不应该加牛奶。微风习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