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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看我一眼,不说话。
“谭流好歹是我恩客,我总不好……你明白?”
小夜点头,“不过他总是客人吧。谢鲁却是我恩人,我总不能忘恩负义吧?”
“两只乌鸦,你不觉得烦吗?”我有些暴躁。
小夜摇头一笑,“我残疾人,难当重任。”
“司小夜……”
“林小花,既然你看他们烦,不如让我把你带走吧……”
“你还是刷盘子吧!残疾人!”我最近总是冷不防地吃瘪。大概是我良心没有全部被狼啃光。他们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于是心生愧疚。
谭流有时会默不出声地靠近我,偶尔搂抱,偶尔只是静静地在我身边站定。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始终那么安静地环绕在我身边。那种气息,带着某种不知名花朵的味道,时而芬芳,时而浓烈到刺鼻。
“你最近总是走神,在想什么?”
我笑笑,“不知道,大脑一片空白。发呆。”
谭流拉住我的手,“你说谎的时候,总是笑得很腼腆。林弟弟应该不是个腼腆的人。”
我继续笑,感到一丝微妙的尴尬。
“到底想什么?”谭流问:“林广山?”
“啊?不是……他不会来了,你不要找他麻烦。”那次的事情之后,谭流便隐约推测出在卫生间发生了什么。
“嗯。”谭流笑了一声,胸腔微微震动。“我知道不是他。那你想的是什么?不能和哥哥聊聊吗?”
我望了他许久,“我在想蒋文生。”
其实是他想听这个答案。
他面部有一闪即逝的僵硬,这种表情在谭流的脸上并不常见。他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模样,单手扣住自己的心口,“好狠毒的心肠,哥哥几乎肝肠寸断了……”
“是你说的。你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人。”我低声说。
谭流抓起我的手轻咬了一口,“这样的直击我心,你们果真是一母……”语句戛然而止,“对不起。”
“没事。”我也不是个自欺欺人的人,虽然有时宁愿假装可以蒙蔽了那些小聪明。然而在谭流说要告诉我一件事的那天,我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答案。
“你要离开了,是吗?”他最近来得太频繁,长久地看着我发呆。谭流这样的人,我竟然能察觉到他的不安。
“嗯。”他点头,“我必须要回家过年。”
大雪一次次地降落,气温终于降到零下三十度以下,对啊,要过年了……
我仰起头,去亲吻他。“什么时候走?”
“一个小时后的飞机。”
我愣了愣,“这么快?”然后勉强笑了起来,“不过……来得及……”
谭流摁住我的双肩,制止了我投怀送抱的行为,“不做。”
我不解。
他笑意温暖地看着我,眸子中却有些空洞的寒凉。“为什么要做?我并不缺人给我解火。”他摸着我的脸颊,“何况,如果做了,就好像划上了一个句号一样,未完成的事件才更让人期待后续不是?”
我无言以对,在他要离去之前,终究忍不住拉住他的手,说出那些长久亘在心中的话。
“谭流,我们可不可以做好朋友?可以随时上床的好朋友?”
谭流笑了起来,微笑很快变成大笑,然后前仰后合,笑声中有着狂野寒风掠过的悲怆。然后他直起身子狠狠地捆了我一掌。
脸上一阵令人清醒的疼痛,继而是酥麻。这是谭流第一次打我。对,浴室里那次不算,那是为了我。而这一次,是谭流为他自己打我。痛感好似炸断了水坝的闸门,难过的情绪喷涌而出。热泪又没出息地滚下来。我转过被打偏的脸,看他。他也看着我,双目泛红。
“Adam……”他说,脖子上的喉结急剧地耸动着,却没有下文。
“我不是他,甚至都不配做他的影子。”我抽着鼻子,哽咽着:“如果你想投出那个你念念不忘的人的影像,至少应该找一面比较干净平整的墙。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重要的是……”
谭流突然掐住我的脖子,把我狠狠地摁到墙上,然后天昏地暗地吻了起来。唾液,眼泪,或许还有鼻涕……口腔中开始有了疼痛,还有胸腔中气息不顺的窒息感。我哭泣着,被他狠狠地吻着。
你看,我的确没有做好人的资质。但凡我说点有良心的话,总是遭到暴力的对待。当初,我屁颠屁颠地找蒋文生,想要告诉他我心中的疑虑,蒋文生打我锁我强干我。现在,我想让谭流正视他的付出只是肉包子打狗,结果谭流打我咬我强吻我。
最后,谭流一言不发地推门而去。我的身体软软地靠着墙壁滑下来,我抱住膝盖继续哭,哭得一塌糊涂惊天动地。
哭着哭着,我就忘了,我到底为什么要哭。
又有什么好哭。
第二天傍晚,我收到一条短信:
“我到家了,一切安好。想了很久,还是不后悔打了你。不过哥哥会给你赔不是,回去任你为所欲为怎么样?你前面……还是雏吧?”
我咬了咬嘴唇,关掉了手机。谭流,我和你的问题根本不在于那个耳光,那是最无足轻重的事情。
你还说你不会自欺欺人,你骗了我,难道还想要我帮助你,一起去骗你自己吗?
冬行至深了,雪太久的在地面堆积,终于也在地表形成了坚硬的一层壳。
但是彼泽陂里面,却是温暖的。
“欢迎光临彼泽陂!”少爷们整齐划一且热情洋溢的声音响起时,大门刚刚合上。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手挎菜篮子走了进来。嘿!真环保。老奶奶顿时满脸涨红地呆愣在原地。
猫桥迎上去,“老奶奶您好,你来这是?
“我找我孙子。”老人口齿不清地说着,看起来似乎有些糊涂。
猫桥干脆扶过老人的手臂,“您这边坐,坐下来慢慢说。我先给您倒杯水去。”
“哎哎!”老人连忙应着,不知所措地打量着灯火明亮的大厅。
“不接女客多损失!”小夜微微探过头,低声说,“你看猫桥急成什么样子了?”
我双手背在身后,一本正经地溜达了几步绕道小夜背后,出手如风地捏住小夜大腿根靠上一些位置的一块肉,猛的一转。小夜那张白皙的小脸蛋顿时鲜艳起来。
我低笑着,“司大主管,表现镇定点。”我正在努力找回生活跃动的感觉,也许并不牵强。
要说不要脸,没人比得上我。要说爱装蛋,没人比得上司小夜。他此刻正站在两排少爷的正前方摆“官威”,冷不防我突然袭击,竟然还真忍得住。屁股被我掐着,还不忘训话,“大家喊‘欢迎光临彼泽陂’的时候声音不要太响亮,要柔和要优雅,你们是少爷,又不是保镖,控制一下气场,不能太阳刚。你看咱家老板,从来不大声说话……对!傻鱼你注意一下,是让你顺服柔和,不是让你见客人进来就瘫软!”
小夜大模大样地走过去“指导”少爷,我讪讪地收了手,下意识挺了挺腰,努力站得再阳刚一点。
“大家再好好干两天,过年了就放假了,多挣点钱回家也好买年货!”小夜的训话倒是鼓舞士气。我暗暗发笑,笑得内心发涩。
“欢迎光临彼泽陂!”少爷们的音调果然更柔和了一些。我依旧满面笑容,下意识地看向门口……
这么冷的天,就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还有那个黑色墨镜,您是在上演黑客帝国吗?我揉了揉脸,让笑容更加自然一些。
“这位先生是第一次来吧?您是直接去包房,还是……”小夜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他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随手拿掉了眼镜。
蒋文生随手拿掉了眼镜。他没有看小夜,径直地向我走过来。
我扶住沙发,突然双腿发软。我竟然这么怕他吗?
该来的,总会来的。我深呼吸,猛然惊觉,原来,我只是太激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哈尔滨的温度已经降到零下三十。
无论在北方在南方,在国内还是在异乡。无论气温是否温暖,请大家都要保重身体。
纱攻恢复使用word文档!当浮一大杯咖啡!
47
47、偶见流星雨 。。。
“去穿上外套。”
“干什么……”
“我带你去个地方。”
“外面……太冷了……”
蒋文生又向我走近一步,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不敢抬头,偷偷地抽了抽鼻子,是蒋文生的味道。
“穿暖和点。”他的声音中听不出感情的色彩,没有丝毫愤怒,也没有过多的冷漠。是的,那么平静。
我穿上羽绒服,戴好帽子和围巾,坐上了蒋文生的车。
司机沉默地开着。我与蒋文生并排坐在后座上。我依旧不太敢直视他,低头摆弄着围巾,“你伤口好了吗?”
“没大碍。”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依旧听不出内心的波动。
“我们这是去哪儿?”
“我家。”他说,“我领你去看看我的家。”
我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椅背,突然无所适从。他说到“家”这个字时,语调中有奇异的温暖味道。
“来”。他的右手在我眼前摊开。我望着那只手,又抬眼看看他,犹豫着。他淡淡地笑了下,然后一把抓起我的左手。
走出车子,面前是一栋有些陈旧的高层住宅。电梯停在十八楼,蒋文生牵着我的手走进去。
“这是我小时候的家,和我爸妈的家。”蒋文生打开客厅的灯,顺手从鞋柜中扔给我一双拖鞋。“我爸爸是祖父眼中最没出息的儿子,穷得出乎所有外人的意料。”
蒋文生脱下外套,挂好。动作熟稔地走到开放式的厨台前,取出咖啡机。
我静静地打量着房间的摆设。一切都是井然有致的家的模样。平心而论,这样的房子,在如今的年头当然并不出色。但是如果早在十几二十年前,能住上这样的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算作“穷人”。我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套上好的红木家具,冰冷的触感,却无一丝灰尘。当然,如果这房子的主人是升温集团的继承人,这样也许算作落魄吧。
“我的爸妈很恩爱。”蒋文生穿着一件黑色的羊绒背心,套在浅纹的白色衬衫上,整个人都看起来干净且健康。我呆了呆,接过他递来的咖啡。
“他们是自由恋爱。祖父当时不同意。”他递来糖罐,“要糖吗?”
我摇头,看着他。
“娶了我妈,是我爸这辈子做过的最勇敢的事。”他带着微笑说,仿佛为他的父亲骄傲。他的言谈举止都不同于往日,这让我不安,唯有那不经意间又扬起的下巴,让我找到了些许的踏实感。
我捧着温热的咖啡杯,双腿并拢地坐着。内心的忐忑随时提醒着我:我其实是取保候审的犯人。
蒋文生随口地说着一些他小时候的事。比如那挂在落地窗前已经有些泛旧的深蓝色窗帘,比如挂在墙上那幅幼稚的儿童画……
我突然发现我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我们都被自己的父母疼爱着,并且同样深深地怀念着他们。我注意到他的称呼,他更喜欢用“我爸我妈”,而非“我父亲我母亲”。他却称他的爷爷为“祖父”。
“后来,我妈到底去世了……我爸也跟着去了。很长的时间里,我都觉得他是那么自私。”他停下,随手玩着杯子。咖啡已经凉了。“后来,我慢慢理解他了。然后我就总想着,以后我一定要娶一个和我妈一样的女人……”他突然看我。
我牵强地笑笑,“我不是女人。”
他也笑了。“我知道你不是女人。”
我感到无比的窘迫。慌乱地搓手,然后忍不住站起来。“你什么意思?带我来这干什么?”
“你坐下。”
“我不坐!”
他依旧平静地看着我,让我更觉无所遁形。我亦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太过激动。或者是因为未知和不安,我僵硬地梗着脖子站在那里。
“你很怕我吗?”他看着我。
我咬住嘴唇。怕或不怕,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此刻的我很难堪。我知道他已经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我在医院对他说过了甜言蜜语,然后转头和谭流闹得人尽皆知。我收了他蒋家人送来的钱,然后就丢开了在医院伤重的他……
我无数次地设想过他和我再次见面的情形。他或许暴怒地狠狠折磨我,或者干脆再不理我,完全将我踢出他的生命。无论是哪一种,我都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绝对不该是此时的这番情景!他怎么可以这样云淡风轻地把我带到他和父母生活过的地方,然后若无其事地说着他小时候的事情?
如果你插了一个人一刀,你恐怕宁愿那个人疯狂地反扑过来,也不会希望他平静地将刀从身体里取出来,然后若无其事地问你:今天晚饭吃什么?
“小花?”他轻声地叫着。
一只手被他拉住,我条件反射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