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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声不响的挂上了电话。止痛药的药效这么快就过了?他按压着太阳穴踱进浴室。
经过4年多前的那个早晨,再没有什么能撼动他了。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4年多了那个人都在躲着自己呢?就像那年诡异的愚人节,一个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怎样都好了。唔……两天前主教练跟他说的话是什么来着?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哦,似乎是关于MVP的。是了,今年应该稳操胜券了。
2、
头痛欲裂——
他还没睁开眼,就感到喉间一阵急速膨胀,他反射性的迅速趴到床沿,然后一口秽物喷射而出。
Shit!又来了。
等吐到没有东西可以呕出的时候,看着满室的污秽,他又觉得一阵恶心。趴着床沿干呕的时候他才想起来,那年是他最后一次获得MVP称号。还有,要打电话叫家政,要预定回日本的机票。他从床头柜上拿出一支笔,草草的在记事本上画了两下,张牙舞爪的几个英文。他没有在那上面标注必须带上那个小小的礼品盒。只有关于那个人的记忆,从头到尾都是清晰的。
3、
至少还有让人高兴的事——他见到他了。
“各位旅客请注意,您所乘坐的XXXX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本次航班从东京飞往纽约,请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由三号登机口上飞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他捏着登机牌,看了看大厅里的电子表,7点30分,还有30分钟。
很好,头也不痛。
“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从东京飞往纽约的XXXX次航班将于20点整起飞,请还没有登机的旅客从三号登机口上飞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他摸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找火机的时候,才发现大厅里的禁烟告示牌。他起身到处找着吸烟区,完全无视了远处几个女人指着他窃窃私语的举动。
第一口烟吸进肺里的时候,他有些舍不得吐出来。那时候他又听到了机场广播员的声音——烦人的女人。来过这里无数次,他是第一次觉得这个广播那么让人烦躁不安。
“请问,你是流川先生吗?”有三个穿着制服的女人走过来拍他的肩,其中一个看起来怯生生的,因为面前这个高大的俊美男人的冰冷的目光正停在她身上,她不自觉的红了脸。
小鹿一样的眼睛,这样的神情跟那个人有些相似。他吐出最后一口烟,面无表情的按熄了烟蒂,转身走开了。女人们悻悻的散开了。
等待的过程那么难熬。他轻轻按着额头,从口袋里的白色小瓶里熟练的倾倒出几粒药丸,慢慢咀嚼着,味道苦的让人难受。
“各位旅客请注意,从东京飞往纽约的XXXX次航班即将起飞,请还没有登机的旅客从三号登机口上飞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再等等,还有10分钟。
还有5分钟……
还有3分钟……
1分钟……
那个人最终没有出现。
不能怪他,因为今天是愚人节。说不定他以为他在开玩笑,那人从来都是个大笨蛋。
今年的四月,似乎会比往年都还要冷,他紧了紧衣领。手心里捏坏一张硬纸片,那是刚刚办理的登机牌,现在只是废纸一张了。去哪里呢?他呆坐在候车大厅的吸烟区里,一脸茫然。他知道近一年来,这个表情在他脸上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过去的很多事情,他都忘记了。可是为什么关于那个人的片段,总是总是总是……忘不掉呢?
“本日的航班已经全部离港,请各位旅客离开候车大厅。谢谢!”成田国际机场因为几个钉子户,一直不能24小时营业,这个他早就知道了。
拖着行李箱走出候车大厅的时候,在机场外等待的出租车立刻殷勤的开过来。那个司机热情的跟他寒暄,让他冰冷的心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暖意,所以难得的开口解释:“不用了,明早的飞机。”
4、
刚刚打过架,所以哪里都痛。
他捧着左边胸口,呼呼的喘息着。洗漱间的大镜子上映衬着一张青黑的英俊的脸。
那人只给了他一个背影,只有背影!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口鼻间有一股暖流。抬眼看时,才发现那是一道鲜红的血迹。他试了几次,用手背擦不断那一缕鲜艳的红色。
黏黏的,暖暖的,流动着的,红色。
原来他身体里的这些红色的液体也是有温度的。
5、
“我不是花道的未婚妻。”那个女人这么说着,看着他的眼神复杂。
废话,如果是,你早就已经死了。他想笑,但是发现面部的肌肉完全僵硬了。这就是所谓的“面瘫”?
面瘫狐狸!多形象的称谓呀!
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在拒绝?总是在逃避呢?和我在一起,就那么让你无法忍受吗?
糟了,又开始头痛了。
是了,痛了3年多了。
错了,痛了7年多了。
明天,该去哪里呢?
还要,在等多久呢?
番外2 终于……抓住你了
特别篇2终于……抓住你了
回来的时候,樱木花道还没有恢复过来。脑子里仍然是那个女人电话里悲戚的嗓音——那是一个绝望的母亲的哭泣。
脑瘤?!狐狸会得这种怪病?开玩笑的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明之前在岳父岳母家过的那几天都那么平静。去吉野山的路上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在鸟取县遇到渡边学长,尽管在他坦白出真相时有那么一点震惊,但那毕竟是十多年前的往事。怎么回来的路上就会接到这样一通电话?
花道低着头冲进拉面店的二楼,甚至忘了和柜台里的姑姑和姑丈打招呼。半个月的时间,只有现在这个时候,他觉得是在做梦。以至于当那个高挑曼妙的身影倚着门口的时候,他也不太确定她是否开了口。直到她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他才闷闷的出声,不带感情的描述。
她说:“你倒好,逍遥快活。”那时候花道微微一怔,忽然觉得,比起那个人来说,也许自己真的一直都是逍遥快活的吧。他忽然有些想笑,嘴唇颤了颤,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那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在鸟取县碰到的渡边学长。当年的四眼仔已经蓄起了络腮胡子,造型那么搞笑,是的,多搞笑啊。要笑,要记得笑……
花道看着对面中国女孩光洁的皮肤和浓密的睫毛,却怎样都无法轻松的笑出来。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起,就觉得她有些像沙也加。现在看起来,才知道她们跟那个人一样,都有着又密又长的羽睫,就像两把小小的刷子。他眨着眼睛,企图让雾气开始弥漫的眼睛慢慢变得干涸。最终不得不扭过头,因为他发现那实在是徒劳……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如果……如果那个黑发的高大男人再次出现,他会和他好好谈谈。谈现在,谈未来,但一定要记得不能谈过去。那些过往的岁月只能被尘封进记忆最深处,因为它们从来就没有见过光。要告诉他还有未来,首先要做的是配合治疗。要告诉他别让母亲担心,父母只会对孩子好,她其实和他老爸一样,都是希望儿子过得更好。方法可能不是最恰当的,但是出发点是好的。
花道在心里一遍遍的排演两人再次见面时的场景,现在他需要整理的不单是碰面时的台词,还有凌乱的心情。只要停下来,他就会不能自已的问自己:后悔了吗?后悔了?又后悔了?怎么你总是在后悔呢?这个让他烦躁不安的想法完全不受他控制的侵占者他的整个大脑,他觉得自己就像那只三心二意的猴子。拥有的时候,总是不能好好把握住幸福。篮球也好,沙也加也好,父亲也好,最后当他在平淡的生活和那个男人之间做出选择以后,命运又跟他开了个玩笑。是啊,他又后悔了……从那一年在父亲的病房外偷偷掉眼泪时开始后悔起。
樱木花道以为一切不会比现在更糟糕的时候,从电视里得知了近期关于流川枫的传言。不治之症、不伦之恋,那些字眼狠狠的通过耳膜敲击着心脏。以至于洋平的声音他都听不见了。
然后那一天,他在整理客厅里的玻璃柜时看到那颗暗色篮球上熟悉又陌生的签名。熟悉,是因为那三个字从很早以前已经被刻进他的心里。陌生,却是因为那个笔迹。歪歪斜斜,有些潦草,让他不太肯定是出自流川枫之手。于是花道转头看着面前的中国姑娘,用眼神询问着。她摊摊手,说:“那是那天你走后他写下来的。说是留个几年。”
那么,这个签名确实是出自流川枫之手咯?怎么笔迹跟以前大不相同了?难道是因为……脑瘤……吗?花道在得知那人的病情后特意查过资料,他知道随着病情的加重会伴有的一些临床反应。比如记忆减退、脾气暴躁、会喷射性的呕吐、流鼻血,甚至手脚发抖。正因为这个,所以他才退出常规赛特意回国治疗的吗?其实是……特意来找他的吧?为什么,没有早点察觉呢?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骄傲如流川枫一样的男人,也会被病痛折磨的放下脾气……说不定,让那个人真正放下脾气的,不是病痛吧?让他真正受伤的,也并非病痛吧?花道至今仍然记得半个多月前,他整理好包裹下楼时,黑发男人呆滞、绝望的脸。当时,自己是用一种怎样的心情,是用一种什么表情拒绝他的啊?为什么要做的如此绝决呢?那个人……狐狸他,从来,从来,都没有真正伤害过自己啊!
“纪念……吗?”花道低着头,愣愣的看着那三个字。也就是说,狐狸他再也不会出现了?他当时其实已经注意到面前的中国女孩一直在看着自己,或许她早就看出来了,她本来就是个聪慧的姑娘。所以她才会故意要他擦掉那个名字吧?
起初,他还想隐瞒。关于流川的事,他不想其他人知道。那会跟过去一样,当所有人知道以后,会跟姑姑、父亲的反应一样。他们会说,你们两个都是男人啊!你们总有一天必须跟女人结婚、生子,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这些话,他一点也不想听。所以谁都不告诉,包括洋平。因为没有人会理解的,他爱过那个人,他仍然爱着那个人的事,不会有人理解的……所以他擦着那个签名,他拼命的擦着那个签名,只有自己知道他其实并不想要让它真正的消失。从很早以前,它就已经在那里了,擦不掉,不可能擦得掉的……
会……好起来的吧?会有奇迹的,会跟普通人不一样的。因为第一个理解他的人已经出现了。从那个中国女孩握着他的左手道破他的平生时起,樱木花道就觉得说不定她真的拥有超能力。那个国家那么古老神秘,所以他们的人民可以创造奇迹对吗?所以和她见面的第一天,老天就让那个黑发男人找到了他。这,或许就是预兆呢?
一直没有消息,这个事实已经很让人不安了。在惶恐无助的时候求助神明和未知的力量,是人之常情吧?如果说那时候还能安静的等待是因为相信奇迹的美好愿望,流川夫人到访和记者招待会上放出的确切的消息,无疑将他努力建造的光彩夺目的水晶塔破坏殆尽,连渣都不剩了。
——他消失了,那个黑发的男人,那个头发总是蓬松低垂着的男人,那个有一双晶亮的黑钻一样细长眼睛的男人,那个总是微微抿着唇,满脸倔强的男人,那个皮肤偏白,睫毛有密又长的男人,那个高大的,英俊的,温柔的,冷酷的,骄傲的,卑微的,别扭的,痴情的,不擅言辞的,笨拙的男人,消失了……
几乎是没有经过考虑,樱木花道就决定要去找他。从流川夫人那里他已经知道了很多事实,包括那人在他离开后的四年里瞒着母亲不停的明察暗访却徒劳无功的事。包括他之后的2年多不得不定期的接受心理治疗的事。包括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量服用止疼药的事。包括他其实一直等自己的事。当然,还有那个中国姑娘离开前交给他的蓝色小布包,让他终于不必纠结关于那个莫须有的未婚妻的事。
没有好消息,一直都没有好消息。等待的滋味那么难熬,樱木花道在三月连绵的细雨天里看着窗外灰蓝色的天空,才意识到已经是樱花将开的季节了。然后他一个激灵,迅速起身打了个电话给吉野山的一家旅馆。
很好,终于有好消息了!登记的房客有一个是姓樱木的!那个人既然是有意在躲着所有人,所以他肯定不会用自己的名字。樱木……樱木,这个樱木还能是哪个樱木呢?
他迫不及待的想见他,想马上看见他的脸,想确认他现在是否安好。想拍拍他的脸,好多年了,好多好多年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有这样迫切的愿望。如果那时候有人问他为什么态度转变的这么快,他大约会坦诚的回答:因为不想失去。
关于流川枫的所有,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抓得住的抓不住的,溜走的留下的,他都不想再失去了。所以花道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