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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信不回。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秦朗给舅妈打了电话。
马淑春对接到大外甥的电话还是有点意外的,秦朗说话的声音貌似不如往日精神,还担心地问了几句。
秦朗问舅妈:“我四哥最近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在忙什么?”
马淑春说:“没有啊,前几天还给家里打了电话。都挺正常的。”
秦朗由此知道,四哥只是单纯的不想理他。
杨琨不理秦朗,秦朗当然不甘心自己被这个不明不白地抛弃。挂断了舅妈的电话之后,他当即做了一个决定。
这天下午放学,秦朗混在走读生里偷偷溜出校门,出门坐上公交车直奔火车站。
山不过来他就过去!或许还是因为年少不懂事,秦朗被自己一腔热血支撑着,轰轰烈烈的奔向远方要追寻他的男人。
这天晚上所有通往天津的班次都已经没有票了,最早的要等到第二天的凌晨三点。秦朗身上穿的是单薄的校服,背着一只书包。夜间候车,大厅里冷气全开,秦朗缩在座位上,给自己呵气暖手。
到了凌晨一点,秦朗有点撑不住觉得头昏脑胀,起身跑到卫生间给自己洗脸。他的手已经不暖了,可是碰到冷水还是觉得凉的刺骨。
好几次,差一点忍不住要哭鼻子,秦朗抬头看看天给自己憋回去了。
明明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打架不哭,在外生病发高烧也不哭,可是一想到他心爱的人要离他而去,眼泪就好像止不住。
拿着身份证和车票排队检票,一出检票口顿时有冷风迎面而来,把秦朗吹得清醒不少。夜间等车的旅客拖着困倦的身体移动步子,一上车暖气拂来,夹杂着火车里特有的味道,秦朗差点想吐。
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秦朗把包抱在胸前坐下。对面是一对情侣,女孩靠在男生的怀里睡觉,秦朗看了一眼,扭头望向黑漆漆的窗外。
火车开始缓慢移动,开往天津。
在火车行进中哐当哐当的声音里,秦朗似睡非睡。眼前好像拂过一片一片的光景,回放这些年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六岁那年初遇,七岁那年四哥把他从水里捞起来,十四岁那年俩人第一次闹了个红脸,十五岁那年告白,十六岁的时候终于在一起,如今秦朗十七岁,爱慕了十一年的男人却要离他而去。
早上七点多,火车抵达终点站天津。秦朗夹在人群中在南三出站口出站。这是他第一次来天津,走出天津站的时候看到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看到不远处的酒店,看到海河。
天津那么大,秦朗只知道杨琨在T大,甚至连T大在哪个区都不知道。出来的着急,他连足够的钱都没带,要打车都囊中羞涩。秦朗绕道了火车站后面的公交车站,看着近百辆公交车。该坐哪一路该到哪里,他都不知道。
来来往往的人群脸上或麻木或着急,秦朗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进了车站旁的网吧。
四哥不接他的电话,他只能去给他发邮件,告诉他自己到天津了,在某个网吧,等着杨琨来接他。走出网吧,秦朗门口等着。
就这么笃定的相信四哥会看到邮件,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
大概是过了三个多小时,秦朗终于看到了杨琨的身影。秋天里杨琨身穿黑色风衣,远远地站在那里,没有靠近。秦朗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已经蹲麻的腿,走向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秦朗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明明那么想看的这个人,可如今近乡情怯,每一步都走的缓慢。他以为杨琨会对他说些什么,然而四哥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跟我来。”然后扭头走掉。
这一刻的杨琨,让秦朗想起十四岁那年的正月,四哥居高临下对他说的一番话。原来电话里那个温柔的对他宠溺的男人不见了,留给他的是身穿黑色风衣的决绝背影。
公交车穿过红旗大街,穿过老巷子,在T大北门下车。秦朗一直跟在杨琨身后,两个人都不说话,好像是某种拉锯。
直到杨琨带秦朗来到宿舍,才问了一句:“你来这里我姑他们知道吗?”
秦朗摇头。事实上自打他决定了来找四哥起,心里就没有想过别的事情。他顾及不到家里担心他的父母,也没有考虑好就算见了面又怎样。问清楚了为何分手,然后努力挽回吗?
杨琨打定了的主意,他还能改吗?
杨琨立刻给秦爸秦妈打电话,幸好俩人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并没有报警。秦广在那边气的跳脚,对秦朗吼道:“你立刻给我滚回来!”
秦朗本来就很难过,原本以为见到四哥之后一切都会好转,可是杨琨那阴郁的脸色看得他心惊胆战。秦广的斥责简直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秦朗再也按捺不住,哭着说道:“我不回去!”
杨琨拿过电话,对秦广说道:“姑父,我和秦秦谈谈吧。你先别急,让他在这里呆几天,我会送他回去。”
挂完电话,杨琨疲倦地揉揉眉心,对秦朗说:“我去给你买早饭,等下我还要上课,你在这里睡觉。”
宿舍里空无一人,秦朗躺在杨琨的床上,闻到那个男人的气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地落在枕头上。
秦朗把自己的脸埋起来,像一只鸵鸟,终于痛苦的哭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会将杨琨为什么突然要分手~你们要相信杨琨是有苦衷的!他木有在耍秦秦!
千万不要抛弃我QAQ
☆、第二十六章
杨琨提着午饭回到宿舍的时候,看到秦朗躺在床上。早饭的豆浆包子还是他走时的样子,看来秦朗根本就没吃。
秦朗一夜未眠,躺在四哥的床上,呼吸间充斥了四哥身上好闻的气息,虽然有点昏昏欲睡,但是却根本没有深眠。被杨琨推门的声音惊醒,一下子就咕噜地坐了起来。
目光随着男人移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因为压抑的哭泣而喉咙肿痛。
杨琨把饭盒打开,拿出干净的筷子摆在一边,虽然没有说话却示意秦朗吃东西。而秦朗只是定定地看着四哥,困倦,难过,哭泣过后的缺氧,使得他大脑麻木,不知道饥饿。
两人就这么僵持,谁都没多动一下。直到秦朗终于觉得口渴,喝了一口瓦罐汤。
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米饭,刚把饭吃进嘴里眼泪就落了下来。短短两天不到,秦朗流了好几年的眼泪,明明自己都觉得很丢人,但是却忍不住。
随便吃了几口秦朗就放下筷子,杨琨皱眉看他抹眼泪的样子,然后收拾了饭盒走去楼道里的水房。
秦朗是想跟过去的,哪知这时有杨琨的舍友走进来。舍友看到秦朗明显一愣,然后笑着说道:“你就是杨琨的弟弟吧?”
秦朗一愣:“什么?”
杨琨舍友徐念,很开朗的大男生,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一罐红牛分给秦朗,一边在床边坐下,笑说:“他早上告诉我们,弟弟来看他。他经常和你通电话啊,你们感情真好。嘿,你们俩怎么长的一点都不像?”
秦朗接过红牛,咬了一下下唇,然后说道:“我不是他弟弟。”
“我是他男朋友。”
“噗”的一声,徐念一口汽水没喝进去直接喷了一地,有一点尴尬,抬头看到秦朗坦荡荡的眼神突然觉得是自己不好意思,擦擦嘴,然后说道:“啊,怪不得,杨琨不交女朋友。感情有这么漂亮的小男朋友啊,嘿嘿。”
秦朗眼眸垂了垂,心想,可是他现在不要我了。又问:“他很受女生欢迎吗?”
徐念尴尬的笑,然后说道:“还,还行吧。”就算是真的而不敢说啊。
杨琨推门而入,手指上还沾着水珠。徐念一见到他有点低沉的脸色,立刻拿起宿舍里的篮球闪了出去。
这时候远离战场,别打探人家家事是最明智的选择。
秦朗看到杨琨找了一张凳子坐下来,知道谈话要开始了。
杨琨问:“怎么跑到天津来?”
秦朗嘟着嘴,反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说分手?”
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大眼睛红彤彤的,一副委屈的模样。
杨琨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掉,说道:“好吧,你坐在那,我告诉你。”
“秦秦,我已经大三,即将毕业。”
秦朗木讷地点了点头,听到四哥接着说。
杨琨是国防生,原本毕业之后就该分配到部队里工作,而越是这种部门越在意个人作风问题。年纪小的时候不能过早结婚,否则就视为不成熟。年纪大了还不结婚,就被人看做有病。而同性恋,几乎就是别人弹劾你的把柄。被人抓住这样一条尾巴,这辈子都别想有什么出头之日。
秦朗还记得,四哥喝醉的那个午后,躺在床上时,杨琨说:我不允许我的人生出现任何差错。所以虽然杨琨此刻没有明说,秦朗却明白自己就是四哥路上的一块绊脚石。该怎么挽留?无理取闹然后耽误人家的大好前程?秦朗自问做不出。可是就这么撒手吗?这割心掏肺的痛楚第二个人能感受到吗?十一年的爱慕当真如此容易抛下吗?
秦朗是第一次意识到,喜欢这样一个对自己都那么心狠的人有多累。沉默着,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却又很不甘心。
明明幸福已经是他的了,如今却要扑棱棱的飞走。如果一开始就没拥有过,那么现在会不会少一点痛?
下午杨琨去上课,而宿舍里多了两名室友。秦朗不想就这么被遣送回去,必然需要和杨琨的室友打好关系。虽然心里难过,但是秦朗不是不懂事的人,懂得轻重缓急,知道曲线救国。
说白了还是放不下,那么那么的喜欢一个人,怎么能说断就断了。杨琨倔强,秦朗如何不倔强?反正我喜欢了你,我就去争取,不战而屈人之兵,秦朗做不到!
秦朗最会看人眼色,室友也都不是难相处的人,并且知道秦朗是杨琨那个“乖巧”的小弟弟,自然多些当大哥哥的感觉。
白天这些人去上课,秦朗就自己呆在宿舍里。做卫生这些都不在话下,中午还提前跑去食堂打饭,特意打听到学五食堂的瓦罐汤和扬州炒饭最好吃。有一次秦朗一个人提着六份饭,路过建设湖的时候听到一群妹子们说:“那人一看就是舍长。”
秦朗趁着四哥上课洗掉他换下来的脏衣服,杨琨回来之后特别无奈,偏偏秦朗还凑过去嬉皮笑脸的说:“四哥,你看我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你就收了我吧~”
杨琨扶额,说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你应该回去,我虽然答应你爸要照顾你,但也要让你早点回去。”
秦朗抿嘴,不说话。他说不出“你不要离开我”这样肉麻的话,可是他也有主意,有坚持。就这么死磕着,看谁能耗过谁。
杨琨总是做他的思想工作。说来说去,意思就是秦朗还小,以后还会有喜欢的人。而他们两个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抛开性别不说,多年来俩人一直以兄弟相称,以后一旦被家里人发现,如何给个交代?
秦朗不考虑,可是杨琨不得不考虑。作为一个成年人,他首先需要对自己负责,其次更需要对秦朗对家人负责。他不想秦朗走上一条这么艰难的路,退一万步讲,杨琨如今和秦朗一直交往,可是以后怎么办?他就能忍心看到秦朗被排挤被歧视被当做一个变态?
放手,怎么不是为了对他负责?
冷静下来的秦朗,也考虑了很多。他知道四哥有难处,他有他的锦绣前程,并且但凡一个理智的成年人都不会把自己一生幸福压在一个孩子身上。
这么大的少年,最容易说出口的就是山盟海誓,谈恋爱时瞻前不顾后,总是天真的以为爱情不过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可是前一天还喊着“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第二天转眼已是路人。
秦朗怎么能让四哥知道自己对他的喜欢不是心血来潮?事实上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证明自己的能力。留下来,这是缓兵之计,希望四哥能被自己的行为稍微的打动,能够稍稍挽回他的心意。
可是有人早就着急了。
秦广自打知道儿子一声不响就从学校里溜出去之后就气得七窍生烟,等了好几天也不见秦朗乖乖地返校上课,干脆买了一张火车票直杀天津,气势汹汹的前来捉人。
杨琨带秦广来宿舍的时候,秦朗正和他的室友围在一起打牌。小屁孩儿会来事儿,总是喂人家牌,几天的相处秦朗已经和他们称兄道弟,此刻正玩得不可开交。
一扭头看到爸爸复杂的脸色,秦朗一哆嗦。站起来乖乖地喊了一声:“爸,你怎么来了?”
秦广说道:“过来。”
秦朗向前蹭了几步,他知道秦爸爸是要带他回家的,可是四哥还没完全收复呢,现在回家之前所有的努力不是都白费了?秦朗挪了几步,然后蹭到了杨琨的身后,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坚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