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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冉的动作很利落,刷碗的时候,陈跃从身后抱住他,“除夕你也没去你妈那,今天过去看看?”
宁冉摇一下头,“年前去过了,现在去反倒叫她过节都不得安生,她一向不乐意见我。”
哪有当妈的真心不待见儿子,陈跃手臂收的更紧,“为什么?”
宁冉动作微微停滞,抬头看着吊柜,手肘向后戳一下他的肋侧,“洗洁精没了,上面有新的,给我拿下来。”
抬手打开柜门,陈跃取出一瓶洗洁精,拆开盖,递到宁冉手里。
宁冉接过去,挤出一些到洗碗布上,转头看他一眼,“你呢?大过年的,家里人总有安排。”
这明显是岔开话题,陈跃沉沉笑了声,“没有。”他简单地回答。
随后从兜里掏出烟,啪地点上,手撑在墙壁站在一边,笑的有几分自嘲,他相信宁冉说的跟着他后没跟其他人上过,但是同样,从他认识宁冉起就知道,宁冉心里有个人。
明知道还上赶着往上缠,他这就叫清醒着犯贱。
宁冉家里的事不愿意跟他多说一点,但是,当时宁冉家里出事的时候,不是他主动告知和求助,远在千里之外的Ryan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石峰?
这就是,自己人和外人的,区别。
陈跃眯着眼猛吸一口烟,浓重的尼古丁气味直入肺腑,宁冉把干净的碗碟整齐地摆在一边,洗净手,关上水龙头,转头看着他。
抬起手,烟放到宁冉嘴边,“还有几天假,你想去哪?”
宁冉就着他的手抽一口,摇摇头,“平时忙死忙活,放假何必再出去劳力,我哪也不想去。”
伸手搂住宁冉的腰,低头宠溺地吻一下他的嘴唇,“那好,咱俩就在家待着。”
(七十一)
假期在家的几天,陈跃表现出奇的好,予取予求四个字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宁冉觉得他只差冲着自己摇尾巴了。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床上那回事还是野兽似的狂野和强势,宁冉是个闷骚性子不错,但论骨子里的好色没输给陈跃半点,也怪陈跃这混蛋模样身材生得太好,他平时有时候只是看着他就能欲火焚身,哪里经得住撩拨。
情人之间,只有身体完全的融合才能尽可能地宣泄对彼此的渴望,更何况陈跃吻他像是吻上瘾似的,擦枪起火何其容易,几天昏天黑地的干柴烈火,到初五下午,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快精尽人亡了,陈跃每天煮些滋养的东西,但永远是进的不如出的多。
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他踢一下陈跃的小腿,“今天下午,咱俩出去逛逛。”
宁冉的声气不算好,但陈跃还是爽朗地笑一声,吻上他的唇,一如既往的温存,“好。”
晚饭是在外边吃的,开车在外边转一圈,他们又去了Hyacinth,本来以为生意还得像前几年一样持续清冷几天,但这晚酒吧里人头攒动,出奇的热闹。
他们俩一并出现自然吸引了不少眼球,陈跃一把揽住他的肩,宁冉没什么表情,远远看见Vicky坐在吧台旁边冲他们笑,他们一起走过去。
打了个招呼,屁股落在高脚凳面的时候,宁冉忍不住皱一下眉,脸色立刻变得有些难看。陈跃手搭他肩膀上,看看Vicky的一脸促狭的笑,又低头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要不去那边卡座。”
宁冉疼的不耐,一下拍开他的手,转头看着Vicky,“今天人挺多。”
陈跃若无其事地笑下,落座在宁冉旁边,意外中Vicky眼睛微微张大,看看宁冉又看看陈跃,随后笑了,他看着宁冉,“今天是二月二日,对二可不就是gаy吗?做生意总得找点噱头。”
难怪今晚还有Dancer在舞台上造势,气氛很是热烈,宁冉看看喧闹的人群,“这帮孩子是寻着由头找乐,”颇不屑道,“二月二日,对二,加倍犯二吧。”
Vicky咯咯笑一阵,“这话我听谁说过,”手点在头侧想了下,“诶,我认识一人,是这天生日,究竟是谁,我一时忘了。”
“往二里想,你总能想起来。”
宁冉说完,Vicky还没什么反应,陈跃当即哈哈笑几声,宁冉冷眼看他,“你笑什么?”
陈跃立刻正色,“没事。”
这次笑出声的是Vicky,眼神饶有兴致地在他们之间逡巡,宁冉干脆转头看着舞台上挥汗如雨的Dancer,男孩们分成两人一组随着音乐的旋律贴身蹭动,动作情色直白,极尽挑逗,他下意识地看向陈跃,正好对上陈跃深邃漆黑的双眸定定地望向他。
陈跃的手搭上他的肩,Vicky也看着他,“要是你上去,可比他们养眼多了。”
宁冉没说话,他上去那是养眼变现眼,不过,眼神又落在陈跃身上,他身材要是像陈跃一样完美,他就敢上去跳一场脱衣舞。
念头刚到这,就听见Vicky说,“要是换成陈跃上去,咱们这该爆棚了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宁冉嗤笑一声。
清晰,而突兀。
这下,就连Vicky也有些挂不住了,趁陈跃没看见,狠狠地瞪了宁冉一眼。
陈跃愕然地低头认真打量自己一阵,又抬头看向宁冉的眼睛,他怎么说也是黄金比例,到底哪不招这弟弟待见了?
宁冉避开他的眼神,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没拿稳,烟掉落到地上。
手指探进烟盒,里边已经空了,纸盒用力揉成一团,Vicky拿一支他的Cigaronne递到宁冉面前,宁冉没立刻接过来。
想到宁冉抽烟叼得只要骆驼特醇,陈跃站起身,“我出去买烟。”
一直到他背影消失在门口,Vicky伸直指头狠狠推一下宁冉的额头,“你说句实话能死?”
宁冉拉开他的手,垂下眼睛没说话,他刚才那声嗤笑完全是本能,如果你总因为自己的伴生得太招摇而不安,是没有办法坦然称赞他的。
而且,陈跃自己尾巴本来就快翘上天了。
(七十一)
Vicky手又向他耳朵招呼过来,宁冉偏过头,很险地躲开,Vicky悻悻把手臂收回去,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一晚上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陈跃他一个少爷被你使唤得狗腿似的,够可以了,你究竟别扭个什么?”
唇角浮出一丝苦笑,但宁冉头都没抬,“别说的他好像多无辜,陈跃有多混蛋,你还能不知道?”
“有谁天生就是混蛋的?你跟别人的时候不也是个混蛋吗?是,陈跃平时对床伴都是追上手就丢了,操蛋的事他的确没少做,但我认识他十年,还没见他跟哪个床伴像跟你处这么久,也没见他这样心甘情愿任床伴使唤。他这样的出身,没多少少爷脾气,你就一点不好奇是为什么?”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陈跃吃他不定。
但宁冉抬头看着Vicky的眼睛,“对了,你上次说陈跃会调酒是怎么回事?”
“总算想起来问我了。”Vicky点一支烟。
“以前店还小的时候,陈跃在我这当过调酒师,那时候他也才二十,在上大学,你,还是个高中生吧?”
宁冉突然有些怔忪,他的十六岁,懵懂的青春,孤苦的岁月,那年,他第一次见到Ryan。
他没说话,Vicky继续说道:“可别以为是一时兴起的玩票,听说他是从家里被赶出来,学费和生活费都得自己挣,陈跃那时候真是为生计奔波。”
“在那之前他们这帮少爷在我这挥金如土,我只当他是个败家子,后来他突然来应聘,看得出是急着用钱。本来以为他拉不下脸来招呼客人,也未必吃得苦,做一两天必定挨不下去,没想到他还真熬得住。那时候员工五点到店里,我给包一顿饭,当然饭菜都不怎么样,挤在吧台后边的小操作间里,别人怎么吃,他就怎么吃,成天还乐呵呵的。他学校离这远,每天上完课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才能过来,但也没迟到过,你也知道酒吧什么客人都有,陈跃他能屈能伸,遇事有担当,是个男人,吃得了冷眼,也经得住委屈,什么人都招架的住,没见他跟谁埋怨过一句。”
不管陈跃对他做过什么,现在终究是他的枕边人,总以为陈跃一直是要雨得雨,要风得风,听到这一段过往,意外中,宁冉突然觉得像是有什么哽在喉咙,许久,他才问,“他家里人为什么这样对他?”
“一个GAY跟家人断绝关系,还能是因为什么事?”Vicky反问他。
最可能的答案,就是出柜。
出柜自然不会是自己一个人,但这个问题,宁冉没直接问出口,他看着Vicky,声音有些发涩,“那后来呢?”
Vicky悠悠叹一口气,“后来他病了,经常头疼,疼得厉害就一人往后巷里躲,还经常看不清东西和呕吐。他家断他的经济来源就是为了逼他就范,你知道吗?就算是有心,也没人敢帮他。陈跃骨头够硬,就算这样也没半点妥协的意思,每天工照上,一直到他再也干不下去,你也明白他是为什么吧?”
Vicky在有意地避开,提到另外一个人。
宁冉掌心被指甲扎得生疼,他没想到,浪子一样的陈跃也曾经为一段感情,不惜性命地执着过。
Vicky看着他,“所以凡事别只看表面,混蛋也未必就没有认真的时候,别看他披着混蛋的皮,陈跃本质并不是多坏,我看他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好好对他,抓住他你下半辈子不用愁。”
宁冉脸转到一边,苦笑一下,Vicky并不知道陈跃曾经怎么对他,正是因为只看到浮在海边上的冰山一角,才觉得他能成为陈跃的不同。
他想知道后来的事,正要开口,Vicky看向他的背后,脸上立刻浮出一丝只能称得上是表情的笑。
转过身,陈跃正朝着他们大步走过来,一直到他身边坐下,冲他和Vicky笑笑,拆开烟盒,抽出一支点燃,递到他唇间。
宁冉只是接过来,但没抽一口。
陈跃额头上还渗着细小的汗珠,他的眼睛很亮,宁冉静静看着他,陈跃笑了声,一手揉他的头发,“看什么?终于发现哥哥帅的天怒人怨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凑近认真看他一会,陈跃突然敛笑转头看向Vicky,“他怎么了?”
Vicky没搭腔,目光投向宁冉,宁冉低下头,手掌抚过前额,“没什么,困了。”
陈跃站起来,又俯身搀住他的胳膊,“回家。”
(七十二)
两人没走出几步,突然听见Vicky在身后拔高声音叫声,“等等。”
转过头去,Vicky眼都笑弯了,“陈跃,今天过生日的那人是你吧,双倍的二。”
陈跃表情略僵一瞬,哈哈笑下,看一眼瞪大眼睛看着他的宁冉,又看着Vicky,他嗯了声。
Vicky笑得更欢,“你俩生日离得真近,小宁的是下个月初。”
宁冉这时倒是顾不上感叹Vicky怎么总像是要把他打包塞给陈跃似的,一直上了车,他才问:“你今天生日,怎么早不告诉我。”
陈跃笑声,用力握一下他搁在腿上的手,“要送我礼物,就把自己洗干净打个蝴蝶结摆床上去,今天你困着,就明天吧。”
说完正要开车,手却被宁冉反手握住不肯放开,片刻,宁冉才低声缓缓地说,“让我给你画张像吧,今晚。”
宁冉清澈如水的双眸专注地凝视着他的眼睛,没有嘲弄,也不是戏谑,他的眼神那样认真而且温软,像是痴缠着无尽的眷念。
像是本能,陈跃凑近些许猛地把他拖进怀里,嘴唇立刻吻住宁冉的,“好。”他回答。
只有一个字的应许,含糊在胶着得密不可分的唇间。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急着赶在十二点之前送他礼物,一进门宁冉就径直进了书房,快速地在画板上铺好纸。
陈跃本来以为他是不是还得坐在哪,配合着摆个什么造型,画人像总得照着画才像,但是,宁冉把工具箱里的炭笔用刀削尖,笑着对他摇一下头,“你先去洗澡,出来说不定就成了。”
陈跃从善如流,但这澡他是火速洗完的,他还从来没见过宁冉画装饰表现图以外的东西,好奇总是有的,从浴室出来,穿好睡衣,匆匆走进书房,宁冉背对着他坐在画架前的高脚凳上,手里握着一支长长的炭笔,快速活动着手腕,在洁白平整的画纸上利落地划下线条,画纸中间有一个极浅斜着的十字,几根同样浅的直线构成一个大概像是人脸的形状。
这也,太抽象了吧,但陈跃没出声,宁冉手中笔停下,看他一眼,“你在一边坐会,待会再看,我很快。”
这是玩神秘?陈跃坐在沙发上看着宁冉的侧影,宁冉的目光专注地落在画纸上,从一开始手指握在笔杆中间的大刀阔斧,到后来用笔尖细细地描摹,自始至终没有看他。
总共不到一个小时,宁冉长吁一口气,拿下画板,朝着他的方向慢慢地,转过来。
陈跃惊诧地愣在原地,随后立刻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