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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近午的炎热,但是后背上冷汗浸透了衬衣,宁冉双手冰凉。
他没说话,Vicky更加慌张,“你别急,陈跃也不想看见你这样,你现在在哪?要不你先回来,回来咱们一起想办法。”
宁冉突然打断他,“向来是你说什么我信什么,倪尉,你怎么能对我撒谎。”
正说着,一辆车在他身边停下,宁冉从车窗看清驾驶座上的人,迅速拉开车门,很快窜进车里。
凉气瞬间包围周身,他努力抑制着齿关的颤抖,“Ryan,我要去机场。”
依然是刀琢斧削般俊挺深刻的轮廓,Ryan听到这句,刚才还算温和的表情瞬间变沉,他并没有开车,看着宁冉的眼光深邃如潭。
宁冉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他抚一下额头,虽然心急火燎,还是满带歉意地说,“Ryan,对不起,我现在就要回去,有急事。”
Ryan浅褐的双眸带着些探究地打量他几秒,目光瞬间闪过一丝凌厉,“你知道了?刚才你还不知道,就这么几分钟,谁告诉你的?”
他的温和让人觉得如沐春光,但是,表情一旦变得冷肃,气场却是宁冉从不敢轻易冒犯的威严。
大概是着急得厉害,宁冉这次没来得及领会他的威严,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陈跃的事你也知道?”
严戈没回答,还是那样冷肃的表情看了他片刻,神色却突然和缓下来,唇边甚至浮出一丝淡笑,“你现在听说也好,反正迟早,你都会知道,但是现在,你需要知道的还有几件事。”
宁冉怔愣地看着这个一直让他敬畏至今的男人,很快,严戈说,“第一,我今天是来接你,而不是送你,现在你就跟我回去,你在南方的工作,会有人替你料理清楚。”
严戈的目光灼灼,“第二,以前你想要而我办不到的,现在终于办到了。”
停顿几秒,他的声音放得更轻缓,“小宁,我的律师已经在替我办离婚了。”
宁冉顿时僵在那,这一下午频出的意外;现在让他脑子乱得像一锅粥。
(一二四)
宁冉的表情怔愣中带着明显的慌乱,严戈目光顷刻闪过一丝不忍,片刻,他握住宁冉的手,语气非常温和,“别乱自责,我离婚是迟早的事,最终是为我自己。”
他越是开解,宁冉越是觉得这事和他脱不开干系,手从严戈宽大的掌心下抽出,宁冉低下头,“你以前从来没提过,为什么?”
严戈思忖片刻,“你太年轻,我也需要时间。”
宁冉更加不可置信,“所以这些年,我是怎么样你全都知道。”
他声音有丝颤抖,“你究竟是觉得我年轻,还是觉得我无能,你的打算不是一两天,我连知道都不配吗?”
严戈深邃的眼眸没有一丝波动,更没有回答他的打算,宁冉自嘲地苦笑一下,“所以,连我和陈跃的事你都知道得非常清楚是吗?”
他突然想到宋浚,宋浚做的事不会仅仅是因为厌恶他,虽然到此时依然不相信这个悉心教导他的男人会教唆人做那样下作的事,但是,宁冉突然明白,宋浚的挑拨到底是为谁了。
严戈的打算他毫无所觉,一边和别人卿卿我我,一边心安理得地接受严戈的照顾,宁冉突然明白宋浚为什么说他在吸干严戈的血,对厌恶他到那样的程度,现在连他自己都厌恶自己。
严戈依然没有说话,宁冉笑得更苦,“那你怎么会认为,我在对这些毫无所知的情况下,绕过一大圈之后还会回到你身边。”
严戈的目光深沉,他终于开口,“经历过几个人,你明白谁适合你。”
他的声音依然平和,但语气非常笃定,属于掌控者的强势和游刃有余却让人怎么也忽视不了,刚才听到陈跃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只是微微皱一下眉,神色很快如常一般沉稳从容,此时宁冉终于明白,这些年放任他身边人来来去去,是因为严戈坚信谁都不可能撼动他的位置。
经历,所以严戈当他这几年遇到的其他人都是试炼吗?
宁冉已经不知道他该怎么反应才合适,即使最温和的时候,Ryan也强势得不容他有半点异议,如果换在几年前,他会体谅Ryan的苦心,接受他所有的安排,心甘情愿按着他的意思成为他的附属,甚至感激涕零。
但宁冉知道现在不会了,他不会了,他说不清这突然的叛逆,究竟是因为不爱还是因为成长,他感觉到有什么在他身体里隐隐涌动,像是下一秒他就要褪下现在的这层皮从哪里破茧而出,他记得有一件事对他很重要,非常重要,陈跃。
越是想着,涌动越发强烈,似乎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虽然神色依然焦虑,但他眼里的光彩亮得灼人,手突然搭在门把手,这他对严戈的第一次忤逆,“我要回去。”
严戈忽而握住他的手臂,“越是遇事,越当镇定,我教过你别在冲动的时候做决定。我也知道你听说陈家的事后会有什么反应,但怜悯不是爱,你懂吗?”
宁冉猛地转过头,“我的恋爱难道是小孩过家家?家里叫一声就立刻回家吃饭了。”
严戈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波动,宁冉很快手臂从他掌中抽出,声音艰涩但语气非常激动,“你别再暗示我了,是不是怜悯我自己清楚。”
推开门一脚跨下车,宁冉走得头也不回,严戈很快也打开车门,突然,在他身前几步的位置,宁冉脚步停下。
随后,他缓慢地,转过身来。
骄阳似火,空荡荡的公路上,严戈站在车边,隔着几米的距离,宁冉深深看着这个让他仰望许多年的男人,这个男人对他恩同再造。
他声音有丝哽咽,“这么多年的照顾,谢谢你。”
然后,很深地鞠一下躬。
即使无关情爱,依然如父如兄,抬起头的时候,宁冉泪流满面,“刚才的话是我冲动,对不起。”
一鞠到底,再次。
严戈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宁冉再次躬下身的时候抽泣着慌不择言,“这么多年的照顾,谢谢你。”
又一次抬起头,宁冉已经泣不成声,严戈脚步向前动了下,但宁冉很快退后一步,又是深深一鞠,“别再把神耗我身上了,对不起。”
他哭得几乎喘不过气,声音混杂在啜泣间甚至难以辨识,严戈没再动半步。
宁冉哭着,一语一鞠,一字一泣,谢谢你,对不起,诚挚但疏离,离开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一二五)
作者写错章节号了,故这章没有。
(一二六)
宁冉是当天回的南方,飞机落地的时候天已经黑定,来接他的是Vicky。
坐进车里,Vicky见他行色匆匆,“去哪吃饭?”
宁冉摇一下头,“飞机上吃了点,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Vicky把车开出机场,叹一口气,“前一段X市严da的事你还记得吗?那事就是从陈跃他大哥的小舅子刘郴杀人闹出来的,去年秋后,那杀人案当时闹得人竟皆知,据说刘郴那人除了陈家几兄弟,谁也不放眼里,也是听说,现在刘郴手下的人指证当时在背后坐镇出主意,帮着刘郴把事情压下来的是陈跃。”
宁冉没说话,他依稀记得去年秋天,陈跃的确去过X市一星期,还走得挺急。
“当官这回事也就是个站队的问题,陈迁那对头现在是摆明把他们这派往死里整,这杀人案前一阵扯出来就算是个引线吧,主要是把火往陈家烧,陈跃当时只要去了,甭管他做没做,这帽子人家是往他头上扣定了。”
宁冉认真看着Vicky,“把谋杀案给捂住,那就是包庇,或者还有伪证,陈跃现在算是主谋?”
Vicky又叹一声,“要真是他支使的,可不止包庇,还有行贿,那他就是主犯了。”
宁冉低头沉默片刻,目光又转向Vicky,“那如果真判了,会判多久,你知道吗?”
Vicky想了下,“两项罪名,从其中之重,我打听打听,行贿,十年以下吧。”
“我平时不怎么关心这些事,你明确告诉我,陈迁的对头是谁?”宁冉紧追着问。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Vicky被他吓了一跳,随即嘴里说出个名字,宁冉倒吸一口凉气,心一下沉到了底。
这名字太常听见了,难怪宋浚一再说Ryan兜不住,宁冉想不出这事到底有谁能兜得住。
重重仰靠在椅背上,抬手捂住前额,窗外夜色沉沉,这一整天的流离奔徙,他头疼欲裂。
许久,他无力地开口,“我该求谁?”
这一句更像是喃喃自语,Vicky放慢车速,侧头看他一眼,缓声安抚,“别急,这案不是还在查吗?”
他放下手臂,握住Vicky的胳膊,“那你告诉我,我该求谁?”
Vicky眯眼看着窗外,咽一下口水才把下面的话说出口,“那个,这样说吧,陈迁要是其他罪名都在陈跃被定罪之前被查实,不再差和陈跃有牵连的这么一桩,陈跃或许还能被摘出来,毕竟,人家要整的不是他,他对人也没什么杀伤力,他家保一个算一个,反正,陈迁这次倒定了,迟早的问题。”
宁冉眼中有倏忽闪过的光芒,但顷刻便暗淡下去,一个家族的倾颓在即,其中一个的生机竟然要以亲生兄弟势力的快速颓败为前提,他不知道陈跃此刻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悲哀。这个所谓的先后问题没有任何可操作性,他总不能想着法害陈跃的哥哥。
不过有一线希望他也会做准备,宁冉看着Vicky,“要是陈迁的违纪先被查实,有谁能办陈跃的事?”
Vicky摇一下头,“现在还不知道,回头我再打听打听。”
宁冉目光转向窗外的灯火流离,许久,回过看向Vicky,“倪尉,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Vicky微微皱一下眉,宁冉踯躅片刻才继续开口,“上次吃饭的时候,贺先生跟我说,酒吧和餐吧,他想让你一个人做,你看……”
Vicky愣了下,随即睁大眼睛瞪宁冉一眼,目光又转回前方的路面,“你俩不是分手了吗,前一阵怎么说你都一副跟老死不相往来的样,跟他复合的打算也没见你有,现在这砸锅卖铁的又是图什么呀?”
一个急刹,车猛地停在路口,他干脆转过身,“你听好,我上回说你跟陈跃的事里头你的不是,纯粹是关上门骂自家人,是让你下回遇见谁的时候别再那样穷折腾了,不是真让你把全部身家都搭在他身上。”
宁冉突然转过头,“什么复合不复合,我想不了那么多了!”
Vicky又是一愣,很快笑出来,宁冉说完那句就犟着脖子看向另一边的窗外,Vicky伸手捏一下他脸,宁冉用力拍开他的手,他索性拍一下宁冉的头,“看你这不管不顾的劲,跟我一个样,咱俩这就是物以类聚。”
宁冉还是不看他,Vicky悠悠叹口气,“你跟陈跃也就真是冤孽了。”他点一下头,“你的事明天我就去办,但是,你得保证该从哪下手一直听我的,别病急乱投医,说实话你也投不着,陈飞那事,你知道吗?”
宁冉的目光终于再次落在他身上,非常专注地等着他下面的话,Vicky又说,“陈飞带着钱到北边去替陈迁活动,结果投了一孙子,人转手就把钱上交组织了,那是巨额行贿。回来路上还遇了车祸,今天人在医院躺着,据说到现在还没醒,人财两空,他家还在外边的就剩病残妇儿了。”
宁冉按下车窗,掏出烟啪地点上,Vicky车停在一片荒置已久空地,远处高楼林立灯火璀璨,空地杂草丛生,不远的地方一栋只有水泥框架的烂尾楼,夜色下黑黝黝的一幢不死不活地竖在那,荒芜而寥落。
猛吸一口烟,侧头看向Vicky,“现在要怎么样才能见到陈跃?”
Vicky摇下头,“不好办,本来他这案子牵连人多,还都是要紧的,人特别防他们内外通消息,而且,他这个是在X市立的案,他现在人也在X市,这样吧,我去打听打听,不一定能成。”
宁冉把只抽过两口的烟用力掷到空地上,按上车窗,“送我回家吧。”
Vicky扬一下眉,宁冉又说,“你先帮我打听,我今晚上就过去,这事办完,我一起谢你和贺先生。”
(一二七)
宁冉这此去X市没有任何结果,Vicky这边帮忙并不是不尽心,但是,跟陈家有关的任何事就像是一块踢不进的铁板,他更不可能见到陈跃。
他回来的第三天从Vicky这听说陈迁被双规的事,虽然目前还没公示,这事牵涉面太广,他们能打听到的,仅是,目前专案组的人员全都是从外省抽调,陈迁被双规的地点甚至不在本省,作为合并处理案件,陈跃也已经不在X市了。
Vicky最后叹一口气,“人离得远那就是鞭长莫及,你现在见他,几乎没可能。”
宁冉心沉到底,Vicky又说,“你别急,我哥不是还在打听吗,到底是谁的人在查,陈跃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