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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证上的地址早就没人住了。陈正平这下是彻底傻眼了。
卓宣是肯定不会跟他讲的。那日去找卓宣,楼上下来的却是那日乐团的另一个姓程的吉他手。满脸歉意的跟他讲,卓宣知道他想问什么,但顾延昭不希望自己告诉他。
得,人都没见着。
倒不是非得把人追回来,他只是想再见一面那个人,告诉他他爱过他,现在也爱。就算不会信,就算傻得冒泡,但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跟他和张硕说的一样,放不下。
三十多岁的人了,不知怎么的,初恋的心劲儿一下子上来了。就是不甘心,就是想看看他,就算没什么意义,这南墙也得撞一下。反而为了这一切代价都不值得一提了。
这次,是真的冲动了。
傅良功 (2034字)
第二十四章傅良功
顾延昭这阵子有点闹心,刚上班没多久。王老就约他去家里吃饭。他带着一肚子问号去了,结果哭笑不得的回来了。
王老要给他闺女和自己牵红线。
顾延昭不完全是Gay,高中的时候也处过两个女朋友,至于后来那是完全让展邛拉沟里去的。
他和展邛一直很隐蔽,除了婚礼当日和乐队的几个朋友之外大部分人也不知道自己的性向。王老看样子是不知道自己性向这回事,他又是顾延昭的恩师,这让顾医生是进退两难。总不能直接跟人家姑娘说自己喜欢男人这个事实,想婉拒又实在没什么好理由。姑娘随母姓叫做傅良功,一个留美的社会学在读博士,相貌平凡却很有些气场,言语温婉却又韧而不折,一说话就知道是个聪明人。
这到了后来顾延昭才知道第一印象忒不靠谱,这是后话不提。
还好姑娘第一次相亲的时候十分钟就看透了他的心思。笑了笑就跟他讲“老爷子接受不了洋女婿,所以才被拖出来赶着相亲,我也就在国内三个月,咱俩这三个月偶尔见见面。哄哄我爸,我就回去了。”顾医生看她说话爽快,人又聪明,聊起来也挺开心的。也想交这个朋友,总打扰卓宣和程礼也不好,两个人刚有点进展,老铁成天又要接孩子。这留在北京的朋友还真没几个。
真正聊了几次之后发现共同兴趣还挺多。经常顾延昭去看个电影听个戏也想着给傅良功捎张票。看电影听戏看话剧这种事情,永远两个人做比较有意思。之前陈正平不感兴趣,顾延昭也不怎么敢问。现在突然有个“志同道合”的票友兼影迷出现,顾延昭竟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感。
偶尔傅良功找到什么好吃的地方也会邀上顾延昭一起去,顾医生嘴比较挑,有时候觉得还不如自己做的就直接在家里招待良功。再后来良功觉得顾医生家的火锅那简直是世间一绝,尤其是自制的汤底和神奇的刀工,于是就经常来蹭饭。没多久两个人的革命友谊打的火热。
王老乐的合不拢嘴,院里同事也都以为顾延昭和傅良功好上了,天天拿这个开玩笑。这倒是没什么,只是顾延昭每次看到王老都有些心虚,若是他老人家发现自己跟人家闺女那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估计能气死。
顾延昭有时觉得自己和良功出双入对的太频繁,要不是“假相亲”的幌子打着,那还真是既招闲话也耽误人家姑娘找对象。但后来发现人家男朋友都没什么意见自己也就不管了。他最近还真就良功这一个朋友,而且他需要和其他人一起忙些什么,好把陈正平忘掉。
也是因为确实喜欢这个朋友,顾延昭基本上也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忽略掉“假相亲”这条,那就是标准的模范男友。虽然有点乌龙,但他还是很感谢傅良功这个朋友,如果不是她,自己这一个月应该是特别的惨。
重新有了自己生活的感觉,虽然久违,但无比亲切。从和陈正平分手的阴影中走出来的要比他想象的要快,也许真的是太阳底下无新事,人生也不过是在一遍一遍重复着自己的错误。兜兜转转了这么些年,再回去看,总有一幕你会觉得似曾相识。等到了这个时候,被伤害的人不再手足无措,他开始学会若无其事。
他开始重新在微博上po一些生活上的事情。他没有可以隐瞒良功,也没有明显的去宣扬。总之自己心里坦荡荡,大家都知道是朋友,也没有人太不识趣的去较真。
可陈正平看着他的更新,是一晚又一晚的睡不踏实了。
照片上出现的双人份爆米花,偶尔餐桌上不经意拍进去的良功的手,以及偶尔出现的两张连号的话剧票。都像一把钝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割着他的神经。
顾延昭没说谎,他确实放得下,他有了新的爱人,没有了自己他可以过得很好。现在想想,顾延昭一直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他从来不故弄玄虚。
顾延昭很好,这明明是值得开心的事,却反而每天折磨着自己耐心。
他开始一晚上一晚上的失眠。顾延昭来到他身边之后他的失眠曾一度好转,但顾延昭走后,他像是失了良药的重患一样,之前的心慌、失眠全部回来了。甚至比关子扬死后更甚。他想见他,从前的陈正平并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如此依赖一个人。戒他,简直就和解毒一般。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思念往往强烈的如锥心挫骨一样缓慢的消磨着自己的意志。脑子里总有一种声音在不断的提醒自己:你离不开他。
他是离不开他,睡不着,坐起来想看看时间。手机一拿起来就看见桌面两个人曾经的合影。照片是两年前的顾延昭死拽着自己拍的,也是他自作主张给他换成桌面壁纸的,前一天还威胁他说永远不许换,第二天也许是觉得自己过分了就偷偷给自己改回了原本的桌面。
就那么一下子,眼泪就下来了。陈正平点了一支烟,可到最后还是撑不住,一个没忍住就哭出了声来。老班长退伍的时候他没哭,关子扬死的时候他也没哭。这倒不是说一个战士的眼泪能衡量出什么轻重。只是现在他累了,他强硬了三十年,曾经有一个人在无意中让他褪下了坚实的外壳,但从此那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能在他的心上狠狠的留下一道带血的擦痕。
只可惜直到那个人离开的时候,他才终于看到了他的存在。
北京 北京 (1820字)
第二十五章北京北京
听到西藏会想到藏传佛教,听到昆明会向往四季如春。那么听到北京,多少人第一眼想到的。一定是寻梦。
只可惜铁打的北京流水的梦,多少人来了又去了。北京从不拒绝任何一个寻梦者,但它又同时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看着你。北京从来不是全国人民的北京,它是北京人的北京,虽然它喝着南水北调的水,却依然给外地人办暂住证。顾延昭在这儿住了十几年,直到考进华大之前,都是个拿暂住证的主儿。
陈正平这初来乍到的,是且得憋屈一阵子了。
先是给那辆路虎办北京市区通行证,然后还要早晚上班高峰限行。后来托张硕给登记成了警用车才免去了在车库里落灰的命运。
陈正平当兵的时候是侦察连连长,在恒阳是重案组大队长。什么时候也没有听人脸色办事的时候,现在追着顾延昭过来,在张硕手底下做支队长。本来“空降”一个支队长就已经各方不满了,又是张硕的裙带关系。有微词,甚至戴着机会就给他穿小鞋的人不少。陈正平也不想老战友难做,原本一个火爆的性子也渐渐全部收敛了起来,抬头就有笑脸,开口也一定是赞同,吃了亏笑笑就过去了。看的张硕唏嘘不已,想当年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算什么,陈连忍辱负重为蓝颜这一折子那才叫精彩,人家小顾跑了,他一个冲动就跟来了。三十好几的人了,一个大队长说不做就不做了,跑到人家家门口受罪,什么脾气都给磨没了。他那位能不能找回来还不知道,自己的脾气先是全改了。
张硕看不下去了把陈正平拖出来喝酒,灌了半天才敢小心翼翼的问,“想见不?”
陈正平显然已经喝大了,没有抬头点了点头。
“陈连,咱侦察连出身啊。让当地公安把住址一搜,你去看两眼也不犯法。”
“找了,登记地址早拆了。”
“哦,我记得你说小顾在检察院吧?这北京能有几个检察院?他总得上班吧?……”话没说完,只看见陈正平猛地一抬头。张硕赶紧闭嘴。
得,敢情人家是从来没想到过这一茬。
顾医生今天早上有点尴尬。
他躺在床上,头因为宿醉疼得要死。他能感觉到良功在床边站着,而且脾气还不太好。
他记得他昨天去酒吧喝酒,结果一个没留神喝多了,本来就是Gay吧,吧台的小酒保怕他出事,就问他要不要帮他打个电话来接一下。他记得他把手机递了出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谁知道小酒保一个电话把良功给招来了。
没办法,谁让他最近打进打出都是这个号码。
考虑清楚自身的处境之后顾延昭闭着眼睛在想要不要继续装睡,还没决定好就感觉额头上猛地挨了一大勺。
“醒了就起来上班,姑奶奶昨天晚上送你回来都半夜了,今儿早上还得一大早的跑过来看你死了没。”
顾延昭尴尬的睁开眼睛,看见良功举着个煮粥的大勺子,赶紧一摸自己的脸。还真是被良功敲了一脸稀饭。
“你怎么把我弄回来的?”顾延昭还真有点好奇这个。
“就用那个,酒吧老板借的,你记得今天给人家还回去。”良功一努嘴,走回厨房看火去了。顾医生这才发现卧室角落里还有个东西。
一辆超市里常用的那种手推车。
怪不得感觉屁股隔的疼,感情自己给装到这里面推着走了三条街。
顾延昭哭笑不得,他真是给这个女博士的思维跪了。那边良功还在骂,“你有这个坐算不错了,喝的快吐了没一辆出租车敢拉,老娘推着你走了二里地胳膊还疼着呢。半路还叫一个警察看下来看看你死没死,怀疑老娘是神经病。”
顾延昭扶额,有警察问倒是没什么,别被录下来发到网上去,那可就流芳百世了。
他是挺喜欢良功的,只是这姑娘偶尔思维别这么短路就好了。
“下次去喝酒找个人跟着,酒保要是不帮你打电话,你让人奸了都不知道。”
顾延昭刚一口稀饭喝进去,一听这话“噗”的一声就喷了出来。姑娘你能含蓄点么?!
“到北京躲人的吧?”傅良功继续一针见血。
“嗯。”
顾延昭闷闷的答了一句,生怕她再出什么惊世之语。
“实在放不下的话就再去试一试,不想试的话就干脆再找个别人。你这样老是单着,放不下的。”
“找你行么?你踹了Charles咱俩试试?”顾延昭继续跟她开玩笑。
“算了,老娘没有爆人菊花的癖好。咱也喜欢被动。”傅良功脸不红心不跳,眯着眼睛看他。
顾医生这次直接给了呛过去。
人的一生都在和命运妥协 (1811字)
第二十六章人的一生都在和命运妥协
人的一生其实都在和命运妥协,但有的人不,他没法和解。
陈正平坐在问张硕借来的雪佛兰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对面检察院的大门。这里离高检有一段距离,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不算违章停车的地方。而且也不敢太近,怎么着那都是高检,天天同一辆车在门口停着,该被请进去喝茶了。
从这个地方依稀能看见进出的车子,如果顾延昭是步行那还好办,若是开车进去的话,他就是盯十天估计也看不着半个人影。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往左边一转。就看见顾延昭从地铁口出来,现在天还有点冷,他身上换了一件陈正平从来没见过的白色的短款羽绒服,显得异常的年轻,左手拿着一个早餐袋子急匆匆的朝这边走着。一晃神,那个白色的身影就堪堪从自己车边走过。近的和他只有五十公分的距离。
陈正平搭在方向盘上手猛地一下握紧了,看见顾延昭的那一瞬间,他清楚的感觉到心里猛地一坠。也没多长时间,顾延昭就走了进去。等到陈正平把手从方向盘上拿开,才发现已经紧张的一手汗。
他也不能天天早上迟到就为了来看顾延昭一眼,好在摸清了顾延昭的生活规律,算准了他总是下班比较晚,也就每天晚上过来看他一看。
就这么静静的看了他半个月。自己的心慌也开始安静下来。
他是和之前很不一样了。他不再一直穿着那件暗色的呢子大衣,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