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长大了,变得强壮、聪明而又正直。有一天,他在一条狭窄的道路上遇见一个粗暴蛮横的老头儿,男孩儿一怒之下杀了他。后来男孩解开了一个叫斯芬克斯的女妖的谜语解救了一城邦的人。人们很感谢他,刚好城邦的国王被人杀了,便推举他成王,并按照当地的风俗顺理成章地娶了前国王的妻子。再后来人们祈求他追查杀掉国王的凶手,调查的结果却是一个可怕的真相,被他打死的老头儿就是前国王,是他的父亲,而他娶的就是他的母亲。他母亲自杀了,他弄瞎自己的眼睛,甘愿被放逐,到处流浪。
凌枫的故事讲完了,哲笑道:“我知道这个故事。不过你究竟想说什么。”
“如果这个男孩不够强壮他就不会杀了他的父亲,如果不够聪明就不会解开谜语,如果不够正直就不会查出真相。他确实足够强大,但衍生出的却是个悲剧。”
“所以?”
“只是想告诉你,强大带来的不一定是幸福,说不定会是与之相符的错误跟痛苦,越强大犯的错就越严重,越无法挽回。换句话说,如果你不一味地追求强大,你就不会来这种鬼地方,说不定过得会比现在快乐得多。”
哲没再说什么,只是抬起手搂了搂他的肩膀。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个可以随意猎取别人性命的杀手封寒却偏偏对眼前这个少年如此特别。
许凌枫总是叫人惊讶。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那个对许凌枫心怀不轨的狱警死了。
在厨房的两个犯人起了冲突,把手中的菜刀当武器,而凌枫则是亲眼看着一个犯人把自己手上的菜刀直直地砍在那个过来阻止的狱警的脖子上,鲜血飞溅的瞬间,狱警倒在地上,几乎身首分离。在场的犯人们看着还在不断痉挛的尸体,毫不掩饰眼中的戏谑,有的甚至吹起了幸灾乐祸般的口哨。
魔鬼终究是魔鬼,所有人间惨剧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无聊生活的一大消遣。
但让凌枫不解的是,虽然是两个犯人的冲突,但似乎两人一开始的共同目标都是狱警,与其说是冲突,不如说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猎杀。
但是对于这个问题凌枫终究没有兴趣深入想下去,他不想在与他毫无关系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从厨房出来,刚走几步,却忽然被一个强大的力道拉到了两楼之间的阴暗处,紧接着唇便被封住,带着男性的气息。凌枫从毫无防备中猛然回过神,他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他别过头努力避开这浓烈的掠夺,却被封寒一把捏住了下巴,强迫他直视他的眼。
——看来封寒很宠你嘛。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和封寒究竟是什么关系。
四目相对的瞬间,狱警和哲的话蜂拥着涌入了脑海,将他全部的思绪撞了个措手不及。
“放开。”凌枫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努力用冷漠去掩饰内心的不知所措。
“放心,我不会绑架你。我只是好奇……你和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封寒望着他,似笑非笑。
“这与你无关吧。”
凌枫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让封寒有些恼火:“与我无关?你以为你在这所监狱里的事有哪件与我无关?!”
凌枫看了他几秒,突然笑道:“在南区,或许。不过很可惜,这是在北区。”
“是吗?那……那个狱警呢?”
“什么?”
看着骤然愣住的凌枫,封寒的眼神更加意味深长:“你以为那真是巧合么?”
☆、第三十章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封寒撑着手臂将凌枫禁锢在身体和墙壁之间:“那两个犯人是我现在的室友,两个人是宿敌,只是最近矛盾渐渐趋于白热化,就在昨天,即将一触即发。而我只是在适当的时间和地点告诉他们厨房是个不错的战场,那里有各种可以当武器的工具,而且管辖的力度也不强,但是如果想好好干架的话,还是先干掉碍事的狱警比较妥当。”
凌枫望着他,他清楚眼前的男人是怎样用巧妙的言语一步步引诱那两个囚犯走进他所布下的陷阱。
这场斗殴的结局是,狱警当场死亡,两个斗殴的囚犯被狠狠教训了一顿扔进了禁闭室,而那个挥菜刀的是最惨的,被几个狱警围在中间不停地施以暴力,看样子似乎是没有活着从禁闭室里出来的可能了。
“所以你是以两条人命为代价么……”凌枫的声音透着一丝冷漠。
“什么?”
“不愧是杀手,生来残忍。”
封寒呆愣了几秒,勾起微微发颤的嘴角:“拜你所赐。”
那种痛苦中夹带着自嘲的眼神让凌枫猛然怔住,封寒却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紧抿双唇转身离开。
凌枫突然便有了一种错觉,或许今天封寒的离开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彻底决裂。
这错觉让他觉得恐慌,却终究没有勇气追上去。
他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封寒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骤然暗淡了的阳光,荒凉的杂草,连那人的影子似乎都透着寂寥。
突如其来的钝痛,硬生生地将心撞了个踉跄。
凌枫依旧在厨房里干活儿,虽然总有个碍事的狱警站在那里摆出一副指使囚犯们干这干那的派头,但是对于凌枫来说这些工作终究算是比较轻松。
但是今天……
凌枫一边做着手上的事一边用余光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的封寒。不请自来、无所事事,若是换做别人狱警岂会轻易放过,但如果对方是封寒的话,那么狱警首先能想到的或许是如何自保。
凌枫清楚封寒来这里的原因,只是他不想做出任何反应。有时候人往往就是这样,一旦从几乎形影不离的关系到毫无防备地被推入尴尬的境地,想要恢复原状则需要很大的勇气。
而他现在只能窝囊地选择视而不见。
“妈的!看着点儿!”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骂骂咧咧,透着明显的不满。
这是监狱里经常上演的戏码,或许是由于之前那个狱警的死太过深刻,现在的狱警似乎并不想过多的介入。
“你他妈的说话小心点!”
监狱里从来不存在道歉之说,在犯人眼里对方现在无疑是在挑衅,而两人之间的口角必然成为一场斗殴的导火索。
在场的囚犯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打算好好欣赏这场或许能给他们带来无尽乐趣的戏码。
相比于突然兴奋了的囚犯,凌枫却显得平静得多,对这一切都熟视无睹,依旧低着头默默做着手上的工作。
对于他来说在疯子的斗殴之中充当看客,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与疯子归为一类。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囚犯突然狠狠推了对方一把,那人一个不稳一下子撞上了放于凌枫身边灶台之上的油锅。
“妈的!”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从来不会顾及其他,那个囚犯大骂着,抓住油锅两边的手柄,就要将这个碍事的东西彻底掀翻。
来不及阻止囚犯愚蠢的行径,封寒几乎是低吼着冲到凌枫身边,他俯□一把推开依旧蹲坐在地上的凌枫,明显乱了的脚步却让他在下一秒躲闪不及。
沸点高达300℃的食用油生生洒上了他的左臂,顿时厨房便充斥了一股生肉被烧焦后的味道。
痛感席卷而来,剧烈到足以叫人痛不欲生,封寒顿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蜷缩在了地上,身体止不住地发颤。
方才还在因两个囚犯的争斗而起哄的人们在这一刻骤然安静了下来,顿时一片死寂。
凌枫只觉得自己还未回过神来便被一个强大的推力猛地推到了一边,下一秒眼前看到的便是左臂自大臂以下被严重烫伤的封寒。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一眨眼的瞬间,世界彻底颠覆,让他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
凌枫几乎是连摸带爬冲到封寒身边,却始终不敢碰他,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一双眼睛红得吓人。
“封寒!!”他拼命地唤他,似乎害怕下一秒他就会因这剧痛而昏死过去。
封寒的额头已经泌出了冷汗,他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许凌枫,硬是从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死不了。”
凌枫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他蹲□一把将封寒背在了身上。
凌枫是一路飞奔到医务室的,可以确定在看到封寒的瞬间,许凌枫几乎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他拼命地维护着自己仅省的冷静,努力让那一点点的冷静战胜快要崩溃的神经。
封寒趴在凌枫背上,听着他带着颤抖的喘息开口道:“放我下来吧,我断的又不是腿。”
“少废话!”语气不容反驳,却带着明显的哭腔。
“那么……”沉默了几秒,封寒的声音因这疼痛而透着些许无力,“你现在相信我了吗……?”
凌枫微微一怔,身体却已经撞开了狱医室的门。
当小米看到气喘吁吁的许凌枫和面无血色胳膊被严重烫伤的封寒时着实吓了一跳,然而下一秒她便冷静了下来,她清楚问题的严重性,以最快的速度将封寒送到了监狱外的医院。
凌枫是看着封寒被送上救护车的,他不能跟过去,身为囚犯,他连陪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救护车已经远得看不见了,凌枫却依旧直直地盯着那个方向,目光呆滞。
这场事故似乎在犯人之间掀起轩然大波,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毕竟这次受伤的人身份非同小可,当然很多人依旧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
“凌枫?”哲走到凌枫身边,看着眼神空洞,魂不守舍的人,不觉有些担心,忍不住轻声唤他。
听到哲的声音,凌枫轻轻眨了眨眼,稍稍回过神来,他转过脸,吃力地动了动嘴角:“我没事。”
“回去吧。”
“抱歉,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哲看了他几秒,终究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他明白现在的许凌枫需要一个足够安静的空间来思考一些事实,他不想说‘我陪你吧’之类的话,或者躲在远处看着他,人在这种时候是不希望被打扰的,而他也不想做那个破坏他宁静的,或像是偷窥他思绪的第三者。
等到哲走远了,凌枫拼命支撑着身体的双腿才彻底瘫软了下来,像是断了绳子的木偶,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无助,却动弹不得。
他是把封寒的心和尊严践踏于脚下的人,他始终忘不了那天他看他的眼神。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的事,他封寒凭什么要用这样的代价来给他救赎。
身为杀手的封寒拥有着和他相同的人可望而不可即的荣耀,许凌枫了解如果是在从前,封寒的尊严若是被人践踏或亵渎,那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结果了他,可是现在,他却为了一个这样的人差点结束了自己。
'那么……你现在相信我了吗……?'
封寒最后的那句话在这一刻疯狂地涌入他的耳畔。
心就像是被人扔在了荆棘里狠狠地踩了几脚。
封寒在拼命证明自己的心意,而他许凌枫却只会一味地逃避。
恨……不为任何人的,只是因为自己。
他宁愿那个时候封寒没有推开他,他宁愿被沸点高达300℃的食用油浇遍全身。
死很容易,活着才最痛苦。
“是……我相信你了……”久违的认可,在这一刻却显得苍白无力。
……
一个多星期之后封寒出院了。
封寒回来那天凌枫是知道的,毕竟警笛鸣响的声音便足以引人耳目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凌枫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了封寒,好像那个人就在那一天彻底侵占了他的一切。
他曾无数次想象过封寒出院回来那天的情景,他想见到他,迫切的想。可是等到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他却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在他看来,他们之间的裂痕似乎已经大到难以修复,发生了太多,再一次像往日那般坦诚相对又是谈何容易。
任何裂痕的修复都是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只是这一次,双腿却彻底摆脱了内心和大脑的控制。
凌枫来到大门口,眼睁睁地看着警车开了进来,在那片空地上停下。当封寒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凌枫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骤然间加快了速度,胸口很闷,甚至有一秒钟的窒息,可是他无法移开视线。
在认识封寒之前,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思念是这么难熬到叫人恐惧的事情。
他相信他,也不想再继续躲避。所谓的自欺欺人,除了将他们折磨得遍体鳞伤便再也无法带来什么。
走下车的时候,封寒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凝望着自己的人,那眼神坚定到毫不犹豫,这让封寒有些恍惚,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并没有回头的打算。
“封寒!!”然而下一秒,他却听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