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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豪杰思量着问,“这同我没有什么关系吧?”
“怎么没有关系?”纪英雄一把勾住他肩膀,“讲好你是我副手的。”
阿明冲着阿Ben偷乐,奈何阿Ben一脸茫然地眨着眼睛,于是阿明转头看阿仁,而阿仁则耸耸肩表示唔关我事我唔明。
作为英杰帮成立的第一天,纪英雄提出要有新气象,表示早早订好了牌子等取来之后正式开张。看得出兄弟们眼中全是挣扎,周豪杰便发挥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优良传统一挥手遣散了他们,然后坚决表示要回去睡回笼觉,剩下纪英雄一个光杆司令戳在街口吹风,半晌回过神来跺着脚自己去取。
周豪杰一觉醒来已是中午,做好饭时电视里在播报台风预警,纪英雄没有回来,阿明扒着饭讲开张第一天就不知野到哪里去了,周豪杰耸耸肩未做表示,阿明他们便吃好饭照例撒丫子跑了。
傍晚时分仍不见人,周豪杰去了趟超级市场买鱼饲料,回来时就发现屋门上钉了张字条,下面坠着一个油纸包。字条上面歪七扭八地写着两行字:「纪英雄在我手上,不想他死的话立刻来老地方。」
周豪杰眉心一拧,打开油纸包来看,那是一个带着一道裂纹的镜头片。他自然认得出这个镜头片原本属于自己,也还记得当他的相机被摔碎后纪英雄就是为了找到这枚镜头片才被他踩伤了手指。只是自那之后纪英雄一直没有还回来,周豪杰还以为早就被他丢掉了,不曾想再见到却是这样的情形之下。当然了,有了这东西周豪杰也便知了对方是谁,于是收好镜头片揉皱了字条夺门而出。
跑出楼门时迎面遇上阿明,没来得及打招呼错身而过,阿明纳闷地转头冲着他的背影喊,“杰哥你去哪儿啊?台风就要来了,已经挂出了三号风球预警,现在最好不要出门啊!”
周豪杰只冲他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很快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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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地方,背山面海的一片荒地。周豪杰凭着印象找到他们上次来过的山脚,果不其然远远便看到刀疤强那辆显眼的红色跑车仍停在那儿,而且他这次带的人显然比上次还要多,粗略扫去也要有四五十。
待他走近时那些小弟向两边退去让出了一条路,于是他便看到刀疤强拎着把匕首下了车,然后从车后座拽出绑成粽子样的纪英雄——他的脸上只有一块瘀伤,嘴被胶布封着,一下车就被刀疤强拉到身前用匕首对着颈间,无从挣扎。
走近到大约十步远的地方周豪杰便被勒令停下,于是遥遥打量了他一番,问,“你没事吧?”
纪英雄摇了摇头。
“搜他。”刀疤强命令道,手上的匕首贴上纪英雄的侧脸,“你们两个上次敢耍我就该知是什么下场。”
周豪杰平展开双臂任两个上前来的小弟搜他身上是否有武器,波澜不惊地答,“上次是我出的手,与他无关,你要是想找回场子,我愿意换他。”
“你换他?”刀疤强一挑眉,纪英雄愣了愣,眼中一厉猛地摇头,刀疤强转手用刀尖抵住他的下巴,轻笑了一声,“绑了他!”
小弟们依言扭住周豪杰的胳膊,周豪杰挣了一下,上前一步,“你先放了他!”
刀疤强晃着刀子轻蔑地笑,“你这是在跟我讲条件?”
周豪杰咬紧了牙,只能立住不动任他们把自己绑成第二个粽子。
“上午还是晴天,下午就变了风向,台风就要来了啊。”刀疤强望着不远处的海面悠悠闲闲地讲,“老鼠掉进水缸里的故事你们都听过吧,既然你们上次耍得我那么没面子,不如我们这次也来玩个游戏好了?”
“我讲了上次的事与他无关,唔!”
刀疤强脱下一只手套捏着周豪杰的下颌塞进了他的嘴里堵回了他接下来的话,一挥手招呼小弟在他俩身后各自又加了一根绳子。
“灰老鼠们,能不能活着从水里爬出来可就看你们自己了啊。”刀疤强放声大笑,指挥着小弟们将纪英雄和周豪杰推到海边不远处的一棵树旁,而后将两人面对面吊在了两根枝桠上。
“半个小时之前天文台已经开始改挂八号风球预警信号,你们想不久之后台风过境时这里景色如何?”刀疤强讲完便走向自己的车,“万一你们命好活下来,最好记清楚,惹到老子头上的人都他妈没有好下场!”
“好好享受吧!”他最后讲。
「香港天文台最新消息,原本预测只是掠过香港的台风“韦森特”,突改变移动路径强势袭港。天文台先后挂起三号、八号热带气旋警告信号,这是1999年经受台风“约克”后,香港再悬最高级别热带气旋警示。」
气象消息在各大电台连续播出,阿明关了电视看着窗外阴霾并已然落雨的天,纪英雄和周豪杰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心下的不安感更加强烈,于是立刻拨通阿仁和阿Ben的电话。
雷雨渐急,周豪杰好不容易吐出塞在口中的那只手套,抬眼就看到纪英雄正直直盯着他。
两根树杈离得很近,两人面对面的距离不过十多公分,周豪杰叹了口气讲,“想讲话?”
纪英雄点点头。
周豪杰想了想,借力向前荡去,纪英雄猛一怔,还没反应过来的工夫就眼看着他朝自己靠了过来,下一秒侧脸相贴,伴着雨水的冰凉滑腻感让纪英雄猛地回过神,而后便清晰地感觉到周豪杰的唇贴着他的脸,犬齿划过胶带贴口处,舌尖一勾,咬住胶带被翘起的那一角撕开来,嘴唇轻而快速地掠过他的,转瞬间距离又恢复成原貌。
纪英雄微张着嘴愣了半天,心跳声聒噪得要命,他努力压下这股异样的躁动看向对面时却发现表情异样的似乎不只是自己。
“多谢……”他最终哑着嗓子憋出了两个字。周豪杰恢复平常,只是摇了下头。
雷声越来越近,雨势瓢泼,纪英雄一边觉得自己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一边扭头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海面,转过头来看向另外一只落汤鸡,静默许久以来第一次正常讲话,“你看你偏要来,这下我们都要喂台风了。”
周豪杰看样子没什么所谓,“反正一个也是喂两个也是喂,想到阿明他们日后要是来找我要大哥的话,我倒还不如同你一起挂了算了。”
纪英雄笑了,“好好的话怎么从你嘴里讲出来就变得怪怪的,你直接用殉情概括一下不是省力很多。”
周豪杰回以一个呸。
纪英雄接着讲,“可能也等不到喂台风,万一一会儿哪个雷劈下来正中这棵树也说不定。”
周豪杰乜着他,“我可没做什么天打雷劈的事,要劈也是劈你。”
纪英雄咧着嘴得意,“但现在你和我绑在一棵树上啊。”
又是沉默。
距离依旧,雨势依旧,视线间模模糊糊的不算清晰,但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看着彼此没有讲话。
“现在那条猫不在,”纪英雄突然开口打破沉默,“你可不可以对我讲。”
“讲什么?”周豪杰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中意你,”纪英雄表情认真地重复,“讲我中意你。”
短暂的空白,周豪杰突然笑了,“和猫有什么关系。”
“我听到这句话而你在对着它讲。”
“因为我就是讲给它听的啊。”
“……”
“我中意你。”
“……什么?”
“你都讲了现在那条猫不在啊。”
海面上突然掀起巨浪,雨势磅礴。
视线被大雨打得七零八落,周豪杰垂下眼帘任雨水刷过他的脸。
“阿杰,”他听到纪英雄的声音压着滚滚雷声而来,字字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我现在可不可以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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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顶着大雨跑回街口,同刚转回来的阿仁和阿Ben打了照面同时摇头,“能想到的地方我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
“我刚刚各家商户都敲了门,也没有人见过他们。”阿Ben讲,“看情况一会儿可能会改挂十号风球,我怕他们会出事啊!”
“你确定大哥是被人抓去了?”阿仁问道。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喊你们来找人了,”阿明答,“我之前过去时正遇到杰哥匆匆忙忙出门,当时还不知他要去做什么,可他们一直不回来我不放心想出门看看的时候才在楼门口发现了一张揉皱了的字条,上面写着「纪英雄在我手上,不想他死的话立刻来老地方」,我看杰哥一定是去救他了,但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不过老大招惹过的人哪里数得过来,怎知是哪个抓的他?”阿Ben反问。
“而且我们只有三个人……”
“也不见得啊!”阿明话音未落便听到遥遥的传来这么一句,三个人对视了一眼,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发声源,就见蚊子撑伞跨出门口,用力拉响门楣上的钟铃,抬头冲着他们笑,“不是还有我们大家?”
断续而短暂的铃声并不比雷声清晰许多,而沿街的商户却渐次开了门,穿着雨衣带着雨具的人们三三两两走向街口。
阿明愣了愣,回过神拍了一把刚走到面前的蚊子的肩膀,“衰仔,又讲大家要凑钱办他!”
蚊子摸摸鼻子,“诶,话又没有讲错,英雄哥是很讨人嫌,那也轮不到外人教训。把他找回来我们也才好下手嘛!”
阿仁同阿明相视一笑,考虑了片刻开口,“虽然他的仇家很多,但同时和杰哥能扯上关系的就没几个了。这样,我们大家分头去找,改挂十号风球之前不论找不找得到大家都要回来,否则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伤情。”
阿明同阿Ben点点头,招呼上大家四散而去。
雷声风声大作,浪潮已经拍至他们下方的滩涂,周豪杰抬起头来看着纪英雄,片刻忽然眼睛一亮,“等等!”
纪英雄哭丧着脸,“时不我待,再等我们就下辈子见了!”
“不会,你看。”周豪杰的目光越过纪英雄的肩膀看向他的身后,远远的有十几个人正在跑来,“有人来救我们了。”
纪英雄闻言愣了愣,费力地扭着头往回看,看到他所熟悉的人们正顶着风雨深一脚浅一脚地赶来,忽然有片刻的晃神,而后回过头笑了,“你看我讲过什么来着。”
周豪杰也笑了,“真是个好地方。”
阿明第一个赶到树下,仰头看着他俩绑得蚕蛹一样挂在树枝上,没来得及讲话就拍着树干笑开了。
纪英雄看着他那快笑厥过去的样子直翻白眼,只能低头喊,“你就不能先把我们放下来再笑?!”
阿明迎风笑得直咳,终于停下来举起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随即爬上树用随身带着的瑞士军刀挨个割断吊在他们身后的绳子。
纪英雄先掉下来摔在漫着海水的浅滩上,一不小心呛了口水,还没来得及起身紧接着掉下来的周豪杰就扎扎实实砸在了他身上。
阿明忍住笑,抱着树干边下来边看了一眼浪潮翻涌的海面,往下招呼着,“快点啦!赶快撤!台风就要来了!”
随后赶上来的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周豪杰和纪英雄扶起来,解开他们身上的绳子,随手帮他们披上件雨衣。
至于他们是怎么找来的现在也不宜多问,纪英雄抓过周豪杰的肩膀由上往下捏着他的胳膊问,“怎么样?”
“我没事,”周豪杰边讲边回头看向其他人,“谢谢各位,我们快走吧。”
狂风卷着巨浪拍上岸,冰凉地卷过他们的脚踝,撤离的脚印很快就被冲刷过去,全无痕迹。
改挂十号风球之前所有人都安全到家,纪英雄和周豪杰同阿明他们在街口分手,回到家刚一打开门就发现这不挡风不遮雨的危房因着没关窗的加成而彻底被淹了,涌出门口的雨水刷过他们的鞋子,桌椅板凳飘飘忽忽地满地游荡。
“简直是……”纪英雄憋不出话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周豪杰靠着门框笑得停不下来。
“还笑!”纪英雄拍了他一巴掌,随手捡起一个飘到眼前的水盆开始淘水,“快救灾啦!这样等台风过境我们就被洗得什么都不剩了!”
周豪杰一边忍笑一边也蹲下来捡了个桶一起淘,但他无法不觉得这件事就像个天大的玩笑,前脚被挂在海边风吹雨淋,后脚落了地又要吭哧吭哧抗洪防灾,就好像日子过了二十几年,加起来都没有这半天来得花样迭出。
半个小时之后屋里的水位全无变化,纪英雄撸胳膊挽袖子气势有余但收效不佳,还片刻不歇地边淘水边抱怨,“血里带风讲得肯定就是我这种人,片刻也不得安宁,不折腾也要被折腾,天灾人祸!天崩地裂!天打雷劈!天妒英才!天荒地老!天真烂漫!”
周豪杰听着他骂又忍不住笑,索性扔了桶甩手倒在湿透的床上,“我看你是命里犯水,沾水就要有麻烦才是。”
纪英雄直起腰来转身看他,“又怎样,我有讲我五行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