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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笑和喝彩声中,江靳搂着kevin穿过人群向门口走去。
刚经历了一场比较奇幻的骰子游戏,柏岩还没完全消化完毕,大川拉着他随着人群散开的时候,他的头还是木木的。
突然前面的江靳转过头直直地看着他:“你,少喝点酒,下个月记得来复诊。”
作者有话要说:弱智秋裤子写不出神马高端的情节,骰子随便玩一玩无法体现江靳哥哥超乎常人的智商啊!表吐槽我,抱头遁。
两个都不是人
江靳走了之后柏岩呆了很久,任凭大川拉着他走。到了车旁边,大川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魂儿还在吧?”
“啊?”柏岩一个激灵,元神归位,“在在在,刚去上了个洗手间。”
“你喜欢他啊,那个医生。”大川掏出烟点上,深吸了一口。
“还行。他挺帅的。”柏岩利索地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舒服地往后一躺。大川看了看他,把烟掐灭,也上了车,把车发动,往柏岩家的方向开。
在路上,柏岩一直在回味江靳临走之前说的那句话。他觉得江靳用那种语气跟他说话,像狗用撒尿的形式划分领地一样,在标明某种所有权。
怎么会突然间冒出这种想法?他自嘲地笑了。这比喻用得糟糕不说,兴许还完全会错意了。
大川抓着方向盘,眼睛紧盯着前面,没说话。气氛有点沉闷。
很快,柏岩就到家了。下车的时候大川突然叫住他,很认真地说道:“你是该好好找个伴儿了,玩了几年,该够了。”
柏岩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了:“怎么了你,从来都不跟我说这个的。你倒是先给我找个嫂子呀!”
可大川没有跟着笑,依然表情严肃地说:“那个医生,看上去挺可靠的。要是他……”
“行行行别说了,你一摆这种脸我就受不了,能不能别跟个妈似的!”柏岩不耐烦,跳下车,用力摔上车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又对着车轮狠狠踢了一脚,结果用力过猛,脚上一阵剧痛,不由得弯下了腰,五官全挤在一起了。
“卧槽,哈哈哈哈哈……”大川看着他,在车里笑得丧心病狂。
复诊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柏岩人生中第二次独自来医院看病。工作繁忙他没能请到假,等把事情处理完毕来到医院的时候,差不多快到6点了。
不知道江靳下班了没有?
想到江靳,柏岩的心情就有点扭曲。他严格按照江靳的叮嘱用药,刚刚好,一个月,全部用完。
头发一丁点也没长。
这些药他妈到底有没有用啊!柏岩在心底咆哮,想对着江靳那张无时不刻波澜不惊的脸连发两个大招。
再过两个月,估计他就瞒不住了。头皮秃了一块,他不敢去之前常光顾的美发沙龙剪头发,怕发型师看到之后将他秃头的事情在客人之间大肆传播。偏偏那些没有掉的头发又疯了一样的长,一个月没打理,刘海已经长得遮住了眼睛。他一向注意形象,发型乱掉一定会引起同事的注意,到时候再出点什么意外情况,这个秘密说不定就曝光了。
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了诊室门口。
江靳正拿着杯子去倒水,起身的时候看到了表情依旧很复杂的柏岩。
“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我还有五分钟下班。”江靳从容地跟柏岩打了个招呼,在饮水机前接了水,走到桌前,招招手,示意柏岩过来坐下。
“江医生,头发,没、有、长、出、来。”柏岩调出全身的杀气,灌注在这句话里,向江靳发射过去。
“正常。”江靳展开淡定盾牌,把柏岩的杀气弹挡得四分五裂,“半年之内长不出来都属于正常情况。”
“你给我开的那些药到底有没有效果啊?”柏岩有些愤怒,“我都按医嘱用药的,不指望一个月能长回原来的样子,最起码,最起码也得长个一两根让我有点心理安慰吧!”
江靳在柏岩愤怒的目光扫射之下,从容地戴上一次性橡胶手套,把柏岩按到椅子上坐下,开始给他检查头皮。
还是冰凉的手指,轻轻的动作,还是CK free的味道。柏岩的脾气瞬间降下一半。认真的医生总是没有错的,更何况医生温柔又美貌呢。
江靳仔细地观察了柏岩的发根和毛囊之后,得出结论:“那些药确实没什么效果。”
柏岩差点被他的坦白打击到地上:“什,什么……”
“看来你的情况不能用药物来治疗,得调整作息,用食补。”江靳脱下手套丢在一边,问柏岩,“你工作压力是不是很大?”
“是的,睡眠质量也差。”还梦到过被蛇咬呢。他们每个月都有任务,完不成就拿不到奖金。这就是银行经理的苦逼,一说起来恨不得流下两排海带泪。
“心理负担重,压力大,引起内分泌失调,才是你脱发的主要原因。考虑下,休个长假,或者,干脆换个工作。”
休假?每天忙得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半用,跟领导提休假,还不如直接辞职来得痛快。盯着自己位置的人,可不在少数。
换工作?更不可能。自己学历普通,在硕士博士遍地都是的N市,能做到银行经理,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他又不像大川那样有能力,自己开公司,时间自由什么都有。
看来只有一个方法了。
“那个,江医生,食补……怎么补?”
“我给你写下来吧,主要是有些东西对头发比较好,可以多吃,你根据自己的喜好酌情调整就是了。”江靳痛快地拿出处方纸开始写食谱。
“那,食补的话,大概多长时间能有效果?”再不剪头发,他都要疯了。
江靳低着头,一边写一边回答他:“这个也说不准,每个人体质都不同,效果也不一样。有的一两个月,有的更长些。”
“可我忍不了那么久了!我已经一个月没剪头发了!再过几天我披个麻袋上街都能cos犀利哥了!”柏岩痛苦地抱住头。
……原来他纠结的是这个?江靳觉得有点好笑。
不过,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你等我下班吧,到我家去,我给你剪。”江靳把写好的食谱推到一边,开始起身整理桌上的东西。
“啊?”柏岩的大脑转速突然降低,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江靳重复道,“等我下班,去我家,我给你剪头发。听清了吗?”
这句话实在是层次太多,柏岩反复思考了几遍才终于弄明白:“我去你家?你给我剪头发?”
“嗯,是的。”
“为什么呀?”柏岩觉得不可思议,天然呆的表情又不自觉摆在脸上了。
江靳觉得柏岩的智商还是没什么提高:“呐,之前给你开的药,你吃了没效果,我给你剪头发当做是赔礼,况且,你也需要一个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的理发师,对不对?”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有道理。
“好吧,”柏岩点点头,“不过……晚饭能不能也请你顺便帮我解决一下?我好饿。”
“没问题。”江靳欣然一笑。
柏岩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
江靳的座驾是一辆石墨灰的Q7,车里收拾得很干净,像是用了活性炭之类的空气净化剂,并没有刺鼻的汽车香水味。柏岩忙了一天,累得不行,加上江靳开车的技术实在太好,车速平稳。于是舒服地靠在座位上,沉沉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江靳喊他的名字:“醒醒,柏岩,我们到了。”
他迷糊地睁开眼睛,隐隐觉得“我们”这两个字让他觉得很安心。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柏岩循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猛然看到江靳的脸就离他不到二十厘米,深如湖泊的黑色眼睛正看着他,带着关切和询问。
他甚至能清楚感觉到江靳的呼吸,均匀地,轻轻地,喷洒在自己脸上。
柏岩迅速坐直的身体,假装揉脸挡住骤然升温的脸颊,努力不让江靳看出他的慌乱:“不好意思,我睡着了……到了多久了?”
“四十分钟。看你睡得那么沉,不忍心叫你起来。”江靳扬了扬手里的杂志,“刚好把这期医联的月刊看完了。拜你所赐,有些收获。”
“怎么睡了这么久……我都饿得不行了……”柏岩解开安全带,想下车,弄了半天,车门却怎么都打不开。
江靳忍笑按下安全锁。看柏岩一脸尴尬地开门下车,觉得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很可爱。
小区临湖而建,风景和空气质量都是上佳的。江靳的房子在顶层30楼,阳台正对着湖,很简洁的黑白灰三色装潢,虽然是一居室,但客厅和房间都非常宽敞,摆了很多书架,沙发和地毯都干净整洁。
“随便坐。”江靳换了拖鞋走到厨房,“晚饭我来做吧,很快就好。”
柏岩扫了一眼客厅,舒服地倒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你家真干净,干净得不像是人住的。”
“你这话也不像是人说的。”江靳丝毫不给他翻身的机会,一瓶纯净水丢过来砸在柏岩腿上,柏岩吃痛,从沙发上弹起来对江靳怒目而视:“虐待病人当心我投诉你!”
“那你就去投诉试试,当心我在饭里下药让你一辈子长不出头发。”
柏岩迅速败下阵来。总结了一下之前和江靳交手,自己赢的概率基本为零,他决定以后还是少招惹江靳,免得输太惨。
作者有话要说:鸡!蛋!不!要!随!便!碰!石!头!蛋蛋会碎掉的,二货你懂了吗?!
摘一朵水仙花
江靳做饭的手艺不错,穿上围裙在厨房洗切煮炒,半小时之后端出了热腾腾的三菜一汤,柏岩一尝,暖呼呼的家常味道。
饿劲儿彻底上来了。柏岩吃得停不住筷子。
无耻地把空碗伸到江靳面前求盛第二碗饭的时候,他才发现桌上的菜被自己吃掉了大半,江靳只吃了少少几口。
他愧疚地深深检讨了自己的吃相之后,挺不好意思地讪讪问江靳:“你做的菜挺好吃的……学了多久?”
“没怎么学过。”江靳把盛好的饭放在柏岩面前,“看着食谱做就行了。”
“不会做失败吗?”柏岩感到很惊讶。
“步骤、火候、配料严格按照食谱来,怎么会失败?”江靳好像更惊讶。
“……”柏岩低头默默吃饭。
吃完饭,江靳把柏岩赶去看电视,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碟。
柏岩半躺在沙发上,听着厨房传来的水声,一种久违的幸福感渐渐升腾起来。
他不禁又回想起在酒吧遇到江靳的那个夜晚,江靳离开时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大川说,那个医生,看上去挺可靠的。
大川还说,你是该好好找个伴儿了。
柏岩捂住脸,心里有点乱。
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综艺节目,昏昏欲睡的时候,就听到江靳叫他:“柏岩,过来剪头发。”
他站起来往餐厅那边看过去,看到地上铺了几张报纸,报纸上边放了把椅子,江靳就站在椅子边上,手上拿着一块很大的塑料围布,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剪刀、梳子、毛巾等工具,居然还有一把看上去年代很久远的电推剪。
要不要这么专业啊?柏岩张大嘴。
“我爷爷过世之前瘫痪在家,都是我给他剪的头发,后来,我爸爸和表兄弟也都拜托我我帮忙剪了。kevin记得吧?他是我父母邻居家的孩子,他的头发就是我剪的。”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江靳解释着,拍了拍椅背,“过来坐下。”
原来是邻居家的孩子啊。柏岩努力回忆了一下kevin那天的样子,白衬衫,巴掌脸,五官精致,薄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发型修剪得非常乖巧,但又不会过于女气,额发软软地搭下来,更显得面庞清秀可爱。
所以就引起了肌肉男的注意啊。柏岩这么想着,解开领带和衬衣的第一颗扣子,走到椅子前面坐下,突然有些期待自己剪完之后的发型。
他感到背后轻轻的动作。是江靳拿了毛巾垫在他的肩背上,还仔细掖进他的衬衣领口,然后抓起围布从前面围上来,在后颈处系紧。
“先这样剪,剪完再洗?”江靳轻声询问。
“哦……好。”柏岩喉咙有点发紧。刚刚系围布的时候,江靳的手指无意间拂过他耳后,那里,是他的敏|感带。
江靳似乎没有发现这一点。他拿起剪刀和梳子,开始细细地给柏岩剪头发。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空气里,只有细碎的头发随着剪刀摩擦的声音落在地上,围布上,发出的沙沙响声。江靳的手法冷静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几乎没有长时间的停顿,沉着又果决,像电脑程式一搬,仿佛早就经过了精心的设计。
柏岩感觉到他手指恰到好处的力度,能抓紧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