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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他的咄咄逼人,卢亚逊倔强地咬住下唇,不愿开口。
「我问你懂了没?」
依然没有得到满意的回应。
区宗靖长叹了一口气,转为摸上他的制服长裤,作势解开钮扣。「随便你,你再不回答我,我就要继续下去喽!」
「懂了……」终于,声如蚊蚋的回应从卢亚逊咬到几乎出血的唇间吐出,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羞愧,一向黑白分明的澄澈双眸漾起颤动的水光。
俯瞰着他即使强忍到脸部扭曲还不肯掉泪的模样,区宗靖前一刻的愤怒有如被戳破的气球一般,「咻」的一声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罪恶感。
真是的,自己这是在搞什么啊?
他承认他的确是有点恼羞成怒,对方再怎么说都只是个小鬼罢了,而身为大人、比对方年长十岁的自己,不但被激怒,还靠着蛮力压制他,任谁看来都觉得太意气用事。
因为他确实顾忌着那个恶魔般的雇主。
所以在被小鬼瞧不起,甚至硬生生点破的瞬间,他彻底失控了,可再冷静下来想一想,要是气跑了万明晓的「小肥羊」,下场……
「反正你懂了就好。」区宗靖一个翻身退回驾驶座,将卢亚逊的座椅扳回原位,重新握住方向盘。「你对我不爽,我也看你不顺眼,不过你放心,等你见到你父亲,我们就此银货两讫,老死不相往来。」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叮咛一句「快点坐好」,即使眼睛注视着前方,却不时偷瞄身旁的动静。
卢亚逊只是低垂着头,默默整理自己凌乱的衣着,手腕还残留着挣扎时的擦伤。
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区宗靖不忍心地移开视线,决定赶快完成这次的委托,不然脑袋会越来越奇怪。他匆匆发动车子,在后方一片愤怒的喇叭声中再度回到车流当中,往预定的路程前进。
一路上,谁也没有再开口,只有来不及切换的钢琴声,悠悠的回荡在车内。
区宗靖再也无心调整广播频道,他担心被吓傻的大少爷等一下就会开口告诉他中止这件委托案,或者一下了交流道就要求让他下车,甚至打开车门落跑。
念头一转,如果大少爷真的打算逃跑就算了,至少可以摆脱这件烦人的案子,不过一想起万明晓似笑非笑的表情,心情又不禁沉重起来。
然而,一直到他们按照卢亚逊提供的地址抵达目的地时,卢亚逊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最后轿车在宁静的住宅区停下,循着车上的导航系统,他们确实已经停在目标的家门口。
区宗靖提醒他可以下车了,一心想着案子结束后,他就可以回去喝个痛快,再找个正妹彻夜狂欢……
可惜,打从一开始接下这个案子,一切都事与愿违。
「你的意思是,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压抑着强烈的失望,区宗靖再次重复房东大婶的话。
比起自己,身旁那个总是抬头挺胸的大少爷,已经沮丧到连肩膀都垮了下来。
大婶只是冷淡地耸耸肩。「他整天都在叮叮咚咚的弹钢琴,惹得附近邻居抱怨连连,我只好请他搬走,不过他始终不愿意退租,房租依然按时缴,偶尔也会有一些信件寄来这里,但人确实是离开了。」
「你知道他搬去哪了吗?」
「你们自称是他的亲戚都不晓得,我又怎么会知道?」房东大婶斜睨了区宗靖一眼,嚷着「该回家煮晚饭了」,便一扭头,扔下面面相觑的两人走开了。
眼看唯一的线索断了,区宗靖也只能叹息。「这下真的没办法了。回去吧!我会跟Boss说,叫他退订金给你。」
「钱不是问题。」卢亚逊一脸坚持地不肯移动脚步。「你们不是号称『万事达』吗?不是有地址的都能送吗?我提供了地址,你就要负责把我送到父亲那里。」
「真是的,什么『有地址都能送』啊?八成是Boss那家伙信口开河,是他胡乱向你保证,与我无关。严格说来,你给的地址根本没用,要我从何找起?」
「这是你的工作,你不是在那种机构工作过?这点小事怎么可能做不到。」
「笨蛋!那里的资源和设备,早就不是我这种平民可以合法借用的了。」
虽然非法借用的方法他不是不知道。
所以他才反对将这段经历写进履历中,会让人有不必要的期待。他也不愿为了非法动用某些资源而欠上一笔人情债,不到最后关头,他不想拜托那些精通此道的同事。
越想越烦,他一把攫住卢亚逊的手臂,干脆将人直接拖上车。「好了,我们该走了,待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
「我不走!没有找到他,我绝不回去。」
「别再意气用事了,快上车啦!」
「不要!你也不能走,你还没完成任务。只要你多待一天,我就多付你一天的钱,这是额外付给你『个人』的酬劳。」
看他天真地想掏钱给他,无法恶言相向的区宗靖简直哭笑不得。
「拜托你饶了我吧!这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事情。我们已经没有其他线索了,要找到你父亲几乎是大海捞针,不管待几天都一样。」
「既然我父亲没有退租,表示他还有可能回到这里,即使只有一点希望,我也不想放弃,就算要我在这里等到他出现都可以。」
「真是够了!」拉开他的手,区宗靖对于大少爷的傻气渐渐失去耐心。「总之你在这等也没用啦!到底上不上车?」
卢亚逊仍沉默着不肯移动脚步,看得他只差没将他整个人抱起来扔进车里。
「你再不上车,就自己想办法回去喔!」
对方还是没有回答。知道他拗起来很难应付,区宗靖干脆心一横,独自跨进车内,开始发动车子。
就不信大少爷真的有胆子自己留下,只要车子一开,一定会追过来!
只不过,等了好一阵子,卢亚逊还是动也不动。
「啧!这小鬼怎么这么难搞啊!」他狠下心将车子驶离,还刻意放慢速度,等着他追过来。
可卢亚逊却像吃了秤坨铁了心,自始至终未曾移动一步。
凝视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身影,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意志坚强又顽固的大少爷,看起来竟是如此无助而孤单。
「马的,搞什么啊……」
总有一天,他会被自己多余的同情心害死!对了,还要改掉看见漂亮脸蛋就心软的坏习惯。
区宗靖烦躁地啧了声,来个大回转,以发出刺耳煞车声的方式在卢亚逊身边停下车,降下车窗,无视于他诧异的目光,刻意以冷淡的口吻开口。
「你说每天都会另外付钱给我是吧?」
「咦?」原本还有些错愕的卢亚逊,顿时难掩惊喜地用力点头。
那一闪而逝的灿烂笑靥,看得区宗靖的胸口一阵莫名悸动。想不到这个老爱装成熟的大少爷,坦率的时候还挺可爱的嘛!
甩甩头,他马上将自己觉得高傲小鬼可爱的想法抛诸脑后,指指自己身边的副驾驶座,简短的说出「上车」两个字。
第三章
就算到现在,卢亚逊对于自己遭遇的事情仍缺乏真实感,短短一天之内,发生太多事情了。
如果要简短说明他现在的遭遇,就是他正和一个粗俗又下流的流氓……
「开房间……吗?」
偏着头思考自己使用这样的词汇是不是有问题,他一边环顾着这问号称「总统套房」的房间。摆放心形枕头的大床上垂着诡异的帐幔,加上充满低俗浪漫的摆设,这算哪门子的总统套房啊?
「啊啊——累死我啦!」同行的区宗靖毫不在意这房间有多尴尬,如鱼得水地趴倒在双人床上。
卢亚逊不禁感慨他彻底糟蹋了身上的笔挺衬衫。明明好好整理一下还算人模人样的……算了,再怎么嫌弃,也不得不感谢有他在身边。
之前听说父亲已经不住在那里时,他的心情有如坠入无底深渊,没想到原本打算弃他而去的人,还是回头接受了他的请求。当时,他第一次觉得这个粗鄙的男人看起来竟是如此可靠。
尽管后来开车追上房东大婶时,对方已不想搭理他们,区宗靖还是要他留在车内,独自下车和大婶交涉。
他不晓得他说了什么,只见那乍看之下如同流氓的人,脸上净是诚恳的表情,努力不懈地说服大婶再多提供一些线索。渐渐的,大婶冷漠的态度也软化下来,还不时回头看向他,不知为何,目光充满了怜悯和同情。
过了好一阵子,区宗靖带回好消息。
「她有替你父亲保管一些信件,每隔几个月就会有人来收,算算时间那个人也差不多要来了,他应该知道你父亲在哪。」
据说他已经说服大婶遇到收信者时要尽快与他们联络,然后他要卢亚逊把手机号码抄给她。当时,他说自己没有手机,区宗靖只是不解地叨念了一句「哪有大少爷不带手机的」。望着对方认真为自己打探消息的背影,他不免感到愧疚。
其实他不是没有手机,而是不敢带出来,以免被叔叔找到,原因是他虽然说过要去找父亲,却没有得到同意。
为了能继续寻找父亲,他没有向区宗靖坦白,除此之外,他还隐瞒了另一件事情……
「喂!大少爷,你还站在那干么?」
突如其来的呼唤,让卢亚逊心虚地回过头去,见区宗靖一派慵懒地躺在床上,还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他也过来躺下。
看看那张弥漫淫靡气息的双人床,回想起曾被对方轻薄的事情,他立刻抓紧背包的背带,投以戒备的目光。
区宗靖突然坐起身来。「你放心,我对干巴巴的小鬼没兴趣,只是问你要不要先睡一下罢了。」
「没兴趣就不要老是对我毛手毛脚。」
「有兴趣就可以吗?」
「当然不是!」
卢亚逊严声提出反驳,只见对方露出恶作剧成功的笑容,心满意足地躺回床上,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流氓戏弄了。
事到如今,再多的不满和抱怨,他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毕竟短时间内,他都得和这个流氓绑在一起行动。
为了等待房东大婶带来好消息,区宗靖把手机号码留给她之后,他们决定在附近的市区寻找旅馆暂住。最后,车子开进了汽车旅馆,没多久时间,在未见到任何一位接待人员的情形下,他们已顺利住进这间名不符实的总统套房。
起初他抱怨区宗靖为何不找一般的旅馆住,却被回呛「你哪只眼睛看到这附近有一般的旅馆」,还说为了配合他,特别选了最贵的房间。
被数落令他心情沮丧,但他心里也明白,要是他们跑到其他旅馆的柜台说要开房间,难免会引人侧目,而且自己身上还穿着制服,他俩的组合怎么看都很怪异。
更何况,这附近的确没有什么旅馆可以选择,就像自己一路毫无选择的余地一样。
强打起精神,他将背包放上沙发,在双人床空出的另一侧坐下。
还未睡着的区宗靖瞄了他一眼,语带暧昧地说:「大少爷,你现在对我有兴趣了吗?」
「请你不要叫我大少爷。」
「喔?那就叫你亚亚吧。」
「也不要叫我亚亚!」
「那你希望我称呼你什么呢?卢同学?还是……亚、逊?」
被恶心的语调喊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卢亚逊打了好几个哆嗦,赏了他一记白眼。「总之,你尽量少喊我就好。那你呢?」
「我?」
「我是说,我该怎么称呼你?」
之前他以为很快就能找到父亲,所以根本不在乎称谓之类的事情,如今情况已截然不同。
「我啊……」区宗靖歪着头想了想。「你就和Boss他们一样,叫我靖就行了。」
「靖……靖哥?」
卢亚逊才别扭地喊出声,区宗靖立刻大喊一声「拜托」,夸张地从床上弹起来。「你是哪户人家的大小姐啊?别喊我什么哥啦!叫我靖就好。」
「可是,我不习惯直呼长辈的名字。」
「你不是对我这个长辈破口大骂,甚至出手扁我?还拘泥称呼干么?」
被细数自己失态的举动,卢亚逊顿时窘得说不出话来。
「我告诉你,名字是在需要的时候拿来叫的,不是用来自我划限的,什么身分、地位、长幼,在我面前通通都是屁!懂了没?」
不等他回应,区宗靖伸出手臂一捞,将他整个人揽上床,吓得他浑身僵硬,抬起手肘抵住他的胸口,不让他靠近。
「你做什么?放开我!」
「别老像黄花大闺女一样嚷嚷,赶快休息一下,睡醒了我们就出去吃饭。」
无视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