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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天大笑:“哈哈哈哈哈~~~侯雪城,你不用挣扎了,根本没有用--。”
声音嘎然而止。一只戴着手套的手穿过了他的胸膛,然后拖拉出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他不能置信的抬起头,看到侯雪城那双冷峻的眼睛。
侯雪城像是嫌恶一般,把李昊天的心脏丢在地上。他端详着李昊天惊愕而恐惧扭曲的脸,冷冷的道:“这种东西对大静神功而言,的确是剧毒,我承认。练到第七重以下的人,是无法自行排出的,可惜我已经练到第八重,只要有时间就能排出体外。”
他推开李昊天已经僵硬的尸体,拿出被鲜血染红的汗巾,用自己的血来擦拭刚才被抚摸的下颌。
擦完以后,侯雪城连点自己胸口七处大穴,血流登时缓了。他转向张口结舌的韩晚楼,“太阳快下山了,我们行动要快,我必须尽速将你送回朱靖身边。”
“可是你的伤……”韩晚楼充满了歉意。“伤得很重,我知道……”
侯雪城冷冷哼了一声,“你这刀可真是使劲,不过我之前没有马上救你,也算有点对不起你,那么就两相抵消,你不必愧疚。”
韩晚楼对他充满感激之情,眼泪流了出来。
侯雪城有点心急,太阳将要下山,等月亮出现,他的功力就会慢慢消褪,到时候就无法以功力来压抑伤势。
他蹲下身,“上来。”
看着韩晚楼疑惑的脸,他有点不耐烦,“不是走不动吗?上来,我背你。”
韩晚楼的眼泪不能遏抑的流出,趴上他宽阔的背部,“谢谢你……”她哽咽着。此时她的心中真是对这个男人有说不出的感激和尊敬。
侯雪城看着前方,一步一步专心的往前走,声音还是冷冷的。
“记得不要把你哭脏的脸靠上来,会弄脏我的衣裳。”
冰雪孤城 第六章---- 月影
随着月亮的升起,侯雪城觉得体内的真力慢慢的沈淀消褪,胸口的伤势破裂,又泊泊流出鲜血。他按住自己的胸口,徒然的想止住血液的流失。
朱九所派来的高手层出不穷,他一路背着韩晚楼转战,迎击着众人追杀。与来时不同,他必须绕很大的弯,离朱靖的所在越远越好。不能将他们带往朱靖等候的地方。
为今之计,只有先找个地方躲藏,等追兵放弃以后,再送韩晚楼入关。不管如何,她是朱靖喜欢的人,可不能让韩晚楼受到半点伤害。
察觉出敌方又由四方包围,他估测着,提着仅余的真气,背着韩晚楼往山上攀爬。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韩晚楼担心的说:“放我下来吧?你伤得太重了。”
侯雪城没有停下来,冷冷的道:“放你下来,你跟的上我吗?若是要我停下来等你,也等于是在等敌人追上来。”
韩晚楼垂下头,“对不起……”
“你若是有歉意,就不要说些废话,闭上你的嘴就好。我也省点力气。”
侯雪城没留任何情面给她,他的心思全部都集中在身后追袭他的人,这次的追踪者,功力直追寒难州,是个棘手的硬把子,朱九手下的能人很多啊。
看那人追踪的方式就知道,自己故布的疑阵完全蒙蔽不了他,他的脚步总是在疑阵前停顿一瞬,然后就朝着正确的方向追来。
若是之前,自己根本不必惧怕他,但是现在,身上背了个大累赘,胸口又有重伤,再过半个时辰,功力便要全部散尽,直到半个月后才能恢复。
要怎么做才能闪避的了这人的追踪呢?侯雪城沉吟着,凝望着山脚下,蓦然有了决定。
他背着韩晚楼往山顶走,不经意的道:“朱靖的所在你知道吗?会认路吗?”不待她回答,他指着天上的月亮,“跟着它走,它会带你到朱靖的所在地。”
韩晚楼恐慌起来,“你不一起走吗?还是你要丢下我一个人离开?我……我一个人不行的,没有办法找到靖哥哥的……”
侯雪城低着头疾走,根本不理会她。“跟着月亮向西走三十里,朱靖就在那里等你,然后告诉他,………告诉他………”忽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月亮升起,功力减退,冰心诀的静心功法似乎也失去了效用,他只觉得说不出的苦涩。原来,………原来,人的心可以有那么复杂的情绪和感觉。
“告诉他什么?”韩晚楼将头凑向他,紧紧的追问。
他开始觉得荒谬,自己在干什么啊?竟然学那些凡夫俗子留起遗言吗?真可笑。他不自觉摇摇头。
“告诉他,我把你救出来以后,就直接回傲神宫了,以后有缘再相见吧。”他淡淡的微笑起来,若有傲神宫的人看到这样的微笑会相当惊异吧?
那双带着微笑的眼,现在仅有的是属于人类的温柔和豁达。带着说不出的潇洒和萧瑟。简直有着说不出的辉煌和美丽。
不待韩晚楼接话,侯雪城重新沉下了脸,皱起眉头。
“我说过了,不要把你的脏脸靠在我肩上,要我说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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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峰顶,狂风簌簌的吹着两人的衣衫,韩晚楼从侯雪城背上爬下来,忍不住缩起来,“好冷。”
侯雪城的背部靠着树干慢慢往下滑落,全身冷汗如雨。此时月正当空,照耀在他身上,有如万针钻心般。他起初静坐着忍受,但是狂痛让他身躯抽搐起来,他往前倒去,又极力想撑起身躯。
韩晚楼没有注意到他,她往前走几步,发现前方不远就是一个断崖,崖下是一团云雾,掉下去肯定粉身碎骨,她打个寒噤。后头有追兵,前头是断?拢换崮趋岬归拱桑?
“侯公子,这前头是……”她回过头,看到侯雪城跪倒在地,似乎十分的痛苦。一向好洁成癖的他,死也不肯让自己身体接触污秽的他,竟然不顾地面的脏污的倒下。
“侯雪城!”她惊叫,奔过去扶起他。
真力和体力不断的流失,让侯雪城已经无力站起。散功的痛苦更让他痛不欲生。全身骨骼似要寸寸断裂,他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随着冷汗泌出,侯雪城若有所觉。他张开眼睛,在模糊的视界中,看到那个修长的身影渐渐接近自己。
“关七……”他轻轻的说。
韩晚楼显然也发现敌人出现,她鼓起勇气,侧身挡在侯雪城的身前,“侯公子,你认识他?”
侯雪城露出苦涩的笑容。“我当然认识他,他是………傲神宫的叛徒,我的……师兄。”
随着那个男人缓缓的接近,韩晚楼看清楚了这男人的脸孔。
关七是一个容貌俊美的男人,年岁约三旬以上,眼神冷峻。
韩晚楼感到似曾相识。眼前男人的气质,简直就是侯雪城的翻版。但是仔细再看,却又和侯雪城的气质完全回异。
侯雪城的气质是清净中带着漠然,那是完全没有波动的无情。但这个人的气质却是冷酷中带着仇恨与阴蛰,那双盯着侯雪城的眼睛有如毒蝎一般,似乎想吞噬掉他。
侯雪城长的俊美无俦,却是属于英挺的阳刚,并无一丝阴柔的味道。而这个人的俊美却是几近于妖异的,诡邪的,带着中性的阴柔,便连肤色也相当白皙。
此时这人正恶狠狠的瞪住侯雪城。“小师弟,好久不见了。”
侯雪城闭了闭眼,等到这一波痛楚过去。“你还在练大静神功吗?七师兄。”
关七冷冷的看着他,“关你什么事?”
侯雪城艰难的支起身躯。“大静神功若无“冰心诀”辅助,只会越练越走上邪路,最后走火入魔。师父起码对我们说了一百遍了,你不会不记得吧。”
关七冷笑一声,“师父收了九个徒弟,在我之前的六个,在我之后的一个,全部都因为练冰心诀导致心魔大盛,最后走火入魔而死。我才没有蠢到去练那个劳什子诀法,我会用我的方式,让大静神功在我手中功德圆满。”
他看着侯雪城,眼中充满了恶意。
“侯九,现在只有你一个人练成冰心诀,师父只看重你一个人,连宫主之位都传了给你,你够神气。”他说,“但是如今呢?你还是落到了我手中。”
他阴森的说:“今晚十月十五,正是“霜降”后的“立冬”,练冰心诀的人在这天都会散尽功力。之后即使慢慢复功,也要到“小雪”,也就是十五天后,才能尽复功力。”
他走近侯雪城,蹲下身体看着他。伸出一只手掌,扼住侯雪城的脖子。
“我现在只用一只手指就捏的死你。我会好好折磨你,然后把你支离破碎的尸体送回傲神宫给师父看。让他知道没有选择我的后果,让他看看他最宠爱的徒弟,因为他的愚昧而死。”
侯雪城神色自若,“我的功力的确大打折扣,又受了重伤,不过关七,你认为我没办法和你同归于尽吗?”
关七露出讥嘲的神情,“别忘了,我也练过冰心诀,十月十五会散尽功力,我也经历过,侯九啊侯九,你当我是外行人吗?”
侯雪城缓缓撑起身躯,从怀中拿出那只玉做的权仗,按开机簧。权仗蓦然伸长,变成了那只与寒难州对战的银枪,他以银枪支地,藉力站起。
关七神色一动,“对了,我几乎忘了这把血旗,把它给我吧,傲神宫的令旗绝不能落到外人手中。你死了,我就等于是下一任的宫主了,拿来。”
侯雪城手一缩,往后退了两步。韩晚楼惊叫一声,后方就是断崖,若再多退一步,那就是粉身碎骨的局面了。
“关七,你和李昊天都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他缓缓的说,语气仍是不疾不徐。“知道是什么错误吗?”
关七警戒的道:“是什么错误?”
“你们都忘了一件事情,就是我已经将大静神功练到了前所未有的第八层。因为历代祖师无人练至过,所以其中会有什么与传说不符的能力,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他淡淡的扶住韩晚楼的肩膀,来稳住自己的身形。“李昊天就是忘了这件事,才死在我的手中。关七,若事实上,我未如你所料完全失去功力,那么你当知道练到第八层有怎样的威力,假使我全力施为………”
关七脸色缓缓变得苍白,“你还有余力能反击?”
侯雪城淡淡的看着自己雪白的手套,“你不妨试试看。”
趁着关七迟疑分神,侯雪城轻轻推开韩晚楼,用?种械囊怪?撑自己身躯,摇摇晃晃的站着,“你考虑好了吗?”
关七忽然大笑起来,“差点给你愚弄了,小师弟。”他阴狠的说。“我自己不动手,难道不能叫别人来试试你的功力吗?”
他朝后一挥手,喝道:“大家上!”然后自己倏然后退。
侯雪城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用尽仅余的真力,手中的银枪忽然一震,在无数的敌人进袭时,血旗“啪”的一声展开。
“你还有余力展开血旗?”关七面色大变。
傲神宫的最高令旗,是要练有冰心诀的人才能展开,若是功力不足,血旗便无法展开,那么就无法继承傲神宫宫主之位。
以侯雪城目前消褪的内力,竟然还能展开血旗,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真的如他所言,大静神功练至第八层,便可避开每年一次的血劫?
侯雪城没有理会他,旗面一挥舞,便有二三十个头颅随着他旗面的飞舞而落下。
“下去!”他大喝,一把将韩晚楼推向断崖,在关七的怒喝中,自己也纵身跳了下去。
韩晚楼大声惊呼,身体坠落崖下,自分必死无疑,眼泪都吓得飞溅出来。正在惊慌间,一只手拉住他,将她往上拉起。她的身躯平飞了一瞬,然后继续落下。
这一来,韩晚楼便似从十丈的高度坠下,丝毫无碍。但侯雪城却加速了下坠之势,落地时只能勉强以真力护住心脉,摔落地面后,又顺着坡度滚出二十丈开外,直到撞上一块极大的山岩。
韩晚楼一落下地面,发现自己竟然无恙,便追着侯雪城滑下山坡,看到他撞上山岩,不禁惊叫出声,奔了过去。
“侯雪城!”
侯雪城雪白的衣衫已染满了血迹,在她的叫唤下微微睁眼。
“你……傻瓜,为什么要救我?”韩晚楼激切的哭喊,“我害了你呀!”
侯雪城牵动嘴角,鲜血泊泊不断的由他口中涌出。他瞧了她一眼,又阖上眼睑。
初落地时的剧痛已渐渐淡去,他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他一向对生死不看重,看韩晚楼如此激动,觉得很是厌烦。
这女人分不出轻重缓急,他救了她,她便该快快逃走,敌人就要追来了。“你快走。”
“侯雪城!”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敌人很快会追来,你……离我身体远一点,不要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