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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吐出一口气,站起身的陶惟走到万小东身边拍了拍万小东的肩膀,“哥。”
脸上带着纠结和焦急的万小东回头看向陶惟,“二娃,你说他们是干啥来了?”
万小东的询问让陶惟轻轻的笑了,拉着万小东回到炕边,脱鞋上炕后,陶惟认真看向万小东,“哥,你喜欢滑冰吗?”
轻声询问的陶惟让万小东一愣,歪着脑袋瞪大眼睛回视陶惟,“俺咋不喜欢嘞。”
万小东的回答让陶惟长出一口气,指了指门外,“哥,他们是省里的教练,来招人。”
“找人?找啥人?咱家是吃饭的地方他们想找谁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万小东诧异的嚷嚷让陶惟失笑的摇头,“招人,不是找人,就是说他们省里滑冰队的教练,要是二姨二姨夫同意,咱们会跟他们去省里?”
慢声细语的解释让万小东眼睛顿时变的锃亮锃亮,“去省里?去大城市?俺爹娘去不去?”
万小东追问让陶惟微微摇摇头,肯定的回答万小东脸上的惊喜消失了,抽抽着脸摇摇头,“俺爹娘不去俺也不去,再说了,谁知道他们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万一真是拐子把咱来卖了咋整?俺娘说了,离咱这好远的地方就喜欢小男孩,俺虽然不算小男孩,但俺有小*,也算。”
脸上一僵的陶惟眨了眨眼,看着万小东那张虽然纠结却极其认真的面孔,再也忍不住拍着桌子闷笑不已,这个傻哥哥,咋这逗哪,二姨到底说啥了。
而就在陶惟闷笑不已的同时,张国栋的房间内却是一片沉默,直接说出来意的于成飞把万永贵、耿二凤两口子闹懵了,这打出溜滑还打出名堂了?
两口子面面相觑愣是闹不明白咋回事,孩子训练他们知道,但是那所谓的滑冰在两口子眼中跟打出溜滑没啥区别,只是一个脚丫子低下带刀一个不带,这咋就要进省里了。
完全没了章程的两口子半响才回过神,使劲搓了搓脸,万永贵看向张国琴,“大姐,您给说说,俺俩没听明白,滑冰不就是打出溜滑吗,这咋打出溜滑还打进省里了?俺们屯子只要靠近水边的谁不会?”
满心困惑的万永贵直白的话语顿时让于成飞等人脸上的笑意一僵,出溜滑出溜滑,脑子里只剩下这几个字的文田终于明白傻不拉几的万小东像谁了,抬头看看跟万小东八分相的憨厚面孔,顿时有种想捂脸冲动的文田赶紧扭头装作研究墙壁似的紧紧盯住干巴巴的墙面。
勉强咽下嘴里的热水,喷笑不已的张国栋哈哈哈的大笑出声,拍着万永贵结实的手臂,“哥啊,啥打出溜滑,那滑冰有技术含量的,这么跟你说吧,俩孩子要是努力没准能去国家队,没准还能走出国门哪。”
带着笑意的话语让万永贵、耿二凤倒抽一口冷气,瞪大的双眼内满是惊恐,“这、这咋、越来越大发。”
喃喃的耿二凤时彻底懵了,瞪了一眼张国栋,走到耿二凤身边的张国琴轻轻拍了拍耿二凤的手臂,“妹子。”
温和的话语让心里有些着忙着慌的耿二凤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张国琴的手臂,“大姐,这事能行吗?俺们就是一农民,要是没有国栋,俺们连屯子都出不来,这一下子弄到省里还要弄到国家去,俺心慌。”
惶惶不安的耿二凤让张国琴微微笑了,拍了下耿二凤紧紧抓住手臂的手背,“二凤,你先别慌,有大姐哪,现在国家大力支持体育事业,教练亲自登门就说明咱孩子有这个天赋,咱先问问孩子,看孩子啥意思,你放心,大姐在这,只要孩子不同意,咱就不去行不?”
温和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安抚人心的沉稳,深深吸了一口气,拍了下胸口的耿二凤点点头,笑了一下的张国琴阻止于成飞的反驳示意张国栋去叫陶惟、万小东。
笑着起身走到门边的张国栋掀开门帘,“二娃、虎蛋子。”
大喊出声的张国栋让一脸平静的陶惟呼吸顿了一下,哎的答应一声下地穿鞋,拉着突然有些扭捏的万小东走出了房间,站在门边一脸笑意的张国栋让陶惟脚下的步伐微微顿了一下,随即扯着万小东来到房间。
一前一后走进房间的陶惟、万小东让几双眼睛蹭的一下变的锃亮,当文田看到明显有些扭捏的万小东时,那张涨红的圆脸让文田有种莫名的喜感,呵呵的笑出声的文田一双笑眯的眼让上一刻还有些扭捏的万小东顿时不乐意了,咋的?笑话俺没见过世面?俺也是去过大城市的人。
这么一想,万小东那一丝莫名的扭捏顿时消失,努力瞪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增加自己气势的万小东挺起小胸脯瞪视文田,好像骄傲的小公鸡的万小东把个文田逗的憋不住想笑,这孩子太招人稀罕了。
看到陶惟,耿二凤松开张国琴的手臂,一把拉过陶惟,带着颤音把于成飞等人的来意说了一遍,边说边看着俩孩子的耿二凤这一刻恨不得自己长出四只眼睛,来回不断的打量,带着不舍又含着惶恐的目光让陶惟明白二姨慌了。
悄悄的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蹲在耿二凤身前的陶惟温暖的双眼直视满心惶然的耿二凤,“二姨,我们在这。”
轻轻的一句话让耿二凤浑身一震,眨了眨满是惶然的眼睛低头看着陶惟,依然是那张带着一丝清秀的面孔依然是那双让人看了为之一暖的眼神,孩子还在,好像一下子找到主心骨的耿二凤半响呼的一下吐出一口气。
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的耿二凤拍了拍陶惟的头顶,“二娃,二姨知道了,你啥意思?二娃,二姨不问你哥,就问你,你哥没心没肺的没立事,你说说。”
耿二凤带着一丝颤抖的询问让陶惟笑了,拉着耿二凤的手,第一次露出了隐藏在温和下的肃然,“二姨,我想滑冰。”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让耿二凤心底咚的一下,半响回不过劲的耿二凤早在出口的刹那就有种感觉,这孩子怕是要高飞了,虽然知道可到底还是想亲耳听到的耿二凤眼圈瞬间红了。
忍了半天才把胸口的闷气忍住的耿二凤抬起大手放在了陶惟的脸上,“二娃,真喜欢?”
虽然有些难过伤了耿二凤的心,但陶惟还是咬着牙狠狠的点点头,肯定的回答让耿二凤的眼泪下来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这孩子早晚要飞,可没想到来的如此快的耿二凤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娘,俺也去。”
还没等耿二凤那股子伤心劲完全上来,耳边响起的一声大吼顿时让耿二凤有种想踹人的感觉,习惯的四处一撒么,抓起炕上的扫帚疙瘩直接撇向万小东,“滚犊子,去个屁,二娃干啥你干啥,二娃□□你也跟着。”
噗,哇哈哈哈,痛快嘴的耿二凤怒吼声伴着万小东的大笑声响起,笑的直打滚的万小东指着陶惟,“二娃□□二娃□□。”
轰然大笑声,一点气氛都让万小东搅合没的陶惟无奈的看着终于想起自己说啥的耿二凤和笑的直打滚的万小东,忍了半天无奈的笑了。
☆、第三十六章
踹了一脚万小东,总算冷静下来的耿二凤眼圈微红笑着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陶惟,一双粗糙的大手放在陶惟细嫩的脸颊上,“二娃,喜欢啊二姨不拦你,啥是滑冰二姨也不懂,但二姨寻思啊,能去省里能去大城市就是好事,就是大姐大姐夫活着也不会拦着你,二姨呀,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二姨不拖娃后腿,真的,二姨不拖。”
努力挤出的笑容下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的耿二凤哽咽的质朴让陶惟红了眼圈,掩饰的低下头,把头埋在了耿二凤的膝上。
抱住耿二凤粗壮的腰身,使劲咽回不断上涌的堵塞,轻轻咳嗽一声的陶惟闷声闷气的恩了一声,重重的鼻音和躲闪的举动让站在一旁的张国栋等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就连刚刚还闹腾的万小东也被一股莫名的忧伤所感染,憋着嘴的万小东挤到耿二凤身边,抱住耿二凤的腰,仰着头努力瞪大一双眼睛,“娘,二娃去哪俺去哪,俺替你守着二娃,你别惦念,大姨走的时候俺就说了,替大姨守着,要是有人欺负二娃了,俺上,俺能,保证不会让二娃受欺负,等俺们放假了就回来,你别哭啊。”
眼泪在眼圈直转悠的万小东带着哭音的话语让埋首在耿二凤膝上的陶惟紧紧闭上双眼,想要挡住刹那间失控的泪意,慢慢收紧的手臂,紧紧的抱住这个憨厚耿直的女人,如果可以,陶惟不愿意伤害这个用一颗滚烫的心来温暖他的女人,“对不起。”
含在喉间的呢喃中,万小东哇的一声哭了,嚎啕大哭的万小东和沉默的陶惟让屋内所有的人红了眼角。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耿二凤的肩膀,张国琴转头看向于成飞,“于教练,人给你了,明天歇一天,后天你们领走。”
强忍泪意的张国琴越过哭的说不出话的耿二凤和闷头吧嗒吧嗒一个劲抽烟的万永贵替一家人答应了于成飞的请求。
看看满脸泪痕的耿二凤、万小东和沉默的陶惟、万永贵,悄悄的叹了一口气的于成飞微微点点头。
短暂的沉默后,拉过哭的跟花猫的万小东又拉起沉默不语的陶惟,总算把耿二凤劝住的张国琴带着耿二凤离开了气氛压抑的房间。
刚刚离开屋,耿二凤的眼泪再次滑落,看着紧紧捂住嘴吧嗒吧嗒一个劲掉眼泪的耿二凤,张国琴叹了一口气,扯着耿二凤直接来到隔壁房间,掏出兜里的手绢按在了耿二凤的眼睛上,“二凤,别哭了,没事,大姐就在h市,要是放假,大姐就把孩子接回去,有时间大姐就去看看俩孩子,孩子大了总要出去闯,把心放宽,一切都会好。。。。”
轻声细语的安慰中,好不容易忍住泪的耿二凤扯动嘴角冲着张国琴笑了笑,“大姐,你说的俺懂,可这心里啊,也说不清咋回事,难受的厉害,俺姐走的时候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二娃,开始家里条件差,孩子吃个鸡蛋都算计来算计去的,这好不容易条件好点了,孩子们又要走了。。。。。”
有些说不下去的耿二凤扭头看向一旁,能够理解耿二凤心情的张国琴无声的搂住了耿二凤,轻轻的拍了拍,“大姐知道,都不易,慢慢来吧,要是想孩子就去看看,孩子放假也能回来。”
无声的点点头,抹了把脸的耿二凤挤出笑容,“大姐,没事,人家教练来了,咱的好好招待,不管咋说为了孩子大老远跑来,俺不能让人说俺家没了礼数。”努力打起精神的耿二凤边说边边起身走出房间。
沉闷中,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忙活了一天给俩孩子做了一身新铺盖的耿二凤又托张国栋给孩子买两套换洗的线衣线裤背心裤头,忙碌中分别的时间终于到了。
第三天早晨六点,在耿二凤、万永贵、万二驴的泪眼中,在老师同学的殷殷祝福下,紧紧抿着双唇的陶惟拉着哭的抽抽搭搭的万小东登上了开往省城的汽车,车动的刹那,一直强自冷静的陶惟眼圈刷的一下红了,扭头看向车窗下,哭的好像孩子似的耿二凤一双大脚正在跟着缓缓移动的车走着跑着。
满脸的泪痕、满眼的不舍、颤抖的嘴唇还有那个一宿又一宿悄悄掖被角的背影,这一刻,在这个分别的时刻,陶惟终于哭了,强装的冷静在泪水失控涌出眼眶的刹那瞬间崩塌。
“妈妈我想对您说
话到嘴边又咽下
妈妈我想对您笑
眼里却点点泪花。。。。。。
您的黑发泛起了霜花
您的脸颊印着这多牵挂
您的腰身倦得不再挺拔
您的眼睛为何失去了光华
妈妈呀孩儿已长大
不愿意牵着您的衣襟走过春秋冬夏。。。。。”
一把拉开车窗,把头伸出的陶惟使劲挥挥手,“娘、回吧、回吧,二娃会回来的。。。。。。”
被黑暗笼罩的天空下,陶惟一声沙哑的“娘”让耿二凤脚下踉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住同样摔在地上的万永贵失声痛哭,“二娃叫俺娘了叫娘了。。。。。。。。。。”
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内,顺着风消失在黑暗中的泪水有着陶惟不曾出口的愧疚也有着那一声表达着最深最眷恋的感情。
默默的拉回舍不得把头缩回的陶惟,抱住瘦小的身体,张国琴悄悄的闭上了眼睛。
沉默不语的靠在张国琴温热的怀中,耳边是万小东一声接着一声的抽泣,喉间满是哽咽的陶惟努力的咽回不断上涌的酸楚,不想说话,因为一切的语言都是苍白,陶惟只要知道那个质朴的女人值、值得他付出一切。
有些压抑的车厢内因为陶惟最后那一声真诚的“娘”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彼此沉默中慢慢行向未知的前方。
天渐渐亮了,微微低头看着紧闭双眼靠在自己怀中好像寻求温暖的孩子,张国琴心中有种莫名的酸楚,说不清怎么就投了缘,说不清怎么就上了心,小小的孩童有情有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