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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小东惊讶的低呼让陶惟眨了眨双眼扯动嘴角露出一丝有些僵滞的笑意,微微点点头,“人多没听清。”
虽然有些奇怪陶惟离得这么近为啥没听清,但想到老队员没完没了的嗡嗡声,撇了下嘴的万小东也没多想,只是以为陶惟是被老队员打扰的。
渐渐消失的身影下,屋内只剩下于成飞、杨国成、文田、宋晓军、龚汉亮、陶惟、万小东、杨辉、郭涛、石杨、梁加成十一人。
招呼着还站在门口的万小东、陶惟坐好后,敲着桌子的于成飞一双严肃的双眼落在石杨身上,“石杨,短道你是队长,接力赛、速滑你都是要上的,这段时间不允许,记住了不允许你请假。”
挑了下眉梢,不是很在意的石杨无所谓的点点头,已经参加过一届的石杨是体工队当之无愧的老大,虽然脾气有些乖张,但人却不坏,而且这一届之后,石杨将离开省体工队,可以说这一届是石杨最后一次代表h省参加全国比赛,不管在这期间发生怎样的不愉快,但石杨从不否认队里对他的栽培,否则今年唯一的一个进入国家队的名额也不会是他的。
就当最后为待了五年的体工队做一次贡献的石杨难得的乖巧让于成飞满意的点点头,一一点名后,打发走老队员后,于成飞单独留下的陶惟、万小东。
沉吟了半响,于成飞一双认真的目光落在陶惟身上,“陶惟,能参赛吗?”
于成飞轻声询问好像一击重锤狠狠的砸在陶惟心头,就连杨国成、文田都愣住了,疑惑不急的目光看向于成飞,“成飞?”
惊呼一声的杨国成让于成飞摆摆手,只是紧紧盯住陶惟,落在身上的炙热目光让陶惟一刹那有些失去平静的心缓缓沉淀下来,闭上双眼仔细想了一下,再次睁开双眼的陶惟笑了,熠熠发光的双眼腾的一下迸发出耀眼的战意,“能。”
肯定的回到让于成飞笑了,转头看向杨国成,“老杨,陶惟的训练加大,二月份代表h省参加冬运会。”
于成飞的话让杨国成紧紧锁住眉心,眼中带着不赞同的杨国成看了一眼陶惟,随即转向于成飞,“成飞,陶惟没有大赛经验,长道本就不是咱省的强项,把刘伟替下来让陶惟上这事说不过去,而且,陶惟的年纪根本不够参加青年组比赛。”
满脸不赞同的杨国成让于成飞呵呵的笑了,嘴角的苦涩和眼中的讥讽让杨国成、文田都愣住了,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调函的于成飞把烫手的调函扔给杨国成,“刘伟走了,去l省体工队了。”
低沉的嗓音中有着浓浓的沮丧,这是第几次了?连于成飞都不记得已经是第几次被l省抢走队里的队员,队员的选择于成飞不怨,可要说不气是假的,是,h省体工队条件最差,运动员的待遇也最低,可这些年,队里这些教练员劳心劳力的用心对待为啥?不就是希望好苗子留下,可即使是这样却依然留不住那一个个被眯花眼的队员,要是像石杨似的近国家队,于成飞啥也不说,有的只是满腔祝福,可被同级别的体工队把人挖走,于成飞这心火烧火燎的难受。
看着手中那份刺眼的鲜红印章,杨国成满脸涨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半响砰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又是l省体工队,刘伟请假回家就是去l体工队?我这边跟傻b似的还惦记孩子家是不是有啥大事,咋还急匆匆的请假回去,傻啦吧唧的还给拿钱,人家可倒好攀高枝了?”
咬牙切齿的杨国成胸口好像燃着一团大火灼烧的厉害,刘伟、杨天、甚至朴秀峰,一个个好不容易训练出来准备出成绩的队员纷纷离开让杨国成失望又灰心,把一生都奉献给冰雪事业的杨国成眼圈都红了,掏心窝的好换不来一句道别让杨国成整颗心好像掉进冰窟窿似的凉的喘不上气。
就连看到那封措辞华丽却无法掩饰那份自得的调函文田都气红了脸,就因为条件不好,体工队走了多少人?连文田自己都不记得。
灰心有失望同样有之,沉默的杨国成,吧嗒吧嗒一个劲抽烟的于成飞,涨红脸颊的文田让整个会议室气氛有些压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万小东虽然不知道出啥事了,但还是能看出教练不高兴,舔了舔嘴唇的万小东悄悄踢了一脚陶惟。
示意陶惟劝劝的万小东挤眉弄眼的让心情有些沉重的陶惟扯动嘴角笑了一下,悄悄的叹了口气,身体放松缩在凳子上的陶惟其实是知道的,前世的时候,因为各方面条件太差,队里的队员只要有点成绩就纷纷跳槽,陶惟是唯一一个出成绩却没有离开的,可各种高优待陶惟没少接触,忍不住苦笑的陶惟也知道,整个体工队速滑大队唯一能吸引人的就是食堂。
可随着时代的进步,人们看重的是切实的利益,没有好队员就意味着不会出成绩,没有成绩就不会再进一步,运动员短暂的运动生涯,如果可能谁不希望往前走一步,可现实是h省体工队确实无法提供这样的便利条件,单说室内滑冰场,全队只有一个,而新的训练场还在建设中,至少要到明年三月才能投入使用,再说住宿,别的体工队都是单人间,可h省体工队确实四人间,挤挤插插的没少有怨言。
或许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在陶惟的眼中,省体工队虽然条件艰苦,可单冲教练员绝对是顶级的,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教练员真正进入国家评级时,整个h省速滑队功底扎实的教练员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是国家级教练员。
一个运动员自身在努力没有好的教练引导只会误入崎岖,这也是很多被眼前利益迷惑离开h省体工队运动员直到跌落尘埃后才能明白,当然这一切与陶惟并没有关系,在陶惟看来,一切选择端看个人,就如当初自我放弃的自己也如今日坚守的万小东,冷心冷清的陶惟不会去在意他人有着怎样的出路。
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异常沉默的杨国成,缓缓起身的陶惟抻了抻腰身,“教练,走吧,吃饭,吃完饭训练。”
双手背在身后双手交叉的陶惟一脸平和的淡语让灰心失望的杨国成楞了一下,抬起眼帘看向陶惟,平静无波的表情外一双沉静的双眼却闪闪发光,一种能够感染人心的平和和激励在陶惟眼底闪烁,自行进入状态的陶惟让杨国成呼吸一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砰的一下按在桌面,呼的一下站起身,“走,吃饭,吃完饭训练。”
说完大步往外走的杨国成急促的步伐让屋内短暂的沉默后发出高高低低的笑声,笑着冲万小东招招手的陶惟快步跟上杨国成离开小二楼。
丰盛的午餐,短暂的休息,热身活动开四肢,陶惟进入训练状态,从这日起,长达三个多月一百一十五天的艰苦训练正式拉开帷幕。
而此时无论是满身傲气的石杨还是全身心投入到训练的杨国成于成飞都不会知道,三个月后,一场由陶惟主演的冰雪盛宴带给人们怎样的惊叹更不会知道第一次登场的甚至以替补身份出赛的万小东又创造了怎样的佳绩,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正式进入备战阶段的陶惟,每天的冰上训练从原来的一个小时增加到六个小时,高强度间歇训练法也在进入备战后提上日程,学校的课业已经全部停止,每天六小时的体能耐力训练和六小时的冰上训练让陶惟异常疲惫。
可每每看到杨国成那双闪烁着期盼的目光,咬着牙一次次站起的陶惟都会告诉自己,“坚持、坚持。。。。”
无数次坚持后,不知道是终于适应力大强度训练还是身体综合素质再次有了质的飞跃,短短三十天,陶惟的训练强度再次加大。
而与此同时,以替补身份进入备战队的万小东也以惊人的速度急速成长着,每天六个小时与石杨的陪练不单单激起已经是一级运动员的石杨高昂战意也让良性竞争下的万小东步步紧追。
这下子,不但石杨惊讶了,就连原本看不起万小东的队员们都满心惊异,一次次被石杨拉上赛道的万小东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刺激的原本有些玩世不恭的石杨收起了心中最后的一丝轻视,真正把万小东当成对手的石杨那双闪亮的双眼第一次迸发出耀眼的战意,竞争、干扰训练甚至于爆发力比拼,完全进入疯狂状态的石杨让倔脾气的万小东咬着牙一步不退,好像一只贪婪的血蛆紧紧咬住石杨。
你输我赢、我赢你输,无数次的比拼下,到最后完全闹不清楚谁是谁陪练的万小东、石杨拼出了真火,骄傲的石杨,倔强的万小东,无论是体能训练还是高强度爆发力训练甚至于速滑训练都能拿来当成比拼的条件。
渐渐缩小的距离,输多赢少的局面随着打出真火的竞争,万小东隐藏子骨子里的执着终于拉进了彼此的距离,别说文田,就连来s视察的总局领导都惊喜不已。
而陶惟因为长道速滑的尴尬局面则直接由于成飞、杨国成当陪练,完全没有了教练员精神的于成飞每每在场上不断制造麻烦让陶惟的灵敏素质不断增加,本就灵活的身体在两个月的训练下后终于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时间在不经意间溜走,十一月、十二月、一月,一百一十五天的备战终于在一月三十一日结束,晚上十一点,当哨声终于响起时,已经从每日十二个小时训练增加到十四个小时的陶惟一屁股坐在了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冰场内响起,粗重的呼吸和身边隐约的呻吟让再也无力支撑疲惫的陶惟勉强爬到场边的凳子上。
在杨国成的帮助下坐在凳子上的陶惟甚至连脱鞋的力气都没有,而同样走下冰场的石杨、万小东、杨辉等人也瘫软在凳子上喘着粗气。
被粗重呼吸遮掩的汗水滴滴答答的顺着鬓角不断滑落,身上只穿了一件运动服的陶惟哆嗦着双手拿过旁边的罐头瓶子,大口的含了一口水,不敢往下咽只敢含着的陶惟好久好久在一点点的小心咽下。
后天就是冬运会开幕的日子,因为主场比赛,虽然没人提过,但心里那种惶恐还是隐约的袭上众人的心头,就连经过大赛淬炼的陶惟都有种隐约的焦躁感,闭上眼努力调整呼吸,慢慢的数着急促的心跳,直至终于平缓,陶惟才睁开眼弯腰解下冰鞋。
一百一十五天的训练中结下深厚情谊的一行人互相搀扶着往寝室走,午夜时分的寒冷没有吹散心底的焦躁,寒冬腊月的冰霜也没有冻结那颗跳动着激荡的心,临分手前,彼此互相看了一眼,第一个伸出手的石杨把手放在了中间,一只只或大或小的手不断的叠加,这一刻,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十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加油!”
“加油!”
震耳欲聋的吼声和爽朗的大笑传递的很远很远。预示着成功的笑声和激励让心情激荡的陶惟在轰然大笑中终于缓缓平复。
而此时距离体工队很远的省消防总队特勤一大队大院内却灯火通明,负责整个冬运会安全消防的消防总队七个大队二十一个中队除了每队留下三个分队留守全部出动,各项检查虽然已经早早结束,可却没有一个人有一丝放松。
隶属于一大队的特勤二中队因为负责主会场的消防安全更是全队无休,此时二楼队长办公室内,一脸冰霜的荣博远冷冽的双眼静静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大队长,轻启双唇,吐出两个字,“出去。”
☆、第四十五章
呼吸一滞的荣博轩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荣博远。”
怒吼声震的宽敞的房间嗡嗡直响,眉头紧锁,看着满脸涨红的荣博轩,呼的一下站起身的荣博远快步走到门口,咣当一声巨响,摔门而去的荣博远让荣博轩呼哧呼哧一个劲喘着粗气。
努力平复又平复,到底没平复下去的荣博远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狠狠的砸向洁白的墙面,额头突突突直蹦的荣博轩愣愣的站了好久才无力的退后一步坐在沙发上。
静寂的空间内,压抑的让荣博轩喘不上气来,十年,足足十年了,从十四岁离家十年没有回家的小九让家人备受煎熬,可怪谁?应该怪谁?怪到死都没有正眼看过小九的娘还是因为长久的打骂虐待而患上孤独症的小九?
欲哭无泪的荣博轩只要想到亲自去老山背会血肉模糊的小五,心里就跟刀绞似的疼的厉害,七年、这孩子怎么这么狠的心?找了七年盼了七年,等到的却是生命垂危,老荣家上上下下三十七口跟疯了似的,要不是老头子腿脚不利索急怒攻心住了医院,也不会让自己这个当五哥的去,看到被打成筛子似的荣博远,那一刻刚强了一辈子的荣博轩眼泪止不住的流,那是自己亲弟弟,是由哥几个一手带大的孩子啊,搂着全身上下全是纱布的荣博远,荣博轩想死的心都有了。
足足抢救了十七天,才把小九拽回的荣博轩没有想到没等伤好,自请报告的荣博远又一次消失在视线内,空荡荡的床铺让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