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默默的走到于成飞身边,看着眼底苦涩的于成飞马德明抿了抿双唇,“于教练,不管陶惟愿意不愿意,我都代表花滑队谢谢你今天的成全,您可能不知道,在花滑世界里,咱们国家有着怎样的不公对待,可以说,在外国人眼中,花滑不是中国人的运动,中国人不可能有优秀的花滑运动员,于教练,要说条件艰苦我承认,但我不承认咱们国家没有优秀的运动员,技术上咱们确实逊于国外那些老牌的队伍,但我马德明不服,真的,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不缺胳膊不少腿,可以说咱们的运动员付出的辛苦要比那些老外多的多,咱们的队员差啥啊,凭啥走到哪里得到的都是歧视,为了这个,全国各地我都跑遍了,只要听说有好苗子我就去,说句不虚的话,十五年执教,我没在家过过一个年,我就想证明给世界上那些傲气凌人的老外看看,咱们国家有着世界最优秀的队员。”
低沉沙哑的倾述让于成飞心有感触,国家难,运动员更难,曾经走过国门的于成飞只要想到第一次参加亚运会时,被安排在一个小小角落的运动员专区和阵阵唏嘘声,胸口就有种灼烧感。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等到于毅和张国琴来到门口时,一行人驱车赶到了体工队,没有直接找陶惟,而是找到了杨国成,当满头斑白的杨国成出现在会议室时,连马德明都为难了,马德明不忍心,不忍心跟这个为了冰雪事业奉献一生的老教练说要他心爱的弟子。
可仅仅一眼,杨国成就明白不愿面对却不得不面对的终于来临了,脚下的步伐微微顿了一下的杨国成压下心头的苦涩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目光直接对准了陌生的马德明,眼底的了然让苦涩的于成飞露出了一丝苦笑,“老杨,这是国家花滑队总教练马德明。”
轻言道出马德明身份的于成飞默默的看着脸上虽然带着笑却满眼酸涩的杨国成再也无法吐出一字,动了动双唇的马德明看着满脸温和的杨国成那句想要陶惟怎么也无法出口。
走到异常沉默的几个人中间,拉出凳子坐下的杨国成叹了一口气,“是为了陶惟吧。”
率先开口的杨国成刺耳的干哑嗓音中再也无法遮掩的苦涩让所有人沉默了,就连理解马德明难处的于成飞都无法说出只言片语。
彼此沉默中,长长吐出一口气的杨国成闭了闭双眼,挤出笑容站起身,“你们等下,我去找陶惟。”
说完大步离开会议室的杨国成站在楼梯口,胸口发滞眼底发酸,还是留不住了吗?慢慢的往外走,不断追问自己的杨国成其实知道,马德明的到来已经说明了一切,遗憾有,但此时此刻,杨国成却更多的是不舍。
可不管在怎么不舍,一路行来的杨国成还是在训练馆找到了训练的陶惟,当满头大汗的陶惟跑到身边,露出习惯性的笑容时,杨国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陶惟,国家花滑队的马德明教练来了。”
仅仅一句让陶惟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脑海里全部是那个满心愧疚的身影,马德明马德明,腾的一下闭上双眼,浑身上下僵硬的陶惟心底升起了浓浓的胆怯。
可随即,浑身僵滞的陶惟腾的一下睁开双眼看向杨国成,仅仅一眼,陶惟顿时胸口涌出一股无法压抑的酸涩,此时的杨国成虽然依然满脸温和,可眼底的苦涩却好像要溢出来似的,下意识的拉住杨国成的手,“教练。。。。。”
紧张的陶惟死死抓住了杨国成的手,手指传来的紧致让杨国成鼻头一酸,微微扭头看向远处,忍住温热的同时也越发的不舍,彼此沉默了好久,直到再次收拾好心情的杨国成重新看向满脸忧伤的陶惟,嘴角慢慢上扬,摸了摸陶惟的头顶,杨国成心底那丝隐约闪过的念头再次浮现,拉着陶惟的小手,“走吧。”
温和的嗓音,一日往昔的平和让又是胆怯面对马德明又是担心杨国成的陶惟脚下好像绑了巨石似的沉重的挪不动脚下的步伐。
慢慢前行,即希望路程远点又希望路程在近点的陶惟左右为难,可不管路程远近,会议室就在眼前,当站在会议室门口,看到满心愧疚的马德明时,陶惟心头好像瞬间燃起了大火,灼烧的好像要把整个人吞噬的炙热瞬间席卷了陶惟。
☆、第五十七章
满脸僵硬傻愣愣的站在门口紧紧盯住马德明的陶惟让屋内的人一楞,微红的眼眶和来不及收起的为难让张国琴顿时沉了脸。
在张国琴看来,你们怎抢怎么争不能牵扯到孩子,陶惟在懂事也是个孩子,还是个孤孩子,脸色顿时变的难看的张国琴呼的一下站起身大步走到陶惟身边搂住浑身僵硬的陶惟调身就走。
没有丝毫掩饰的不满让在场的几个人对视一眼,顿时苦笑不已。
渐渐消失在视线内那张熟悉到深刻骨髓的面孔让连心跳都不会的陶惟半响才缓缓回过神来,走出小二楼,刮脸的寒风袭来,打了个冷战的陶惟顿时彻底清醒,感觉到身边的温热和肩胛传来的紧致,陶惟一颗惶惶的心反而落了下来。
抬起头看着五官紧绷却眼带担忧的张国琴,闭了闭眼的陶惟那颗好像瞬间冻结的心重新变的温暖,伸出手臂拉住张国琴,“姨。”
陶惟有些沙哑的嗓音让张国琴顿时了脚下的步伐,低头看着终于缓过劲的陶惟,张国琴松缓下紧绷的五官,弯腰直视着陶惟,“二娃,记住了,不需要为难,去做你喜欢做的一切,大姨就在你身后。”
一段剪短的话透出的坚定让满心温暖的陶惟露出了笑容,重重的点点头,恩了一声。
没有急着回到会议室,而是拉着在张国琴看来其实还是满心为难的陶惟绕着后面的大操场溜达了两圈,确定陶惟已经恢复的张国琴才带着陶惟重新回到会议室。
虽然在此见到马德明依然有着难耐的愧疚,但陶惟知道一切已然不同,他不再是那个目下无尘骄傲又自卑的陶惟,他也不再是那个身边连个贴心人都没有的孤孩子。
抬起头看看张国琴,又看看亦师亦父的杨国成,深深吸了一口气的陶惟直视的着面对马德明。
清澈的双眼内并没隐藏那份对马德明到来而感到震惊与欣喜,可也实实在在的把隐藏在平和外表下的倔强展现无遗的陶惟把马德明稀罕的不行。
一个运动员你可以温和你可以柔顺甚至于你也可以有着属于自己的柔软,但却不能没有刚性,马德明最不怕的就是倔强的人,甚至可以说,马德明喜欢倔驴,因为倔强的人有韧性有刚性还有那份不能越过的底线。
虽然这是马德明自己浅见,但不管外人怎么看,马德明还就喜欢倔强的孩子,而且偷偷的观察了一段时间的马德明还从陶惟那双平和的双眼内看到了一个优秀运动员必备的死不回头,说白了就是,只要陶惟认准了,那怕撞的头破血流也会勇往直前。
当然不管此时马德明心中有着怎样的喜爱,马德明还是看得出陶惟舍不得杨国成,也可以理解为杨国成对于陶惟而言是不同的。
不自觉抬起头看向满脸温和的杨国成,回忆着一路行来,于成飞对杨国成的赞叹,马德明心中隐隐有种想法,不过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马德明并没有捕捉到。
深深吸了一口去气,一言不发的陶惟先是深深的鞠了一个躬,在愕然的马德明注视下,陶惟露出了笑容,笑眯的双眼隐藏了陶惟对马德明深深的愧疚,“马教练,我很感谢您对我的看重,说句实话,我喜欢花滑,我也想学花滑,可我舍不得体工队也舍不得老师,如果进入国家队是您的要求,那么我也提出我的要求,我希望我的老师能继续做我的教练。”
这个建议不单单马德明愣住了就连杨国成自己都傻了。
“陶惟。”
下意识喊了一声的杨国成不解疑惑又带着一丝不赞同的目光让陶惟笑容加深,走到杨国成面前,蹲在地上趴在了杨国成腿上,“老师,陶惟贪心了。”
不舍、依恋还有浓浓的祈求让本就不舍陶惟的杨国成左右为难,不虚的讲,如果杨国成在年轻十岁,杨国成可以二话不说的提着行李跟送陶惟登上世界最高舞台,可杨国成已经五十八岁了,近花甲之年的杨国成不能轻易踏出这一步。
低头看着埋在双腿上的陶惟,脸上缓缓露出温和笑容的杨国成一只大手落在陶惟头顶,“陶惟啊,老师现在不能答应你,不单单因为老师老了,更因为老师不是一个人。”
预料之中的答案让陶惟笑了,重重的点点头,“我知道,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老师能够继续做我的教练。”
其实早在有这个念头开始,陶惟就知道这个要求自私而且近乎可以说在难为人,杨国成不单单是一个教练还是一个丈夫,在陶惟心中,最理想的是杨国成能够陪在身边,如果真的不可行,那么退而求其次,陶惟会从马德明那里要出每年三个月的时间回到h省接受杨国成的教授。
至少曾经的耐力教练陶惟不会也坚决不能要,那时候,因为对方的激进,已经出成绩的陶惟愣是让对方累出了毛病,每当陶惟提出质疑时,那张看似为陶惟好其实满心为自己寻求利益的嘴脸都会义正言辞的讲述一大堆那时候无法理解的名词,直到后期,陶惟的身体出了问题,才换下因为有后台的耐力教练。
七天后,在彼此互相较量下,陶惟还是给了马德明,而陶惟最初预想的杨国成也如愿的跟随着陶惟离开,让陶惟感动不已的时,不忍心增加陶惟心里压力的师母竟然直接找到了陶惟,安慰的同时也爽利的说出正是因为陶惟,他们老两口才能去首都跟唯一的女儿团聚。那张慈祥的面孔和贴心的安慰直到站在世界巅峰陶惟都无法忘记。
1991年2月20日,农历大年初六下午四点,匆匆回了一趟l县的陶惟在耿二凤、万永贵的陪同下回到了h省省会,晚上即将离开的陶惟默默的看着陪在身边的至亲好友,心中有感激也有深深的眷恋。
这片生他养他给予他支持鼓励的黑土地孕育的不仅仅是一颗向上奋进的心还有这份真挚而淳朴的真情。
时间缓缓滑动,不管有着怎样的不舍,时间还是飞速的滑到晚上七点,站在站台上,嘈杂的站台无法掩饰万小东哽咽的抽泣声,也无法掩饰眼泪大滴大滴往外掉的耿二凤心中的慌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努力挤出笑容的陶惟紧紧抓住耿二凤的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呜的一声长鸣,已经不能再停留的陶惟眼圈腾一下红了,转头看向身边哭的好像孩子似的耿二凤,伸出小手轻轻擦拭着怎样都无法擦干的泪水,陶惟红着眼眶笑了,“娘,别担心,二娃会回来的,只要放假二娃第一时间就回家,要是有时间,你跟俺哥和俺爹也去看看,看看首都的美景看看咱国家的心脏到底是啥模样。”
带着笑的轻声细语让耿二凤一个劲点头,一滴滴洒落的泪滴在手背让陶惟有种烫的疼心的感觉。
在不断催促中,深深的看了一眼耿二凤、万永贵、于成飞、万小东等人,头也不回的陶惟跑着冲上了火车,车门缓缓关上咣当一声,背对着车下的陶惟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为了梦想为了那份不舍的梦想,告别亲朋好友的陶惟再次离开了生他养他的黑土地。
缓缓移动的火车慢慢的往前走,站在车厢下的万小东哇的一声失声痛哭,“二娃,你等着俺,你等着俺,俺一定会去找你的,俺一定会去的,等着俺。”
边跑边喊,边喊边哭的万小东沙哑的大嗓门隐约的传到陶惟耳中,再也忍不住的陶惟转身趴在了车门上,看着满脸泪痕的万小东努力的追赶努力的奔跑,渐渐模糊的身影一点点从视线内消失,直至彻底消失在视线内。
看不到也听不到的喊声,闭着眼额头抵在冰冷的车窗上,陶惟的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
低低的呢喃声在咣当咣当的铁轨撞击声不断的在陶惟心中响起,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直到肩膀传来轻轻的碰触,背对着来人擦掉脸上泪痕的陶惟红着眼转身,当看到站在身后满头斑白的杨国成,胸中骤然升起的愧疚好像要把小小的陶惟掩埋。
低着头不敢看杨国成的陶惟把杨国成逗乐了,伸出温热的大手使劲揉了下陶惟的头顶,“陶惟,你是不是认为是因为你老师才背井离乡?”
杨国成温和的询问让陶惟浑身一震,颤抖着嘴唇一言不发的沉默着,虽然没有说话但陶惟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低低的笑声中,长叹一口气的杨国成看着漆黑的车窗下,“陶惟啊,你可能不知道,老师不是东北人,老师的老家在首都,当初为了滑冰事业,老师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就是没有你,退休后,落叶归根的我也要回到那里。。。。。”
从杨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