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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狱作者:莫特-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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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天气不错,金屋藏在云朵间不时和鸟儿玩著捉迷藏,徐徐微风吹来带走疲累感,呼吸著参杂汗水的空气,在鼻腔与肺中不停循环著。刚开始的兴奋渐渐被疲惫取代,看著手腕上的手表,时针指著十、分针指著十二,从离开小屋算起已经过了三个小时,连熟悉环境的范情也不免发著牢骚。
  
  「也许以前我总是走得匆忙,没注意走的时间。今日悠閒地走便觉得时间过得漫长。」
  
  紧贴著彼此的身子,热汗从我的发际流至手臂,在来回摆动中又不时碰到元优,他忍了好久直到看到森林前的一束光,才努力擦著手上湿黏黏的汗水,抱怨著:「银育你该感谢我们目前同在一条船,不然我老早把你踢下去。」我耸肩,说:「你踢得下去再说。」元优讶异的看著我,我也惊讶我竟然自暴自弃了。
  
  范情懒得看我们打闹,他带我们走到光明地带,三个人便蹲在地上歇息。他说:「你们感情真好,在这地方真感情很难维持下去,多保重。」
  
  我瞥他一眼,那笑容隐藏著什麽令我不舒服。淫狱跟我想像的大不相同,原本想这地方跟我的名字有那麽点像,又有个“狱”字,脑里自动蹦出高墙、铁笼、囚衣、狱警……了不起给他来个死尸,让我早点有觉悟感。
  
  在我的左方有一栋典雅的巴罗克式建筑,精致的雕刻刻著奥林匹斯十二主神,采取中间突出两旁偏低的设计,错视画法般的虚幻效果,绘画与建筑的混合,深深衬托出里面的不平凡和至高无上的权力。在中间突出的高筑里,有个中空的地方,里面刻了一只……龙猫。与庄严的建筑非常不搭。
  
  右方的建筑就较普通点,跟一般住宅差不多,没什麽可欣赏之处,还不时闻到腐烂的水果味,和臭掉的面包味,又有淡淡的粥香传来,五味交杂。
  
  「这地方怪得可以。」我望著正前方的草皮,熙熙攘攘的人漫步著,有些人则低著头快步离开,前者多半是戴著绿环,後者则是红环和黑环。
  
  「还有更怪的。」范情打了个呵欠,笑嘻嘻的看我不解的眼神,转向元优,他则早已躺在地上把握短暂的片刻,小睡一下。「也不算怪,只能说变态。」
  
  「哦?请举例。」依我说文解字的功力,也能明白“淫”这字所代表的意思。自古以来“淫”大多数用在负面,少用来解释成“大”与“持久”,现今又通用於“男女间不正常的性关系”,总之铁跟性爱脱不了关系。
  
  「太多了,说不完。」他丢给我不想说的藉口,无聊的扳著手指,说:「听过周朝的宗法制度和西方国家的奴隶制度吧?淫狱跟那些差不多,在这共分四个等级,王者白,贵族绿,平民红,奴隶黑,上者可对下者做任何事,下者没有拒绝的权力,这点我应该跟你说过。」他转著左手,展示著红环。
  
  我「切」了一声,只会炫耀的家伙。
  
  「人家是犯了错才被贬为奴隶,我做错什麽了吗?」心里几丝不悦,觉得手痒痒的,又看著那只不停转动的手,心血来潮张口便咬了一口,感受铁锈味从舌尖一路传至大脑,分析著怎样咬不会流太多血或哪个角度咬比较不痛,可惜资料还没跑出来,范情的膝盖突然猛力顶著我腹部,这才阻止我突来的冲动。
  
  「你咬我,所以你犯错了。」他从腰间上的随身包中拿出一瓶绿色药罐,挖了点药膏涂抹在伤口上,盖上盖子後往我脑门丢,所幸我反应快及时接著,不忘心里骂了他百句。「这药很有效,除了将来受伤用外,也记得涂一下脑袋,看是不是受伤发疯了。」
  
  「谢谢。」一半真一半假,真的是刚刚在行走过程中,我的右脚踝不幸被树枝割伤,隐隐作痛。
  
  「阶级真正的定义到底是什麽,我是认真的。」多半是我不服,明明同是阶下囚,还分什麽贵族有的没的,最糟糕的是自己还是最没地位的奴隶!
  
  「就是……」我吓了一跳,转身往後方看,元优又莫名其妙的醒了,我怀疑他根本没睡,只是找适当的时机插话,依照他知道自己处境时的冷静,恐怕对淫狱有很深的认识,我用无知的眼神看他。
  
  「没有规则,只看你命贱不贱。」
  
  我真想杀了他。

作家的话:
裘银育咬了范情,出自於没由来也的嫉妒。
抓虫、挑语病。4/8




☆、章四 怨宿

  章四 怨宿
  
  「吃吧。」我靠著墙拿过范情手中的原味面包和一杯有些杂质的水,轻声道谢便一口一口吃下,咀嚼著冰冷的面包,干硬的滋味实在难以下咽,搭著水喝又嫌水有些酸,味道又不好闻,没吃几口便没胃口了。
  
  「劝你最好全部吃完喔,这些食物可不是免费的。」元优抹抹嘴,已把那些粗食啃光,见我要吃不吃、隐忍的样子,勾起嘴角一个前倾伸手抢走剩三分之一的面包,「我肚子正饿呢,不客气罗。」他张开他的血盆大口,准备狼吞虎咽。
  
  「休想!」我觉得我有十足的好战心,自己拥有别人想得到的,那种占有欲就愈强,想永远占为己有,就像现在,我忘了那做菜做了十年却连连被家人嫌弃的老妈味道,只管著胃是否获得饱足,口是否获得滋润。啃啃咬咬後,三两下范情的心意不见了。
  
  经过一天多的相处,我认为范情是个会作假的好人,他给我们吃给我们睡,又带我们进入淫狱,并分享他自己的经验。只不过是两个外人何必呢?因此我对他存在著怀疑,两人间阻隔一道墙,只有一个孔能让我们互看对方,猜测对方的心意。
  
  吃饱喝足接著便是就寝问题,我原本以为淫狱里人人都是以地为床睡,以天为被盖的游民人士。这想法被元优嗤之以鼻,他说:「喜欢野合的贵族不多,大多喜欢隐密点的,你的思想停留在蛮荒时期吗?」范情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他提醒元优:「你讲话收敛点,你这张嘴会引来危险。」元优冷哼。
  
  淫狱是有提供免费住宿的,至於品质好不好另当别论……
  
  我们排成三角形队形走,我和元优肩并肩,范情则走在最前端。穿越造型草地,一旁有大大小小的树林可供乘凉,草木莽莽,几个绿环的在月桂树下走动,已近九月,月桂树纷纷结果,传来阵阵香气,带著点薄荷味,闻起来格外清新。
  
  当中几个绿环的看见范情如看见御史大人,不是避开就是以畏惧的眼光看他,我怀疑阶级制度分假的。一路上没有人拦下我们,广大草地上就属我们最浩大、最醒目,同时也是阶级制度最低等的一团。
  
  绝对不是我和元优有不可侵犯的脸孔,猜想应该是范情,不是有强大的後台就是强大的背景,实力深不可测。
  
  「到了。」穿过几栋阴森的建筑後,我们停在更阴森的建筑前。以白衬托著黑,几处用钢筋水泥建,但多处选用木头,上面有白蚁啃咬的痕迹和血迹,这屋子共三层楼,只有一条阴暗的楼梯能通往上面,范情领著我们踩上坑坑洞洞的楼梯,呼吁我们得保持间隔距离,免得脆弱的木头支撑不住重量,不幸碎裂。
  
  走了三层楼,停在一间破房门前,上面写著“305”,范情自顾自的走进去,将房间内的主电源打开,我们紧接著走进去,还来不及摸索元优已躺在离窗比较近的床,我无奈的走到隔壁的床坐下,不想和元优争。
  
  外表看起来肮脏的房屋住起来起码有三星级嘛!我望著床头旁的乾净玻璃杯,和右前方浴室内齐全的梳洗用具,衣柜里面有几件新的上衣和裤子,我对将来的生活抱著乐观的想法。将头埋在枕头下,传来一股馨香味,淡淡的月桂香,清除了心中的疑虑。
  
  「新雅的人不定时会来清扫宿舍,我得知五号房空了好久,东西肯定换过,你们就暂时住这吧,明天我再来找你们。」范情在床头柜上放了两枚硬币,从我少的可怜的知识库来看,应该没有这种钱币,不过跟我没关系便随他了。临走时他突然转头,提醒道:「对了,房门不用锁没关系,反正有锁和没锁都没差,你看──」
  
  他反锁後走出去,「砰!」的一声从门外用蛮力“撞”进来,说明:「一撞就开了,但如果你们疑心病重也可以锁,算是心灵上的安慰。」之後他一走了之。
  
  锁不锁门我根本放不在心上,在家时就算锁房间的门看些正常男孩身心发展过程会看的东西,老爸总会用铁丝偷偷的开锁,害我来不及擦鼻血和阻止心脏跳出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本以为会遭到老爸的语言毒击,没想到他竟然说:「儿子,爸爸来和你一起看。」从此我不再锁门了。
  
  房间有一片落地窗和一扇小窗户,探出头看著对栋的建筑,阻挡了多束阳光,使这里既潮湿又发著霉味。看著手表,五点三十八分,刚刚已进食过,不饿。洗澡?等等吧。睡觉?昨天睡得很饱了。聊天?元优没什麽好聊的。
  
  想不到要做什麽事才好的我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元优则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像是在想事情,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两个人各自苦恼。
  
  直到他不小心翻太大圈跌落床上,我才回过神给予同情的眼光,他摸摸鼻子、揉著肿个包的头想站起时偶然看见一个东西,脸贴著地板并伸直右手,费了一番功夫终於将床底下的东西拿出。他看了看後立即尖叫:「啊!」
  
  良心没有好奇心倒是很多,我走到元优身边想一探究竟,却被他侧身遮蔽视线,他紧张的抱著手中的东西,深怕被我看见一眼。我歧视他的小气,问:「什麽东西呀?是黄金的话我又不会跟你抢。」
  
  「才不是呢,你走开。」他更往墙靠,小心护著。
  
  「你愈遮掩我愈好奇。」经过十分钟的争夺之战後,最後我只用一个扑身便镇压住想反抗的元优,一手抢过那神秘兮兮的东西,战败的元优仍死命的硬拼,直喊:「给我!不准看!」
  
  「偏不。」我一个转身躲过元优,站上床摆了个胜利的姿势,将瓶子拿到手中仔细瞧著。这一瞧吓出我八辈子的胆,一个无力手中的瓶子便掉落床上,我吓得发不出声,只觉得背部像被人用小刀划了一刀又一刀,手颤抖得厉害。
  
  那是男根!货真价实的男根!浸泡在含有亚硝酸盐中的男根!
  
  男根被割下来後有一段时间了,虽浸泡在防腐剂中几乎看不出腐烂,但有明显的发黑,漂浮在水里看似吓人,我一个反胃便在两床间的走道大吐特吐,毕竟我没有准备便接受这惊悚的事情。
  
  淫狱不只是性爱监狱,还是性爱屠宰场。
  
  元优冷静的拿过玻璃瓶,一副“不是早告诉你不要看了吗?”的样子,翻转著瓶子想看透里面的东西,他的眼忽然看见平底有张纸条,他说:「『张齐收藏201』这上面写的,你觉得这代表什麽意思吗?」他问我。
  
  我的胃一下空了,脑子又转不回来,自然没理会他的话,他只能继续解读那少少几个字,无情地说:「吐完後记得收拾乾净,我有点洁癖。」
  
  终於熬到晚上,我半眯著眼迟迟睡不著,元优早和周公玩象棋去了,留著我孤拎拎的和黑夜作伴,一想到男根就让我浑身不舒服,感觉旁边的人正磨著刀准备切我的下体,在我打了第两百零一个冷颤後进入梦乡。
  
  梦哩,一个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行走,一路的跑一路的猜测,下一步是什麽?我要跑多久?静悄悄的,安静得可怕,无知是生存中最忌讳的词,你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又为何这麽做,则迎接你的则是死亡。
  
  我喘著气,幻想著有把刀正追著我跑,是我有被害妄想症还是坏事做太多吗?听著自己的脚步声和喘息声,我重新思考,到底为什麽要跑,是谁在追我,有人吗?还是不存在的东西……等到我的脚无力时,前方亮起一点,渐渐地光明笼罩大地。
  
  前方一位黧黑头发,鬓角整齐地修至耳垂旁,精致的五官深深锁住我的视线,望著他的嘴,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是我长久以来的梦魇。彷佛他的一个字将影响我的一生,一段话决定我的命运。
  
  我呆愣在原地,他弯著嘴打量著我,吞了一口水,心告诉我要逃,可是我的脚却动不了,像被黏了强力胶动弹不得。
  
  「银育,只要你在淫狱的一天便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这句话让我跌近深渊,梦想破碎。我不要!我不要!我要离开你!你走!离开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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