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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二生一提卫国,耿天心里大概有数了,卫爷爷家的卫国是搞水利的,每年都要下倒农村去搞调研,远了不说,东北三省这地界基本上让他摸熟了。
黑猪有了着落,耿天觉得心都跟着轻快了一些,脚下的步伐加快,一路疾走的赶回了村里,刚刚走进屋,就看到带着黑框眼镜坐在炕边的卫国。
“三哥。”
带着笑招呼卫国的耿天让卫国笑了一下,习惯性的推了下眼镜,“天儿回来了。”
点了点头的耿天有些急切的看着卫国,“三哥,黑猪真的找到了?”
呵呵的笑着点头的卫国肯定的回答让耿天笑眯了眼,“三哥,你可帮我大忙了,你不知道,咱市这边根本没有纯种黑猪,这路修好了,山地也包下来了,愣是弄不上。”
耿天的话让卫国呵呵的笑了,“你们是没对地方,J市就有,不过第一次咱得自己去拉。”
“行啊,咱自己去拉,三哥,你跟着去不?”
点头的卫国把耿天乐坏了,耿二生更是张罗着让卫国别走,留在家里吃饭。
说笑间,定好明天起早启程的耿天送走吃过饭家去的卫德胜、卫国爷俩,心里充满了希望。
第二天一大早,耿天、卫国启程离开了双鸭屯,直奔大武乡车站,坐汽车到火车,晚上十点俩人总算赶到了J市。
☆、 第 12 章
休整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卫国、耿天再次踏上卫国找到的黑猪所在地,本以为起早,中午怎么也能到的到的耿天在三次倒车之后彻底转向了。
下午两点,坐上三轮车的耿天有些疲惫的看向身边依然精神奕奕的卫国,“三哥,啥时候能到?”
有些发蔫的耿天让卫国呵呵的笑了,指了指视线内的半山村落,“快了,累了吧,文胜村是J市最远的村,咱们这边养黑猪的少,一是黑猪价格高,二是,这黑猪必须散养,谁家有那么大的地方专门养它。”
卫国的解释,耿天明白,可耿天同样知道,黑毛猪的肉质有多好,那还是打工的时候,有一年,因为工厂赶工,为了挣那份加班钱,大年三十,耿天没有回家也没有休息,而是带着十一个工人愣是干到三十晚上十一点,总算赶在最后时刻把货赶出来,老板乐的大手一挥带着十几个下了一顿馆子。
第一道菜就是爆炒猪肉,原本看到菜谱的耿天还暗暗嘀咕,一个破猪肉竟然一百多块钱一盘,等菜上来,看到那小小的分量,耿天简直觉得饭店在抢钱,有些下不去手的耿天在老板热情的招呼下才伸出举了半天的手,当小小的一块肉入口后,耿天的眼睛一亮,可以说,从小在农村长大的耿天每年没少吃农村的笨猪,那滋味在耿天眼中就已经香的不得了。
可那块只有半截手指头长的猪肉却让入口后的耿天有种舍不得咽下去的香嫩,而且,最让耿天啧啧称奇的是,嘴里的猪肉越嚼越香,仔细吧嗒嘴,香嫩中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劲道劲。
好奇之心的耿天问起了脸上挂着得意的老板,而那也是耿天第一次知道黑猪,也就是黑毛猪,老百姓俗称的野猪竟然能够家养,而且因为肉质好,营养价值高,黑猪的价格一直高居不下。
从哪之后偶尔的闲暇之余,耿天也没少关注,慢慢的耿天发现,黑毛猪还真不是想养就养的,首先一个就是黑毛猪需要的猪场面积必须大,而且这东西不能想家猪似的圈着,要有活动空间放养,其二,黑毛猪虽然品种是野猪,但经过几代人的研究,其实属于家猪野猪的杂交品种,配种极其的麻烦,其三,这东西野性十足,一个不小心容易伤人,这也造成了整个市场黑猪一直处于求大于供的尴尬局面。
而耿天把目光对准黑猪的根本原因就在于这个求大于供,地方他有,配种虽然麻烦,但这个并不难解决,只要数量上去了,配种完全可以自行解决。
不过,耿天现在为难的是这个数量怎么办,左思右想中,突突突的三轮车带着耿天来到了半山腰的文胜村,当左摇右晃的三轮车终于停下时,耿天感觉屁股都要颠两半了。
刚刚停稳,跳下车的耿天暗暗咧了下嘴,接着拽外裤的机会揉了揉后腰和胯骨,目光不自觉落在了眼前这座简朴的农家小院,真的是小院,眼前的院子跟耿天印象中双鸭屯的农户没啥区别,甚至在耿天眼中还不赶一些条件好一些的农户。
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的耿天看了一眼卫国,抿了下双唇的耿天到底没有出声询问,而是看着卫国推开虚掩的远门走进。
跟在卫国身后看着卫国跟听到狗叫走出屋子的老汉,“小卫来了。”
爽朗的笑声伴随着招呼声,笑呵呵的卫国迎上了对方,“张叔,这是俺家兄弟。”
边说边简单介绍了一下的卫国和耿天被迎接了有些低矮的平方,因为房子低,屋里显现的有些暗,坐在炕边的耿天扫了一眼略显贫穷的农家小屋,心底暗暗的打起了鼓。
“张叔,别忙活了,俺们这次来是求您老来了。”
接过张叔张栋送来的热水,卫国脸上的轻松微微收敛了一些,很是有些一本正经的卫国惹的张栋哈哈一笑,“求啥,啥事说。”
爽朗的笑声伴随的痛快让卫国笑了一下,“张叔,俺们是奔着你家的黑猪来的。”
卫国的话音刚落,张栋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张栋的表现让耿天心底沉了一下,这是不乐意卖?
“小卫啊,你要是早个一年,张叔手里还真有,你要多少,张叔都给你供上,可现在不行了,张叔家满打满算只剩下十头,这还是人家定完剩下的猪苗子。”
张栋的话让耿天微微松口气,还好还好不是不卖,可这话落在卫国耳中却是大吃一惊,别人不知道,可跟张栋打了好多年交道的卫国可是知道,张栋那是养猪能手,家里的黑猪常年保持在二百头以上,前年夏天卫国来调研时还在张栋家吃过一顿地地道道的农家菜,这咋才一年多不见竟然啥都没有了。
有些担忧的卫国往张栋身边挪了挪,“张叔,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
卫国满是担忧的询问让张栋露出了苦笑,好像瞬间老了十岁的张栋让卫国越发的焦急,“张叔,跟俺有啥不能说的,到底出啥事了。”
在卫国的不断追问中,张栋叹着气把家里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要说这张栋也是硬气的,可就是因为老婆走的早,又当爹又当娘的拉扯自家小子,怕后娘亏待孩子,张栋甚至没在找,而张栋家小子也争气,知道自家老爹赚的都是辛苦钱,在外上学从来不错花一分钱,老实能吃苦,学习成绩也好,再加上张栋年节时的礼物,张家小子张晓亮在学校那就是老师的掌中宝。
一朝高考,哈,直接考进了省城的重点大学,把个张栋乐的一蹦多老高,大摆筵席宴请了全村老少后又宴请了辛苦了三年的老师。
一个月后,钱带的足足的张栋把自家小子送到了学校,临走,看着城里的繁华,张栋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自家娃好好学习,只要上一天,他当爹的就供一天。
带着满腹的憧憬和不舍,张栋回家了,想到城市的繁华,想到儿子的争气,憋足劲的张栋大手笔的又从南方进了五百头黑猪苗子,然而,就在经过半年辛苦劳作,黑猪即将出栏的时候,张晓亮出事了。
啥事,大事,别看张栋硬气,可张晓亮却是个老实头,啥事都不吭声,老师让干啥干啥,这个性格在高中还行,到了大学就有些不起眼了,而且即使是重点大学也有那不着调的,老实的张晓亮虽然话少可架不住能干能吃苦,一来二去不知道咋的就入了教授的眼,一个学期刚过去,张晓亮就被学校有名的老教授收在手下,原本这也不碍谁的事,可坏就坏在老教授直接说,没几年退休了,张晓亮是他收的最后一个弟子,这下坏了,不知不觉顶了别人名额的张晓亮成为了个别人的眼中钉。
一次正常的聚餐,被起哄请客的张晓亮笑呵呵掏出钱包直接把聚餐的单子买了,这个举动在张晓亮看来并没有错,可落在有心人眼中就成为了一种炫耀,借着酒劲,直接耍起了酒疯,又是砸又是闹的作开了。
推搡间上去拦着对方的张晓亮更是让对方认为张晓亮是挑衅,酒精、压抑加上失去控制的大脑,只是一次简单的聚餐最后演变成了群架,等警察赶到时,除了一屋子的碎玻璃还有倒在血泊中的张晓亮。
被紧急送到医院的张晓亮虽然经过抢救命保住了,可右眼却被生生打冒了,等接到消息赶到省城的张栋赶到医院时,摆在张栋面前的只有一条路,要命还是要眼睛。
那一刻,一辈子硬气的张栋眼圈都红了,按照省城医院医生的意见,张晓亮的右眼要摘除,可张栋不忍心啊,眼珠子摘掉了只能装假的,咬着牙拒签手术单子的张栋直接求了南方的老客,经过半天的询问,知道去首都能保住孩子眼睛,张栋带着张晓亮赶到了首都,终于在最后一刻做上手术的张晓亮眼睛保住了,可高额的医疗费却等着张栋。
根本等不及对方赔偿的张栋把张晓亮交给自己弟弟匆匆赶回家乡,低价处理了手中全部的黑猪,又一次赶回了首都,二个多月的时间,经过两次大手术的张晓亮总算出院了,花掉全部积蓄的爷俩也离开了首都。
然而让爷俩没有想到的是,等待张栋爷俩的不是公证的判决,一纸退学通知轻描淡写的把这次事件抹平了,经由学校手递来的赔偿甚至不足手术费的十分之一,气愤已经不足以形容张栋、张晓亮的心情,一直老实头的张晓亮红着眼当着校长和对方家长的面撕碎了那纸通知,拿出自己的学生证放在了桌上,“这样的学校俺上不起也不会在上,而这样的判决俺也不服,俺不相信没有说理的地方。”
说完,红着眼的张晓亮紧紧拽着满脸涨红的张栋离开了学校,从那天起,倔脾气上来的张晓亮说啥也不念了,谁劝也不行,甚至带着张栋又一次回到了首都,一次次的奔波,又在同学的帮助下,张晓亮的案子终于在上个月重新提上了日程。
低沉着嗓音的张栋眼角微红的讲述让耿天、卫国沉默了,自古以来民不以官斗,张晓亮遇见的事情其实在老百姓的生胡中从来不少见,只是,张晓亮没有选择沉默忍耐,而是用自己的行动为自己争取。
法制社会法制社会,可真正的法制从来对准的都是老百姓,官官相护从古至今发生的次数好像繁星点点,数都数不清,尤其是对农民而言,因为先天的限制,很多时候他们的选择都是一个,忍耐。
胸口钝钝的有些发滞的耿天想到自家的大手笔想到前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苦笑。
☆、 第 13 章
压抑的气氛中,耿天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张栋,四十多岁的张栋,眉目间那种无法退却的苦涩好像一块巨石压在了耿天心头。
来的路上,卫国没少跟耿天说张栋,从卫国的口中,耿天知道,张栋是个极其硬气的汉子,可就是这个一辈子没低过头的汉子这一刻却好像被生生压弯要的老树。
老话总是说人这辈子三穷三富过到老,农家人,不怕穷不怕苦,可怕的却是那份不公,社会在进步,可受苦受穷受委屈的从来都是他们这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气愤吗?如果说年少,耿天或许还有,可十年的打工生涯,抹平的不仅仅是那份年少轻狂,还有一份赤裸裸的认知。
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微微低垂眼帘的耿天心底有了一丝想法,再次抬起眼帘时,耿天的脸上少了往日的平和,“张叔,那您今后有啥打算?”
突然出声询问的耿天打破了屋内的沉闷,使劲抹了把脸的张栋压回心底的酸涩,仰起脸,眉目间闪过一丝决绝,“啥打算,等着判决,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俺这辈子只有一个娃,只要娃不退,俺当爹的也不退。”
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语却有着重的好像能把人压弯的不屈,如果上一刻闪过脑海的只是一丝不确定的想法,那么这刻,那丝念头在耿天的脑海已经变的清晰而坚定。
“张叔,俺也不瞒你,这次,俺三哥是带着俺来你家买猪的……”
“娃啊,不是叔不卖你,你也看到了,这家里现在除了十头猪苗子,啥都没有,叔就是想卖也没有。”
还没等耿天的话说完,赶紧摆手的张栋打断了耿天的话,随即想了一下的张栋站起身走到立在右侧的柜子,打开柜门拿出一个本子,快速翻开后,从中撕下一张纸回到炕边,放在炕桌上的白纸上写着几个电话号码。
推到耿天面前,“娃,这几个是张叔进猪苗的老客电话,你自己联系,你就说是文胜的张栋介绍来的,现在的价格应该在750左右。”
看看摆在面前的纸张又看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