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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
然而,心理原因也好,生理原因也好,疼痛却真实存在,稍稍移动,下…体从里到外,撕裂的感觉,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云杭扶着床柱、墙壁,咬着牙一步步挪动,穿过衣柜,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支撑着冲了个淋浴,倒在床上,几近虚脱。
不幸中的万幸,伯爵的习惯不错,有用安全套,减少了不少麻烦。
胸口开始闷痛,云杭吞了两粒药,闭上眼睛,希望到早上可以基本恢复常态。
………………
叩门的声音一阵比一阵急迫,云杭从昏睡中惊醒,意识到是云檀,赶紧穿好衣服。
身上依然还是痛,虽然不再尖利。
刚刚弹开保险钮,云檀就拧开把手推开了门,他虽然心急,却没有用力,怕不小心碰到云杭。幸亏如此,不然云杭现在的状态,非被撞倒不可。
看见云杭惨白的面容,云檀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上前抱住他,急切地问:“三三,不舒服吗?为什么不打电话叫我?”
云杭略微摇头,“没事,稍微有些胸闷,问题不大。”
云檀要扶他回床上躺下,云杭不愿意,说:“毛毛,让我在沙发上靠一下好了。床太窄,我睡着心慌。”
云檀俯下身,“三三,上来,我背你到我房间休息,那边朝阳,舒适一些。等我和伯爵讲,和你换一下房间,再要一张双人床。”
进到自己的房间,云檀并不放下云杭,而是背着他慢慢在房里踱步。
云杭闭着眼睛懒懒地伏在云檀的背上,身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云杭说:“毛毛,放我下来吧,你一定累了。”
云檀又走了两圈,抱着云杭坐到沙发里,疑惑地问:“三三,怎么会突然不舒服?”
云杭含糊地说:“唔,一直做噩梦,没睡好。”
云檀相信了他的话,叹息一声,理了理云杭的头发,说:“三三,你不是还劝我放宽心?那你自己也要放宽心啊!伯爵这么不通情理,你真的病倒了,要吃苦的。”
云杭说:“我知道。没事的。”
云檀服侍云杭刷牙洗脸,然后喂他喝了一点牛奶,让他继续睡。
云杭迷迷糊糊睡了一会,警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看闹钟,快十点了,催促说:“毛毛,你该去上课了,快走吧,不然要晚了。”
云檀摇头,“三三,不要老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你不舒服,我当然陪你,上什么课?”
云杭说:“今天是教授的课,不去上可惜了。我没事,不需要人陪。就是累了,静静养下神就好了。”
云檀沉吟了一下,他知道云杭有时怕吵,喜欢一个人呆着,便站起身,说:“好吧,三三,你好好休息,有事打电话叫我。”
当初威廉请这两位教授来,与其说是为了补习功课,不如说是为了解闷。
这两位,一位专物理,一位专哲学,可以应付云杭高中的所有科目,也可以和云檀讨论经济和政治,而且彼此之间总是在辩论,从原子到宇宙,从个体到社会,话题包罗万象。平时,云檀自然会兴致勃勃加入到他们的论战之中;就是今天,他尽管心不在焉,不甚言语,也听得有趣,不知不觉三个小时就过去了。
上完课,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云杭还在熟睡。
云檀不想吵醒他,悄悄坐在地毯上,守在他身边。
云杭动了动,似乎要翻身,却中途停止,蹙起眉头,哼了一声,喃喃地说:“哥哥,我疼……”
云檀一愣,附在云杭的耳边轻声问:“宝贝,哪里疼?”
云杭在梦中应答:“浑身都疼……”
一阵战栗从云檀心头滚过,他直觉地想查看云杭的身体。
云杭穿着一件小立领的套头T形衫,领口很紧,看不到什么。云檀掀开绒毯,撩起云杭衣服的下摆。猛然间,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周围的一切全都模糊了。
云杭的身上布满瘀伤,一块块青紫刺痛他的眼睛。
小心地把衣摆再向上揭起,他看见云杭红肿的乳尖,心里有什么炸裂开来,随即燃起熊熊的烈焰。
“三三,我的三三,”云檀轻轻触…摸云杭的面颊,悲愤不能自己。
他爱到心碎的弟弟啊,他们全家人呵护在心坎上的弟弟,却被人毫不怜惜地蹂躏。
云杭惊醒过来,明白了眼前的情形,慌乱地坐起身,拉住云檀的手,“毛毛,没有那么糟,你知道我的皮肤,碰一下就青,真的没有什么,不疼……”
云檀直盯盯地望着他,“三三,什么时候的事?昨天夜里?一定是我睡得太死,没有听见门响。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的,”云杭使劲摇头,“毛毛,不是你的错,房里有暗门。”
云檀点点头,“好,三三,等着我,我就回来。”
云杭一把没有拉住,云檀已经站了起来,大步向外走去。
云杭赶紧起身去追,一边叫道:“毛毛,不要,停下来!”
他心急如焚,可是身上没有力气,走不快,追到楼梯间,云檀早已没了踪影。
现在是午饭时间,伯爵好像一般都在二楼的餐室和阿力克斯一起吃饭,云杭一心求快,忍着疼痛,俯身趴在楼梯的栏杆上,向下滑去。
云檀“咣当”一声踹开餐室的门。
他四下环顾,看见伯爵坐在长条餐桌的主人端,阿力克斯则跪在一旁拉琴。
伯爵立刻嗅到了危险,急忙离座,一面召唤保镖。
白炽的火焰在云檀的眼前跳动,他扑过去,死死掐住了伯爵的脖子。
阿力克斯抱着小提琴缩到壁炉边上,惊恐地看着。
伯爵几度挣脱不开,面孔涨成了紫色。
四个保镖冲了进来,掰开云檀的手,把他压在地上。
伯爵呛咳着,抬起脚,照准云檀的头部,连续猛踢。
阿力克斯惊叫一声,放下琴,爬过去,抱住伯爵的腿。
伯爵狂怒地想甩开他,没有得逞,随手抄起壁炉铲在他身上乱打。
阿力克斯松开手,护住头,哭着哀求:“请伯爵大人怜悯……”
这时,云杭跑进餐室。一见云檀脸色灰白无知无觉地躺在地上,他就知道情况不好,急忙拿起电话,让人接通布莱德,简短说明缘由。
云杭在云檀身边跪下,俯身在他耳边轻唤:“毛毛,醒过来……”
布莱德背着云杭的氧气罐和急救箱急慌慌跑进来。
他先为云檀接上氧气,然后撑开云檀的眼睑检察他的瞳孔,抬头冲着那几个保镖说:“你们两个拿担架去;你,把我的车开出来。”
见他们立在那里不动,他面向伯爵说:“普罗斯佩尔,这不是闹脾气的时候。这孩子有生命危险,需要马上去医院。”
伯爵便丢下一句,“蠢货,老实听医生吩咐!”回身揪住阿力克斯的头发,拖着他往外走,一边狠狠地说:“学会对抗我了?看我怎么惩罚你!”
布莱德让保镖抬云檀上车,拉起云杭的手,跟在担架后面,不放心地问他:“Jay,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胸痛吗?”
云杭茫然摇摇头,请求说:“布莱德,请你救救我哥哥。”
布莱德说:“Jay,不要急,我已经找了脑外科的同事。我们会尽全力。”
布莱德抱着云檀坐在车后座,云杭坐在前面,扭过身体,下巴抵在椅背上,焦灼地望着云檀,心里异常恐惧。这样的昏迷,是严重内伤的指征,云杭不敢想太多,只是在心里一遍遍重复,“毛毛,醒过来,请你一定要醒过来。”
云檀被送进急救室后,布莱德把云杭领到一间空闲的病房,让他躺下休息。
云杭望着布莱德说:“不要。我想陪我哥哥。”
“Jay,”布莱德温和地说:“Kay需要手术,怎么也得四、五个小时。你不能累。我给你输一点药,你好好睡一觉,才有精神陪他。听话。”
云杭于是顺从地躺下,道了声谢。
布莱德准备好点滴的药物,撸起云杭的衣袖,找准血管果断地刺入。
云杭的手臂上有好几个青紫的指印,布莱德便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固定好输液线,把云杭的胳膊用被单盖好,手掌抚在云杭的额头,轻声说:“乖,安心睡吧,我在你身边。等你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
手术完毕已经是晚上了。布莱德命人在云檀的床边并了一张床,让云杭躺下,给他接上监控心率的仪器,说:“Jay,我知道你不陪在这里不会安心,但是你一定不能累,能睡就尽量睡一会。很难讲Kay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云杭点点头,侧过身,握住云檀的手。
他把云檀的手贴在自己的面庞,心里出奇的平静。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一直都会和毛毛在一起。
地狱、人间、天堂,在哪里,都无所谓了。
凌晨时分,云檀睁开眼睛,看见云杭,唇边荡起笑意。
云杭用右肘支起上身,左手轻轻抚…摸云檀的面颊,“毛毛,你吓坏我了。”
云檀动了动嘴唇,吃力地说:“三三,对不起,我要走了……”
云杭说:“毛毛,我和你一起。”
云檀的眼里透出焦虑,“三三,不要说这样的话。”
云杭笑笑,“去哪里,我都和你一起。”
云檀闭了下眼睛,“三三,不可以。答应我,你要勇敢地活下去。”
云杭摇头,“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
“三三,听我说,”云檀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不想死,我有太多的留恋,太多的遗憾……所以我要你替我活下去。”
“毛毛,我不要一个人,我没有力气。”
云檀静静地望着云杭,轻声问:“三三,你爱我吗?”
云杭点点头。
“那么,不要拒绝我的请求,不要让我死都不安心。”
泪珠从云杭的眼里无声地滚落,他哑着声音说:“好的毛毛,我答应。”
云檀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三三,我知道你会恪守诺言。”
他长久地凝望着云杭,眼里渐渐蓄满了泪水,低声说:“三三,我真是舍不得你啊……”
云杭蜷起身体,紧挨着云檀躺下,把脸伏在他的肩头,握住他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监控仪的嘀嘀声忽然急促起来,云杭猛然坐起,惊慌地看着云檀。
云檀睁着眼睛,望向虚空,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妈妈……”
随即,他的目光凝固了,头略略歪向一旁。
云杭扑在云檀的身上大叫,“毛毛,带我走!带我走!”
毛毛,让我和你一起走吧,不是我说话不算数,我是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熟悉的剧痛直捣心房,这一次,云杭没有丝毫抗拒,衷心地欢迎黑幕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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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霓虹》——梓园郁金著——第56章…绝境(3)
夜的霓虹 下卷·复仇 第57章 逃离(1)
章节字数:3659 更新时间:10…06…12 08:47
57。
床边的人穿着一身黑衣,及肩的鬈发用丝带松松地绑在脑后,颜色奇异的蓝眼睛里夹杂着悲伤与惊喜,伸出手来,说:“Jay,你总算醒过来了。”
云杭慢慢转过头,望向床的另一边,那里空空的。
他小心移动视线,一寸一寸察看过去,目光在各个角落流连,可是,房间里除了威廉没有别的人。
再次看向门口,门上的玻璃窗外,也没有人张望。
那么,毛毛是真的不在了。
他的目光落在监控仪的屏幕上,移动着的曲线显示他的心跳,不够有力,不够平稳,但是足够支持他的生命,让他感受刻骨之恸。
“Jay,乖乖,你觉得怎么样?胸痛吗?你昏迷了三天,我都急死了。”
云杭安静地合起眼睑。
他很疼,难受极了,然而那些可以与之倾诉的人,一个都不在身边。
爸爸,哥哥,毛毛,甚至夫人。
冰凉的指尖触动他的睫毛,拭去他的泪水。
云杭睁开眼睛,望着威廉苍白的面孔。
“Jay,”威廉的声音发颤,“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很难过,很抱歉。”
云杭试了几次才发出声音,“晚了。”
威廉握住他的手,“Jay,我会想办法补偿。”
云杭淡然笑笑,“我不知道…死亡也…可以补偿。”
“哦,Jay,我的小羊,”威廉哽咽着说:“我会补偿给你,尽力补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