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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之后,学长的论文口试已经过关了,所以除了离校手续跟一些杂事,还有毕业典礼,学长已经不会在待在学校了;不过因为实验室有一些要整理的东西,加上其它实验室的学弟手上有一些执行的问题,所以他还是三五不时的会在走廊上看见某个人的衣角。
说真的,他开始怀疑自己可以加入田径队了,还是短跑,他最近在走廊上跑步的速度至少快了十倍。
为了欢送学长姊,他们一年级的打算举办一个欢送会,每星期抽个两天稍微的练习一些曲目,但是每次他都借故跷掉,不然就是跟着打混摸鱼。
毕业典礼那天他才不会去咧!
阿包没有怪他,只是告诉他,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学长也曾经对他好过,所以在怎么都要毕业了,没必要再这样对学长;但是他从未告诉阿包,会走到今天会走到这个地步是什么原因。
但是阿包也受到了很多人情的压力。
就是有那么一天,他决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阿包,他不知道阿包会因此跟他分道扬镳,还是会跟他同仇敌忾,他只是想有个人静静的听他说话。
他常常感到迷惘,对于爱情。是什么样的情感可以让两个素昧平生的人,决定一辈子在一起呢?
这是多么奇怪的一种感情啊!不像血浓于水的亲情,不管怎么割都割不断;也不像平凡的友情,不可能会有太亲密的接触。
是什么东西让两个人愿意接近彼此,感觉彼此,亲密彼此,正视彼此的存在呢?他是真的深深的不了解,这就是爱吗?
那他对学长的感觉是爱吗?还是依赖?是因为他感觉自己是一座孤岛,脚下即使一片汪洋,却不见边际,所以想依附想贪求吗?
所以,终于有一天下课之后,他约了阿包去了他们最爱的复合餐厅─「山村小铺」,这是一家专卖蒸煮料理的小店,每天生意都很好。
在竹编的栅栏隔间中,松香缭绕,带着浓浓的中国风情。
阿包大啖着荷叶蒸饭,静静的等他开口。
他静静的看着自己的鸡汤冷面,清澈的鸡汤,没有浓重油味反而很清爽,有嚼劲的面条,还带着柚子的清香,手剥的鸡丝,不干不涩,入口软嫩。
终于,在他第三次搅拌自己的面之后,他跟阿包说了一个故事,关于他心中的秘密,关于爱的故事,关于那件不小心做错的事,关于那之后的一切。
阿包没有多说任何的话,只是气他,为何不早点说,为何要闷在心里。
他们都知道,岁月是很漫长的,现在决定的事情未来又会如何?我们永远无法去界定,就算告诉自己不再原谅;可是时间就是会带走一切,总有那么一天,过去的一切都会真的过去,甚至遗忘或者不再重要,到那个时候,要再谈恨,早就不会再有意义了。
阿包也说出自己的观点,他虽然不了解学长,也不清楚学长的性情如何,但是连他也看的出学长跟子文之间羁绊的感觉;不管今天是发生任何的事情,一定会有自己误会的时候或是搞错的地方,还是找学长问个清楚比较好吧!
(三十一)
虽然他们没有共同的答案,但是至少吴子文的心灵得到了释放,他并非要求任何人理解他,明白他在做什么,而是真的需要解脱,他锁在自己的壳里,不断的胡思乱想,像蚕吐丝一样作茧自缚。
但是直到毕业典礼的前一天,他都没有办法卸下自己的心防,也很难遇到学长,他的心很慌乱,因为「舍弃」终究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就算告诉自己不要想了,不要了,不爱了,但是心里那个「真正」的自己,却不断的推他,要他去说话;事到如今,只剩尴尬,他该说些什么,又该用什么态度。
尽管痛恨暧昧不清的自己,但是就是无法下定决心去做;偶然就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根本没有成长,还是那个不成熟的自己。
毕业典礼的当天,学长姊在大礼堂举行毕业仪式,他们正在准备欢送会,大家一起准备了花束跟拉炮,还有一些小西点跟鸡尾酒;每个人还各自准备自己的学长姊的毕业礼物。
吴子文坐在角落,手上左右抛接着礼物,他还是没跟学长说话,今天真的是最后一天了,过了今天,学长就会真的离开他了,嗯!应该说离开学校了。
他的礼物是星砂跟水,星砂是因为,他总是在学长的眼中看到闪闪发光的星星,水是他的眼泪;如果他们无法在一起的话,这个瓶子里装的就是他的梦,他要把他的梦送给学长,然后就把它忘了;等到事过境迁的那一天,也许他就会变得无所谓吧!
突然周围有一阵骚动,班代林子龙冲了进来大喊,「来了!来了!」
大家就赶快把蜡烛点好,排在门口。等到学长姊进来,便开始唱起张学友的「祝福」。
在没有灯的情况下,最亮的就是大家手中的蜡烛和眼中盈盈闪动的泪水;送给每位学长姊一小束的雏菊搭配结梗,花语是幸福和不变的心,象征大家的未来都要很幸福,之间的情谊要永远不变。
但是分好的花束却多了一束。
吴子文有点呆,学长没来。
硕彦学长看到吴子文手上的花束,就有点慌忙的说:「啊!子文,我忘了告诉你,治勤他今晚要出国了。」
吴子文猛地抬起头,出国,为什么要这么赶。
「他家好象有什么事情,他昨天接了电话马上订机票了,晚上就赶去机场了,所以现在不会来了。」
不会来了?走了?离开了?
吴子文手上的礼物跟花都掉到了地上。没有幸福了,说好不变的心早就在不知不觉中都变了,他的梦洒在地上,都散了,梦也醒了。
曾经他心中那片最亮的星夜,只能往后存在他记忆中的角落,任它生灰尘任它有一天灰飞湮灭;只有他能明白,不管嘴里说的多坚强,他的心都不曾改变过。也就是因为不曾改变,所以开始不能原谅,所以说恨比较容易,所以即使心中有遗憾,还是要坚强的说自己已经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到如今,只能藉由怨恨学长,埋怨学长,责怪学长,来压抑自己的思念,来逃避自己的感情,从此过了很久之后,他还是没有忘记学长。
但是他忘记了为什么无法忘记学长,他以为那是因为恨,但或许恨这个情绪包含着太多无法解释的东西,因为有时候是一体两面的。
剩下的时间只能逃避,直到雨过天青,太阳渐露,照亮灰暗的自己;也许就会想起,过去的那一段,并不是只有恨而已。
原来阿,「结束」这件事,就算心中没有期待,总有一天也还是会来临的。
****
果真是无言呐!
这是吴子文这个一两月来第三度照顾醉酒的人了。
他不由得有点埋怨起学长,自从他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又出现之后,就没一件好事;大厅广众之下被女朋友赏巴掌加分手,还被看见;后来学长还成他的上司,酒醉又骚扰他;之后手机就拿不回来,还看到他跟别人抱在一起;现在又第三度照顾别人。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字,靠,可以形容。
(三十二)
硕彦学长颠三倒四的跟他说了一个爱情故事,关于他,林硕彦的故事,一个曾经一帆风顺,却也让老天开了玩笑的故事。
一向斯文温婉的学长,讲话一直都很亲切温柔的学长,现在却鼻青脸肿,又满脸眼泪鼻涕的,用嘶哑的声音哽咽的吼叫着。
人生真的有很多事,是你无法预料也无法避免的,不管表面有多么光鲜亮丽,也许背后都是伤痕累累的;当你在自怨自艾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人过的更不如意;或许这就是生命的醍醐味吧。
因为硕彦学长身上有伤,所以到了半夜就开始发烧,整夜都呢喃不清的唤着别人的名子,不停的碎念着,加上热度的影响,还不停的流眼泪。
汗湿的发梢垂在额头的两旁,红肿的眼睛,泪水沿着脸颊流到耳朵,滴在枕头上,形成一小片的灰色地带;他们都很悲伤,都在为另一个人悲伤,都躲在自己的壳里,静静的悲伤。
也许是以为哭过以后,就可以让泪水把悲伤都冲走吧!
吴子文忙的团团转,一下换毛巾,还跑去外面买退烧药,又买了桃子罐头,又要准备脸盆,帮忙学长把汗擦干;自己也搞的满头大汗。
到了清晨,学长才退了烧,吴子文也累坏了,所以自己就一头窝在长沙发上睡觉,直到中午,柜台打来询问是否续住,才吵醒了两个人。
学长虽然脸肿的跟猪头一样,不过大哭大闹的一晚之后,似乎清醒过来了;两个人都梳洗了之后,就离开了饭店,去找地方吃饭了。
「子文……你跟治勤有再见面吗?我…听说他回来了。」硕彦慢吞吞的把炒饭塞进嘴巴里,低着头用眼角悄悄的看着吴子文。
「……恩…他现在是我上司。」吴子文漫不经心的答到。
「治勤他……到国外之后都没有交过女朋友,他跟我……」硕彦的话被截断了「学长,我不想听啦!你不要跟我讲啦!」是非已经够多了,他现在什么也不想知道,也不想管学长的恋爱史。
林硕彦被他突如其来的打断吓了一跳,人又惊慌的低下头去,吴子文皱着眉看着硕彦奇怪的举动,他有这么凶吗?
「抱歉啦!学长,我刚刚太大声了!」吴子文轻言的安慰硕彦。
硕彦却低着头,摇摇脑袋,不发一语。
离开了吃饭的地方,想到硕彦学长身上没半毛钱,他正打算送学长回家的时候,学长已经拐着受伤的脚一步一步的离开了。
「学长,我送你吧!你脚受伤了,不方便吧!」
硕彦却好象没听到一般,慢慢地蹒跚的往前走去。
关于硕彦学长的事,他帮不上忙,自个儿也是一团乱,学长过的并不快乐,深陷泥沼,却不能自拔;反观自己,也一样。
今天,又翘班了。他现在开始担心,明天进公司的时候,会不会收到资遣费了,他不但忘了请假,也忘了打电话回家,老妈可能会念到他耳朵出油,公司会怎样他不晓得,不过新仇(旷班)加上旧恨(昨天不小心的一推),学长大概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吧!
不过还是先硬着头皮回家吧!
隔天一大早,他站在企划部的门口,左顾右看,看看大家的气氛,一如往常,他才悄悄的走进去打卡。
他静静的把卡放进打卡机,满意的看着打好的洞,一转身,部里十几双眼睛大大的瞪着他。
「你昨天去哪里了?」小雅率先发问。
接着大家开始逼问他,一度还把他逼到墙角;据说他前天飞奔出去之后,随后部长也跟着冲出来,但是慢了一步,他已经跑了;部长的情绪就开始变的很糟,每个进去签呈的人都被骂着出来;一到下班时间,部长就以「马赫超音速」的速度离开了公司,大家才暂时松了一口气。
(三十三)
结果昨天部长一来,脸非常臭,发现吴子文又旷班,脸更是青的吓死人,一整个早上都没人敢进去送公文,一直等到中午部长离开办公室去吃饭,大家才把早上堆积的宗卷报告资料的文件堆到部长的办公桌上,那一天一向吵闹的企划部,如临大敌,突然就变得像高品质的冷气机一样,非常凉快,又安静。
吴子文为了平息众怒,他只好说出自己昨晚见义勇为拔刀相助的过程,但是他没有提到硕彦学长的名子,还说了因为那个人受伤了,就照顾他,加上没手机,又睡着了,所以忘了请假。
正当众人都冷静下来的时候,准备原谅他这个造成部里困扰罪魁祸首的时候,十里之外传来一个听了会让人结冻的声音,「吴子文,限你一分钟之内到我办公室。」
吓,是部长。大家心中都是一惊,部长的脸还是青青的,声音也低了八度,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吴子文,吴子文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学长虽然表面看起来还算冷静,但是他彷佛可以看到背后有一只气到快抓狂的雄狮,鬃毛都竖了起来了。
学长说完就转身进办公室了,而他带着赴死的精神准备上前去,大家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子文,我们给你加持,祝你一路好走。」
他推开部长办公室的门,学长坐在自己的办公桌的边边上,正在看着手中的相框;这次他第一次可以仔细打量这间办公室,自从学长来了之后,他都还没看过这间办公室。
现代感十足的粗布长沙发,搭配普普风的抱枕,水晶玻璃的低沙发桌,钢骨结构的立灯跟衣帽架,这个房间的摆设很洋派而且没有太商务的气息。
实木的黑桃木办公桌,桌上放了几个相框,跟迭的满满的资料,随便抽一张都可以让纸山塌陷。
韩治勤放下手中的相框,转过头来看着他,「过来……」他的语调很轻,跟刚刚生气的感觉不同,吴子文不自觉的被他迷惑,而逐渐靠近学长,直到一个手臂的距离才停下来。
学长伸手帮他整理歪掉的领带,手指顺着领带丝绸的感觉滑到下方的箭头处,他有些茫然,他刚才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进来的,正在恍神,韩治勤却突然抓住了领带用力的把吴子文拉向自己。
吴子文当然马上往前扑倒在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