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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干地笑着,不知道怎么会从脑袋里扯出那么多不着边际的话来。要是就这样随便伸伸手收拾东西两下就能减缓什么劳累的话上班族那些通病还那么多?这么扯淡的理由延应该也不会相信吧。不过我才不会管你信不信,能缓解现在这种让人头皮都开始发麻的尴尬气氛就已经是我想要的效果了。
不久大家都陆续到来,在前方不同地方发出好几个连续的呵欠声后,拉椅子的声音开始从前方陆续传开,说实话,大清早刚起来就听到这么多叽叽喳喳椅子嘶磨地面的声音非常容易让人心情抵触起来。我往旁边看了一眼,发现延已经坐下来又在低着头工作了。一上午无事,除了睡眠不足好像脑袋已经开始变得昏沉起来以外。
下午太阳开始变得格外刺眼,百叶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关了起来,因为面前小山堆一样的文件堆积的关系,其实我办公桌上能看到的太阳光很少,眼前带着些五颜六色的闪着光的标签之类的小东西开始在我眼前消失了,头好疼,感觉好困,好想闭上眼睛稍稍眯一会儿。
“韩尚!韩尚!”
“韩尚,韩尚…”
旁边有个人在戳我的胳膊,好像还有人在叫我,其中一个声音好像很轻很轻。慢慢睁开眼,耳边竟随着这个睁眼的动作从四周传来了各种各样的笑声。
“老…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我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椅子被刚才那个过于着急的起立狠狠甩出去,在地板上发出了一声很长又很尖的声响。
“居然敢在我的课堂上睡觉!韩尚你胆子不小啊!”
说话间那个男人手上的书已经狠狠摔在了讲台上,“碰“的一声过后四周的小声也跟着消失了。
“连我这个班主任都没有放在眼里,你知道你现在是个高三的学生了吗?再过几个月考不上大学对得起你父母吗?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
被“你现在是个高三学生”、“考不上大学”、“对不起父母”这样威胁着,对一个高三学生来说那就是第二命根,浪漫一点说来,这还关系到将来会在大学遇到某某之类的这种大事。我曾经很多次幻想过夏日在大学校园里牵着可爱的女孩子的手漫步,那个女孩子的脸蛋大致的样子,发型,穿衣服的风格,甚至清晰到那女孩子右手上的大拇指指根有一个极小的小痔这样的事都有考虑过…不过现在身体开始在发抖,感觉好冷,好难受。
“对不起,对不起…”
好冷。
“韩尚,韩尚,韩尚…”
又听到了那个很轻的声音,用力睁开双眼,脑袋还是好痛,身上也好冷。原来刚才只是个梦啊。
“你刚刚睡着了所以我才叫的你,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所以刚才的声音,是延?
“嗯,昨晚没有睡好而已吧。”
“该到时候工作了。”
所以说把我叫醒就是要让我工作?果然是个工作狂,这家公司能招收到你这么个员工这是万世修来的福分,我替公司董事会谢谢你全家十八代!不过我以后要这样按时工作、连偷个懒小憩都不行,遇上你这么个同事还真是万世倒了大霉。果然还是应该好好睡觉,不过还不都是怪你郑延?不然我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睡着的?倒大霉了,遇上郑延。
硬撑着倦意和时不时从脑袋传来的刺痛感,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感觉自己手脚发冷,看来真的有可能会生病的。我急忙奔出了办公室大门,准备回公寓先睡个好觉再说,毕竟我是个“睡一觉醒来一切又会好起来”的盲目乐观者。
走出大门后,想起了什么又跑了回去。
“郑延先生,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没有我就先回去了啊。”
我说话的语气中故意透露出尊敬不到份上反倒带着隐隐的不痛快的意思。虽然说刚到公司就结下怨头是个非常愚蠢的决定,但是面对郑延,我发觉我根本就失去了理性的控制,这个时候甚至想要上去狠狠抽他一下,就为了他那种工作狂或是强迫症超度超度也好。
郑延抬起头看了看我,随即又低下头去写东西。我愤愤转身正准备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那个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有,好好休息。”
我停下了踏步而出的动作,但随即又开始走出了大门。而我想的不过是郑延这样说只是为了不让我不能工作吧,反正他就是个工作狂啊。
回到公寓连澡都没有来得及洗,全身被一种难以描述的酸楚和麻木感占据,疲倦已经快要把我吞噬,狠狠地倒在床上不过只想睡个好觉。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狂
这一觉睡的倒是踏实安稳,早上七点的闹钟响起来后也准备起床,到了公司发现人员也差不多齐了,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早啊。”
我对着自己的办公桌说了声,没有看郑延。反正这个人也不会回答的吧,对着一个人说“早”也是说,对着一块木头说“早”那也是说,不过对着一个明明可以发出声来回答自己一声,但自己却不可能得到他回答的人来说,或许对着一块绝对不会发声的木头说,心里不会有似有似无的失落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感到失落,不过很大的原因应该是在大学杂乱的社交身份,自己已经习惯被别人围绕,现在却反过来要去绕着别人转,而且那个人还不大理会自己,会感到失落也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吧。
人啊,一旦习惯了生活在中心点,哪一天你突然把他从中心推到边缘的地界的时候,他会迷惘,会难过,会失落,这很正常。
“早。”
郑延居然应了一声,转过头来指了指我的办公桌后又继续埋头写东西了。实在想不通,这个人,整天都在埋头写东西,究竟哪里来的那么多东西让他写的?就算是这个部门仅次于关节炎的位置,也没有必要忙得整天都不会抬几次头的吧?再说了,难道他脖子都不觉得很酸?低头看了一眼,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上了几盒药,都是缓解头痛的。
“郑延,谢谢你。”
我低低地说着,感觉脑门突然被一股羞愧感冲了上来。看来以前说这个人是块冷冰山,真的是误会他了,其实延在内心深处还是个很会体贴别人的人吧,只是不太擅长表达,或者说,不喜欢表达出来。
“嗯,好好工作。”
听到后面那四个字,刚刚建立起来的什么体贴人的印象墙已经毫不留情的彻底崩塌了!我靠,果然还是用工作狂来定义这家伙比较靠谱!
八点,上班时间正式来临。我这边依旧太平间一样安静得诡异,感觉冷汗开始从脖颈上渗出来,不知道是因为昨天的症状还没有完全缓解的关系,还是因为还没有习惯这种越来越诡异的气氛的关系,正想着,突然办公室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喊叫声和关节炎断断续续的辩解声,那女人的声音中,嘶哑透着很深的愤怒。众人纷纷站了起来往办公室外看,我正想站起来看个明白的时候,下意识瞥了一眼,郑延依旧坐着做他自己的事,最后我还是没有敢站起来,只好低着头装作认真工作的样子,但是却还忍不住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很快那两个声音就冲到了办公室门口,女人嘴里咬着些非常难听的话,而关节炎总是无奈地说着“你弄错了”,我猜应该有什么好戏要上演了吧,来吧,最好来点把火烧融这冰冷诡异的几乎要人命的冰块。正喜间,突然听到那女人冲着门口大吼了一声:“韩尚你给我滚出来”!
我听错了吧,我在外一向遵纪守法,在内一向认真工作,绝对是中国好公民的不二典范,哪里会招来什么事啊?在心里暗笑一声后,那女人又用同样的口气吼了一声:“韩尚你给我滚出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第一次听到可能是听错,但是第二次还听错的话就会开始怀疑自己,但我自认没有神经过敏到那份上。我站起来想确认一下,却发现这时候大家都转过头来看着我,我感觉到有一股热气正冲到我的脸上,也难怪,现在我肯定是一副既窘迫又毫不清楚状况的表情。
“小尚你出来一下。”
关节炎低声说着,正用一副解铃还须系铃人的表情看着我。我心说关节炎你肯定也搞错了,我是三好公民十佳典范啊。但人家毕竟是我领导,没敢说什么多余的话,只好乖乖出去了,临走前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郑延,我这才发现原来郑延也在看着我。
“韩尚,没事的,出去吧。”
郑延轻轻地说着,语气中有一种不可置疑的沉稳和安静,让人听了就会觉得很安心。
“嗯。”
我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走出办公室。关节炎顺势把脑袋探进办公室里,突然大吼道:“你们还傻愣站着干嘛?都给我工作去!你们当这里是八卦杂志社啊?”
众人显然没想到平日里笑嘻嘻又话痨的关节炎会这样吼人,都跟兔子一样听话乖乖坐下工作去了。我还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的时候关节炎又发话了,只是这个声音及其的低,完全想象不出这是一个刚刚用震天吼喊过话的人发出的声音。
“阿姨,您有什么事的话和小尚去那边那个安静的角落平和解决好不好?您这样已经影响了我的员工认真工作,而且,在没有搞清楚事情之前您也别太动怒,”关节炎指了指办公室走廊尽头的那个角落,随即又转过来对我说道:
“再说了,我的员工都是有素质的人,小尚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这种事”?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我不会真的摊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了吧?正疑惑间我已经被那个中年女人拖走了,回头看了看关节炎,发现他正一脸奸笑的冲我挥了挥手。我就知道,这个关节炎也绝非善类,好歹老子我也是你的员工之一吧?为保众人安静的工作环境您还真是下得去手啊关大爷?心下忍不住又把关节炎祖宗十八代暗骂了个遍。
这女人力气极大,拽得我胳膊生疼。忍着痛没敢出声,那女人很快就把我拖到了墙角。我这时候才有机会细看这个女人,她其实已经是三十来岁的样子,再一看脸上的装扮,我靠!还好我心脏承受能力够好,就她脸上这扑了一层又一层的粉,这活脱脱就一日本歌舞伎町里台上跳舞的艺伎!吓死老子啊。再看她的穿着,我只想好心劝告一句:“大白天的能不能别穿成这样?别老想着怎么给国家省布料,要想给国家给人民做贡献也别用这种方法啊。”而且,这个女人除去脸上不看,其实身材出乎意料的好。还在想着的时候突然一巴掌扇了过来。
“韩尚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你真是不要脸啊,对我做出这种事,完事了你就溜之大吉了啊。”
“这种事?话说这种事到底是哪种啊?”
我被她狠狠地摁到墙上,领子被她抓在手里,她的力气大得吓人,估计一用力就能把我勒死,不过我真的还不想死,我才二十三,大好青春尚未燃尽啊!
“你还有脸问?我肚子里这个孩子都已经一个月了,结果你还不闻不问!你就不是个爷们儿!你就是个伪君子!敢做不敢当!”
“阿姨你认错人了…”
“乳臭味干的小子你嘴上最好放干净点!我看起来像个老女人吗?”
领子拽着我的脖子勒得我连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
“都说乳臭味干了,我能做什么事啊?你先放手再说好不好?”
我一字一句说着,那女人似乎也意识到我的声音不太对劲,于是手上的力气放松了些,但是还没有愿意放手。这样也好一点了,至少我还能好好喘个气。
“你为什么就不敢承认?难道那天晚上所有的事你都忘了?韩尚你给我说清楚!”
那女人的声音越发狠戾,而狠戾中,还有着很深的悲哀。听这口气应该是有料,虽然我长得还过得去,但是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做过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哪个晚上?我除了工作以外一直都在家,你一定是认错了。”
“好啊,你们男人果然都是靠下半身活着的野兽!你把你所有的欲望发泄完后就全都忘了?”
女人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满了泪,泪水滚过那张粉团脸,脸上的粉慢慢被冲开一条条痕迹,她的脸上开始斑驳起来,及其狰狞又悲哀。
“你别哭了,我最受不了别人在我面前哭了,更何况还是个女人。”
“好啊,这时候你懂得心疼我了?那这一个月你把我们母子俩丢在一旁不管你的良心过的去吗?”
“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我也没有心疼谁。”
我咬着牙恨恨地说着,这女人手上拽这我的力气愈发大了起来。女人情绪化的时候才是真正的野兽,什么时候把对方啃了也是一口吞,而且,再想想她们没有发狂之前的楚楚可怜的样子,好像女人就是上天某个故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