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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从手机屏幕抬头的男人仅是睨他一眼,随即收起了手机,匆匆闪过一张男人熟睡的背景图,那么温和且无防备。
「我好像是第一次看到?瞧你这张正经八百生人勿近的脸,出现草莓也太好笑了吧?」许明轩凉凉笑他,「怎么,不是说在追那位好看的空少,这就完了?」
利哲下意识就抬手往颈上摸,这几天也没有注意到身上留了甚么痕迹。最近就真的只有和一个人搅和而已,是谁弄上去的根本想都不用想,而那个人显然是痛得紧了才咬了他这一口。
他知道许明轩这样问无疑是认定那个人不可能答应交往,更别说做到这种亲密事的程度,虽然到了这个年代上床做爱无论男女都随便得很,不过是一时欢愉一时快意,但温如予感觉在这事上保守得紧,却比他想象的干脆得多,因为一个试字可以如此的绝。
于这事上,利哲并不想多谈,尤其有关那人私密的一切,他都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就算是最亲若兄弟的许明轩也一样。
其实他也不是真的十分好心情,因为那人自从前几天飞了后就没有给过他半句寒暄,这样全然不关心他死活的冷落实在让他爽不起来。这二人之间其实就始终只是他一头热,纵然一开始对方就说了只是试试,也着实试了个彻底,那日做到那个地步也未有听见甚么情话,最多就是没有拒绝而已。
虽然明白这已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至少他从未想过那人会这么快就接受和男人做,但是他还是不能满足,光是这样还远远不够,他还想从这个人身上得到更多、更深的情感。
「在街角放下我吧,我去买个东西。」
「好吧。」许明轩把手中的方向盘一转,把车子转入小路停了车。想到身旁的人因为龟毛所致又把车子送去洗的少爷理所当然地劳役他让他充当司机,时常不顾私下情分用老板的身分压人,其实他也希望有个人能够制止这个少爷的恶行。
利哲下了车,便到街上的小型商场买了两手满满的东西,几个胶袋放在车尾箱里。
「你去超市?你会煮东西吗?」许明轩颇是看不起似地揶揄,住在西方国家而不懂得下厨该怎么活?据他所知这个少爷活了二十多年也只懂得弄点三文治和沙律而已,酱料还是现成的呢,吃腻了也就买些冷冻的披萨拿去烤,没一样是自己下煱去煮的。
「我不会煮,但有的人会。」说这话的人得意得很,活像献宝似的,「我还想着把厨房扩一扩呢。你也帮我留意一下,看有没有好的builder,我要质量好的,价钱不是问题。」
这句话建基于对方一直住在他那里的前提下,无疑是把人考虑进未来去了。尽管那人还未有任何表示,但既然现在离了婚,又没有别的对象,他不相信还能从自己眼皮子底下爬了墙,不过想到那人那张脸,又是那样服装性质的工作,他劝他别干了着实也有自己的一番私心。
许明轩暗地里翻了白眼,根本不打算理他。
踏入年末,圣诞节日气氛很是浓厚,街道两旁的树枝缠着串串金色流苏装饰,为单色萧条的冬日景色添上一路繁华,对于入夜就像一片死城的温哥华,小小布置无疑令这个城市回复一点生气。
利哲看了看,又转身跑了商场一趟,这次带回来与他形象极其差别的装饰物,又是彩条又是灯泡,还有明显充满童画色彩的红袜子,五彩缤纷的,全数塞进了车尾箱,乱糟糟一片。
「你家有孩子吗?」许明轩看见了不禁抖了抖眉头,着实觉得这位少爷最近反常得过了分,唯一不变的大概是那机车性格。
「我没有,但有的人有。」面无表情地抛下同样意味的一句,利哲回到车上,理所当然地下达各种命令,也不管别人能否记得就喋喋不休,「昨晚我去突击检查了,我们带去的caterer人数不太够,下回多选几个长得漂亮的人去。人就是肤浅,就爱看俊男美女,客户高兴了,挑的骨头刺也少一些。要是人手资源不够,给我一个开支预算方案,我看看可以再拨多少钱下去。」
许明轩只想尽快摆脱副驾座的人,要不然这个不知员工疾苦的二少还不知要天马行空地想到甚么为难下属的点子,对许明轩来说仅在场地走走然后只出一张嘴的人没有资格发表任何意见,不过这二少不是那些没才干的绔裤子弟,还是学生的时候就被父亲手把手地重点指导,纵然未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不至于倒父亲的米,如果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话相信他会更有人缘一些。
看着这个比前些年更有决断力的年轻人,许明轩明明自己也不是年长太多也不免觉得有种对方长大了的感慨,不过想当然这点心思要是让他的小老板知道了定然只会换来一番冷言冷语。
「我也是有生活的,别压榨得太过分了,小心我跳槽到别处去。」
利哲丝毫不以为意,凉凉地道:「你跳啊,看有没有别的公司给你发这样的年薪。」
「我是认真的。生意上你也上手了,我留在这里也没意思,加上你嫂子她一直想回国居住,说甚么落叶归根,思乡,我在考虑搬出温哥华。」
利哲沉默片刻,似在分析对方所言的真假,「──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会尊重。」
☆、059
「不挽留一下?」许明轩忍不住笑了出声。
「没有人再对我管这管那说三道四,我求之不得。决定了再书面告诉我,咱们公事公办。」
「嘴太臭,做事不讲人情,我真怀疑谁会喜欢你这种人。别怪我说,就算喜欢也一定只是喜欢你的钱。」
「你们都只是不爱听真话,却来怪我嘴不甜?反正我就是这样,谁不爽就滚远点。而且,谁也花不到我的钱,多谢关心了啊。」
「我现在就很不爽你,还不赶紧下车?我这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不送了。」许明轩把车子驶到屋子前面的路边,把副驾座的车门按了开,赶人的意思明显不过。可尽管如此,他脸上仍是笑得亲切,显然根本没有生气过,会这样说不过就像兄弟间的肆意调侃。
利哲虽然个性难相处,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自然知道这个教导自己很多事的人不只是工作伙伴,也才会那么放肆随意地对待,或许这就是朋友和情人的分别。
「谢了啊。」他把放在车尾箱里的东西都搬进屋子里,随手便是一扔,在停车房里堆得象是垃圾一样。他把车尾箱呯地一声关上,敲了敲前座的车窗,对里面的人酷酷地竖起拇指。
许明轩打了个OK的手势,发动车子就拐弯驶远了。
正要转身入屋,外套兜里的手机一响,他看也没看就掏出来按了接听键,「我是Issac。」
「……是我,Eva。」回应他的,是意料之外的女人声音。对方也不含糊,暄寒问暖直接省掉,开门见山地说:「我找不到Danny,你如果知道他在哪里就告诉我。」
「知道是知道,可我为甚么要告诉妳?」利哲恶意回声,虽不晓得杨漾的来意,但下意识的敌视让他摆出恶劣态度。同时他心里又禁不住泛起些得意,因为这个电话代表他比这女人更清楚温如予的行程,不管以前是如何,现在他才是最靠近温如予的人。
「我不是打电话来找你吵架的,小孩子病了,当爸爸的向来紧张,我只是想看看他要不要来一下。」
利哲冷声打断,「他不在温哥华,飞了。小鬼病得严重?」
「……我想也是,那就算了。孩子发烧,刚吃了药,只是一直哭着喊爸,我迫不得已才想叫他过来看看孩子,不过既然他人不在就没办法了。」
「没事就好,妳没其他的事了吧?」
「你很不耐烦嘛。」杨漾也冷笑,「别以为我愿意打这个电话,你这样的人让我觉得恶心。」
利哲轻佻地嗤笑一声,手里抛了下车匙,「妳觉得我会在乎妳怎么想?」
「……我们当初只是玩玩我知道,但他不是你能贪鲜玩玩的人。你要玩就找别的人去,我当了他三年的太太,绝不相信他是恶心的同性恋!」杨漾仍是不敢相信,她想都没有想过情况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一边是她以前的丈夫,一边是她一夜的床伴,敢情还是她一手促成了这两个男人不成?再离谱也不要太超过了!
「我没有必要向妳解释我们的关系。」利哲四两拨千斤似地淡淡抛声,他是不是认真该懂的人懂得就好,至于其他人如何作想并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
「二少,你了解他哪怕半分吗?他是不是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他家的事?」
听到此,本来冷静得纹丝不动的男人眼目一紧,直皱了眉头。不得不说杨漾这一句是说到他在意的地方去了,他原本就在不爽温如予毫无表示的冷淡,现在他发现远不只如此,自己从不曾听过那人说起那些只会在信任的前提下才会透露的种种,原来杨漾知道,而自己并不知道。
原因显然是那人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觉得自己没有重要到应该知道太多,不过是他口中「试试」的对象而已,是吧?
「……他从小寄住在继父家里,没人当他是家中一份子,他成年后最想做的是结婚成家,当一个好丈夫好爸爸。这些,你都不知道吧?你说他这样的人,会跟你搅和?就算他跟我不可能了,也绝对不会堕落到找一个男人,你也给不了他想要的。」杨漾的声嗓带着浓浓的嘲弄意味,也不知是在讽刺对方还是讽刺她自己。
徐徐呼出鼻息,男人平静地问:「妳现在和我说这些,目的是甚么?」
「没甚么目的,就是想让你晓得他是甚么人,因为你根本甚么都不知道,我可怜你不行?好歹我们有过春风一度,看在那一夜的份上,告诉你这些也无妨。」杨漾象是故意刺激对方般地道来,声音越见嘲讽。
「我晓得了,现在,妳可以闭嘴了吧?以后别再打我的电话,我和妳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他恨恨地挂了线,心情岂是恶劣可以形容,每次扯上这个女人准没好事。
利哲握住手机半晌,终于忍不住打开通讯录,找到温如予的名字发了一条讯息。
「想你了,你在哪儿呢?」
手机一片静默,没有回应。
利哲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将超市买回来的东西都放进厨房的储物柜里,他逐一分类好,让人一打开就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各个品牌齐然一列,活像一个小型超市。
他是不至于让别人说两句话就失了理智,可胸口的愤怒不是假的,只要一想到那个人竟是还不太信任自己,至今不曾将自己的事告诉他,却曾经把这些分享给了杨漾,这说明在那个人心目中他甚么都不是,就算做到那个极其亲密的地步也还是甚么都不是。
可事实就是他先看上对方的,一开始的吸引演变成现在的执着谁也不曾预期,但无论如何他都无法要求对方也拥有同样的心思,便是他再主动强势也只能把人逼到一个程度去,至于对方怎么想的勉强也没意思,更何况情爱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向来是他强调着的,他还在等待对方的一个答案。
轰隆一声,他把吸尘机开了,轰隆隆的。
手机铃声在这时候响了几秒,待利哲把客厅走廊的地毡都吸过尘了,回来再看时已是一个多小时之后。意外地,是温如予迟来的回讯。
「你猜猜。」
利哲鲜少见到温如予这样有情趣的一面,当下也忘记生气了,回道:「巴黎?」
「嗯。」
「想我了?」
此后,手机彼端便再无反应了。
☆、060
半个月可说快可说慢,却让年底一下子到了年初,几乎快到最冷的二月。冬意转浓,积雪落了一晚,将整个城市抹得素白,涂上了一层模糊视线的朦胧雪气,满目的萧条阴霾。
早上时分气温仍是零度左右,吹来的风带着刺骨的寒,人人都恨不得留在家里。这时候已有人拿着雪铲把一拨一拨的雪往路边铲去,方便让出一行路让车子走动。铲雪声一刮一刮的,在清静无人的早晨时分不免有些刺耳,偶尔有两三辆早出的车子经过,车辆辗出一行越渐杂乱的印痕,拉开了新一天的序幕。
忽然有一阵急快紊乱的滑轮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在一片来去的车子行驶中格外突兀。温如予拉着行李箱,身上箱子上都沾了点点的白,黏在那略微失了血色的脸上,就似结了透薄的霜,在晨光下反射出微微的剔亮,隐隐被冻得两颊透红。
从裤袋里掏出钥匙,被冷风吹得发僵的手险些握不稳,试了几回才把屋门转开,迎面便是阵阵暖烘烘的暖气,就象是等着他回来似的,暖暖地拥抱他。
「Issac?」
未有看见预料中的人,温如予随手把行李箱一摆,一身正式的制服也未换下来,客厅的电话就响了。
推开主厅的隔门,一只手机摆在吧台上,利哲本人却不在。温如予拿起手机,顺手就接下了,还未及开口解释,就听电话对面一把女声娇笑道:「二少,今晚你来吧?要玩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