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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猪啊！”
“要不现在打车，到了学校
叫晋出来付钱？”
“= =｜｜｜”现在是周六啊，拜托！学校里还有谁！
或许是一觉睡得太过，严重的幻觉太过现实。从小给予伤痛的记忆，未曾忘记。即使眼前的男人，残废的双腿只能可怜地坐在轮椅上。他也没有为之而觉得心痛。心中的愤怒，心中的痛恨。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的。早已涌上的情绪顺着门把手努力克制，却发现门是反锁的。
“小北……是爸爸呀……”
☆、Chapter 2
李易北的记忆力，那个他该叫“爸爸”的男人在他6岁的时候就离开了。白纸黑字的离婚协议书。清晰，真实。当时他不懂。只知道那一天，妈妈抱着奶奶哭了好久。已经9岁的姐姐傻傻的抱着娃娃坐在小床上，那是去年爸爸送的生日礼物。
因为这件事，邻居再也不让自家的小孩与他玩。他们嘴里说的“同性恋”之类的这些词，他一个都不明白。试着问过姐姐，得到的答案却是经过过滤的。
之后，搬了家，换了学校。年龄一天天长。
“同性恋是指一个人在□、心理、情感上的兴趣主要对象均为同性别的人，无论这样的兴趣是否从外显行为中表露出来。那些与同性产生爱情、□或恋慕的人被称为同性恋者。”
当时年代的意思就是：病。性病。娘娘腔。变态。
他亲眼见过他们的恶心事。激情的欲望，车内□，释放的呻吟。当时小，不懂事，还傻傻的敲敲车玻璃，喊：“爸爸，叔叔。”
现在想想，他们当时的表情真是好笑。
又是一场大雨，李易北也不顾就这样跑到了车站。身后的应年撑着伞，追上来。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这么大雨不行的。”收了伞，连忙抓起李易北的胳膊，生怕他再跑掉。
李易北冷着脸用另一只手抹去脸上的雨水，没有精力再去回话，任身旁那人抓的更紧了。
“那件事我真的不知道！”眼见北常坐的那辆公车来了，应年急了，急忙松开手掏了掏口袋。
同一时，李易北乘此机会逃上了车。
车门关了，车开了，连伞都没送上……
他只是想要解释啊……
“别再恶心了！你跟他那些恶心的事还不够吗？现在你还想来恶心谁！”
“小，小北……你说什么？恶……心？”
“对，恶心！恶心到连着我都遗传了你的恶心。不能像别人一样光明正大，就好像是我亏欠他的……那么我现在在努力，为什么你们又要来破坏？”
“小北，拜托你现在冷静下来听爸爸说好不好？我们会给你最好的……”
“够了！你别爸爸不爸爸的了！还嫌我不够恶心吗？你扪心自问……这十几年来，你有尽到你做父亲的责任吗？奶奶，妈妈，姐姐，以及我……这十几年来有多难过！”
“小北……对不起……”
“够了！够了！你够了！我要是早一点知道这是你们的公司，睡桥洞或死都不会来！”
头靠着窗，闭着眼睛，外面的雨似乎也小了点。李易北就这样坐在单人坐
上，想着。伤人却句句是自己最想说的真话。无法看清自己当时的竭斯底里的样子。男人伤透的眼神，李易北不敢多想也不想多想。可此时此刻，那眼神就好像印在他的脑子里了。
抹不去……忘不掉……
过分了，真的吗？
半夜的折腾。曲治辰才刚觉得舒服，结果就停了下来。竟是李易北不行了，似乎有点发烧。一下雨就淋雨回来，不烧才怪。心里满是不爽，却又不得不担心发着烧的李易北。刚要起身，腰便被紧抱住，李易北的脸就这样窝在他的腰处。半靠床的姿势，曲治辰也佩服自己坚持到了第二天天亮。
李易北从公司回来就没见他笑过，反常的安静。见曲治辰破了膝盖，也只是心疼的帮他涂着药膏，嘴里也没有从前的唠叨。还莫名其妙来了句：“我要是给不了你以后了怎么办？”
曲治辰想笑他傻，却又害怕。这句话，是他们的爱情出了问题还是他发生了什么。试图问过，没有回答。
“那么换我努力给你以后啊。”
厚重的米色窗帘，照不进刺眼的阳光，灰暗一片，显得格外压抑。
李易北说想家，早就收拾了些换洗衣服回了家。曲治辰就安静的靠在床上，视线在周围转了好久。床边墙上挂的那张相片是最终的停留处。好像是才20天的时候。学校文艺节，自己和他表演了H。O。T的《Candy》。只练习了一个星期，竟也得了第一名。
“去不去吃饭？”
“哎？”
“哈，哈。你是说北扔下你，一个人回家去了？”
“是啊是啊是啊！怎么怎么怎么？”
这个问题李维杰一路上就已经问了不下十遍，曲治辰也跟着连吼了不下十遍。
“这可不像李易北那小子的风格。”街边小饭馆坐定，李维杰换了很正经的语气来了这么一句。
曲治辰失落的刷刷筷子，“他从昨天回来心情就不好，你也是看到的。我也想去问，就是怕他嫌我烦。”
“这种时候，你就更应该问。”
“没有，他的性格我比谁都了解。”
半小时的路程，李易北回到了家门口。掏了掏口袋，挖出钥匙。屋内没人，这个时间许是在睡觉吧。放下双肩包，给自己倒了杯水，双眼环视着四周。一年了还是老样子。墙上挂着的那张照片，是自己是谁生日时照的，一家四口，没父亲。走近，轻抚着。母亲和奶奶把它看护的很好，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姐姐去了外地上大学。而自己因为公司突然加长了练
习时间以及不舍得曲治辰的原因，都忽视了自己还有个家。家里不会常打电话给自己。第一：电话费有点贵。每次家里打来也都是长话短说，需要十分钟的事情硬缩成了一分钟讲完，还不允许自己回打回去。第二：家里怕妨碍到自己。现在想想，自己真他妈不孝。
“是，小北回来了？”
约摸50的妇人出现在卧室外。两鬓泛白的发丝，消瘦的身躯。十几年前若是没发生过什么事，妇人也该是个贵太太的模样，有着比本身年龄更年轻的容貌。
“妈，奶奶是不是在睡觉？怎么还不醒？”妇人坐在沙发上，李易北头枕着她的腿问道。
“你奶奶昨天被你爸接回家去了。”
妇人说的平淡，李易北却躁了，“他昨天来过？”
“恩。”依旧平淡。“他也想要接我回去的，本来。可是我好像就是觉得你要回来，所以等着。”
“妈……”像孩子一样环住妇人的腰，带着哭腔。
妇人淡淡一笑，布满茧子的手温柔的揉着李易北的头。“昨天你爸啊把你的事情跟我说了。不要闹脾气，也不要觉得是因为他的关系才能出道。他说了，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知道你在，要是知道你就不用在里面窝了三年。不要再恨他。”
“妈妈恨过吗？”
“还算年轻的时候恨过，可年龄越长也就越觉得已经没值得我去恨了。他受到的伤害也已经够弥补我们所受的了。小北，不要恨他，也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试试好吗？明天。”
其实，还想告诉北更多。当初签离婚的时候，没有接受巨额的赔偿，而之后，每半年卡里都会被打上孩子们的学费。不会是自己老公，被伤害成怎样她清楚。而应格对别人喜欢拿钱悔恨。
“你疯了吗！选择3000米！”
高三的最后一次校运会。李维杰作为体育科代表记录着。开始填的很顺利，却在听到曲治辰所报的项目后火了。很少人会选择这项目，即使耐力好也会怕的，往年跑到无知觉的也大有人在。
愤怒地起身，双手按住曲治辰的肩贴住墙壁，让他动弹不得。
这一举动是怎么了？
曲治辰避开他的双眼，垂下眼眸，道：“我就是想尝试下脑子一片空白的感觉。”
“你是疯子吗？！”
“对，我是疯子……”在李易北不在的第一天就疯了。“他现在很忙啊……可是我想他啊……每天的电话根本不够，墙上的那张照片也不够看啊……怎么办？阿杰，我要怎么办……”
李维杰心里抽了抽，不禁
将他揉入怀中。
曲治辰抓紧他胸前的衣襟，哭了。
李易北10多天没回过学校。第一天打来过电话，第二天聊了不到20分钟，第三天便换成了短信，之后短信都没了。曲治辰怕他忙也不敢打过去，一个人捧着手机呆看着。所有的不满积成了委屈。
“我是不是特不男人？”
“没有。”
“还要跑3000米吗？”李维杰问。
“要。”
“我在旁边陪着你跑，好吗？”
曲治辰身子一颤，松开他的怀抱。这话什么意思？扯了个微笑，“哈哈，你跟晋都要陪着我跑，一个都不准逃！”
相爱的人之间，总会觉得没有了对方，什么都是空白。而对于单恋的那一种人，也是如此。
教学楼的天台上，庄言晋和李维杰靠坐在一起，也算是在享受风吹来的凉意吧。
“你身为体育科代表，就这么纵容曲治辰不要命的跑3000？”
李维杰叹了口气，抬头望天空。
“那你打电话给北让他快回来啊。”
“话费很贵的，好不！要是停机了，那些找我的妹妹不就要急哭了。”
掏了掏口袋，将自己的手机丢给他，道：“你还真抠。”
“喂。”
“喂！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啊？过两天学校运动会。治辰真的厉害的，一选就选了个3000米，你要不要回来管管了。主要问题是他要我和阿杰陪跑。哎呦，你知道的呀，这么好的日子多少女孩儿在等着我。快回来看看吧，我这嫩骨头禁不起他折腾。”
庄言晋的话多了，这次。手机那头也无奈忍了他这么一长串话的时间。
“不好意思，易北现在在忙，没办法接你电话。”
“什么？不在！”晋提高了嗓门，“你这人这么不早说啊！浪不浪费人电话费呀！虽然这不是我话费那也是我兄弟的呀！”
“……”我哪有插嘴的地！
“你谁啊你？”
庄言晋的语气已显得不客气，另一头还强忍着怒意继续回答，“我是李易北在公司里的朋友——应年。”
应年？！什么人？
“我还应该呢。”
晋低吼了句，一旁的李维杰笑了。手机那头也挂断了。
“呦，他挂了。听着声音像未成年啊，这孩子不学好，学都不上！”
此时此刻，庄言晋摆出的是副无辜的表情，李维杰大笑地出声。
“你啊，让你干什么都给我不着重点，哈哈哈。”
运动会的那天，天气不好，突然的就下起了大雨。
李易北回来过。也找过。
教室，操场，天台，宿舍……以及WC。
三个人的电话都打过，都没通。
一瞬间，李易北就好像什么都找不到似的，疯狂的在雨中绕着学校跑。
应年拉不住他，也不能任由他在雨中这样发疯。拨通了电话，找了父亲。
“我好像找不到他了……这才几天……为什么我找不到他了？明天，明天陪我再回来找找好吗？”
这是李易北被强行拖上车后，窝在应年怀里的话。
从未有过的不安，欲言又止。
那是李易北第一次求他。之后，应年再也感觉不到今天这样的感觉。
曲治辰从小就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小时候每天进医院打针，哭着、闹着的印象还挺深的。
“妈……爸他到底是什么病？”
电话里已经说过的内容，曲治辰在见到憔悴的母亲后，又混蛋般再问了一遍，因为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胃癌晚期！
——胃癌晚期！
——胃癌晚期！
曲治辰在病房内待了多久，病房外两个大男孩就坐了多久。
“你说，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易北。”庄言晋看着手机上李易北的未接来电，问。
“不要。”
庄言晋惊讶，面前这个人的话不想李维杰说的啊。
“你知道的，治辰这个时候是最需要易北的时候。前两天你不是还很大度吗，今天就不要自私了。”
“你……什么意思？”
“你喜欢治辰，对吧？”
李维杰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入了双手之间。
“那天你把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我就在教室外。”
“然后呢，你要干什么？告诉易北？”李维杰抬起头，眼神冰冷。
“我不会。”
这段时间说是曲治辰疯了那还不如说是李维杰。朋友妻不可欺。话是这么说。但是相对于爱上一个不会爱上自己的人，后者更凄凉。人生苦短，情太脆弱。永远都是爱的那方付出更多，可是被爱的那方或许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