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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时间不会倒流,他和韩喻已经走上了一条没有退路的旅程,他们一路上走得太盲目,没有看清前面是否布满荆棘,然而行路至此,要麽继续将错就错,要麽另行其道,选择权不在自己手上。
他俯下身去,把耳朵贴在韩喻的心口,听著他的心跳说道:“小喻,你会怎麽选择呢?你要继续往前,我就陪你;你要拐弯走另一条路,我就离开。你怎麽选,我就怎麽做。”
床上的人没有回答,睡得很沈很沈,他已经很久没有这麽好好睡过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死了,灵魂出窍。他变成了一个幽灵,可以一辈子跟在韩锐身边而不被发现,这样就永远不会被抛弃了。睡梦中,他露出了这些天以来的第一个微笑。
第三十七章 殊途(上部完)
两人从医院回来以後,又是长时间的冷战。韩锐已经习惯了,不再去强迫他,只要他不折磨自身,冷漠一点完全可以接受。
可是,韩喻的心理问题没得到治疗,短暂的平静不过是个过渡,之後仍然会旧病复发,还有可能越演越劣。
一天,韩锐回到家,居然闻到满屋子酒气。只见韩喻坐在沙发上,桌上已经空了好几罐啤酒。
“韩喻!你到底要折磨自己到什麽时候!你心里有什麽不痛快的,就告诉哥哥啊!不管你要怎麽样,我都会答应你的,哪怕是你要离开我都行!你别再自虐了!”韩锐看到那个从来滴酒不沾的人,喝得醉醺醺的,内心简直要爆炸了!
“呵呵,离开你?我这一辈子,把什麽都给了你。从小到大,父母亲戚朋友给我的东西,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拿给你,以前怕你知道我拿了那15%的股份不高兴,现在也全都送给你了。
而你现在却嫌弃我被人弄脏了,就想像丢衣服一样丢掉我。你想得美!”韩喻说著,就把手里那罐啤酒对著哥哥砸过去,没砸中人,在墙壁上磕了一下弹回到地板。
韩锐冲过来把人抱住几乎是哀求的说:“小喻,小喻,你到底要我怎麽样……”
韩喻顺势将双臂勾住韩锐的脖子,在他耳边说:“好吧,你让我上一次,我就原谅你。老是被你上,大家都怀疑我是不是无能呢,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是怎麽干得你下不了床的!”
“好。”韩锐抱起他,往自己卧室走去。他知道没有那麽简单的,如果被做一次就能消气,那麽他宁愿天天被做到死,从此只做下面那个都可以。
他躺到床上,快速脱掉裤子,自己分开腿,摆出一副任君享用的样子说:“来吧,想怎麽做都行,只要别弄疼了你自己。”
“你别以为我会对你客气!”说著,韩喻解开拉链,对著他哥就扑上去,他想如果是以这种方式占有了这个男人,他会不会像自己依赖他那样,也依赖上了?
然而在看到韩锐以这种卑屈的姿势躺著,腰被抬高,下面的入口处也暴露在外。他没法继续下去,他永远没法让这个男人从高处下来,他永远没法让这个男人臣服於人下。
韩锐没有反抗,没有动,静静的等待,却是半天没见身上的人动一下,那个人只是压在他身上,没有做其他。
“小喻,你想做就做吧,我只是希望你心里好受些。”
“我……我做不了。”
韩锐以为他是没有经验,不知道怎麽做。於是,他翻身起来,把身上的人放在下面平躺著,自己挪到他的胯部,看著那个一脸颓唐的人说:“别不高兴,第一次都会有点紧张,还是让我来吧,你好好享受。”
他握起韩喻的硬物放在了自己臀缝,就在要插进去的时候,韩喻推开了他坐起来。
“哥……我是怎麽了?”韩喻坐了起来,抱住头用力的摇晃,哭著喊:“我到底是怎麽了!我觉得头好痛!”
“哪里痛?我给你揉揉。”
“哪里都痛,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呜呜呜……我想要留住你,可是再这样继续呆在你身边,我都快要撑不下去了!我会死的!我放弃了,你丢下我吧,我没办法继续下去了。”韩喻抱著头哭喊,就像是终於抗不住压力而崩溃,眼泪决堤一般涌出。
韩锐起身把人温柔的抱住安慰他说:“乖,别紧张,不要怕。你会好起来的。我们结束吧,我不会再困住你,我送你走,你以後一个人要好好的生活,知道吗?”
“恩,呜呜……我知道了……”韩喻泪如雨下,用力点了点头。
这一晚,两个人相拥而眠,什麽都没有做。这段崎岖的爱情旅程终於走到了尽头。
爱有多甜蜜,回味就有多苦涩,爱的玫瑰有多美丽,刺就有多锋利。
那些精明的人,总是告诫别人,不要爱得太深,特别是不要爱的失去自我,否则会一败涂地。但是两个人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了下去,直至体无完肤。
第二天,韩锐打了个电话给韩喻学校的校长,他知道最近学校在选去英国伦敦大学的交换生。不过学校已经确定了名额,跟伦敦大学也交涉完毕,下星期天就启程。韩锐对校长表示,不管用什麽方法,拿下一个名额,替换成韩喻。由於聚龙集团对这所学校的控股,再加上这位校长长期以来得到了公司不少好处,所以这种小事,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
铺好路以後,韩锐打电话约了陆承天和李逸出来,然後带上弟弟,四个人一起吃一顿离别宴。
陆承天二人看见这对为情爱所累的兄弟,心里也不是滋味,劝说的话一句也没讲出来。纠纠缠缠折腾到了这个地步,只能由他们去吧。
“小喻,你去了伦敦,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我在那边有认识的医生,是我大学时候的校友,我已经跟他讲过了,以後你身体不舒服,就尽管去找他。”李逸作为医生,首先还是最担心韩喻的身体。
“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给我打电话,我那边兄弟多的是!”陆老大作为黑社会大哥,人身安全自然是他考虑的首要因素。
韩喻只是点点头,一言不发。盘子里的东西,他一口都没有吃,拿著刀叉悬在半空失神。
韩锐接过他的盘子,帮他把里面的东西都切成小块,再递到他面前说:“吃吧,以後我们再也不能像今天这样一起吃饭了。”
听到这句话,韩喻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迅速的拿起叉子,狼吞虎咽起来,不管嘴巴塞不塞得下,一直不断的把食物往嘴里送。汁水顺著嘴角流了出来,他不顾形象的抬手去擦,然後继续埋头苦干。
“慢点吃,不要呛到了。”韩锐把水喂到他嘴里,拿纸巾给他把嘴巴擦干净,看到了他眼里绝望的神情。韩锐怕心软下来,就不忍再看,低头吃自己的东西。
对面的两个人互相看了看,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这种类似生离死别的场景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对兄弟的纠葛,他们一直都看在眼里,如果说不了解的人会觉得这种兄弟之间的情爱完全是变态,但是他们一起经历下来,却从来不这麽认为。只是觉得这种混合了血液的感情是人的天性使然,有别於亲情,又不只是爱情。
这顿饭吃得有些凄凉。
散场以後,兄弟二人一进到别墅内,就相互拥抱在一起。两个人像是互相从对方身体里吸取养分才能活下去一样,换著花样从客厅一直做到卧室,把以前没用过的姿势全部做了一次。
半夜,韩锐看著熟睡的弟弟,睡著那麽安详宁静,好像以前的韩喻又回来了。他给了他最後一个亲吻,笑著说:“去了英国好好学习和生活,我不会再联系你,你也不要再回来,从今以後,我们天各一方,不再想念。”
几天後,韩喻坐上了去伦敦的飞机。
韩锐连送都没有去送。他独自一人站在韩喻的书房里,一遍一遍的抚摸著满柜子的书,突然想到了什麽,他找出一把钥匙,打开了书桌的一个上锁的抽屉,从里面找出一副画,那副他以前想看却没看到的画。画上的韩锐穿著一件中世纪国王的衣服,神态高贵。下面写了一行小字“你是我永远的荣耀,是我爱的无上崇高”。
然而爱情是什麽?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折磨,从浪漫相遇到穷途末路。
番外集
番外 童真年代(一)
这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童真年代,故事中的两个男主角还不懂爱情,没有欲望,所以就没有那种被称为禁忌、隐忍、逃避、纠结等折磨死人的东西。
7岁的小韩锐在书房里啃著铅笔头,面前摆了本二年级数学习题集,不过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书本上,而是透过窗户望著他家斜对面的一个休闲小花园,那里有一群孩子正在追逐打闹玩游戏,那些孩子们的脸上都笑开了花,从他们的嘴型就可以看出他们叫嚷得有多欢乐。
铅笔头都被啃了几个小缺口,韩锐闷闷不乐。什麽时候自己也可以跟那些孩子一起玩呢?爸爸妈妈好严格啊,很少准许自己跟同龄人玩耍,从记事开始就被教育要好好学习努力奋斗将来要继承家业。所以,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韩锐最近跟同桌闹翻了,那个小胖子最近得意得很,每天炫耀著妈妈给他生了个弟弟,说以後又人陪著玩了,然後嘲笑韩锐是个书呆子。韩锐气不过,决定以後再也不借作业给他抄了,接著还在小胖的作业本上画了一只大肥猪後面跟了只小肥猪,备注:小胖和小胖的弟弟。
弟弟?什麽时候我也有个弟弟就好了,韩锐心里默念著,等我有个弟弟,就第一时间抱去给小胖看,我的弟弟多可爱,你们全家都是肥猪。要是有个弟弟就好了,这样即使被父母关在家里学习,也有个人可以说说话,不至於像现在这样啃笔头玩。
正当韩锐陷入苦恼时,父母推门走了进来。
“小锐,爸爸妈妈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韩夫人抚摸著小韩锐的脑袋,温婉动人的看著他,而韩爸爸则一脸严肃的盯著韩锐一个字还没开动的习题。
韩锐从椅子上蹦起来,扯著他妈妈的衣角问:“是不是要给我生个弟弟了?”
“啊?”韩氏夫妇一同惊讶出声:“你怎麽知道?”
“真的要生弟弟了!!太好了!!”韩锐欢呼雀跃。
“也不一定是弟弟啊,有可能是妹妹哦,妈妈才怀上三个月而已。”韩夫人对儿子的表现感到有些奇怪,之前夫妇俩一直担心,按照从小对韩锐的要求和思想灌输来推断,韩锐知道这个消息以後会不高兴,会担心自己独一无二的地位被抢。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好像有些多余了。
韩锐轻轻的抚摸著他妈妈的肚子,贴近了说:“一定是弟弟,妈妈给我生的弟弟要比小胖的弟弟聪明可爱一万倍!”
听到“给我生”三个字,夫妻两笑了起来,这个孩子真是童言无忌啊,看来真的是平时对他太严肃要求太高了,估计他是寂寞了,想有个兄弟陪著吧。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韩锐的举止更是让两夫妻哭笑不得。
上次说完这个消息,才过了一个星期,韩锐就跑到他妈妈面前,对著那不怎麽看得出来的肚子问:“弟弟生出来了吗?”
韩夫人不知道怎麽跟这个才7岁的儿子讲生理知识,轻拍著他的头说:“没有那麽快,还要过好几个月弟弟才会出来,而且弟弟喜欢优秀的哥哥,所以你这学期期末考试要每一科都考了一百分弟弟才会出来哦~”
“哦……”韩锐失望的撇撇嘴巴,看来要更加用功读书才行。
因此,接下来的几个月,韩锐都卯足了精神,上课认真听讲积极思考,下课回家就关书房里勤奋练题,父母看著这麽用功的儿子,感叹今後家业继承有望了。
当韩夫人怀孕7个月,坐在沙发上抚摸著自己的大肚子时,已满8岁的韩锐拿著期末考试的成绩单,递到她跟前说:“妈妈,我这学期真的每科都是100分。”然後坐在她旁边,用头轻轻的靠在肚子上,小声说:“宝宝,我是哥哥,妈妈说你喜欢优秀的哥哥,所以我门门功课满分哦~你现在,就快点出来陪哥哥吧!”
韩夫人突然阵痛了起来,大叫道:“啊……不好了……我肚子好痛!我可能要生了!”
家里慌乱做一团,立刻拨打了120急救把这个不知道为什麽突然就早产的孕妇送进了产房。
几个小时以後……
韩锐呆在他妈妈的病房里,看到她妈妈消下去的大肚子,感到百思不得其解,飞速转动的脑子里回想了半天在学校学习的知识也没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