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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到他面前,刚拉他起来,张程猛然大叫:“啊~~~~~疼……疼……你轻点儿!”吓了秦礼言一大跳,赶紧又把他放回去。他的这声惨叫把楚副教授招来了,“怎么了?疼吗?要不要我帮你?”张程一迭连声地说:“不用不用……我挺好的。”楚副教授笑眯眯地出去了,边走边说:“逞能吧!人的倔强也该有个限度呀!”
这情形看得秦礼言直打哆嗦,总觉得有点暧昧不明混沌不清。转头问张程:“你怎么了?生病了?要不上医院吧。”“没病,昨晚喝多了,浑身骨头疼。”张程躺着用高难度姿势喝了几口水,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幸亏你来了,一会儿把我背回宿舍吧,昨天的晚饭钱还没给你呢。”说到钱,秦礼言猛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怒气在脸上凝结,黑眼镜一看神色不对,急忙打哈哈:“不就五块五毛钱嘛,你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难道一晚上没还,你还准备算利息啊!”
“五块五?你……”正当此时,楚副教授端了碗粥进来,明晃晃地瞥了小言一眼,微笑着把张程扶起来,张程瞪着他,“我自己会起来,小言说他一会儿背我回去。”“吃了饭再说吧,今天的早餐和午餐你都错过了……其实……我更乐意你躺在这里直到完全康复。”“我很健康,谈不上康复不康复。”张程端起碗来,三两下吃光了,“皮蛋瘦肉粥?手艺不错啊!你还有这本事?”“很显然,你对我不够了解!”秦礼言在旁边看着,寒毛孔直竖。猛然想起《季历伶考》上的一句话——委尊承恩,难道黑眼镜承了恩了?秦礼言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想到《季历伶考》立刻又把此行的目的想起来了,也不管楚副教授是不是个笑面虎,干脆摊牌吧。“张程,我从昨天傍晚就开始找你,计算机系,信息中心都找遍了……”“噢?小言,你去了信息中心?”楚副教授说,“有什么不可收拾的场面发生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个人认为我就没必要剥夺学生自由娱乐的时间了。”“呃……有事发生,您还是去一趟吧,市政府找您检查网络,新计算机室正在安装,生物工程系电脑瘫痪了。”楚副教授端起碗来,往外走,“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应该充分信任学生的知识水平与工作能力,在走上社会之前,创造机会让他们证明自己是我的职责。我是引导者,不该也不能万事包办,否则是对学生专业精神的侮辱,我认为让雏鸟展翅翱翔的时机已然成熟。”张程听得一愣一愣的,问秦礼言:“这话什么意思?”“意思是说,随便学生怎么折腾,反正他不管。”黑眼镜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房门口说:“你听听,这还像个老师吗?不行,我待不下去了,小言你赶快背我回去吧。”一边说着,一边哼哼唧唧自动自觉爬到秦礼言背上。小言背着他出了卧室,楚副教授从厨房出来,先是一愣神,然后笑着帮他们打开大门,说:“小言,有空常来。”又摸摸张程的头,说:“忘了告诉你,后天我们就去山东。”黑眼镜扭曲着脸使劲一拍秦礼言肩膀,“快走!快走!”秦礼言箭步如飞,一溜烟下了楼。张程跟死了一半似的蔫在秦礼言背上,脑袋耷拉着,靠着小言的脸颊,烫得厉害。
秦礼言心里直叹气:黑眼镜真可怜,惹上那尊瘟神,这么个前途光明的有为青年居然被人家……唉!自尊委地,暗无天日啊!心里一同情脸上就慈悲了,秦礼言小心翼翼地开口:“张程,我还是送你上医院吧,别再拖出大病来。”耳朵旁边幽幽地出声:“不用了,回去躺躺就好。”“你都躺了一上午了也没见好。我们不是兄弟嘛,你不用跟我客气。”“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虽然是第一回,喝杯酽茶就没事了。”秦礼言心说:这毛病喝茶能治得好?既然他不愿说,也不好贸贸然把窗户纸捅破。
半个小时后,俩人回了宿舍,秦礼言刚把张程放在床上,眼睛立刻直了,“你穿着楚副教授的睡衣?”黑眼镜无所谓地“噢”了一声,突然抬起头来,“我的眼镜呢?我的眼镜放在老东西家了。”
“这不是关键,我帮你去拿,关键是这睡衣……”“睡衣不重要,眼镜才重要,没它我看不清楚。”“你把睡衣换下来,我顺便带去。呃……我去倒杯水。”秦礼言拎起水瓶晃了晃,空的,只好回自己屋,磨磨蹭蹭花了十几分钟倒好水,再回来时,张程已经换好衣服了。秦礼言把杯子放下,叹了口气,拿起衣服上楚副教授家。
5
敲开楚副教授家的门时,他正穿戴整齐,似乎要出去,看到秦礼言,有些诧异,“小言?有什么事吗?”秦礼言笑说:“没什么,帮张程还睡衣,顺便拿眼镜。”楚副教授接过睡衣,问:“他好点了吗?”秦礼言心说:这叫我怎么回答?只好含含糊糊地说:“还是疼,疼得起不来。”
“呵呵!”楚副教授笑出声来,“虽然有点落井下石,可他确实是——活该!”
“啊?~~~~”这也太没良心了吧!秦礼言一生气也不管对方是谁就开始打抱不平,“楚老师!你都把他折腾成那样了,说这话……”“我折腾他?”楚副教授皱着眉盯着秦礼言好几分钟,忽然哈哈大笑,“早听说你读了不少古代黄书,果然传言不虚。告诉我,你往哪儿想了?”“‘肉书’!‘肉书’!这是学术!吴组湘就研究这个!”楚副教授平静下来,微笑着说:“你觉得我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我的确喜欢他,我胸怀坦荡,没必要隐瞒,他自己也心知肚明。就目前感情发展的稳定情况而言,我还是很安于现状的。”
居然有人能这么坦然地道出不被世俗接纳的感情?秦礼言傻了,傻得很彻底,连眼珠子都不动。
楚副教授摇着头,夸张地叹息:“我以为你的理解能力会超过一般人,显然,我错得很离谱。那些具有学术价值的肉书还是别看了,对你接受新事物没有任何帮助!”过了好一会秦礼言终于找着了舌头,“昨天其实什么都没发生是吧?”“如果你指的不是张程喝醉酒,那就什么都没发生。”秦礼言勃然大怒,一阵风卷出大门,“好你个张程,装可怜就想逃避责任?美不死你!”不说自己思想偏颇,把罪过全赖到张程身上了。他三两步冲回宿舍,一把揪住黑眼镜的衣领拎起来,恶狠狠地吼:“你给我起来,给钱!快给钱!”张程被秦礼言吓蒙了,脑袋疼得嗷嗷叫,“轻点轻点!五块五毛至于让你杀人灭口吗?”
“五块五?一万!”“啊?一晚上就变成一万了?就算放高利贷也不能这么欺负人的。”秦礼言看着黑眼镜疼得面容扭曲,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他往下压了压火,比较平静地说:“你把我的书扔在食堂地上了,你记得吧,你知道那是什么书吗?珍本!你知道什么叫珍本吗?用你那木头疙瘩脑袋好好想想!”说着说着火又冒上来了。“学校叫你赔?”“对!”“一万块?”“两万!我们俩一人一半。”张程终于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了,他捂着脑袋满屋子转悠,绕了好几分钟,“我们上哪儿找这么多钱?”“少来这一套!”秦礼言说,“你的收入我还不知道?一个月五六千!”
“真看得起我!你过来!”张程把秦礼言拉到书桌旁,指着一大堆电子产品说,“知道这是什么吗?IBM电脑,三万八;这个,法国传真机,七千;这个,英国扫描仪,一万二;还有这个……”
秦礼言听得目瞪口呆,傻愣愣地问:“这是你的全部身家?你干吗买这么贵的?我们的书怎么办?”“问你啊!你不也是一个月五六千吗?”“我交给父母了,好不容易攒下的不是让你鼓吹着买了台高配置电脑嘛!”
张程一脸颓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俩人都心灰意冷,屋里静得能听见呼吸的声音。“当当……”敲门声响起,还没等人去开,来人就登堂入室了,“小言,你眼镜没拿就走了。哦?张程,你能坐起来了?”没人理他。楚副教授看看两只呆头鹅,放下眼镜,笑眯眯地坐在床上,翘起了二郎腿。
秦礼言一下子回过神来,干吗舍近求远,眼前不就有个财主吗?秦礼言立刻扑到楚副教授面前,声泪俱下:“楚老师,张程可怜啊!求您借给他两万块钱吧!”
“两万?你打算把债务全让张程一个人背下?”“哎?~~~~”这家伙在外面全听见了?楚副教授不慌不忙地掏出钱包,抽出一大叠钞票,“这是一万。小言,作为成年人,你该勇敢地面对随时可能发生的不测风云。”小言只听见 “这是一万”,后面的话一概充耳不闻,就像一辈子没见过钱似的开始清点。黑眼镜在旁边皱眉,“你怎么随身带这么多现金?”“终于开始关心我了?”楚副教授眨了眨眼。张程吓了一跳,偷眼看看秦礼言,那家伙哪来工夫注意这边的情况?张程放心了,说:“这钱我会还的。”“好!利息另算。”利息?利息能把全身骨头都赔进去!黑眼镜瞪大眼,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就抢钞票。秦礼言正好点清了,抱着钱急冲冲往楼下跑。气得黑眼镜追在后面直叫:“秦礼言!你回来,把钱还给他!秦礼言!秦礼言!你混蛋!”秦礼言早跑没影儿了。一路直奔图书馆,孙教授还没下班,他乐呵呵地说:“筹到钱了?现在的学生真是富裕啊!想当年我上学时,一天三顿全是馒头。”秦礼言心说:我也快一天三顿全是馒头了。老头写了个便条,盖上章,秦礼言拿着便条直奔会计室,交了钱,开了收据,盖了章,小言又跑回图书馆,孙教授眯着眼睛看了看,又往收据上盖了个章,交给秦礼言,他老人家笑着说:“另外一万慢慢酬吧,两个月呢,也别太苦了自己了。”秦礼言感激地鞠了一躬,出了图书馆,心里舒坦了一些。在校园里晃了两个多小时,秦礼言愣是没敢回宿舍。心里头胡思乱想的,想得最多的就是——看到黑眼镜那么憔悴,为什么直接就往“委尊承恩”上联系了?难道真是黄书看多了?不对不对!那是“肉书”!小言觉得该矫枉过正,得找点能指导人类思想的书看看,他来到阅览室,翻了本《论语》,反复不停地念:“吾日三省吾身……吾日三省吾身……”李群走过来,一把将秦礼言手中的书抽走,说:“秦小和尚,在念什么经?”突然想起:这家伙的书来头都不小啊!赶紧恭恭敬敬地把书合上,双手捧着颤颤巍巍还给他。秦礼言接过书,随手往桌上一扔,扔得李群心肝直发抖,伸头一瞧——《论语》,不紧张了。
秦礼言唉声叹气,李群跟着愁眉苦脸,“你快别哭丧着脸了,有什么事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你。”秦礼言简短地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渴望地瞅着李群,“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楼就你和黑眼镜是财主,其他人可都生活在温饱线上啊!”
秦礼言闻言往桌上一趴,全身跟没骨头似的。李群看他这样心里也挺难受,“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个工作,薪水还行,你看着办。”
“哦?什么工作?”秦礼言“呼啦”一声坐直了。“我老板的儿子开了家饭店,西餐厅里缺一个弹钢琴的,他叫我在音乐学院里找一个,要不你去吧。”秦礼言还没听完就委顿下来,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李群推推他,“哎,你不是会弹琴嘛。”秦礼言的声音穿过云层像是从天边传来的,软绵绵没半点精神,“我还是刚上本科时跟着起哄,选修了一年半,这都七八年没练了,早忘光了。”“你管它呢,又不是叫你开演奏会,那帮吃西餐的就为了讲究个情调,谁在乎你弹得好不好。”
秦礼言想想此话有理,于是答应了下来,李群说明天早上九点去面试。吃完晚饭,秦礼言跟作贼似的侦察了一番,偷偷摸摸回宿舍,刚刚暗呼“有惊无险”,一开门就看见黑眼镜一脸铁青地坐在屋里。秦礼言赶紧赔笑,勾着他肩膀,说:“吃了没?我去给你买。”张程一巴掌把他的手拍掉,“我告诉你,秦礼言,明天跟我去电脑公司,这两个星期你必须得顶我的工作,而且平均每天得卖出去三台,你小子要是敢玩忽职守把工作弄丢了,我跟你没完!”说完扭头就走,急得秦礼言死命抓住他的胳膊,“哎!哎!你等等!我先答应别人了,分身乏术,分身乏术啊!”“答应别人了?”黑眼镜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和,秦礼言点点头,他接着说:“那我可不管,你自己看着办。”秦礼言瘫软在床上,欲哭无泪!第二天,秦礼言还在睡梦之中,张程一把将他从床上拎起来,“起来吧,你就知道睡。”
一路被黑眼镜拽着去了一家电脑大卖场,见到一个瘦高个,张程笑着说:“店长,这是我同学,叫秦礼言,明天我就去山东,他代替我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