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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银员小姐的笑容不由得一僵，目光在查尔斯和丹尼尔身上古怪地梭巡了一圈之后，这才对着丹尼尔重复地问道：“先生，请问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呢？”
“刷卡！”自然而然地拿出钱包，取出了卡递给收银员小姐，丹尼尔扭头望着他身侧的少年，问，“还想买什么？”
“不用了，回去吧！”查尔斯笑得阳光灿烂，似乎对这次收获的这些战利品煞是满足一般。
收回了自己的卡，丹尼尔随同查尔斯一同离开了收银台，往店门口的方向走过去。
身后传来一阵阵鬼鬼祟祟的议论声，几个伺候查尔斯的导购员小姐凑到了收银员小姐的面前，古里古怪地窃窃私语。
“天啊，我以为他们是俩兄弟！”
“没听到刚才那个孩子说吗？那个付账的先生是他老婆。”
“被包养的吧？他们之间少说都差了十来岁。见鬼，我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嘘……别那么大声……”
一**渐渐在身后远离的议论声早已被一道玻璃门永远阻隔在店里头。
丹尼尔迈出门口时，他不敢否认，他的确听到了那些难听入耳的话语，但不知查尔斯是不是也听到了。
在并肩接踵的人流中，查尔斯与他站在马路边等候绿灯亮起。
丹尼尔困惑地打量着查尔斯的脸色，发现他还是一如往常般永远都挂着笑，像极了若无其事。
“滴答……滴答……滴答……”红绿灯的声音在人声鼎沸中不急不躁地响着。
耳边的杂乱喧嚣的声音汹涌如潮。
四处都是一张张陌生的脸孔，说着流利的法语，讨论着一大堆他们听不懂的话题。
但丹尼尔却偏偏有这种奇怪的感觉，这种热闹的场面，似乎与他们此刻的氛围格格不入。
查尔斯浅浅地微笑，举目四望，却目无焦距。他太安静了，好像与平时判若两人，丝毫不受这种喧闹的气氛所渲染。
仿佛在他的身上，被笼罩了一层看不见的保护色，透明透明的，将他与外界隔绝成两个世界。
丹尼尔的眉心越皱越紧。
绿灯亮了。
所有人都开始提起脚步迈向斑马线。
查尔斯抓紧了手中袋子上的包装绳，举步往前。
才刚迈开了两步，突然，他的手腕被人从后拉住了。
脚跟还没踏上斑马线，他便诧异地扭头，目光微微扬起停留在身后那个高大英挺的男人身上。
“怎么了？”查尔斯收回了脚，凑到他面前好奇地问。
“查尔斯，你在害怕什么？”
没由来的，丹尼尔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查尔斯微微蹙起眉，笑笑地问：“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这么问？”
“别不承认了，和你在一起那么久，难道连你这点心思我都捉摸不到吗？”丹尼尔认真地看着他。
“哈？”查尔斯夸张地应了一声，随后打趣地揶揄道，“你是不是逛街累坏了，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走走走，你该回去吃药了。”
“查尔斯！”丹尼尔一声严肃的低吼，他紧紧地凝着查尔斯，眼里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就算你想要掩饰你的情绪，也请你务必把你平时的自己表现出来。今天的你太反常了，难道你没发现吗？”
☆、第三十章：超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我有什么反常了我？我只不过叫你陪我出来买衣服而已，有什么不对的吗？”查尔斯露出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口口声声地为自己辩驳道。
“平时你看到美女，不是搭讪就是耍帅，怎么今天那么乖？我以为刚才那么多女人围着你，你必定好好地调戏一番才对，但是你却正眼也没看她们一眼，还问哪里不对劲了？查尔斯，或许你不了解你自己，也从没注意过，但我一直在你旁边看着你，你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习惯和小动作，我都了若指掌。”
查尔斯莫名地哼笑了一声，点头故作赞同地说：“继续，继续解释啊大侦探。”
“你的手！”用力地攥过查尔斯那双拎满了纸袋的左手，丹尼尔握住了他的掌心，然后傲然地冷笑道，“你的手心里全是汗，从刚才下车握住我的手，直到现在，一直都是湿的，你心里在烦躁什么，你的身体已经全部反应出来了。”
“啧……你还真当你自己是医生了啊？”查尔斯无奈地用力摇了摇头，随后腾出手肆无忌惮地揽住了丹尼尔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我的好老婆，你别发作了，我好得很，别想太多！”
“是吗？那你的枪和钱包呢？你看看还在不在你的身上！”
查尔斯心头一紧，还没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丹尼尔已经将查尔斯的枪和钱包放在了他面前。
“我刚才问你在害怕什么的时候，我已经偷偷盗了你的东西。警惕性超高的你，怎么会这么大意被我拿走了东西？如果不是因为你被我一眼洞悉了心事，心生紧张的话，你不会让我轻易得手的，对不对？”
面对丹尼尔的振振有词，查尔斯终于败下阵来，放开了他，那清爽的笑一刹那沉重地敛去。
“好吧，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他叹了口气，茫然地望着人来人往的街，“有了封正天的消息，我自然很高兴。但是以我的分析，他可能还没研究出解药来。我这个破身体，也不知道能撑多久。第二次的变化来得太快，我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面对又接近了死亡一步的这个事实，我又突然觉得很害怕。我怕得不是死，而是要离开你。我很着急想要活下去，但是我怕被你们知道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会被笑话，你懂吗？”
“你也说了，他‘可能’没研究出解药，但是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丹尼尔尽可能地劝解道。
查尔斯扭头看着他，苦苦一笑：“但我们也不能确认刚才听到的封教授，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啊是不是？唐育辰说过，当第二次变化来临之后，第三次，就是我的死期。这个死期会突然什么时候到来连我都无法预测，要是找不到封正天，拿不到解药，查不出真相，我就这么暴毙了，这个事实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的不是吗？我一直都很坚强，但是自从我经历了第二次变化之后，我就突然没有任何信心了……”
“查尔斯……”丹尼尔忽然从他手上将一部分的纸袋接了过去，另外腾出一只手主动牵住查尔斯的手，唇角一扬，他笑了起来，“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你也说过，你是超人，超人是不会死的。所以，‘死’这个字对你来说还太遥远，根本不足以担心。”
明亮的琥珀色瞳仁里覆满了令查尔斯为之心动的坚毅与自信，那是一种绝对的信心，能征服所有困难的信心。
脆弱的眸光从那双湛蓝的瞳仁里隐隐褪去，查尔斯终于扬起了一道如释重负的微笑，恢复了如常般玩世不恭的态度，戏谑地说道：“你真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哄着了啊？虽然我外表看起来是个未成年的模样，但我的年纪可是比你老了几十岁啊！”
“是吗？那我是不是该换个称呼，叫你‘老鬼’？”丹尼尔垂眸看着他，一贯以来冰冷的眸子里此刻却柔情千缕，这种眼神，这种情感在这世界上唯独只有查尔斯一人能看到。
“叫‘老公’还差不多！和你在一起那么久，还没听你这样叫过我呢！”
看着查尔斯得寸进尺的耍起无赖来，丹尼尔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蹦出一句：“你去死！”
“嘿，刚才你还说我离‘死’还太遥远呢，现在又开始诅咒我了，你的心可真比女人还难捉摸啊！”
丹尼尔冷哼了一声，然后便径自高傲地往前走去。
刚踏上斑马线，突然间他被人从后扯入一个温暖的怀中，耳边回荡的依旧是那谐谑的口吻。
“小心点，老婆，现在亮红灯了。”
语音刚落，丹尼尔便被他温柔深情地吻住了唇瓣。
街上的人流依然川流不息。
来往的无数道目光不断地停留在他们身上。
稀奇，好奇，或者复杂，鄙夷……
可他们就是躲进了他们那层透明的保护网中，忘我的，脉脉地与彼此相拥而吻，别人看得越久，他们便吻得越狠，别人的议论声越大，他们便吻得越深。
爱情像示威，谁先喊停，谁就是输家。
……
…………
结果，查尔斯和丹尼尔顺利成了输家，而丹尼尔的吐槽就是，尼玛你接吻不喊停试试，卧槽！
咳咳……
一直在车里待到了暮霭褪去，四处的霓虹灯和路灯亮起，一片五光十色。
车窗被厚厚的黑色窗帘遮得严严实实，车厢里一片昏暗，仅用一盏紧急照明灯和三台电脑发出的光芒在照明而已。
车顶的车窗开出了一小条隙缝，从隙缝中伸出来的一个针孔监视器的镜头对准了那间简陋的旅馆门口。
由于商旅车的车身较高，因此这个微型的监控器并没有引起任何路人的注意，更没人猜到车内聚集了多少人，正在做着什么事。
人流逐渐稀少的旅馆门口，大大的招牌上闪烁着红蓝交替的霓虹色彩。
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慢步从旅馆里走了出来，手上拖着一个小型的黑色行李箱，走到路旁伸手拦了辆计程车。
“查尔斯，目标出现！”杰西卡看见电脑上的监控录像，急忙对身后的人唤了一声。
丹尼尔和肖恩凑到了电脑面前，查尔斯靠着车门，偷偷掀起窗帘一角，正好瞥见风衣男人坐进了计程车里，车子开始发动，缓缓往街头驶去。
放下窗帘，查尔斯扬起一抹阴冷的笑，低声对着八戒吩咐道：“八戒，跟上去！”
“是！头儿！”八戒郑重地应了一声，随后发动车子，悄悄地跟上了那辆计程车。
……
…………
☆、第三十一章：神秘的铁门
鲜黄色的计程车缓慢地踩下刹车，徐徐地停靠在一条僻静无人的巷子口。
车内的人麻利地付了车费下车，将头上的黑色宽檐帽抬高，四处警惕地瞅了瞅之后，又压低了帽檐，径自走向巷子中。
昏暗潮湿的巷子里有一股股浓烈的潮腥味和腐臭味。
老鼠吱吱叫着从一个个垃圾桶上攀爬而过，地上的水洼蓄满了脏水，脚步踩在上面，“哗啦哗啦”地作响。
夜深人静。
他走到了巷子深处，一边听着身后有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一边缓缓地停在了巷子尾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面前。
用指骨富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类似在给予门内的人暗号一样。
铁门上的一个针孔摄像头对准了门外，不用黑色风衣男自报名号，铁门就自动朝内打开了。
男人走了进去，铁门又好像有自我意识般，快速“轰”的一声关上。
就在男人走进去之后，在巷子口处，一辆银灰色的商旅车徐徐渐进，经过了巷口，停在了附近的不远处。
车内，机器运作的声音微微作响。
修长美丽的十指飞快地在电脑上运作着，杰西卡一边望着失去反应的跟踪录像，一边沉重地对身后所有人说道：“他走进巷子之后信号就被屏蔽了，暂时追踪不到他的下落。”
“这条巷子四通八达，往左是通往一个小区，往右是通往大街，怎么知道他往哪个方向去了？”肖恩果断地将子弹上膛，然后把手枪别到腰间，沉声问道。
一件薄如蝉翼的新型防弹衣被“哗啦”一声，从半空中扬起划过，利索地套入双臂中，麻利地将扣子扣好，丹尼尔沉着地低声道：“我有办法知道他在哪里。”
在他的身旁，查尔斯已经整装完毕，实际上，他直接连防弹衣都没穿，就背了个背囊然后便翘着二郎腿，像个大款一样坐在一旁看着丹尼尔他们忙着穿换衣服。
听到丹尼尔这么有自信的说法，查尔斯心中了然，于是便笑笑地从装备箱里拿出了一件小小的东西，叫了一声：“老婆，接着！”
丹尼尔稳稳当当地接住查尔斯抛过来的东西，定睛一看，这才会心一笑，低低地问：“你知道我要怎么做？”
“不知道啊，我就随手抛了件垃圾给你，你想哪里去了！”查尔斯拽拽地昂起了下巴，故意戏谑道。
丹尼尔脸色一黑，横了他一眼后决定不再理会他，径自开车率先走了下去。
在他身后，肖恩和查尔斯跟着下了车，尾随着他来到这条巷子中。
他们的脚步并不轻松，缓慢地前行着，这是当特工的直觉，风衣男人消失在巷子中，不知道会不会躲在暗处观察有没有人跟踪，所以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身前身后的动静。
一边前进着，丹尼尔一边将查尔斯丢给他的小东西放在掌心间，如同探路一样。
那是一个小小的微型跟踪器，闪着微弱鲜艳的红光。
查尔斯总是无时无刻地调侃着丹尼尔，可只有丹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