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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逢源-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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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家康道:“Andy,要是你真想为他做些什么,就自己为他做。我不是你的木偶,不能代替你弥补你心里的遗憾。”
  左安迪一怔,宋家康一语道出他心中症结。以往的安迪心思虽不能谓深沉,但总不至于七情上面,谁料到现在连区区宋家康都能一眼看透他的心思,若还说他没乱阵脚,那可真是明眼说瞎话了。
  宋家康顿了一下,见左安迪反应窘迫,也不是真想这样奚落他,便道:“你要是真的还想为他做些什么,为自己买张机票就可以。你的支持,大概比什么都重要的。”说罢他便站起身,与Edmond又交代了几句。他们本来就已经用完餐,Edmond过来同左安迪道了别,两人便结伴离去了。
  安迪点的菜品刚刚上桌,然而他对着面前热腾腾的食物却没有兴致,掏出了纸币放在桌上,便也转身离开了。
  街道上空仍飘着雪,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它们飘落的姿态如一个拉长的慢动作镜头。左安迪在这一个镜头里穿行,周围的路人都成了布景。路沿和街转角的热狗档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白纱般的雪。左安迪见到自己呼出的空气凝成了白雾,莫名就想起了那一个温暖的口袋。他的手曾被另一只手紧握着,放进那口袋里,而后从指尖到手臂,最后乃至整个人,都被这一个口袋传来的热量所温暖了。
  这并不是左安迪第一次孤身一人行走在异乡,在过去的十余年中,他曾穿越过世界各个城市的街道,也独自面对各种突发的状况。然而从没有哪次好像现在这样,让他忽然感觉到惶恐与寒冷,体会到周遭的陌生,以及对前路的恐惧。脚下每迈出一步都变得愈发艰难,彻骨的寒冷从脚底透上来。左安迪忽然发觉,他像被一股巨大的压力束缚着。没有了宋家源在身边,这压力非但没有减小,反倒成倍地扩大起来,好像一根拉长了的绳索,距离越远,勒得他越紧,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然后,在这巨大的压力之下,胸腔中的裂缝越开越大。终于,那个包裹住他心脏的坚硬外壳轰然一声,碎裂开来。
  眼前豁然开朗。左安迪抬头看着前路,眼前一片模糊,然而心中却一片清明。他这才明白,自己害怕的是什么,需要的又是什么。
  原来他一直都误会了,宋家源对他而言根本不是负担。怕辜负了他,才是安迪的负担。
  但这负担再深重,他都顾及不了了。宋家源已经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不可分割,无法忽视,甚至由不得他来选择。他是他生命中的一则既定事实,无论安迪多么想否定怀疑拒绝逃避,这事实都在那里。要是他们没有重遇,安迪还可以选择继续逃避下去,沉浸在他为自己准备的假象之下,学着萧锦良教给他的那套方法保护自己。然而命运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他们终于还是遇上了。而左安迪知道,他已经没有借口再逃避。
  他想回到宋家源的身边,想告诉他,他愿意。是的,他愿意同他结婚,他愿意冒险。哪怕这是一种不顾后果的自私,但左安迪愿意尝试。他想告诉宋家源,他会尽力,因为这承诺太重,他不曾经历,所以一开始他害怕了胆怯了。然而现在这一切的害怕他都再顾不上,失去宋家源的恐惧胜过了一切。现在他只希望宋家源能如同之前那样,继续为他保留这一个尝试的机会,不要将留给他的那道门关上。
  然而想到这里,左安迪的脚步却停下了。在他的想象中,仍是存在着那么一个机会的,可在宋家源的认识中如何,他却没有把握了。左安迪只是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他想也许那个属于自己的机会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他对宋家源的拒绝是那么的不留情面,他转身离开的那道门,即便再回去也没有人在里面了。
  雪片在安迪的外套和头发上积聚,他的脸和手都冻得发红,良久,他伸出冻红的手指打开了手机,用信用卡为自己定了两个小时后的航班。
  萧锦良的手术安排在两天后,十五个小时去十五个小时回,剩下三个小时往返市区,或许来得及匆匆一面。
  左安迪在心中来回盘算着行程和路线,生怕因为安排失误而导致两人错过。这样的忧心不知为何总是挥之不去,左安迪为这潜意识的不祥预感而不安,不禁在心底反复思索。忽然间,他一个激灵记起,自己现在所作的根本同十多年前的宋家源一样!当年的宋家源也是不发一言离开,而后又不远千里地回来,但是他回来见到的,却是左安迪同萧锦良会面的一幕。所以他又离开,带着遗憾,一走就是十年。
  安迪终于可以想象,这十年来他是怎样度过的。
  命运像跟他们开了一个玩笑,竟让十年前的一幕在今天重演。同样的剧本,同样的主演,只不过调换了两个人的角色,让他们体验到彼此当时的心境,再经历一次同样的考验。
  究竟是幸运抑或是不幸,都尚未可知。只是左安迪知道,这一次,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机会了。
  手机在手里震动起来。安迪看见上面的来电是一串本地电话,怔了一下,才想起来是萧锦良待的医院电话号码。
  作者有话要说:  加班到快10点,在公司里更完现在回家~


☆、第 67 章

  “左先生,萧先生的身体状况有一些恶化,主刀医生决定提前实施手术,麻烦您尽快赶到医院协助我们完成术前准备。”
  电话那一端护士说着流利的英语、口齿清晰,语气镇定,然而左安迪的心脏却被那串语句背后的含义而重击了一下,不安地跳动起来。身体恶化到要改变手术时间,显然不是常见的情况。他挂掉电话便拢了拢大衣,加紧脚步跑向街口,伸手截停一架黄色的士,拉开车门就朝医院匆匆赶去。
  手术室外的灯光苍白而明亮。医院内有暖气,并不寒冷,早前落在左安迪外套上的雪早已经化成水又蒸发在空气中了。走道上的医生护士们在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前穿行,忙碌中的人们没有功夫留意坐在一边等待的左安迪,他像是待在一个被无形隔离的空间里,屏蔽掉了周遭一切噪音,只是默默地,等待着萧锦良从手术室内出来。
  安迪手里握着萧锦良先前交给他的一只大号信封,里面包含了万一手术失败,后续需要处理的一切事宜,包括如何联系萧老爷子,怎样分配萧锦良的遗产,以及如何安置他手下的几间报纸杂志出版社等等。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左安迪到医院时,萧锦良已经昏迷了。护士递了一堆文件让他签,又交给他这一个沉甸甸的大信封。安迪对信封里的内容一点也不好奇,如果可能,他甚至希望自己永远不要打开。
  那个曾对他说“人生最重要是开心”的萧锦良太不适合这样的结局。像他这样的传说是不应该倒下的,被病魔折磨得憔悴沧桑已经不符合他的形象,从他对安迪宣布得肝癌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好像是一出换错了剧本的电影,朝着与之前截然相反的情节飞速滑行。左安迪还不习惯从萧锦良的脸上看到脆弱的表情,不论在香港还是在纽约,他们也总对那个消极的可能性避而不谈。但安迪是知道的,手术失败的可能性一直都存在。无论什么样的手术都终究有风险,进了那扇门,谁都不能保证可以醒着出来。
  而今,萧锦良安静地躺在门的另一边,如一块生肉置在砧板之上,任凭命运无情地宰割。
  左安迪在走廊上思绪飞转,他想起早年两人初次见面时,萧锦良问自己的那一句话。他问蹲在父亲墓前的安迪:“你甘心吗?”左安迪那时才明白自己不甘心被命运轻易打倒的人生。当他跟着萧锦良走出去,领略到外面世界的精彩,安迪也以为自己的人生终于找对了方向,他的余生都将循着这条道路而去了。然而萧锦良在临走那一夜的话却仿佛在告诉他,这条路是错的,连他自己都后悔了。这样游戏人间的活法并不是毫无遗憾,人生中有什么东西,并且是极其重要且珍贵的东西,他们都错过了。
  安迪好像一下看见了自己的终点,而他发现那个结局,却并不是他想要的。
  那个结局里并没有宋家源,只有一个孤零零自己。一想到此,左安迪就感觉到莫名空虚和恐惧。他甚至宁愿那个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是自己,这样他就不用怀着忐忑猜测着未来,也不用在想到悲观的结局时感到绝望难捱。即便是在麻药的作用下毫无痛苦地离开人世,也好过此刻的束手无策、一筹莫展。
  走廊上经过的医生和护士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然而他们各有各的职责,那眼神也只如蜻蜓点水般在他面上扫过。左安迪抬手触到自己眼角,发现指尖濡湿一片。他想难怪这些人的眼神会透出异样,面前手术室的灯依然亮着,他却哭得好似已经预见了悲剧,仿佛那里面是一场徒劳的鏖战,绝望透过了大门向他传来。
  左安迪对自己的失态十分愧疚,他知道这眼泪并不是为了萧锦良而落。他甚至已经后悔跟着萧锦良来到纽约,后悔为了遵守那个诺言而瞒着宋家源。这样的自私令他惊讶,然而真有些事情是会有这样强大而霸道的魔力的,那力量令人变得自私、情绪化,变得成天只想着一件事一个人,甚至忘记了身边的其他。
  手术室外的指示灯熄灭,医生走出来。左安迪擦干眼泪迎上去,不等医生拉下口罩就着急地问情况如何。医生十分平静,然而也有着这种场合下该有的郑重和严肃。他缓缓摇了摇头,对左安迪道:“I’m very sorry…”
  接下去医生说了什么左安迪也听不到了。他只觉得一片茫然,头脑中轰的一声,像是失去了意识,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也什么颜色都看不到。一切的委屈和坚持都失去了意义,这段时间他是如何地忍耐着遵守那一个诺言,如何在心里劝服自己要继续,到头来却没有得到一点回报,上天就好像是存心要戏弄他们,给了一个虚假的希望引诱他们押上全部注码,然而却在揭盅的时刻收走了他们全部身家,将他们从里到外掏了个干净。
  震惊中,有人上来唤他。左安迪只感觉到茫然一片中有个朦胧的声音隔着厚重的布幔般,在远处叫他。叫声持续了一会,他才听真切了,猛地一个激灵,从混沌里清醒过来,却发觉自己仍是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面前一位金发碧眼的护士正在叫他——刚才那一切居然都是梦境,手术历时十个个多小时,他不吃不喝地坐在外面,最后竟是疲倦到睡着了。
  护士冲他指指手术室大门,只见上面指示手术中的灯光暗下,带着口罩的医生出来,神情和梦中如出一辙。
  左安迪惴惴地上前,暗暗掐了自己一下,确信这次不是梦境了,却又担心自己会听到梦中一样的对白。医生把自己的口罩揭开,脸上却是挂着一抹微笑,他的嗓音也是轻快的:“手术非常成功,再过一个多小时病人的麻醉就会退去,你可以到病房等他。”
  在经历过先前的梦境之后,有一刹那左安迪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直到再一次与医生确认过结果,他才匆匆道了谢向病房去了。
  十多小时的等待十分漫长,接下来的个余小时却很快过去。当萧锦良被推进病房时,麻药的作用已经退去,他半眯着双眼,嘴上仍罩着呼吸器,双眼却能准确地找到左安迪,努力对他做出一个“谢谢”的嘴型。
  之前这两个字没说出口,并非因为没有必要,而是太过沉重。他们刻意将这一切淡化,做出并不在乎的表象,其实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的。两人经历过这样一场生死大关,灵魂也仿佛是得到一次洗练,世界在萧锦良的眼里从此都不再一样。
  而对左安迪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仿佛也从萧锦良死而复生的奇迹里得到了勇气,从今而后,再怎样的刀山火海,都不能再叫他怯懦和却步了。
  萧锦良带着氧气罩,手极缓慢地从被子下伸出来,迟钝地弯起一指,冲左安迪指点着。安迪探过去,萧锦良的手指也跟着移动。于是安迪明白了他在指的东西,是自己手里紧抓的信封。
  “你要这个?”左安迪扬了扬那几乎被他揉烂的大信封,里面封了关于处理萧锦良身后事的所有资料,“我没有打开过,还给你。”
  萧锦良却闭上眼睛缓缓摇头,他动了动嘴唇,氧气罩内立即被蒙了层薄薄的雾气。左安迪认真看他口型,有些诧异地反问:“打开?”
  萧锦良点头。
  安迪犹豫了一下,终于打开。纸袋里是厚厚一叠文件,安迪拿出来一一放在床头柜上,直到信封掏空了,萧锦良却仍是伸直了手指,像是还没见到他要的东西。
  “你究竟要拿什么?”左安迪不解。
  萧锦良的麻药只退了大半,口齿还很含混,忍着伤疤上渐渐深切的痛楚,用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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