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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带睡衣。”
“房间衣柜右边第二格,自己拿。”
余小童随便拿了一套,洗完澡出来,言祁正好捧着肚子:“好饿,出去吃饭吧。”
余小童一边拿帕子擦头发一边问道:“多少时间了?”
“快两点了。”
这么晚了,难怪自己也觉得饿了。
“冰箱里有菜吗?懒得出去了。”
言祁皱着眉想了想:“好像有,上次你来不是还买了好多菜,结果一次锅也没开过。”
走到冰箱旁边打开门,自己研究了一下:“有面条、鸡蛋、白菜、西红柿、黄瓜……还有辣椒酱。”回头向言祁征询:“吃面条好不好?”
言祁瞪大眼睛看他:“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
将西红柿、黄瓜和白菜的菜叶部分洗净切好,分别放在两个碗里,再放入调料,再将白水煮的面条捞起来,再加入半勺汤、辣椒酱、撒上葱花就大功告成了。
言祁满面疑惑和不确定:“……好吃吗?”
余小童递给他一双筷子,神色有些止不住的得意:“放心吧,我老妈亲传,绝对美味无比。”
言祁夹了一块黄瓜,小心翼翼地放入嘴里嚼了嚼,点头赞道:“好吃。”
余小童放心地坐下:“我就说嘛,我看我妈就是这样做的。”
言祁吃了一口面条后,看着他笑,余小童疑惑地摸着自己的脸问道:“怎么了?笑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言祁摇摇头,脸上的笑容溢得灿烂:“有没有觉得,有种过日子的味道。”
余小童听闻止不住一笑,低头吃面。
这就是过日子的味道吗?两个人,一间屋,屋子里有透过纱帘的阳光。干净的餐桌,两副碗筷,碗里蒸腾的热气,对面位置含笑的眼,粲然而笑的你。
幸福,这么简单,你信不信?
“……言祁,明天晚上你有课吗?”
“有门选修课,戏剧鉴赏课。怎么?”
“……”
“你呢?”
“什么?”
“有没有课啊?”
“没有。”
“那要当旁听生吗?”
“……好啊。”
其实就是这个意思啊,就是想呆在你身边,一起上下课。
许久以后余小童回忆起来,那些仿佛都是两人心照不宣却从不开诚布公的日子。彼此避免、躲避着提到任何关于爱情的字眼,从不承认、从不辩驳,却自觉地履行着爱情里两个人的一切义务。
那日子琐碎、细微甚至俗不可耐,夹杂着青春末端开始逐渐沉淀的自控力,小心翼翼而又肆无忌惮地过着一种对于以后堪称奢侈的生活。
如果有人问起幸福,你会回答什么?我会说是一切,命运的每一个齿轮的运转,好与坏,然后我来到你的身边,你住进我的心里,然后我对这世间的一切都开始怀着无比的感激和景仰。
奇怪吧?年岁渐长,我逐渐明白,世间一切风花雪月的词语都只与一个人有关。
他或许明明就那么平凡,一双注视着你的眼睛,却可湮没滚滚红尘三千。
爱,总是如此妙不可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 章
那天,余小童路过操场,看见上次跟言祁一起吃饭的那个漂亮女生。
她穿着颜色浅淡却明媚的衣服,蜷缩在操场边的石梯上,看起来像个不大的孩子。几缕黝黑的发丝垂在耳边,面庞苍白得像鬼。
本来余小童也不打算打招呼,却看到她脸上挂着的眼泪时不由顿住了脚。大概女孩子的眼泪天生就是能让人心软的东西。
他走到她的身边,微微俯下头,尽量放低自己的语气让自己听起来更和善一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女生抬起头看他一眼,眼泪汹涌得更厉害了,随着情绪的失控,最后竟然蹲在地上大声哭起来。
余小童尴尬,却又不好不管,只得好脾气地站在原地等她哭完。
然后他看到言祁远远地朝这边走来,他看着他,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眉头松开了几分,也许言祁知道缘由也不一定。
看到蹲在地上哭的李傾盼,言祁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
李傾盼终于抬起头看他,脸上一片湿润,额前几丝头发被打湿了贴在脸上,颇显狼狈。
“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什么事?”
李傾盼坐起身,然后看着余小童。余小童懂事地找借口说有事,要先走一步。
他走了几步却又忍不住扭头去看,他看到李傾盼伏在言祁的胸前抽泣着,突然有种再也看不下去的感觉。
和喜欢的人拥抱,多简单纯粹的事,可是自己却永远无法在光天化日之下去随心所欲地拥抱言祁。
有时候,他觉得言祁是属于自己的,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可是当看着言祁和周围的人嬉笑玩闹,无比和谐的模样,他才回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其实是一条永不可跨越的鸿沟。
他不是自己的,甚至,他是属于除了自己以外的全世界的。
多可笑。老天赐予人类情爱的意识,原来不仅带着甜蜜,也带着残酷。
“你说什么?怀孕?”
李傾盼看着言祁惊讶得神情,神色更是凄苦。
言祁却笑了:“开什么玩笑?我的?我连碰都没碰过你。”
“上次班级聚会,你喝醉了。我送你去酒店,你就拉着我不放,还一直叫着什么小童……后来我走了,我原本没打算把这事说出来,可是我没想到我会……我想过去手术,可是医生说贫血的人做手术很危险,我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是会说谎的人,她也没必要编织如此肤浅的谎言,况且,她从来没想过要跟言祁在一起。她太淡然,他太张扬高高在上,两个极端的人,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真的碰过你?”言祁不确定地问了一句,随即又感到胸腔里一阵烦躁,几乎是责骂的口气。
“你当时为什么不扇我一巴掌,或者用水泼醒我,为什么……”
李傾盼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身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喝醉了,你力气很大,我挣不开……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
言祁看着她剧烈起伏的背脊,再也无法责怪。
谁的错?是谁错了?
他想到余小童,想到他刚刚还站在这儿就一阵后怕,心一一阵阵冰凉,逐渐沉沦失措。
他伏在身,抱着她的背,声音苦涩:“对不起,傾盼。”
“……我不怪你,我只是害怕。对不起,我只是害怕……”
李傾盼有缺铁性贫血,动手术的话会加剧贫血程度,况且她的病本身就有些严重,动手术危险度更是高。
“我想等一阵子再去医院,我……”
言祁拍着她的肩:“先不说这个,没事的,没事,有我在呢。”
他带她去附近的发廊洗了头,然后送她回寝室。
“别想太多,有我在呢。好好吃东西,别熬夜,身体要紧,有事打我电话,知道吗?”
她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勉强一笑。
“今天可把脸丢了个彻底,我没事,你放心吧。”
回到自己的房子,余小童正抱着猫玩,门敞开着,看见言祁来了忙把猫放回阳台。
“我给你打了电话,你怎么不接?我想吃校门口买的鸡蛋饼了……”
言祁失魂落魄地站在他的面前,面色迷惘而痛苦,余小童不觉心下一惊,神色张皇问道:“怎么了?”
他低着头看他,张口欲言却又什么都没说。
“怎么了?是不是跟那个女生有关?她为什么哭了?”
言祁看着他苦涩一笑:“我不知道,小童,我不知道。”
“抱抱我好不好?我觉得心好乱。”
一个不大的孩子,突然之间被冠以父亲的名号,这样的冲击,任平日里万事面前游刃有余的他也一瞬间凌乱了。
他把下巴搁在余小童的肩上,感受着他瘦削的骨脊带给自己的微微疼痛感。
“……她怀孕了。”
他觉得说这句话的时候比他此生做的任何一件事都艰难,像一刹那间,接触到死神阴冷恐怖的气息,超强的气压压得自己踹不过气来。
余小童浑身僵住,却还心存侥幸地试探道:“……所以?”
“……我不知道。”
他一把推开他,不可置信,带着惊恐和厌恶。言祁伸手拉他。
“你听我说,我们都喝醉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跟她有过这样的关系。”
然而余小童似乎什么都没听到,只是瞪大眼睛地看着他。
许久,他看着已经颓然坐在沙发里的言祁,然后走进房间,关上门,对着精美的壁纸,瞬间哭了出来。
他忽然觉得言祁罪不可恕了。
一直以为爱是种纯粹的东西,尽管它与□□密不可分,但他仍旧相信,这世间一定有着超脱□□的爱情。
它那么纯洁,充满着我们自生下来就从未品尝过的甜蜜,它那么美好,美得让我为之疯狂,神魂颠倒。
可是,现在他不信了。对于他而言,现在的言祁,肮脏得不像是原来的言祁。或许或许说,那个纯洁的言祁已经死去,再也不会回来。
他无法容忍的,不是背叛,而是对于自己心里神圣爱情的不可原谅的亵渎。
爱情,它似乎死了,死在了今天这样一个傍晚。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9 章
他对着墙壁,一遍一遍地说服自己什么,可是到了最后,脑子依旧是可怕的浑沌一片,他只觉得自己是在对着什么发呆。
他试图告诉自己,言祁他一直都做得很好,他很认真地对自己好,很认真地在跟自己在一起。
可是,一遍一遍的回忆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自己的心越加痛得厉害。胸口压着一块石头,他努力想排遣这种压抑,可是,他找不到方法。
最终他在黑黢黢的房间里哭了出来,对着虚无的空气,想要祭奠什么一样,哭得让人心碎。
门外的沙发上,言祁全身缩在沙发里。莫名间,他想起父亲,想起母亲,母亲的新情人,她的儿子。想起那个许久许久以前地上呻·吟的女子,想起父亲臂间挽着的那个高挑美丽的女人……他想了许多,直到昏暗灯光下的脸上露出一丝沉重的倦怠和无措。
然后他想到李傾盼总是苍白和木讷的表情,想起余小童总是傻傻地对自己笑着。
世间的情感似乎总在我们的生活中扮演着天使又扮演着死神,它使我们快·活又使我们濒临绝望,犹如整个身体都悬在半空,只有单手抓着悬崖上的一条救命枯藤,那藤,叫——以爱之名。
突然累了,倦了,想逃了,想回爷爷奶奶那个篱笆外满是青藤的旧别墅,感受屋里无比熟悉的阴冷气息,想念院子里的参天古木和树荫下的大得可以睡觉的圆椅。想和爷爷一起下棋一起探究每一种植物的结构,因为一朵花是上位子房还是半下位子房而较大半天劲。
爷爷是植物学教授,喜欢研究和种植植物,言祁受他的影响,也爱亲近自然,再加上父母婚姻的不幸,他更是刻意地融入植物的世界而隔绝周围的人。直到变得冷酷自闭,爷爷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每天晚上都带着他去学校里自己的老同事家去窜门,那些老教授们大多知识渊博,以前大多来自农村,身上少有读书人的迂腐气,他们说话甚至带一些家乡方言,抨击起时事总是带着俏皮和一种人老了后淡然的诙谐,让言祁深深着迷。
他喜欢那些人,喜欢他们超脱的潇洒和年老的淡然。他总也忘不了教师宿舍楼二楼教历史的张爷爷,总是披着一件长长的解放军似的大衣,站在窗前用一种含着嗔怒和赞美的口气骂自家的妻子,这死老太婆!
呵,多容易就让人联想到相濡以沫啊。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的自己却如此孤独?
铃声在十二点的时候响起,他听到一个男人疲倦不堪的声音。
“小祁,还记得我吧?”
他宁愿这一刻的自己说不记得,可是他记得,沈泽膝,妈妈的新欢,沈怀瑾的爸爸。
“沈叔叔?”
“是我,很抱歉这么晚打你电话,没打扰你休息吧。”
“没有。”
“周末有空吗?有没有打算回来看看,你妈妈,她……很想你。”
他赤脚来到窗户边,看着窗外被暴雨冲刷后显得湿漉漉和格外萎靡的植物。
“妈妈她好吗?”
“……小瑾病了,她有些累。我想请你回来陪陪她,她很想你,又走不开,却不敢叫你回来,她总觉得亏欠你。”
请?言祁在心里冷笑,自己去看母亲,为什么要他来说“请”字?
“……有时间我会回来的。”
大人们就是太会说话了才叫我们总是猜不透。如果言祁知道此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