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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清摸著林文的脑袋，可表情却不似他的动作那麽轻松
这个时候的林文是高兴的，因为可以与闻清再在一起，但林文同时又是担忧的。他埋在闻清胸前的脑袋一直在想，两人再在一起会是件好事吗？他们还适合在一起吗？
所以闻清即使提出了这个解决的方法，对他们来说还是未知的定数。
同性之恋，也只能在学校这种封闭的地方才能得到发展吧。
〃闻清，你不要勉强自己。〃笑著说出这句话的林文，在闻清眼里看来更是在哭。
闻清想，如果他是跟另外一个人谈恋爱，他绝对跟其他人一样把这事放在心里，让它顺其自然地发展，不能在一起就不能在一起，偶尔过客的人生也并不是那麽糟糕。可，他面对
的是林文，这个到专二才熟悉起来的男生，对他，他无法狠心，这个人，他只能把他捧在手心里好好疼著。
闻清的眼神很坚定，林文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而羞愧，他竟然想著他们在一起合适吗？他怎麽忘了，那一次後，他就在心里发誓著，这辈子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他是那麽喜欢他啊
。
〃林文，你干什麽？〃闻清抓住林文摔自己脸的手，〃疯了你啊。〃
摊开手掌十指扣进闻清的十指，〃我真笨，我真傻，我竟然忘记了以前许下的诺言。呵呵。〃
〃什麽诺言。〃收紧十指，是连著心的贴触。
〃秘密。〃调皮一笑，林文吻住闻清还要发问的嘴。
相扣十指，不是因为他浪漫，更不是因为他承托著能够一生一世在一起的祝福。而是因为你我的十指相扣，空隙的指缝完全被填满的感觉，实在温暖，实在舒服。
（32）
計劃趕不上變化，說著要一起去A市的兩人，卻在變故面前手足無措。
〃聞清還洠Щ貋韱幔俊治脑俅闻艿铰勄逅奚幔傻玫降囊琅f是搖頭的失落。
〃林文，你不要著急，聞清可不是一般人，他不會有事的。〃許森走上來拍拍林文的肩膀。
反手拍拍對方的手，林問苦笑著離開聞清宿舍。
破產，入獄，那麼遙遠的字眼竟然在自己的身邊發生。聞清父親的生意在一夜之間只剩下幾片殘枝，枯黃、凋零。
福不雙至，禍不單行，聞清的母親由被人誣陷受賄入了獄。其實說誣陷倒也不儘然。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說聞清的母親什麼都洠ж澞鞘遣豢赡艿摹Ｖ皇沁@回聞清的母親完全成
了替罪羔羊。上面有人下來查，包括局長在內不少官都被查出有問睿耍皇鞘虑檫�洠в猩蠄笾醒耄@些人當然要找個人出去頂罪，一來讓自己免罪，二來也讓那些檢查官不至於
空手而歸。
這件事如果在之前不敢說斷不可能發生，但發生的幾率可以說為零。現在不就是因為聞清的父親生意失敗，那些酒桌上的朋友已成上輩子的事。洠в薪疱X的支撐，聞清母親的下臺
也變得易於理解。但理解不代表認可。
從聞清父親生意失敗起，學校便有人在談了，洠滋毂闶锹勄宓哪赣H出事。聞清自己本身在學校裏也是風雲人物。雙親的事讓他本就高的回頭率直竄向200％。
現在又臨近畢業，聞清的處境已變得很尷尬。
而林文從聞清他母親入獄起，就洠б姷铰勄辶恕Ｌ焯炫苈勄逅奚幔瑓s不見他回宿舍。想去他家裏，又擔心這時刻去了，會給聞清造成困擾。
林文是在事情發生的兩周後才見到聞清。一把抓住聞清的袖子，把聞清往偏僻的地方拉去。
〃聞清？〃本想豪言壯語地安慰一番，人到跟前，這嘴巴卻不知怎麼開口，非但如此，吐出來的話也怯意不止。
〃想什麼呢？〃拍拍林文的肩膀，聞清臉上雖未有笑容，但神情並不像林文所想像的那樣暗淡，相反還相當開朗。
〃聞清，你洠铝耍俊ㄒ琅f是怯生生地開口。
還真有點不習慣這傢伙這樣睜大著一雙本就是圓鼓鼓的眼睛，那裏面裝滿謹慎二字。知道這傢伙是怕講錯話讓自己傷心了，但他可不是那麼嬌弱的人。〃就那樣了，只是苦了我媽。
〃
很平淡的一句話，但裏面的擔心是怎麼也掩不住的。
伸手想拉下聞清的頭埋進自己胸前，卻擔心這個動作會譈i勄逵X得被小瞧了。
想著怎樣安慰他，想了一個又一個晚上，卻還是想不出一個頭緒來，更別說人真到跟前時，那黏糊著的腦袋還能指摚纳眢w做出什麼。
呆站在聞清面前，看他強撐的堅強，卻什麼都做不到。只有抬起的眼裏的擔憂，才讓人窺知他的心情一二。
〃你媽媽？〃開個頭，卻不知怎麼接下去。不是尷尬地立在那裏，而是痛恨地立在那裏，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不講這個了。〃倒是聞清先停止了這個話睿ㄈコ燥埌桑疫�洠С燥埬亍！ㄕf著聞清率先往外走。
趕緊跟上聞清，林文走到聞清的一旁，腦袋前伸，不時地偷看聞清幾眼。
〃我知道我很帥了，不用一直看了。〃聞清笑著把林文的腦袋往回壓。
〃聞清，你要是難受可以跟我說的。〃終於說出來了！林文這話剛說完，就在那拍著胸脯直呼氣。
停下步子，同時抓住還繼續往前走的林文。
〃啊？聞清，幹嘛停下？〃林文退著步子重新站到聞清旁邊。
〃你這個傻瓜，都跟你說了不用擔心我，我洠碌摹Ｔ撛鯓舆�是怎樣？〃
〃聞清，你別硬撐著，我又不是別人，想哭的話，我的肩膀可以借給你的。〃拍著自己單薄的胸膛，林文一雙眼睛繼續瞅著聞清。
〃你這傢伙。。。。。。〃還想多說幾句，還想繼續瀟灑，最終只能把頭埋上這個傢伙的肩膀，硬邦邦的儘是骨頭，把他的額頭都嗑疼了。〃你就不能讓我當英雄嗎？〃
聞清的聲音洠в蓄澏兑矝＇帶上抽泣，但這不能讓林文放下心來，〃什麼英雄，聞清你哭吧，洠碌模也粫δ愕摹！�
這傢伙就這麼想讓他哭啊，聞清伸手抱住林文，良久才開口，〃我很累。〃低低的聲音從林文肩膀處傳起，〃但我不會哭。〃
本來聽到前面時，林文還覺得這才是正常反應嘛，但聽到後面，他出口的聲音只剩下著急了，〃聞清，你真的洠П匾矒蔚模l發生這樣的事不會哭，真的洠шP係。你這樣一直憋在
心裏會憋壞的。。。。。。〃一隻手捂住林文的嘴。
〃從我爸出事時，我就知道我已經洠в锌薜臋嗬耍l洩心情的方式不是只有哭，對我來說，發洩心情的方式是想盡一切辦法撐起我的家。不過，也不是那麼糟糕，我爸爸只是生意
失敗而已，他會重新爬起來的。我只是擔心我媽媽。〃
〃你媽的事已經確定了？〃
〃已經借錢把那些受賄的錢補上了，還好那些人洠дf我媽受賄10幾萬，〃聞清說著平淡，但裏面的諷刺裏面的恨意絲毫都抹不去，〃所以我媽也就被判了一年。〃
不敢問聞清，你爸爸已經破產了，錢是哪借到的，但這裏面的艱辛可以想像得到。
〃但我媽是個女人啊，一年？一周都是要人命的。〃
不是已經在心裏下定心了嗎？要當這傢伙的發洩筒嗎？可真的從他嘴裏聽到這些他都已設想到的話時，無力感後面的挫敗深深揪著他，無能為力的感覺，自小便深刻體會著。
無勸無勢的他們，即使在那個小小的鎮上面，能夠做到的不過是逃，逃到外面去。惹不起總躲得起吧，這裏面再多的眨┮惭诓蛔嵟臒o力。
聞清，他林文能做什麼，他能做的就跟他的父母被人欺負時呆站在一旁一樣。
〃聞清。。。。。。〃說吧，什麼吉人自有天相，什麼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說啊，林文，你別又成傻瓜一個了啊。
仰起頭，入眼的是一張正慢慢褪去少年青澀的臉，那是張19歲的臉，已經帶上幾分成年男子的魅力。那樣深深吸引他的一張臉，在那上面，他不想看到悲戚那樣傷感的神色。
是的，聞清的臉色很輕鬆，他的眼神裏也洠в薪^望的憤怒，可這些無論掩飾還是必須武裝的面具，根本就不是他林文要認識的聞清。
他想要聞清在自己胸前號啕大哭，可聞清是那樣堅強的一個人。雖然哭泣不是軟弱的象徵，但聞清並不需要他。
所以他什麼都做不到。
他真洠в谩�
（33）
年齡是象徵，卻不是唯一，早就不會對著眼前這個在年齡上說是男人在心智上說是男孩的人去計較這個問睿！�
所以在看到他為自己擔憂，卻又不知怎麼安慰自己時，心裏也想著說點什麼讓他不必在意，可他心裏又確確實實地想感受那種被深深關切的感覺。在這一個多月裏，他遭盡了世事
炎涼，至於白眼那些鄙視的眼光就更不用說了。
正是少年風發時，誰曾想到，還未踏入社會，卻提著高檔禮品進入那些權勢人家，低頭，卑語，不過生存二字。
現在的自己其實很卑鄙吧，在別人身上得不到的溫暖，想在眼前這個男孩面前得到。他知道，只要自己多說幾句，這個男孩就不會這樣手足無措，可他現在就是想要看著他這份手
足無措，這樣的男孩，實實在在地告訴了他，他有多關心他。
他貪戀，這份關心。
他也知道，他洠П匾@樣的。可嘴上就是無法開口，心裏總有個卑鄙的念頭對著自己說，讓他再多關心下自己吧，讓他所有的心思都轉到自己身上吧。
這個時候的他，真的很愚蠢，多年後他才明白那時的他根本洠П匾@樣做，那個男孩心裏除了他，根本就鑽不進其他人。自己在這個男孩心中，甚至比生他養他的父母還要親。
可那時候他根本不懂，他只想把這個男孩所有的關注，所有的關懷都迹胱约簯蜒Y。
所以他知道用著曖昧態度對待男孩的自己，讓男孩迷惑了。男孩忐忑不安，想著一切辦法要來安慰自己，想著一切辦法要讓自己快樂。
林文很痛苦，聞清知道的。
〃誒，小老鼠怎麼也長了一張苦瓜臉？〃
什麼叫遷怒，現在的林文最清楚了。抓過手邊的一本書往來者身上砸去，嘴裏冷冷吐出〃滾〃字，便把頭轉過，不看向這個一開始就讓他討厭的學生會主席…高訊。
高訊今天很無聊，當然他倒不是特意來找林文的，只是轉彎時看到這個被大家喻為可愛的男孩哀著一雙眼睛盯著樓下的神情，少了幾分活潑，多了幾分多愁傷感，那種可以說跟他
不搭眨亩喑顐锌丛诟哂嵮垩Y，自是好玩不已。
不把林文的惡聲惡語放在眼裏，高訊已經站到林文旁邊了，〃怎麼樓下有美女啊。〃話說完他急忙拍著自己的額頭大叫一聲〃錯了。〃〃看帥哥吧。〃
真是聒噪的長舌男，林文往旁邊挪了幾步，跟高訊保持了一定距離。
自己還真不討這個男孩的喜歡啊，高訊一手插進褲兜，再次靠近林文，〃怎麼，你家聞清的事讓你這麼苦惱啊，想不到你是個這麼重情重義的人啊。〃
〃滾！〃沉著嗓子，林文的眼睛跟著眯起來。
〃哎呀，這麼可愛的臉做這個動作太可惜了，難道聞清洠Ц阏f過，你要多笑笑嗎？〃高訊怎麼可能被林文這麼幾下就給嚇跑了，依舊站在那高聲談論著，只是這談論是一個句子和
一個音節的交流。
再次撇下一聲〃滾。〃林文便離開了陽臺。
今天很無聊吧，真是的，未來從一開始就決定好了，搞得畢業當口，其他人都在聯繫工作，就他還能這麼悠閒。看林文洠в型奚嶙呷ィ窍铝藰牵哂嵄愀狭治摹！�
起初林文還悶不吭聲地任高訊跟著他，但這傢伙越跟越起勁，不但嘴上喋喋不休，手腳也開始不安分起來，一副哥倆好的把手搭上他的肩膀。
〃你有完洠臧。 ▍柭曇缓龋治囊皇峙牡舾哂嵉氖郑蟛酵斑~開。
〃真無情啊，怎麼講咱們也是校友一場，畢業後說不定都不能見面了。〃裝出一副受委屈的樣子，高訊的聲音也跟他臉上的表情一樣委屈。
〃這樣最好。〃步子比剛才邁得還要大，可還是比不上身高已經上185公分的高訊。林文的火氣慢慢地被眨狭恕！�
〃要是聞清，你就不會這樣說了吧。〃
〃聞清也不會講這樣的話！〃緊握拳頭回了一句，林文的聲音越來越大了。
接下來高訊講了什麼林文根本就洠牭剑藭r，他正全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高訊講了會不見林文回應，便伸手推推他，〃怎麼了，不用這麼這麼冷淡吧。〃
〃高訊！〃
高訊從來都洠氲剿麜涣治哪沁B一百斤都不到的體重給打倒在地。
遷怒，發洩。
轉身，一個拳頭就往高訊身上招呼過去。趁著高訊被他這一拳給打在地上，林文趁勢上前坐上高訊的肚子，那拳頭也不停歇地往高訊身上打去。
林文從洠в写蚣艿奶旆郑蛣倓偟谝蝗�湊得上拳頭的稱呼，接下來打在高訊身上的拳頭，章亂無法，慶倖的是洠駶妺D打架那麼難看。
高訊很快就把林文的拳頭給攔下了，一手扣上林文的肩膀便把林文從他身上拉下。
〃喂，你不是這麼開不起玩笑吧。〃拍拍身上的灰塵，高訊的臉色不是那麼好看。
〃都是你！都是你！〃被高訊推開的林文再次往高訊身上撲去，〃都是你！都是你的錯，你的錯。〃
〃神經啊你。〃趕緊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