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似乎动了一下,复又更用力的抱紧我,声音亦是颤抖的:“木阳,我怕”
我只好拿出手机亮出屏幕,对着我的脸,冲她笑了笑说:“不怕”
天地良心,我真是好意,本是想安慰她的,哪知道她白着一张脸,堪堪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啊的一声又埋首到我怀里,气急败坏的叫:“唐木阳,你混蛋!”
我没所谓,她从小就这么叫我,任她这么抱着靠到电梯壁上说:“我说,我也怕,你别这么抱着我呗,没怕死也勒死了。”
她不动,不说话,还抱着我。
真是要了亲命了!
我只好抱着她往前挪,她拉着我的领口,抖着声音问:“你干嘛?”
“我找警报钮去啊!不然咱俩还真死这啊?”
她有些泄气的说:“死一起就死一起吧!”
“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我正活兴头上呢”说罢强拢着她挪到电梯口,她不松手,我只能环着着她把手机打开,凭着亮光找到警报,按了两下,啥动静没有!
这是神马情况啊?
我也有点泄气,靠到电梯上说:“这下好了,弄不好得跟着包宿了!”
没声音,没声音,还是没声音,我咳了一声说:“林边啊,你能不能先把我松开?”
“这电梯要是再动怎么办?”
“它动不动的,你抱着我也没用啊?”
“……”
她不说话,她不松手,她还抱着我。
“木阳?”她的声音渐渐稳了很多。
“干嘛?”
她幽幽的问:“你还记不记得贞子?”
她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我一听那两个字,此情此景,浑身汗毛都倒立了,冷气打脚底就泛了出来。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抓住了她腰,气急败坏的说:“林小边,你有没有意思?”
她稳稳的靠在我怀里不说话,我觉得她肯定在得逞的偷笑,这人怎么能这样呢,就没见过这样儿的!
气死我了,我在心里骂她千百遍,却一句都说不出口。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其实贞子姐们和电梯本来是没什么联系的,可我为什么这么怕,就是拜我怀里这位所赐!
高二的那年,林叔叔第二次中风入院,医院一连下了几个病危通知书,林叔叔偏瘫在病床上说不出话,已然是垂死之人。他年轻的时候吃了不少的苦,一直熬着心气没结婚,等出了头,才结的婚有的林边,算是老来得女,倒下的时候,已近是快60的人了,这个年纪,这样的折腾,让人看着就遭罪。
林边白天上学,放了学就跑医院,我跟她是连体婴儿,自然也是陪着的。我本来是不怕医院这种地方的,生老病死什么的,那时候接触的不多,心思也挺干净,从来就不多想。谁知道午休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就那么恶趣味,变着法的换小日本的恐怖片,那天中午放的就是着名的《午夜凶铃》,看的我这个毛骨悚然。
晚上到医院,林叔叔的情况有所好转,吃了点流食,眼神也出现了聚光,林妈和林边都挺高兴,就我觉得不大对,想说该不是回光返照吧?但看她们娘俩的喜庆,这话就烂在嘴边没说。出了病房,林边一改多少天的闷闷不乐,捧着我从家给她带的饭盒跟我出了病房进了电梯,电梯里一开始有几个人医生,到了一个楼层,他们一起出去了,电梯就剩了我和林小边。电梯门刚合上,她就突然转回身,低着头怕怕的跟我说:“木阳,我感觉贞子就要从下面爬出来了。”
她说这话太有画面感,还是冬天,电梯里冷的不像话,又是中午刚看的电影,剧情历历在目,真感觉贞子姐姐就埋伏在我四周,那恐惧感一瞬间就爆发了出来,我特丢人的嗷的一声,抓她的胳膊,没底气的说:“不能吧?”
她慢慢的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我,把我吓的动都不会动了,话更说不出来。她就看我这狼狈相,僵着的脸一点一点的化为了笑,最后笑的连饭盒都要拿不稳了。我这才意识到她故意吓我的,给我气的差一点立刻翻脸!但她忙忙碌碌了这么长时间,人瘦了不说,就说这一直低落的心情,是有多久没笑过了?居然还开我的玩笑?一想到这,就没骨气的心软了,气也发不出来,恨恨的问她:“林小边,你有意思没意思?”她点着头还是笑说:“有意思有意思。”
这事虽然我没跟她算后账,但病根就这么落下了。那惧意太刻骨,让人想起来就觉得怕。而林叔叔那边,还真让我猜中了,没两天人就去了,所以我越发的觉得那天的林小边是如此的难得,我忍了她就是正确的选择。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跟我一样,想到了那一天,想到了我们曾是那样的两小无猜。
可是,就算是想到了,又有什么用?我觉得我真的有点累了,无论是身还是心,在当初最难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的疲惫。
在电梯里困久了;手里的塑料袋勒的指头有点不过血的胀,看样子一时半会也没人理我们,我拢了拢她的肩膀说:“咱还是靠边坐会吧,你饿不?咱有自备的菜。”说完叹服:“你妈可真先知。”
硬压着她坐了下来,她没松手,我让她吓的也没胆子把她从身上扒开,坐到地上的时候,她顺着就搂着我的肩膀。我把菜和外衣扔到角落,抵着头说:“林边,你别不出声啊?吓唬我没够啊?”
“说什么?”
“……”还真没什么可说的。
“你在德国————”
我暴汗,姑娘,咱能不能不提这茬了,还要死的总这么要说不说。
“不是留学么,怎么三年前就回来了?”
这心呐,跟八百米高空落地的一荡,终归算是落了地!我说:“家里都出那样的事了,我还能念的下去么?”
“……”
“……”
“那你回来怎么不找我?”
我无语死了,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哪有脸找你去,找你干嘛?幸好她也没跟我纠结这个问题,自言自语的说:“我在北京念了5年的大学,最后一年回来实习的,能到市院还是我爸留下的老交情,不然也进不去。”
“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开这个头,但她愿意说啥就说啥吧,总比默着不说话强。
她转了转身,整个人靠着我的肩膀缓缓的说:“刚到北京的时候,觉得那边挺好的,总归是首都,建筑啊,潮流啊,都比这边要快半步,很多东西都要重新适应,你到德国的时候,是不是也这种感觉?”
“唔”我不大想提那段生活。还好,她好像也不是很在意我的敷衍,继续说:“可在北京,也没多长时间就腻了,其实也没什么吗,那些繁华看看也就厌了,那些生活过过也就烦了,天天的玩啊闹啊什么的也挺没意思的,人多车多的让人心烦。木阳,德国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你那时候会不会就很想念盛京?想念在盛京的生活?然后就觉得不踏实,像,像丢了什么东西?”
☆、第 10 章
“唔”我摸了摸鼻子,无言以对。幸而视线所及皆是漆黑一片,总不至于让人颜面扫地。
她继续说:“所以啊,我就不出去玩了,闷在学校里,我们学校那时候重修,破极了,食堂都是临时搭的,热水也是时有时无的,女寝还好一点,男寝翻修翻的乌烟瘴气的,都住不了人。”
“你……还去过男寝?”
她笑了一声,说:“没有,是听他们男生抱怨的,可破了,男生还懒,环境一差就更懒了,听师哥说他一进寝室楼,就感觉像进了垃圾场。相比之下,女寝这边就好多了,女生么,不管怎么说,还是节制一点的。”
“这样哦。”
“哎?”她叫我,声音愉悦:“你知道我们学校图书馆楼下,有多少棵银白杨和多少棵国槐吗?”
“这我哪知道?”
“有35棵银白杨和46棵国槐,我还特意查过,那些国槐还是建校的时候,第一任校长亲自种的,所以国槐也是我们学校的校树。每年夏天花期到的时候,白色的花蕊坠在树间,风一吹,香气真的可以沁人心脾。还有枫叶,秋天的时候,回寝路上的枫叶也挺红的,虽然没有香山的红,但一路看上去,还是挺漂亮的。哦,我忘说了,我们寝下面有一只猫,听寝室大姨讲,它比我们还早入校呢,一直就在我们寝下面,吃我们楼喂的东西,喂的很胖,天气暖的时候,就在寝室门口的石阶上晒太阳,跟加菲猫一样————”
她就这样枕着我的肩膀,用她的语言,讲述着那些年的时光,我不曾参与的,五年的时光。语音轻缓,不着痕迹将她的生活如锦卷一般在我眼前慢慢展开,我一点点看过去,置身其中一样,恍若未曾走开,恍若未曾远离。
偶尔的,她会叫我的名字:“木阳?”
“嗯?”
“在听吗?”
“在听。”
她便继续下去,那么长的光阴,我以为她会一直讲下去,可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语速越来越慢,最后渐渐的含糊起来,直至没有声响。我等了一等,待她的呼吸均匀之后,小心翼翼的摸到角落的外衣,摸着黑的披给她,几近可能的让她多靠着我些,毕竟这电梯里有些凉,她这么睡下去,会感冒的。
睡的正沉的时候,听见电梯外面有拉动的声响,还有人大声问:“里面有人吗?”
我一个激灵,快速清醒着自己,大声的喊:“有人有人!”
“你们等一下,电梯卡住了,值班室的人正在操作。”
唉,这哥们说话太逗,我们不等难道还变身超人飞出去?林边动了动,也是刚睡醒的声音,压着我的胳膊问:“终于来人了?”
我拍了拍她的胳膊:“嗯,你醒醒,一会儿出去凉。”
她默了一默,松开了我,我感觉她应该是站起来了,声音也在上面:“你也起来吧,活动活动。”
我腿都麻了,撑着站起来做了几个蹲起。电梯外一直都有铁器的声音,还有几个男人在讨论电梯术语,说着这样那样的问题,然后他们几个人强自把电梯拉开,光亮射入的时候,我的眼睛一晃,几乎睁不开。等适应了再去看,骂娘的心都有了。电梯卡楼层中间了,只有上面一段露着地面。保安蹲着身子说:“里面几个人?”
我抬着头看他:“两个”
“你们再等等,马上马上,已经找到问题了。”
我说:“就不能先把我们拉出去?”这么说的时候,电梯灯亮了起来,我回身看见林边套着我的外衣,睡意困顿的靠在一边养神,淡定的一点都不着急,跟出事瞬间,惊慌失措的那个林边简直判若两人。
心真大!
电梯屏幕的灯光闪了闪,出现了楼层数。靠,卡四楼了。电梯里的警报随即呱呱的叫了起来。我这个恨啊,尼玛,你还好意思叫?里外的电梯门相继合上,又成了密闭的空间。我盯着门愣神,林边在后面突然拉住我的手,温温热热的将我握在掌心,我看了眼她,她倒是不见很慌,那她干嘛拉我手?
电梯启动运转了起来,直接下到一楼,一开门,四五个保安等在门口看稀奇,其中一个年龄偏大的特歉意的说:“对不起,对不起,警报器没响,这一宿也就没人注意,太抱歉了!”
我怔了一下,注意到他一个措词,这一宿?一宿?拿出手机一看,五点半了!在向大门看了一眼外面,我靠,天光大亮!
我这乌鸦嘴,还真包了宿了!!!
我气的郁结,刚想回嘴讽刺两句,林边拉了我一下说:“算了,也没出什么事,你们检查一下吧,别谁家的小孩困里面,吓到孩子就不好了。”
出了小区,林边问我:“直接送你去学校?”
“太早了,送我回家吧。”
这个点路况倒是不堵,车子开得挺顺的就到了我家楼下,下了车,我弯下腰冲着她摆摆手:“谢了,bye——”
她按下车窗看我,特别不满:“你就不知道让我上去休息一下?”
“……”我还真就压根没想过,所以很小心的建议她:“你回家休息不更好吗?”
“我哪就这么招你怕?”
我嘻嘻的笑:“你长的就招我怕。”
她瞪我:“你严肃一点!”
我特委屈:“我哪不严肃了?我一直都挺严肃的!”
我一直躲着你,我避你如瘟神,我不让自己对你产生一点非分之想,不让自己自作多情,你还想让我咋的?
她气馁,叹了口气,看我:“你就装吧,你好好装!”
我一时没明白她指的是啥,问:“我装啥了?”
她拔了钥匙,利落的推开车门,直面我:“你装傻!”
我退了一步:“这还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