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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脸认真的做着记录,末了儿他问我,“你有什么补充的?”
“我希望你立刻去把那杂碎缉拿归案!”
说完我“蹭愣”跳起来冲到手术室门口,那盏红灯——终于灭了。
医生从里面出来,我突然想起肥皂剧里的傻B情节。
要是这医生他敢跟我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我就立刻把他打成神仙尽力也无法挽救的形状。
我发现自己有严重的双重性格,脑子里正残暴着,脸上却生生裂出一付崇敬神色,“医生,我姐姐怎么样了?”
那语气谦卑惶恐的我自己都有点儿惊诧,好像生怕一态度不好,他就不治我姐似的。而且这时候我居然又想到是不是应该塞个红包先……
完了!
我彻底人格分裂了。
“情况稳定,伤口已经缝合。放心吧。”
“医……”
“让一让。”两个护士推着手术车出来,我急忙跑过去,我姐闭着眼睛,面色很苍白。
我回过身拽住要走的医生,“大夫,我跟您说,我姐她有心脏病,是不是有危险啊?她怎么这么虚弱啊……”
“没什么,她是因为失血,再加上刚刚手完术,这是正常的。送回病房注意观察,如果高烧的话,就通知我。”
“什么?病房?!不是到ICU吗?怎么要到病房待着?”
那医生转过脸来,“ICU是重症监护,这是小手术,不需要的。”
“啊?!小、手、术?医生,那可是扎一刀子!我求您了,您就是医德的典范啊,快把我姐送重症监护吧!”
“这位……家属,您先头送来那位才需要住进ICU,现在这位的确不需要。”
“啥?先前送来?”
“还有,您这种前倨而后恭我还真受不了。”
“啊?”
娃娃脸过来拍拍我的肩,“同志,这是我那哥们儿啊,刚才你还跟他叫过号啊,忘啦?”
丝——
我说这白衣天使和人民卫士都睡了,就剩这俩猫头鹰了还是怎么着?!
“同志,”娃娃脸眨眨眼,“今晚我和我哥们儿都是值夜班。他是外科急诊的医生,我是这片的民警,你……还有疑惑么?”
我咬咬牙,“没有。”
“那好,”娃娃脸把手伸出来摊在我面前,“手铐钥匙交出来。还有,你涉嫌偷窃警务人员机密物品,现在我正式拘捕你,跟我回所里一趟。”
“拘捕我?你有拘捕令么?警察同志请注意自己的语言!”
“哦,鉴于你的嫌疑人身份,我有权扣押你48小时。走吧!”
第三十八章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我真的很困,所以整个讲述过程差不多都在闭着眼睛。中间有几段讲着讲着睡过去,娃娃脸毫无人道的晃醒我,非常兴奋的冲我叫,“别睡啊,接着说啊!”
这是变相的精神酷刑!
他唯一做得好事就是在我第N次睡着的时候,把我的手腕包扎了。然后他摇晃我的肩膀,“喂!不要睡啦……!”
我真是受不了他!
“警察同志,我都讲完了您还不让我睡会儿啊!”
“喂!我没有把你带到警局那是法外开恩,你还不热热闹闹的讲全了?这可是我们说好的交换条件!”
“兄弟儿,我已经讲全了啊……!”
“讲全啦?可是我还没听够啊!”
姥姥的!
我已经把能想起来的跟虐待有关的书本、影视作品的内容都跟他说了,他居然还没听够?!
我站起来,“没了,我脑子里就这些!我得去看我姐了。”
“等等,”娃娃脸站在我面前,“把衣服脱了!”
“什么?!”
“我说你把衣服脱了,我要看看。”
我浑浆浆的脑袋顿时一激灵,瞪着娃娃脸,“你什么意思?!”
他热切的看着我,“我想看看虐待痕迹,最近我正做痕迹形态的分析研究。”
丝——
我缺氧了……
午夜十二点已快来临,这个黑暗的一天赶快过去吧!
今儿个是不是犹大反骨的日子啊,我怎么能背到如此程度?!
娃娃脸扯着我的衣服,“快脱吧!我跟你说,知道进监狱的第一件事是干嘛么?那就是全部脱光里里外外的检查,我还没让你全脱光呢,就是看看你身上的痕迹……”
“你给我住手!”
我一下抓住娃娃脸的手腕,“我郑重告诉你娃娃脸,我不是罪犯!把你那套给我收回去!”
甩开他的手,我直接向病房走。
“喂!我没拿你当罪犯!”
我转过头,“我姐的案子你不去破,在这唧唧歪歪的骚扰市民,你再废一句话我投诉你!”
把娃娃脸扔在身后,我进了老姐的病房。
郑维办事还真可以,这间单人病房环境不错,而且朝阳。
我想,白天的时候,会满室阳光吧。
我在老姐的床旁坐下,她的嘴唇有点儿苍白。我把头靠在床边,轻轻执起她的手,放在我的脸上,挡住眼睛。
不一会儿,她的指缝里渗出水珠,从手背滑落。
我想说,那不是我的眼泪。
我,怎么可能哭呢?
我只知道,姐,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醒来的时候,觉得耳朵很疼。
“死小子!”这骂声很虚弱。
我“嗖”的直起身,“啊!姐,你醒啦?!”
“我早就醒了,你这死小子没心没肺的睡,把我的手都压麻了!”
“啊,”我急忙给她揉手,“天亮啦,姐,想吃什么?我去买啊。”
“她得吃粥……”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回过头,看到娃娃脸正站在我身后。
“你怎么在这?”我问。
“去……,”我姐轻拍了我一下,“吴警官是来问我情况的,还给我买了粥呢。你还不替我谢谢人家。”
我抖……
娃娃脸在那说:“不用不用,这是我应该的。那……我先回警局了。有情况我随时通知你们吧。”
说完他出去了。
我捂住嘴,做呕吐状。
我姐瞪我,“你又在那咕容什么?”
我细声细气的说:“吴警官……呕……,姐,他就是一黑皮啊!您还……”
“你说什么?!”
“呃……我是说他就是一片儿警,您香港警匪片看多啦,还警官,恶心死我了。您怎么不叫阿SIR啊?还有那个娃娃脸,说什么:这是我应该的。呕……!我的脆弱神经啊,他以为他是雷锋同志啊,我连前年的饭也要吐出来了……姐你可不知道他的恶趣味……哎!姐,姐!耳朵啊,疼……”
我姐放开我以后,我做了深刻的自我批评。保证今后绝不再用语言侮辱人民警察。
我保证的铿锵有力。
同时琢磨着,除了语言侮辱还有其他的方式啊,这世界原本就是多姿多彩,可不能限制发散性思维啊,那是人类进步的大敌呀!
我正在这摆谦逊的表情,我姐突然说:“弟呀,你和那姓蓝的怎么样了?”
“啊?”我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蓝精灵,“姐,人家不姓蓝。”
“什么?他改姓了?父母离了异啦?那也不对呀,他这么大了,也没必要改姓啊……”
丝——
安明月你怎么一醒来就打击人哪!
“姐!什么父母离异啊!他从来都不姓蓝,姓解!”
“啊?又姓解啦?”
我缺……
“我的亲姐,您都这样了,多关心关心自己得了,你管人家姓什么啊。他从来没姓过蓝,一直姓解,上次是我说错了!这下您明白了吧?!”
“哦……,”我姐点点头,“我明白了。明阳啊,你这脑子真是……哎呀,待会儿去买点猪脑子吃,好好补一补吧!”
我端起饭盆,咬牙:“姐……喝粥吧,我喂你。”
“我又不是没手,用得着你喂么?把粥给我!”
“给!”我把盆递给我姐,“您要的饭……!”
“姐,昨天晚上……对不起。我……”
“昨天晚上?你这个死小子,不知道去那里疯,也不接我电话!哼!”
“对不起……”
“行啦,别假惺惺的。我可受了这个啊我跟你说,哎呦……,这盆怎么这么沉啊。”
“啊,姐,给我。”我把盆端过来,用勺子盛起粥,递到她嘴边,“吃吧……啊,姐,你怎么头上都是汗啊?怎么啦?”
“没事儿,你别大惊小怪,我就是有点疼而已。”
“啊?我去叫医生!”
我姐拽住我,“叫什么医生啊,疼点儿还不是正常,你别办事毛毛燥燥的,给我坐下!”
我坐在椅子上,拿着纸和笔,“姐,你给我形容一下那个畜牲的长相。”
“你问他受伤前还是受伤后?”
“他受伤了?”
“是啊,我打的。”
“你?!”
“啊,”我姐晃晃头,“我跟那小吴警官说的不全是事实。”
“啊?”
“嗨!这都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是他扎的我,是我自己撞上去的。”
“什么玩意?你自己撞上的?!”
“是啊,就是吧,那个……他抢了我的包以后呢,忽然发现你姐我貌美天仙、嫦娥下凡、花魁转世……”
“姐!请把严重扭曲实事的形容词删除,在严格遵守主谓宾句式,去掉定状补的情况下描述,好么?”
我姐看了我一会儿,运了口气,道:“好,听着。有美一人,闺字明月。京师人也。幼丧双亲,居海淀西直门之地。至花信年华,以绝色冠天下。忽一日,美人夜归遇贼。贼见其天人佳色,欲轻薄。美人见其体壮携刃,恐难抗之,乃诈曰:愿顺。贼信之,美人佯装入怀,阴使砖头击贼之首。然,惯性冲之,美人腹撞其刃。贼虽倒地,美人亦伤。虽胜,耻也。美人……”
“停!”我抓住我姐的手,“亲姐……,我明白了,求您不要说了!您的英雄事迹我已了解。”
“真的吗?”
“是!”我沉痛的点点头。“麻烦您用我这种庸俗的语言描述一下那……那小子的模样行么?”
“可以……”
半小时之后,我把画好的画像递给我姐,“姐,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嗯……”我姐点点头,“明阳啊,不要再做什么工程啦。你去给公安局画像吧,这职业好啊,画谁谁倒霉啊……”
>_<……
姐,你什么时候能正常说点儿人话呢?是不是要等到我秃顶的时候啊……
我很憔悴……
“完了!没搞头儿了。”我姐突然叹了口气。
“啥?”
我姐瞥了我一眼,沉痛道:“我是说你与那个不知是姓蓝还是姓解的小子。整个一痴呆小攻对别扭小受,完全没搞头了!唉……”
我看了她三秒钟之后,“蹭愣”跳起来向外就冲,“医生……!医生……!我要转院!我姐疯了……!!”
第三十九章 杀手是如此练成的
当我把画像交给娃娃脸的时候,他惊诧的看着我,整个神情像是一只耷拉着前爪的猫鼬。
“警察同志,这个就是那人的样子。麻烦您赶紧的行动吧,甭管什么代号行动,总之,抓住他!”
“……”
“警察同志?……娃娃脸!”
“……你太有才了!”僵直了五秒钟以后他说。
“我没有下蛋的公鸡孝敬您,所以……”
“不是,我是说这小子我有印象,你画得真象啊……!”
“什么?!你认识?太好了!那快抓吧!”
“这个……我看着眼熟,那是因为这几天我翻档看到的。好像以前因为偷窃进来过。就是一盲流,没什么固定住址啊的。”
“啊?那你这不是跟没说一样么!”
“谁说的?这范围缩小了,不是流窜作案啊。”
“你是说他经常在这片儿?”
“这我可说不准,我只能断定他不是跨省作案……”
丝——
娃娃脸,就算你刚毕业,也不能这样侮辱警察形象啊……!
我无法信赖娃娃脸,虽然他自豪地说自己的团队如何如何无坚不摧。
但我认为,再好的钻石,有了他这么一个包裹体,立刻掉入工业钻的行列!不能再上钻戒,直接改镶玻璃刀了。
我从派出所出来立刻往寝室赶,我需要拿一件东西——深圳带回来的瑞士军刀!
任何东西都有它的必然用途,现在,是它上场的时候了。
一进门我吓了一跳,以为走错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