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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的男人居然还摆出一副纯情少男的模样。
几个人中,属他最自然,毫无愧色。但他也不肯开口打开沈默,一半是缘於对陶夜羽的负气。
空气死寂了半个多小时,服务员来添了几次水,古怪的眼神在这三男一女身上打了好几个转。
又捱过一阵要命的沈默,陶夜羽好像终於想起来自己身为能言善辩的新闻记者,应该挑起打开话题的责任。
“这几年你过得怎样……?”
老套到陶夜羽自己都觉得起鸡皮疙瘩的开场白,矫情又空白。说出口後不仅是谈帆,他自己都在心底默默鄙视自己。
但这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却让对面的少妇微微泛红了眼眶。她终於把一直垂著的头抬起来,勇敢的正视陶夜羽,轻声道:“夜羽……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看一眼旁边面色如常,浅浅淡淡的谈帆,不自觉抱紧了一旁的儿子。
“当年我原本喜欢的是谈帆,表白几次都被拒绝,我不甘心……我知道你是他的好朋友,本来想借由接近你的机会来靠近他,可是後来不知不觉也被你吸引,……”声音越来越小,“我并不是故意想在你们中间制造心结。”
三岁小男孩困惑的看了眼母亲,怎麽妈妈的眼睛发红了?
“如果不是有一天,我听到喝醉酒的谈帆对别人说他喜欢你──或许我们能一直那样走下去──”
陶夜羽嗓子发干,他看一眼谈帆,谈帆面色依旧不变,好像燕雪在说的是别人的事情。
“我……无法想象我先後爱上的两个男人,竟然……於是我借酒壮胆,骗谈帆你在酒店房间等他,然後要我的姐妹把你带到酒店,让你亲眼撞见他把我压在身下的一幕。我以为你会把谈帆推开,然後打他一顿,甚至,打我一耳光也好。可是你居然愤怒、震惊的站在门口,你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谈帆身上,你看都没有看我。”
燕雪轻声说:“夜羽,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会不会比起我来,你更在意的其实是谈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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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掉的咖啡倒了又续。
少妇已经带著儿子离去许久,如释重负的表情,是终於卸下了内心负担。
陶夜羽和谈帆依然坐在包厢里,两人一语不发,面上神情各自精彩。
解开了这麽多年的心结,一直以来以为占据道理的那一方却是最糊涂最给蒙在鼓里的一方,给欺压、误解而且苦无分辩机会的一方,这次终於扬眉吐气、拨云见日。
陶夜羽觉得自己多年来颐指气使的气场,在和燕雪开诚布公谈过後,彻底在谈帆面前衰弱了下来。
他心虚加内疚,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居然都不敢正眼去看谈帆的脸色。
老鼠见到猫是怎样一种微妙心态,陶夜羽有点领悟了。
至於谈帆,憋屈了这麽久,一朝农奴翻身做主人,好大的立场变幻。他挑著秀丽的眸子,不咸不淡看著目光死死盯在咖啡杯上的陶夜羽,胸中无限快意。
哼,让你不分青红皂白,让你迟钝、不解风情,让你害我苦苦追你这麽久!
风水轮流转,现在该是你来央求我原谅的时候了!
端起咖啡壶,狠狠一放,吭咚一声。
“陶夜羽,现在你还要把我推到十万八千里外吗?”
弱弱回应:“……其实当时你可以解释。”
“你那副模样恨不得把我从十楼窗户推下去,我怎麽解释?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你竟然不肯相信我的为人,对我做出那种猜测,你让我心里怎麽想?”很好,就维持这个气势,一口气给他凶下去!
“陶夜羽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男人耷拉著脑袋,心虚气短的说著话,反省自己当年确实是面色铁青掉头就走,然後换寝室换手机换掉所有联络方式不让谈帆有找到自己的机会。
大概他自己也觉得辩无可辩了,谈帆再开口时,索性就不再接话,任由他痛快淋漓的数落自己。
其间服务员又来了两次,看著包厢里那个英俊的男人一脸沮丧窝在角落里,给另一个面容秀气美好的男人喋喋不休的数落。加完水出去的小姑娘心想真是一对璧人,老夫老妻神马的FEEL好强,萌死了~~~~~
谈帆把这许多年的怨气发泄完毕後,忽然又沈默下来,两人再度冷场。
过去的矛盾心结是解开了,可是以後呢?
陶夜羽和谈帆之间,还有以後吗?
已经跟尚晓晓求婚的陶夜羽,他依然可以若无其事回到他的生活中去,谈帆只是作为一个失而复得的朋友,出现在他婚礼现场。
说曹操曹操到,陶夜羽放在桌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正是未婚妻尚晓晓打来的。
谈帆脸色立刻就变了,转过头去,不想看陶夜羽瞬间变得为难的神情。
手机持续清响,男人把手放到手机上,犹豫。
“你接电话吧。”谈帆硬邦邦的说。
“谈帆……”
“如果我在这里不方便,我可以回避。”
不等陶夜羽搭腔,谈帆起身要走,给男人一把拉住了衣袖。
“我们好好谈谈。”陶夜羽好像下了决定,手上生力,拉著谈帆一时动弹不得。另一手去接电话:“晓晓,我还在外地出差──嗯,大概三天後回来──”
“……你说什麽?”
一看男人接电话就自动切换成妻奴模式,谈帆好不恼火,当下就想拍开男人的手冲出包厢去。却忽然听得陶夜羽的声音变了样,活像给当头打了一棒。
陶夜羽怔怔的松开抓住他衣袖的手,像梦游一样问对话那头的人:
“──分手?为什麽?”
尚晓晓的语气十分平静,有些许落寞,也有少许嘲讽:“那天你喝得醉醺醺的和我求婚,我就在想你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後来到台里一问,才发现我差点做了冤大头。平安夜晚上你跟谈帆的故事,不用我复述一遍吧?陶夜羽你以为每个人爱你,都能爱到不顾尊严不要脸面的地步吗?”
“晓晓,我……”
“陶夜羽,我爱你,但远远没爱到能够容忍你背著我出轨的地步。”同样是女人,尚晓晓显然比燕雪洒脱和看得开许多。她在电话那头干脆利落的结束与陶夜羽交往几年的关系,简单陈述哪些东西要陶夜羽去她家拿回来,又有哪些东西她会和他一起处理。
陶夜羽给这突如其来的分手噩耗彻底打击到,一向顺风顺水、踌躇满志的男人,这个关键时刻居然哑口无言,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是说不出口,还是本来就心绪不宁,觉得有所亏欠?
尚晓晓说:“夜羽,我们认识这麽多年,你从来是个雷厉风行,做事绝不拖泥带水的人。如果你当真对谈帆一点感情都没有,心念丝毫不曾动摇,你怎麽会有今天这样摇摆不定左右为难的局面?”
“不要再拿我当幌子,和平分手对谁都好。”
电话果决的挂上,快得不给人喘息空间。
陶夜羽满脑子都是“被抛弃了”“被拒绝了”嗡嗡作响──为什麽只要和谈帆搅到一起,到头来就总是沦落到给女人抛弃的下场?
他一表人才,有才华有能力,家里还有一只帅气破表的狗,难道不应该是时下最讨女人喜欢的那种款吗?
男人呆滞在包厢里,努力消化一天内两度剧变的事实。
他的手机效果很好,旁边谈帆一字不漏的听到尚晓晓说的每一句话,心里不由也开始佩服起这个作风爽利的女人。是说混媒体圈的女人都这麽英姿飒爽吗,他对比自己这麽多年来对待陶夜羽的委曲求全,忽然兴起那麽一点点不甘心……
刚想到这,谈帆自己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低头一看,竟然来电的是尚晓晓。
“你好……”
“谈帆,”方才电话里很女王、很高高在上的女子声音,恢复了平常讲话的音调,甚至格外放软了语调。很温柔。“谈帆,我把陶夜羽交给你了。这家夥是个工作起来没日没夜、没心没肺又迟钝的大傻瓜,以後你要好好照顾他。”
谈帆拿著手机,怔楞了好久,脑海里转了无数句话,竟然一个字也发不出。
“我在给陶夜羽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他极其用心的珍藏了以前你和他的所有合照。那天他跟我求婚,酒劲没退,躺在我身边,梦里念的都是你的名字。”
谈帆听出那个女子声音中隐约的停顿,无法判断她是不是在努力忍住眼泪。
“他从来没在梦里叫过我的名字。交往这麽多年,一次也没有过。所以我想,他真正爱的是谁,他自己并不清楚──但我不可能装作没发觉。”
“幸好你在我们婚前出现,没把这些混乱的感情,拖到婚姻里去承受。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反而要感谢你才对,长痛不如短痛,好过一世人浑浑噩噩蒙在鼓里。”
“尚晓晓,我很……抱歉。”
“该说抱歉的是那个搞不清楚自己感情的大笨蛋。”声音又恢复了轻快,“谈帆,以後这个麻烦的家夥就交托给你了,要是他再爬墙,直接拿竹竿打下来打个半死不要客气。”
第二十五章 失恋後遗症
第二十五章 失恋後遗症
谈帆挂了电话,朝魂不守舍的男人看去。陶夜羽就像十多天没浇水的盆栽植物蔫在沙发靠背里,整个脑袋都耷拉下来,恹恹的毫无生机。
谈帆推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过去给他,“喝点东西。”
现在不是为了两人分手欢呼呐喊的时候,苦追陶夜羽多年,谈帆清楚这男人现在心里一定不好受,尚晓晓在他生命中毕竟占据过那麽重大的分量,如今说断就断……
陶夜羽瞪著桌上自己的手机,像看深仇大恨的敌人般死死盯住不放,仿佛这样一来就能让电话那头的女子收回方才晴天霹雳的决定。他根本没听见谈帆说了什麽,谈帆又把咖啡往他眼皮底下推了推,几乎要塞到他鼻子尖下,陶夜羽还是视若未睹,三魂六魄不知游走到了哪个世界。
谈帆忍不住了:“陶夜羽,又不是第一次给女人甩,有点出息好不好?”
“……”
“你难道一点都体会不到尚晓晓的苦心?”
“……”
“为什麽你总是对失去的东西追悔莫及,抓在手里死死不肯放,却不肯抬起头看看你眼下身边拥有的?”
男人忽然抬起手按铃,唤来服务员。谈帆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掏出钱包,纯粹本能行动的抽出信用卡刷了账单,再麻木的起身。信用卡被他遗落在方桌上,男人迈著两条长腿头也不回的走出包厢门,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谈帆的存在。
──敢情他苦口婆心说了那麽一大堆,这家夥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谈帆快爆发了,平时给陶夜羽各种忽视无视就算了,到今天那厮算是抵达了巅峰,压根就当他是透明的嘛!
“陶夜羽你给我站住!”
抓起那男人遗忘的信用卡,谈帆微微扭曲了俊脸追出去。该死,他现在这幽灵附体的状态还要去哪里,受创过深就好好窝著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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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夜羽确实受打击不轻,谈帆好不容易争取得来的肖丕采访机会他放弃了,也不跟台里请假,从分手那天起就闷在租住的房子里一步不踏出屋外,成天跟他家那只黄金猎犬四目相对,只差以泪洗面。
订好的婚宴取消,不论是定金也好预付前款也好陶夜羽和尚晓晓谁都没有去退,白白让酒家赚了一大笔钱。两人分手的消息像雪崩一样传到了亲朋好友圈里,自然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然而谁都没有胆量去问当事人原因。
而有线一台颇具新闻敏感的同事们,则相当有默契的保持了更深的沈默,甚至小心翼翼避免与谈帆讨论陶夜羽的事。
结婚前夕忽然取消婚礼,不管其背後原因究竟多麽合情合理,到底不是件拿得到台面上来让人欢欣鼓舞的好事。
别人如何想如何看,谈帆不管那麽多,在事关陶夜羽一事上他向来我行我素惯了。陶夜羽关在家里足不出户,他收拾收拾了几样随身行李,死乞白赖跟著搬到了他家就近照顾。
陶夜羽要哀怨要沮丧要心情低落他都随他去,并不劝阻,只是在该睡觉的时间强硬的拉闸限电,在该吃饭的时候塞一大堆食物到男人面前逼他吞下,烟灰缸里的烟头一天超过三根他就会没收陶夜羽的烟盒。
他用强硬而温柔的方式,默默的陪伴在这个失恋的男人身边。不介入他的内心挣扎,却要妥帖的照顾好他的衣食住行。
这并不容易,对於从小养尊处优的人来说,但谈帆一声不吭的承担下来了。
也多亏谈帆住在陶夜羽家,他家那只黄金猎犬才不至於在主人心神恍惚的这段期间被饿死。
虽然谈帆每每往盆子